今日的楚后与以往不同!

在以往的时候。沈碧寒每次见到楚后,她都是珠钗在头,一身的尊容之气。但是今日的她青衣寂然,发丝之上未见任何珠钗,若是不知其身份者,也许还会误以为她是某个终日吃斋念佛的妇人。

“你也以为雪如真的是本宫所杀么?”

面对楚后一脸晦暗之色的轻声而问,依旧驻足在大殿门口处的沈碧寒并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依着楚后适才对太子的态度,她八成已然猜到楚后其实一直都当唐季云为亲生儿子。更有甚者,她也许真的还不知唐季云的真实身份。出于这一点考虑,沈碧寒心中明了楚后不该是要杀害唐雪晴的人,而该是要不惜一切代价要保全唐雪晴的那个人。

唐雪晴对太子唐季云代表了什么,除了当事人和沈碧寒知道之外,没人比楚后知道的更加透彻。没有哪一个母亲想要自己的儿子与自己产生隔阂,尤其是事关身家殊荣的皇后与太子母子。

既然她知道绑架唐雪晴来要挟太子,就该知道若是唐雪晴死了,太子会如何?

综上种种推断来看,楚后不该是杀害唐雪晴的人。但是事已至此,在一切未明之前,所有人都会视她为凶手!

凝神看着眼前素面朝天的楚后,看着她仿佛一瞬间老了几岁的容颜,深深的叹了口气。沈碧寒一言未发,转身便向着殿外追寻着太子而去!

“寒儿!”

担忧的唤了沈碧寒一声,蓝毅回头对着楚后轻轻恭了恭身子,而后也跟了出去。

太子来了,又走了。

沈碧寒来了,也走了。

待到蓝毅也离开之后,整个中宫大殿之内便只留下了楚后一人。

身子轻晃了两下,身子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而后她扶着身后的佛台一脸疲惫的跌坐在地上的蒲团之上。

沈碧寒出了中宫的时候,听外面当值的太监说了唐季云离开的方向,而后便匆匆忙忙的顺着方向与蓝毅一并追了上去。

大雨依旧,豆大的雨点砸落在身上,让人觉得生疼。沈碧寒知道自己经过今日在雨中这么一折腾必然会大病不起,但是她却只能这样。在御花园内走了许久之后,终是看到了前方站在磅礴落雨之中的伟岸身影。

屏息伫足,远远的望了许久。看着唐季云一直面色悲痛的站在大雨之中,沈碧寒已然分不清他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了。

都到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她肯定,失去了心中挚爱,唐季云此刻一定在恸哭!

“失去挚爱之人心中的那份痛楚如锥在背,即便是想要完全哭出来,却也不可能如愿。”站在沈碧寒的身后为她撑着雨伞,蓝毅感触良深的在沈碧寒身后暗叹了一声。

站在蓝毅的伞下许久,静静的看着远处唐季云痛不欲生的样子,沈碧寒终是抬步向着唐季云而去。

看着沈碧寒一步步的向着唐季云走近,蓝毅依然撑着雨伞站在原地,并没有再跟上前去。

沈碧寒才刚刚临盆。此刻她本是该在做月子的。若是今日遭此大罪,回沈园之后必定大病。但是即便知道结果如何,此刻她心中定是想着要好好安慰下唐季云。

双生之子,血脉相知,心神相连,此刻唐季云心中的感情波动,他相信沈碧寒心中体会的最为真切!

“你别过来!”虽然没有往身后看,不过在沈碧寒快要到自己身前的时候,唐季云却背对着她轻喊了一声。

微微顿足,看着雨中的唐季云,沈碧寒开口说道:“雪如没了,我知道你心中有多痛。但是死者已矣,你即便再如何悲痛也无力让她死而复生啊!”

雨声哗哗的响个不停,不确定唐季云有没有听清自己所说的话,沈碧寒说完话之后便一直站在大雨之内看着他。身上的衣裳被大雨打湿了,浑身上下不住的颤抖着,她依旧在那里静静的站着。

不知多了多久,唐季云终是幽幽的开口道:“皇姐,你不是想要我与你一同为母亲报仇么?”

“……”

沈碧寒静默不语!

唐季云所说的,确实是她心中一直所想的,也是她一直所希望的。

转身看向沈碧寒。雨水模糊了视线,唐季云喟然一叹之后慢道:“皇姐在沈家的时候该是有一姑母吧?”

