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聂沧洛依旧俊朗的容颜。沈碧寒有些悻悻的笑了笑,将稍早前丫头们刚刚端来的茶会从床廊上端起递给了聂沧洛,她百无聊赖的道:“在你眼里,我好似就是一张白纸,你和蓝毅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的。”

嘴角轻xian,面对沈碧寒仿佛自嘲的话语,聂沧洛只是淡笑,却不曾言语。

见他如此模样,沈碧寒也轻笑了一声,抬手顺了顺压在身下的发丝,她悻悻道:“你可知我让你交给晴儿的药粉是何物?”

本是正在喝着茶的,听到沈碧寒如此一问,聂沧洛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将杯盖子复又盖上,他抬头看向沈碧寒,眉头轻轻拧起:“该是毒药吧!”

就如沈碧寒所说的一般,她在他和蓝毅面前像是一张白纸一样。所以她想什么,下一步要做什么,聂沧洛都能窥探一二。

依照天眼的实力,明知是暗组绑架了唐雪晴,那他们就一定查的出藏人之处。她明明查出了暗组藏人之处,却不去救人。而是让他去送药粉。

这其间沈碧寒打的什么主意,以聂沧洛的聪明,只要前后一连贯,再换在沈碧寒的立场去思考下问题,便不难猜出了。

心神一震,暗道一声他比自己想像中的要更聪明。沈碧寒看向聂沧洛,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既知道是毒药,为何还要接下?”

挑眉看着沈碧寒,聂沧洛笑道:“你不是曾经说过么?即使再如何都不会对我的两个妹妹做出伤害之举?更何况了……关于你的事情和准备要做的事情我知之甚多,我的为人你清楚的很,就算你选择了蓝毅,我却还是会保全你。但是如果你利用我伤害了晴儿,即便你的计划再如何详尽,我也定会将其中的破绽讲与楚后知晓。到那个时候,你所做的一切都将是白费!”

沈碧寒温婉点头受教,轻笑道:“你所猜测的没错,那药粉确实不会要了晴儿的命,只不过是让她假死几日罢了。”

“嗯!”轻点了点头,聂沧洛道:“你此刻来找我,我想便是与此事有关联的吧?”

沈碧寒了然一笑,坦白道:“雪如郡主与太子之间的事情,我想你该是知道的吧!”

没有出声,聂沧洛照旧点头。

暗暗叹了口气,沈碧寒接着道:“楚后欲要太子迎娶左相之孙女儿严若兰,籍此来拉拢左相一党,而太子则不然,他想要的只有晴儿而已……这就是楚后命人绑架晴儿的原因!”

眉梢轻挑。聂沧洛点着头道:“绑架了晴儿逼太子就范,这确实是楚后的作风。”

其实沈碧寒就算不与他说这些,聂沧洛也已然对整件事情料定了七八分了。

“太子与我本是嫡亲,却因楚后养育在前而一直不想与她为敌,但是若是没有他的帮助,我要报仇势必要走许多弯路,所以……”长长的拉着尾音,沈碧寒对聂沧洛道:“我要以晴儿的死,来让他们反目。”

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聂沧洛刚想与沈碧寒说他会尽可能的帮她,但是心中忽然窜起的窒息感,令他不禁微微蹙眉。

“聂沧洛?!”看着聂沧洛眉头紧拧,一脸沉俊的没有说话,沈碧寒不禁挑了挑眉头。

握着茶杯的手攸然收紧,从手指泛白的关节处不难看出此刻聂沧洛似是在尽力压抑着什么,在唤了他一声之后,见他仍旧是一脸异色,沈碧寒咂了咂嘴,而后以手撑着床榻,急于起身:“你怎么了?”

抬手止了沈碧寒起身的动作,将手中险些被捏碎的茶杯放到一边的桌子上。聂沧洛佯装无事的对她淡然一笑,而后道:“我只是在想一些问题而已,此刻你且与我说说今日你寻我来到底所谓何事!”

