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毅的功夫不错。手臂力量自然也不小,被他捏的手腕生疼,莫往生急急的看了眼床榻上一脸痛楚的沈碧寒,而后定了定神道:“你是要我与你说办法,还是要我用办法来救治于她?”

沈碧寒对于蓝毅的重要性,没有人比他莫往生清楚,但是此刻他能做的是救她,而不是在这里跟蓝毅浪费时间解释。

看了莫往生两眼,蓝毅霍然松开手掌。上前两步来到沈碧寒身前,他抬手为沈碧寒擦去额际的汗珠,而后对莫往生道:“你过来救她!”

只是看着沈碧寒,却不到沈碧寒跟前去,莫往生对蓝毅道:“这里交给红衣与我,你要进宫去找皇上!”

闻言,蓝毅和一脸痛楚的沈碧寒都是一怔!

定睛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见蓝毅愣在原处,这才改成莫往生上前拉起蓝毅的手了:“她腹中的胎儿若是有什么闪失,那一切都将前功尽弃。此刻若是想要与她安胎必然需大量杜仲,之余杜仲,此药产于藏地,在这金陵城中若要找到最好的。最多的,则一定要去皇宫的御药房。”

“不要去皇宫!”脑海中闪过对皇上的种种疑虑,沈碧寒强忍着腹痛对莫往生道:“去找聂沧洛,他那里应该有这味药材。”

皇上和越王爷虽然都说他不对楚后下手是顾虑到太子的感受,但是太子说过,他对于皇上来说,只是众多儿子之中的一个。如此说来,他当初不动楚后是因为他要依kao楚家的财势登基,而后来他仍然不动楚后,则是有他自己的想法的。

他的想法是什么?

哼!

若是沈碧寒的生母凌寒活着,依着她的性子必定不会如楚后一般掌控后宫,但是楚后可以。若是沈碧寒猜的没错,那个口口声声说着爱她母亲的人,之所以留下杀死她的凶手,根本就是因为他需要那么一个可以让后宫安宁的皇后而已。

这个人可以不是凌寒,却可也可以是楚后。

心中有了这个认知之后,沈碧寒虽然在表面上对皇上没什么反感的举动,但是在心底里还是对他有几分抗拒的。

听沈碧寒说要他去聂沧洛那里去找杜仲,蓝毅先是皱了皱眉头,而后见沈碧寒终是忍不住剧痛昏死了过去,他便对莫往生道:“我去去就回,你答应我一定会保住她的性命。”

“快去快回!”早已猜到沈碧寒会让蓝毅去聂府寻找杜仲,郑重的看着蓝毅,莫往生对蓝毅保证道:“人在我在,人死我亡。我莫往生的神医名号不是白给的,没道理一个幽潭香之毒,在我的医治下去要死三条人命!”

三条?!

眉头微蹙。蓝毅心中疑窦陡生,但是即便如此,他也知道此刻不是细问的时候。伸手拍了拍莫往生的肩膀,没有再去看沈碧寒,他转身便向着门外奔去。

他不是不关心沈碧寒的状况,只是此刻他不忍心,也不能回头去看。

他怕他哪怕只看她一眼,便再也出不了这个屋子了。

本是三更过后,天色一片漆黑。

蓝毅策马抵达聂府之后,直接跃下马背便上前去叩响了聂府的大门。半晌儿之后,在他接连不断的叩门下,门内总算传来了聂家家丁慵懒的喊声:“这么晚了,谁啊!”

“我!蓝毅!”先行自报了家门,蓝毅大声喝道:“开门!”

沈碧寒尚在聂府当家的时候,蓝毅曾经来过聂府数次,而且还在府里小住了一段时日,此刻在听门外之人道自己是蓝毅之后,那家丁并未再多说什么,直接便将聂府那两扇十分厚重的朱漆大门吱呀一声给打开了。

“蓝爷,您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么?”身上衣衫还未曾穿妥,聂府守门的家丁一边穿着外衫的袖子。一边对蓝毅恭了恭身子。

低头看了眼眼前的家丁,蓝毅并未直接道明来意,而是直接便踏入了聂府的大门。他前脚进了府,聂府的那个家丁自然也急忙跟着进去了。脚下步步生风,侧面见那家丁紧跟在自己身后,蓝毅低眉问道:“你们家大少爷此刻可在府里?”