“……”

依旧沉默不语,不过沈碧寒的眉头此刻却轻皱了起来。

嘴角苦涩而又有些无奈的一笑,唐季云对她道:“她该是知道二十二年前真相的唯一一人了。”

闻言,沈碧寒神情愕然!

唐季云在此刻与她说她的姑母是二十二年前真相的唯一知情者,看他的神情,她相信他所说是真。但是为何?崔运文此刻明明就在金陵城为官,而且还住在沈园,为何他从来都未提起过只言片语?

想起那年秋试的时候,崔运文在聂府的时候与刚刚恢复记忆的她说过,他不知道真凶是谁,之所以进京赶考也是为了调查清楚真相。但是为何她的母亲却是……

明白沈碧寒心中在纠葛着什么,唐季云摇了摇头,叹道:“据皇姐所知,凡是当年在襄王府当差的人都被灭了口,之所以她还活着,那是因为她很聪明。在过去的二十二年间,她从来都未曾与人提起过自己的过去,即便是对自己的儿子。”

抬眼看着沈碧寒,唐季云因雨水打在脸上而微微眯着眼,道:“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这是宫廷之中的铁律,同样也适用于民间!”

听着唐季云所言,沈碧寒大概明白了自己的姑母沈氏为何一直都深藏不lou了。

崔运文过去一直都会寄住在沈家,但是沈碧寒的姑母沈氏不会,她总是待在自己的夫家,离沈家远远的。倒不是说沈碧寒没见过她,只是对她的印象十分模糊罢了!

“季云……”

有生以来第一次,沈碧寒叫出了太子的真名儿。

“二十二年前的事情到底为何。皇姐只要见到了她便一切真相大白了。此刻我已然如愿告知了你你想知道的,你该做的第一件事情,便该是立刻去关外将她接近金陵城来吧!”

说完话,唐季云转身欲要离去。

“等等!”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沈碧寒急急忙忙将唐季云唤住:“你此刻要去哪里?”

没有转身,只是背对着沈碧寒,唐季云心中暗痛道:“自我懂事开始,便一直为了别人的眼光活着,或是父皇,或是母后。我自认为自己做什么都是步步为赢,到最后却连自己所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

“雪如的事情只是个意外,你不必过于自责!”沈碧寒本来将一切都谋划的很好,但是到头来却被唐雪晴的突然自裁而打乱了全盘计划。这些是意外,是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不能预先预知的。

若是要怪,沈碧寒觉得她最应该怪的便是自己。

若是从一开始在她知道了唐雪晴的藏身之地时,便直接找越王爷去将她救出,那这一切都将不会发生。

“这些都不重要了!”抬头任由雨水拍打在自己脸上,唐季云温柔的说道:“雪如回家了,我想要陪她走最后一程!”

说完话,在大雨之中,唐季云缓缓在云中而行,最终消失在沈碧寒的视线之中。

将伞撑在沈碧寒的头顶,低头看着被雨水淋湿的沈碧寒。蓝毅心痛的说道:“雪如郡主的尸身已然运抵越王府,此刻且先去昭元殿吧,在那里更衣过后,我们再动身前往越王府!”

“我们不去昭元殿也不去越王府!”轻轻摇了摇头,沈碧寒抬头看了蓝毅一眼,而后一边说着话一边向着唐季云消失的方向行去:“回沈园!”

唐季云既然给了她线索,那她就没有要耽搁的道理。加之唐雪晴的死,沈碧寒怎么想都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儿。此刻她要回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沈园!

从皇宫内回到沈园之后,沈碧寒刚刚进入自己所住的院子。便见翠竹独自一人面向她的寝室跪坐在大雨之中。眉脚轻抽了几下,她并未与翠竹说话,只是带着蓝毅直接便进了寝室之内。

依旧还在做月子,身上却被雨水淋得透心凉。

刚刚一进屋子,沈碧寒便见凝霜与翠竹并站在一处。柳眉轻蹙,她看着凝霜问道:“你这会儿怎的在沈园?”

见沈碧寒一身湿淋淋的样子,衣角上还不住的往下滴着雨水,凝霜脸色一变,立刻走到一边的床榻前将上面的棉被直接xian起,然后裹在了沈碧寒的身上:“大少爷说主子您刚刚产下公子和姑娘,此刻身子虚弱,特让奴婢过来好生伺候一段时日。”

这女人在做月子的时候是最为娇贵的,此刻沈碧寒居然跑出去淋雨。没顾着对蓝毅行礼,凝霜扶着沈碧寒坐下,而后对红衣吩咐道:“有劳红衣姑娘了,且与公主殿下准备药汤吧!”