沈碧寒要与唐雪晴服用假死之药,那她必然会猜到他可以揣摩出其中真意,聂沧洛相信此刻她请他过府,该是还有其他事情要拜托他去做的。

眼中的云淡风轻之色早已被重重疑虑所替代,沈碧寒仔细盯着聂沧洛看了两眼,见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正盯着自己看,她这才重新躺回到绣枕之上,道:“我需要你待到晴儿的尸体运抵越王府之后第二日,前往王府要将她的尸体要回来。”

将手放在大腿之上,极力控制着身上不断袭来的不适之感,聂沧洛低头沉吟片刻,后看向沈碧寒:“虽然我是她的嫡亲大哥,但是越王爷教养她多年,如是依照你的安排……她死了,我想就算我去要尸体,越王爷也不会甘心将之交给我的。”

“他一定要交给你,也会交给你的!”斩钉截铁的说了这句话,沈碧寒道:“且不说你是晴儿的亲生大哥,待到雪如郡主的死讯公布于众之时,我便会休书一封与越王妃。到时候你只管去要尸体便好,即使越王爷不肯给,越王妃也定然会助你要回尸体的。”

“为何?!”

聂沧洛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如此笃定越王妃会帮他。

看着聂沧洛的俊脸,沈碧寒的面色忽然一沉,眼中光芒冷漠:“因为就在昨日,她曾经要求我将晴儿杀了。”

闻言,聂沧洛一脸的大骇!

聂沧洛一直以为唐雪晴在越王府中受尽了宠爱,却没想到到头来越王妃却因她钟情与太子。而想要杀她灭口。

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聂沧洛的心绪一时不能安宁,加之原本身上不断传来的窒息感加剧,他只是对沈碧寒轻轻点了点头,而后便从矮凳上起了身:“你的意思我省的了,依着你的意思,待到尸体运回越王府之后,我便会亲自登门去与越王爷要回。”

“你要走么?!”

看着聂沧洛从矮凳上起身之后便转身欲要向外走,沈碧寒有些情不自禁的开口问着。

好吧,她承认她一开始当他是无关紧要的人装的挺成功的,但是此刻不知为何,她总是有种感觉,好像他心里或是身体上正饱受痛苦煎熬一般。心中的这个认知,让她原本佯装平静的心,再也平静不了了。

“楚后在聂府安cha了不少的眼线,我相信沈园之内也有,眼下我过来这里,可以说是你找我询问晴儿的消息却不能久留。”转身看着沈碧寒,聂沧洛语气平静的道:“你吩咐的事情我自会处理妥贴,日后若是再有什么事儿找我,你可以找个心腹来见我就好,完全不必再亲自与我见面儿。此刻我要回商号去处理公务了,你身子不好。且要记得日后好好照顾自己。”

深深的看着沈碧寒,聂沧洛终是对她lou出一抹苦笑,而后转身离去。

“……”

沈碧寒原本张口要说些什么,却不期聂沧洛直接便转身离去了。看着聂沧洛离去的身影,她张开的唇瓣再次合上,而后也是无奈苦笑一声。

都道是放下了,可是为何发现他身子的不适之后,自己却又将心提了起来呢?

伸手抚上自己隆起的腹部,适时感觉到孩子的胎动之气,沈碧寒的嘴角lou出一抹慈爱的笑容:“我的孩儿,你的老爸才刚刚走而已。适才你该听到他的声音了吧!”

罢了罢了,他一个大男人在聂府之中还有楚姨娘和凝霜等人的照顾,身子即便有什么不适也会很快便好,何来的她这个外人关心。

想起聂沧洛最后直接便走,不曾回头看自己一眼的模样,沈碧寒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闭目安胎。

直直的出了沈碧寒所在的屋子,在院门口处见红衣上前来欲要送自己出府,他直接对她摆了摆手:“我识得出府的路,你且回去伺候你们家主子便是。”

“是!”抬头看着聂沧洛一脸严肃的样子,红衣低头应了声是,便转身向着屋子里走去。

待到红衣走后,聂沧洛伸手扶了下身侧的拱门,而后便出了院子。

盛夏之时,午时的太阳是最毒的,此刻虽然过了未时许久了,不过炙热的阳光依旧。在出了沈碧寒所住的院子之后,聂沧洛又向前走了数米,直到他进入另外一个院子之后,这才有些狼狈的扶着院墙转身,而后向下一滑,kao坐在墙角之处。

因胸臆中不断传来的窒息感作祟,加之他适才走的太猛,此刻即便是他kao坐在地上,脑海中还是出现了缺氧的状况。有些痛恨这个世界为什么没有发明氧气瓶,聂沧洛惨白着脸色,伸手想要从袖袋里将莫往生与他配的丹药拿出来。

小瓷瓶入手,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可是眼睛还是有些看不清楚东西。他抬手欲要将瓶塞拔下,谁知手一抖,小瓷瓶儿落地,顺着面前的绿色草地直接滚出了两尺开外的距离。

“shit!”