“在的!”点了点头,那家丁直接回道:“此刻时辰太晚,大少爷此刻在锦翰院歇着呢。”

没有再说话,蓝毅依旧快步向着锦翰院的方向疾行而去。

对聂府而言,蓝毅是熟客,那家丁虽然不知他这大半夜的跑来是为了什么,不过想到平日里聂沧洛都要对他礼让三分,他也就不敢多说什么了。

在聂府的庭院之中曲折而行,本应要花些功夫的路程,蓝毅却只用了不到三分之一的时间就到了锦翰院门前。直接步入大门之内,见有几个零零散散在守夜的家丁,他并未理会,只是快步向着聂沧洛所居住的寝室直奔而去。

“呃?蓝爷!”在聂沧洛的寝室外见到蓝毅快步行来,本在守夜的聂生刚想问些什么,却被蓝毅直接越过,伸手将寝室的房门给推开了。

“聂沧洛!”一声急喝之后,蓝毅已然跨步进入寝室之内。

因下午与沈碧寒的一席长谈,聂沧洛即使躺在床榻之上许久,却也是睡意全无。直接从床榻上坐起身来,借着外面的笼光看着站在自己寝室门前的蓝毅,聂沧洛双眼微微眯了眯,而后轻声问道:“都道蓝毅性情温煦,乃是翩翩佳公子,何来的半夜闯入别人寝室。却是如此大声?”

聂沧洛说话的语气很轻,好似一切不在乎一般,但是只有他自己心中明白自己此刻有多紧张。蓝毅与他在性情上虽然算不上同一种,但是平日里他温和惯了,若是没有什么大事,绝对不会如此毛躁。

而对蓝毅而言,能够称之为大事的事情,恐怕只有关于沈碧寒的事情了。

她才从聂府离开一下午的功夫儿,难道就出事了么?只是到底是什么事情可以让蓝毅都变了脸色?

见聂沧洛缓缓走到自己身前,而且脸色的神情也越来越沉重,蓝毅毫不隐瞒的直言道:“寒儿此刻动了胎气,怕是要提前临盆了。”

“早产?”双眼攸然瞪大,聂沧洛眉头大皱。

她腹中胎儿是她保命的王牌,都道是怀胎十月,此刻才区区几月,若是孩子早产的话,那她的性命……

想到那个他无法接受的可能性,聂沧洛暗暗嘱咐自己莫要乱了方寸:“莫往生怎么说?此刻你半夜过来找我,是她要找我么?此刻唯一该做的该是想办法保住她的性命才对!”

经历了前事种种,聂沧洛知道,不只他的心中有沈碧寒,对方的心中也该是有她的。孩儿早产,她理所当然是想要见到她的。

可是他想的却是要如何保住她的性命!

忙摇了摇头。蓝毅道:“寒儿没说要找你,只是莫往生说若要保住胎儿,必须要大量的杜仲才可,此刻在金陵城内,除了皇宫,唯有你这里才可以找到最好的安胎药材!”

听到蓝毅说沈碧寒没有找他,聂沧洛的心微微有些失落。不过只是片刻,他便回到床榻前抄起屏风上的外衫与蓝毅一并出了寝室:“因为以前碧寒与楚姨娘都道是有孕在身,所以在府里的驻医处存放了打量的安胎药材,你且随我来取!”

最后见到沈碧寒的时候,她说她已然整理好对他的感情。也不再恨他了。此刻她即便是面临生死离别,却还是没有想要见她,可见她是真的整理好了。

这样挺好,虽然他心中难免有些失落,不过却也是他最希望的结果。

与蓝毅在药房寻了李大夫取了药材之后,聂沧洛还是没能忍住心中对沈碧寒的牵挂,与蓝毅带着药材一并回到了沈园之中。

进了沈园大门之后,他与蓝毅一路飞奔,在到达沈碧寒所在的寝室之时,看着蓝毅风风火火的从身边奔入了房间之内,他的双脚却如灌了铅石一般,定定的站在门外,不曾向里面移动分毫。

那里不该是他可以去的地方啊!

蓝毅回到寝室的时候,沈碧寒已然是处于昏迷之中的,将药材交给莫往生之后,蓝毅一脸关切的仔细打量着沈碧寒,见她的身上cha满了银针,不过却睡的极为安稳,他不禁有些疑惑的看着莫往生:“寒儿怎么样了?”