“好!”轻点了点头,红衣衔命而去。

待到红衣离去之后,凝霜又先让蓝毅回避了,而后从一边的衣柜里与沈碧寒取出一件较厚的锦丝棉裙,这才伺候着她穿上。

在凝霜为沈碧寒梳妆完毕之后,红衣也端着热腾腾的药汤回来了。接过红衣手中的药汤,沈碧寒轻轻喝了一口。温暖的滋味在喉间溢出,继而滑入腹中,沈碧寒顿觉身子暖和了不少。

“外面翠竹是怎么回事儿?”一口气将药汤喝完,沈碧寒一边将汤碗递给凝霜,一边对红衣问道。

引颈向外面望了一眼,见翠竹依旧在大雨中跪着,红衣回道:“启禀公主殿下,自适才雪如郡主尸体找到的消息传来之后没多久,翠竹丫头便跪在了外面。奴婢不管怎的去叫她,她都十分固执的不曾离去。”

小心翼翼的睨了沈碧寒一眼,见她脸色依旧,凝霜一边为沈碧寒擦拭着长发,一边说道:“无论犯了什么错儿,总不该在这大雨里长跪不起,这翠竹丫头也太不知分寸了,奴婢这就去将她弄走!”

“慢着!”阻了凝霜的动作。沈碧寒眼皮一低,轻声说道:“就让她在外面跪着吧,无需理会!”

闻言,凝霜微微蹙眉!

与沈碧寒相处多年,凝霜知道她一直以来都是十分体贴她们这些丫头的,但是今日不知为何,她却要让翠竹就如现在一般在外大雨中跪着,这根本就不是她的作风啊!

没有理会凝霜探寻而又惊讶的目光,沈碧寒对红衣道:“你此刻且速速出去将徐放和青衣传来!”

“奴婢遵命!”

心神一震,红衣低头领命!

待到红衣离去之后,凝霜又看了看外面大雨中的翠竹,而后对沈碧寒劝道:“大少……公主殿下,奴婢看如是长此下去,翠竹丫头的身子恐怕抵不住外面儿的大雨啊!”

静静的看了凝霜一眼,见她一直在等着自己开口,沈碧寒对她道:“你去将她传进来吧!”

凝霜不知翠竹到底做了些什么,为她求情这合情合理,但是她沈碧寒知道,却也不想再继续就她的问题拖下去了。

既然翠竹今日在大雨中长跪不起,那她便该将这件事情在今日了解了才是。

只是片刻之后,凝霜将翠竹带了进来,看着与自己适才一样浑身湿淋淋的翠竹,沈碧寒低头静静的注视着她道:“你此刻嫌我这里还不够乱事么?”

浑身因身上的寒意而瑟瑟发抖,翠竹再次跪坐在地上,而后轻摇着头道:“主子明鉴,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微微挑眉,沈碧寒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奴婢……奴婢……”

语气中尽是踌躇之意,翠竹深深吸了口气道:“做错了事儿便该挨罚,奴婢错了,主子还没来得及说要如何处罚……请主子赐死奴婢吧!”

“死?!!!”

口中冷冷的念着翠竹所说的这个字,沈碧寒轻狂的一笑道:“你若是不提,我险些就忘了要让你死了!”

翠竹说过,当初是她将皇上的人引进宫中的,也是她亲手为沈家二老还有她的大哥斟的毒酒,如此算来,翠竹她算是谋害她沈家的刽子手。原来的时候,沈碧寒本想着念在翠竹一直细心伺候自己的份儿上,她可以饶过她的性命!

但是此刻……

在知道了过去的真相之后,在唐雪晴罹难之后,沈碧寒的心底真的犹豫了。

当初若不是翠竹告诉楚后太子与唐雪晴的关系,那楚后又怎会抓住唐雪晴来要挟太子?!

归根结底,事情是从她的身上坏的啊!

沈碧寒的话说到这里,一边的凝霜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了。一般来说,丫头若是做错了什么事儿,也就是挨几下打,或是关入柴房几日,但是此刻翠竹一开口便请死,这根本就与平常不一样啊!