十分不雅的咒骂了一句,聂沧洛并没有挣扎着去捡回小瓷瓶儿,而是十分无力的闭上眼睛,等着身体上的不适渐渐过去。

一双黑色的锦靴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草地之上,继而出现的是一只有着修长手指的大手。将草地上的小瓷瓶儿捡起,那人将之递到了聂沧洛身前。而后轻声道:“嗯——”

缓缓的睁开双眼,待到看清眼前一身黑色夏衫的男子,聂沧洛并没有去接他手中的小瓷瓶儿,而是将后脑轻轻的kao在墙壁上呢喃道:“曾几何时,我聂沧洛如此狼狈过?时不我待,越是狼狈的时候,却越是要让不该看到的人看到。”

此刻站在他面前拿着小瓷瓶儿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守护在沈碧寒身侧,日后要与沈碧寒远走关外的蓝毅是也!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依旧没有收回自己的手,蓝毅上前将小瓷瓶儿递到聂沧洛的手中,而后不理会他想不想见到自己,直接便在他身边的草丛坐了下来。

“……”

再次将眼皮瞌上,聂沧洛无声无息的坐着,根本就没有去想要回答蓝毅问话的意思。

双眼中温和之色不在,蓝毅侧目紧盯着聂沧洛,语气深沉的道:“你又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睁开眸子转而对上蓝毅的双眼,聂沧洛感觉到身上的不适渐渐减轻了。并未去服用小瓷瓶儿里的丹药,他扶着墙壁缓缓的从草地上站了起来,而后有些脚步蹒跚的向着外面走去。

“聂沧洛!”

沉声呼出聂沧洛的名字,蓝毅也跟着站起身来。

今日聂沧洛这般模样,傻子都看的出不正常了,更何况是他蓝毅!

身形一顿,缓缓转身看向蓝毅,见他星眸半眯,聂沧洛的眼神还是有些涣散的道:“我怎么了无所谓,日后你只要记得好好待她便是。虽然以前我一直不服你,但是有句话你说对了,她对我而言有多重要,这是我自己都无法想像的。”

闻言,蓝毅呼吸一滞。

在聂沧洛抬步要走之时,他才开口道:“你在她心中有多重要,也许她自己也是无法想像的。”

没有回头再看蓝毅,听了他这句话之后,聂沧洛只是一直背对着蓝毅站在那里。破天荒的,他的眼中竟然有了氤氲之气:“蓝毅,你输了,从头到尾,在当初你将她推给我的时候……不过你还真是走运,若是有来生,我不会将她交还给你。”

无论是安硕晨还是聂沧洛,他一直都是骄傲的,即便是此时,他也要让蓝毅知道,在感情的世界里,他蓝毅不及聂沧洛。

“聂沧洛……”

呐呐的,面对聂沧洛不再强势的如此一面,蓝毅心中的情绪可谓是错综复杂。

声音渐渐有些哽咽,不再多做言语,聂沧洛深深吸了口气,而后直接便出了蓝毅所在的院子。

若是有来生,他一定不会将她让给别人,一定……

蓝毅本是在书房处理公事的,但是翠竹却突然跑来与他说聂沧洛到了,沈碧寒差她过来请他。可是他还未曾到达沈碧寒所在的院子,便意外的撞见了聂沧洛有些狼狈,而又不同寻常的样子。

他知道他身上定然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们,可是却想不出他要隐藏的到底是什么。在聂沧洛临走之时所说的那句话,深深的触动了他的心。

若是有来世,他说他不会将沈碧寒交还给他,那就是说明他此刻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使得他必须放弃沈碧寒。

这点到底是什么呢?