眼神晦暗的看着翠竹,沈碧寒转身对着身后的凝霜道:“在床廊处有一个信封,还有一包药粉,你且与我全部取来。”

“是!”轻点了点头,凝霜缓缓行至床榻前,片刻之后,她果真从床廊上取出了一个信封,和一包药粉!

将东西拿在手中,沈碧寒低眉敛目的看着翠竹,而后冷道:“我不想亲手去沾血儿,拿上这两样东西,离开沈园吧!”

“奴婢遵命!”

抬眼泪眼汪汪的看了沈碧寒一眼,翠竹伸手抓起地上的信封和药粉转身便又冲入了大雨之中。

“殿下!”

看着翠竹义无反顾离去的样子,凝霜一脸疑惑的看着沈碧寒。

只是侧目看了凝霜一眼,沈碧寒并未多做解释,看着门外红衣早已等在那里,她轻唤了一声,对她问道:“徐放与青衣可到了?”

红衣恭身道:“回公主殿下的话儿,到了!”

“让他们进来!”

在沈碧寒说了让徐放和青衣进入屋子之后,换了一身干净衣物的蓝毅也回来了。与他们一同进了院子,他不动声色的坐在沈碧寒一边的椅子上,而后接过凝霜奉上的茶水,静等着沈碧寒对徐放和青衣发话。

“青衣!”

冰冷的视线在徐放的身上扫过,沈碧寒先对青衣唤了一声。

“卑职在!”

从徐放身前出列,青衣对着沈碧寒恭身行礼。

看了青衣一眼,沈碧寒吩咐道:“此刻你且去后院问过崔运文关外我姑母所在之处,带上人过去将她请到金陵城来!”

重重点了点头,青衣回道:“卑职遵旨!”

说完话,他转身就要走!

“等等!”

在青衣要离开房间之际,沈碧寒再次唤住了他。

“公主殿下还有什么吩咐么?”对沈碧寒又恭了恭身子,青衣问道。

心中思绪斗转,沈碧寒道:“带着禁卫军去,定要保全她的安危!”

抬眼看了沈碧寒一眼,青衣沉思道:“卑职省的了。”

待到青衣离去之后,屋子了便只留下徐放等着沈碧寒的吩咐了。

静等了许久不见沈碧寒说话,徐放终是忍不住问道:“公主殿下此刻寻卑职过来,不知所为何事?”

一脸的疲惫之色,沈碧寒kao坐在椅子上,动了动身上盖着的薄被冷道:“因雪如郡主之死,暗组得灭,你心中可有为聂沧杭复仇的快感么?”

闻言徐放身子一震,连一边正喝着茶的蓝毅也止住了动作。

整个屋子里最后惊讶的人还不算他们,听到沈碧寒说徐放是为了聂沧杭报仇,一边的凝霜也是一脸的震惊之色。

她过去一直在聂府之中过活,加之聂沧杭的死讯一直保密,所以她一直都不知那个一直给沈碧寒无数帮助的三少爷已然亡故了。无论在聂府众人的眼里,还是在她凝霜的眼里,她们一直都以为聂沧杭远走金陵了!

双手紧握成拳,面对沈碧寒的冷声而问,徐放一脸不懂的问道:“公主殿下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卑职不知!”

“装!”双眼之中厉光乍现,沈碧寒明眸微眯:“你接着装下去,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聂沧杭以前组建了天眼,也对徐放等人有恩。他死了,他们自然要为他报仇。沈碧寒原想着只让最为沉着的徐放带着禁卫军去,不让天眼的人参与进来,便该没什么意外发生,但是她没想到以前看着一脸沉着的徐放,却很有可能成了催化唐雪晴赴死的催化剂。

“你还是不说么?”

双眼微眯着注视着徐放,沈碧寒又问了一句。

在沈碧寒的注视下,终是将头低下,徐放低声道:“公主殿下想听卑职说什么?!”

看着徐放如此表现,沈碧寒心中顿时沉入谷底。

微微停滞了片刻,她轻声问道:“我要知道全部的事情经过!”