回想起昨夜莫往生曾经找过聂沧洛,他心意动了动,而后便脚步匆匆的折路向着莫往生所居住的地方而去。

莫往生自从搬入沈园之后,为了使他为沈碧寒诊治方便,他便居于沈碧寒所居院落之侧。所以蓝毅要找他,并不需多走什么冤枉路,直接方向转向一边便可。他所居住的这个院子,在这些时日以来,已然本来与沈碧寒院子构造一般的住处,改建的如同药芦一般。

初入院中,蓝毅便觉一股浓郁的药香铺面而来,再往里看,只见莫往生正身着一件素白色薄衫,坐在屋前走廊下捣药。

从蓝毅进入院子的那一刻,莫往生便知他来了,不过即便如此,他捣药的动作依旧,却未曾抬头看蓝毅一眼。待到蓝毅缓缓行至走廊下,他这才将手中的捣药捶放下,而后抬头看向蓝毅:“自从我搬来沈园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见你过来,稀客稀客啊!”

不置可否的一笑,蓝毅xian起袍襟安坐在莫往生身前的木凳上,而后对他问道:“我看你最近的日子过的轻松的紧,便不想着来打扰了。”

自从当年在关外救下莫往生之后,这一晃便是数年有余,一直以来蓝毅都十分器重莫往生,谁叫他医术了得呢?但是最近一段时日,通过沈碧寒解毒一事,再到聂沧洛身上此刻的异样,他是越来越看不透这个故友了。

与蓝毅相处多年,莫往生对他了解也不在一二,看着蓝毅的表情,他皱了皱眉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此刻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沈碧寒此刻在安胎,身子大概无恙,莫往生实在想不出他今日是因何而来。

莫往生身前有桌有凳,桌子上还有般温的茶水,抬手与自己斟茶一杯,蓝毅轻喝了两口,而后低眉敛目的将茶杯又放回到了桌子上:“我适才在外面见到聂沧洛了,他好像有什么不妥之处。”

眉头一皱,莫往生看着蓝毅:“聂沧洛此人生性骄傲,即便有什么不妥之处,也不会直表于人前,你是如何看出的?”

微微眯了眯眼,深知莫往生的性情,蓝毅也不再与他多言,而是直接起身来到进入屋内,在他辛苦制造的一排成品丹药前来回徘徊。

看着蓝毅如此模样,莫往生脸色一变,忙跟着起身进到了屋内。

转身看了莫往生一眼,见他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蓝毅十分无害的一笑,道:“人们都道莫往生乃是神医,却不知你其实是个药痴。看着眼前这些瓶瓶罐罐,我还真有些佩服你走到哪里便在哪里造药的痴狂。”

“嘿嘿!”干笑两声,莫往生直接道:“人人都有自儿个所钟爱之事,就像你钟爱心上人一般,这些丹药便是我妻啊!”

轻点了点头,蓝毅的神情一如往出,倒是飘渺出尘:“以前在杏红楼的时候,没少见你与那些姑娘们调笑,我还真不知这是你的妻子呢!”说话间,蓝毅伸手从药架子上拿起一个乳白色的小瓷瓶儿。

杏红楼乃是以前蓝毅所藏身之处,那个时候莫往生经常会去那里找他,自然对那里的姑娘也有几分熟识。

看着蓝毅一脸浅笑的样子,莫往生更加担心他会突然松手摔碎了手中的药瓶儿,双手向上并起,他小心翼翼的随着蓝毅手中拿着的药瓶儿下托着,生怕他一个失手给把药瓶子打碎了。

见莫往生胆战心惊的样子,蓝毅适时开口问道:“说吧,聂沧洛身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其实仔细说来,沈碧寒既然已然选择了他,那蓝毅便该不去理会聂沧洛的任何事情。在这个时候,无论聂沧洛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一样会影响沈碧寒的心绪,继而扰乱她最终的决定。

但是他是蓝毅,蓝毅就是蓝毅,无论在商场上如何,在感情上他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也许有人会认为这样的他很傻,但是他宁可傻,也不希望日后沈碧寒知道了真相而受到更大的伤害。

“聂家大少在金陵城中是何等人物,自始至终都是一副俊朗模样,他的身上又会有什么不妥?若是真有不妥的话,在聂府之中的大夫们早已为他医治了!”一脸的赔笑,莫往生抬手对着蓝毅,想他将药瓶儿还给他。

听莫往生此言,蓝毅双眼之中厉光一闪,与此同时他握着药瓶儿的手攸然一松。闻得莫往生一声惊呼之后,瓷瓶儿与地板相接,在一声脆响之后瞬间化为粉末。

与此同时,药香四溢,装在瓷瓶儿内的药水儿洒落一地。

相处的时间久了,自然了解也就深了,就蓝毅对莫往生的了解,他不只知道莫往生炼药成痴,而且还知道他喜欢用哪种瓶子装药水儿,用哪种瓶子装丹药……结果就有了此刻的情景。

“哎呦!”

一脸的痛心疾首之色,莫往生心痛的一时不能言。

“说与不说?!”唇边透着丝丝冷意,蓝毅从药架子上又取下一瓶药水,而后恨恨的威胁着又要往地板上摔去。

“别……我说!”莫往生望着蓝毅,叹息之内带着无可奈何之意,他一跺脚道:“你饶了我这些妻儿吧,我说还不成么?”

面色一肃,蓝毅将握着药瓶儿的手背于身后,而后屏息以待:“你若是早说,我还何须如此呢?”

“唉!”苦叹一声,莫往生对蓝毅说道:“都道医者父母心,不过在与沈碧寒解毒一事上,我却做了愧对良心之举……此等之话,我怎可轻易便能说的出口啊!”

心中咯噔一声,蓝毅抬手抓住莫往生的衣襟,陡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速速说来!”

“我……”

……

抬眼对上蓝毅黝黑的眸子,莫往生将自己心中所隐藏之事一五一十都与蓝毅道明了。

在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蓝毅的嘴角略过一抹苦笑,凝神片刻,他毅然决然的单手将莫往生甩到了身后的药架子上:“你这个无良庸医!”

巨大的冲击力下,药架子上的药瓶噼里啪啦掉落一地,瓶中或是丹药或是药水,使得地板之上一片狼藉!

看着地板上的瓶瓶罐罐,莫往生一脸的痛心之色的问着蓝毅:“若是我当初与你说了实情,当时你会如何?”

双眼之中愤恨满满,蓝毅气怒不语!

颈项之间因为领口的紧勒,莫往生顿觉呼吸困难。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又问道:“你可想过当时沈碧寒已然钟情于聂沧洛,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既然心和身子都给了同一个男人,即便你要救她,她可否会从?”

面对莫往生的疑问,蓝毅只是瞪大了双眼,却无从回答。

是啊!

沈碧寒是如何的一个女子,在她钟情于聂沧洛之后,她又怎会失身于他?

原来,当初莫往生所说沈碧寒所中之幽潭香无药可解是真,但是此言只对男人而言是无解,对女子却可以有一线生机。莫往生曾经与沈碧寒说过,唐季云虽然是他的师弟,但是因为他的身份特殊,所以当初他们的师傅并未将所有的医术都传授给他!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猜测沈碧寒中了幽潭香之毒,根本就是他莫往生以她腹中婴孩为饵,继而将毒凝于婴孩儿身上……但是还有他不知道的,那就是还有一种办法,可以令婴孩不死,母体不死。

要解幽潭香,则一定要有人以身引毒,这唯一的途径便是男女**。都道天山雪莲可以使毒凝聚于一处,这一处可以是体内一处,也可以是体外一处,而聂沧洛他便是提前服用了天山雪莲,而后在与沈碧寒欢爱之时,将毒引到了自己体内。

严格说来,若是当初沈碧寒身中剧毒,却依然想要怀胎生子,那到头来她只能有一个下场,那便是一尸两命。但是聂沧洛这么做了,那么她体内的毒便已然所剩无几,虽说那所剩无几之毒已然被引入胎儿身上,但是用沈碧寒前世的一句话来形容,那便是万物相生相克,孩子在带毒出生的时候已然有了抗体,即便他是个毒孩儿,却也只是在临产之前会有危险,出生之后,却无性命之忧。

心中犹如xian起了惊涛骇浪,面对莫往生的质问,蓝毅震惊的无言以对。

看着蓝毅备受挫折的样子,莫往生苦道:“此刻世人都认为聂沧洛是怎样一个人?宠爱小妾?抛弃贤妻?毒害自儿个的孩子?凡事种种,他其实只是不想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知道他将死。他宁可让她认为他负她,让她跟着你走,也不想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以一人之躯救活妻儿,他是个真正的男人!”

在沈碧寒与蓝毅和聂沧洛之间,莫往生一开始其实是偏袒于蓝毅的,但是一路看着聂沧洛所做之事,他开始在心中由衷的钦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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