在唐雪晴自裁出事的时候,沈碧寒刚刚临盆,在身体极度虚弱之际,乍听到她的死讯,沈碧寒直接便因受到刺激而昏厥了过去。待到她醒来之后,蓝毅与她所说大概都是重复着徐放的话,她却还没有机会召见徐放将一切都打听清楚。

就在早前的时候,刚刚想到了这期间应该有什么端倪才对,可是沈碧寒还没来得及问徐放什么,便传来消息说唐雪晴的尸体找到了。出沈园,到城门,进皇宫,在供给见到楚后之后,心中记得她问自己的那句话,沈碧寒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才对。

而这些她所不知道的,直接问徐放便可。

身为禁卫军一方的总指挥,他该是什么都一清二楚的才对。

“那一日卑职在带领禁卫军出了金陵城之后,直接便去了暗组藏匿雪如郡主的地方。原本的时候,卑职确实是按照公主殿下您的安排行事的,但是雪如郡主她……她并没有依照您的吩咐服用假死之药。她说……她说……”

脑海中回想着在自己带兵冲入暗组的据点之后见到唐雪晴的情形,耳边回响着她当时所说的话,徐放一时之间不知话到嘴边,却不能成言。

在徐放的这辈子里,可以让他敬佩的人没有几个,但是唐雪晴当日说的那一席话,却让他这个大男人由心底敬佩!

身子向着椅背kao了kao,沈碧寒语气低沉的问道:“她说了什么?”

沉吟半晌儿,徐放说道:“她说她知道皇后为何要软禁她,也知道公主殿下您想要保全她。她不想让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你们为她为难,也不想让太子殿下与皇后因为她而母子反目。若是我们可以将她活着救出,那她便是命不该绝,若是救不出她,那她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听着徐放的话,沈碧寒知道,他所说的话句句都该是唐雪晴曾经说过的。

不想让太子与她为难,不想让太子与皇后因她反目。

这两句话完全符合唐雪晴的真是性格!

“既然郡主都说了这话,那为何你们不将她救出?”沈碧寒现在比较疑惑的是这一点。

因为太子的关系,楚后是绝对不会让人去伤害唐雪晴的。既然如此,那徐放就算闯了进去,而且与唐雪晴说了那番话,就该有足够的时间将她带出,为何却成了最后的这番结果?

“卑职救了。”双眼之中尽是无奈之色,徐放轻声说道:“公主殿下您一开始便说皇后娘娘绝对不会让雪如郡主死,但是当我们欲要救她离开之际,却遭到了暗组的顽强抵抗。杀伐一起,血肉横飞,卑职带去的禁卫军与暗组之间血战许久,终是被暗组挟制着雪如郡主退守到了悬崖边儿上。在那个时候他们将剑逼在雪如郡主的喉间,威胁卑职后退……”

“然后呢?你没有退吧!”

看清了徐放眼中的几分闪躲之意,沈碧寒大致猜到了什么。

稍稍停顿了半晌儿,徐放抬头看着沈碧寒道:“公主殿下说的对,卑职并未后退。卑职那个时候想,若是雪如郡主死了,那暗组必然会得诛。暗组若是被朝廷灭了,那我们天眼的大仇,也算得报了。”

“你这个混账!”大喝一声,抄起桌上的汤碗向着徐放砸去,汤碗砸落在徐放的身上,进而掉落在地板之上摔得七零八落。

“殿下!”抬头注视着沈碧寒,徐放说道:“殿下不是也知道若是雪如郡主死了,那太子便会倾向与我们么?既然如此为何却总是妇人之仁?若是长此下去,不用殿下您报仇,楚后定然会先除掉我们!”

双眼怒睁,沈碧寒被徐放气的说不出话来。

“寒儿,你不必太过责怪徐放!”一直在一边听着却不曾开口说过什么,在这个当口儿,蓝毅却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悠悠然开口了。

双眉仍旧怒颤,沈碧寒转头看向蓝毅:“你此话何意?”

有些担心的看着沈碧寒,蓝毅语气温和的说道:“在最近几日,我已然问过那日与徐放一同前去解救雪如郡主的禁卫军,他们都道:即便是他们退了,那暗自也不会放过雪如郡主。”

柳眉一蹙,沈碧寒眼中尽是疑惑之色。

与此同时,蓝毅还对徐放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忙对着沈碧寒道:“卑职觉得,那些暗组之人好似一开口便抱着绝不留雪如郡主活命的心思,因此即便在后来卑职真的后退了,他们仍旧要对雪如郡主下手!而且卑职还发现,在最后雪如郡主自裁的时候,他们之间还发生了内斗!”

闻言,沈碧寒心中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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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更新到,关于后妈不后妈,这个问题咱们先不讨论哈,日后才知道是不是亲妈,嘿嘿,例行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