将蓝毅带来的药材交由红衣去一半对了酒水,一半熬药之后搓成药丸,莫往生拿着两块在温酒里泡了片刻,而后来到沈碧寒身前,伸手抬起她的脖子,将温酒给她灌了下去。

抬眼看着一直对着自己虎视眈眈的蓝毅,莫往生轻声道:“我已然走针与她做了安胎治疗,此刻与她服用了这些,再等着红衣将药材陪着我给的方子熬制之后搓成丸与她服用了,便一切大功告成了。”

微微蹙眉,蓝毅对莫往生道:“你不是说她要临盆了么?”

将手中的碗放在一边的桌子上,莫往生点了点头道:“她适才的情况确实是要临产了,只不过我着神医称呼也不是白喊的!”

看着沈碧寒迷迷糊糊的将口中的酒水咽下,蓝毅一脸疑惑的看着莫往生:“你既然有把握稳定住她的情形,适才却要我去找杜仲?”

被蓝毅这么一问,莫往生轻轻一笑,而后只是抬头看向他:“此刻聂沧洛应该过来沈园了吧?以他的性子一定会跟来的。”自问自答了一句,莫往生不再理会蓝毅,而是直接与赶来伺候的翠竹说道:“你们家主子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这沈园里知道她喜好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了,你切记她胎气不稳,明日起便一定要卧床十日才可。”

“是!”轻轻点了点头,翠竹道:“奴婢记下了!”

没想到翠竹此刻如此温顺,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莫往生疑惑的摇了摇头,而后便迈开步子向着门外走去。

“莫往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蓝毅还真有些后悔当初救下他了。

回头看了蓝毅一眼,莫往生轻声道:“莫要与我这么大声的说话,会吵到你的心上人的。这会儿她正需要有人守护在侧,你定要在这里仔细守着才可。我还有些事情要与聂沧洛谈谈,这会儿就先出去了。”

说完话,不等蓝毅作出什么反应,莫往生这次是真真正正的出了屋子。

在门前站定,果然见聂沧洛站在窗外,见聂沧洛的视线一直透过窗棂胶着在沈碧寒的身上,,莫往生轻叹一声,而后缓缓来到他身侧:“适才真的很危险,还好我神医妙手……你不进去看看么?”

双眼依旧深情的注视着屋子里的沈碧寒,聂沧洛嘴角微微泛起一抹苦笑:“进去看过又如何?此刻她身边已然有了蓝毅,那里没有了我的位置……况且了,我不能,也不想进去。”

上次相见的时候,她刚刚将一切放下,既然如此,那他便该只将她放在心里。

看着聂沧洛如此模样,莫往生抿了抿嘴,也不再多说什么。

没有真爱,哪里来的苦心守护?

蓝毅在屋里陪着沈碧寒,聂沧洛则是一直站在屋外看着沈碧寒。虽然本来来找聂沧洛是有些事情要与他说,但是此刻看着他如此痴情的模样,莫往生话在嘴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夜色如风,周围的一切都是那般的寂静。一个屋里,一个屋外,两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看过了唐季云与唐雪晴之间的苦恋,面对着眼前让他都觉得纠结的三角关系,莫往生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以前的时候,在蓝毅与聂沧洛之间,他是倾向于蓝毅的。蓝毅以前救过他,而且还与他是至交好友,他对沈碧寒的感情,是无私的。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呢?

好吧,莫往生承认,善变的不只是女人,他也挺善变的。

无奈的在心中将自己鄙视了一番,他终是轻轻摇了摇头,而后从袖袋里取出一只青花小瓷瓶儿递给了聂沧洛。

视线扫过眼前的小瓷瓶儿,聂沧洛的视线转到了莫往生的身上,而后远离了窗台几步:“这是什么?”

仔细的打量了聂沧洛两眼,莫往生说道:“最近几日因为在为公主殿下配她要的东西,所以一直无暇去聂府。我本想着要亲自送过去给你的,不过一拖再拖却到了现在!”

聂沧洛眉头微蹙!

莫往生说了半天话,却还是没有说明眼前在他眼中的小瓷瓶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拿着吧!”晃了晃手中的小瓷瓶儿,莫往生轻声以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低喃说道:“算算时间,此刻你身上也该有些反应了才对,这是我所配制的软香丹,虽然不得神效,却可以暂时减缓一些症状!”

聂沧洛并没有去接莫往生手中的小瓷瓶儿,而是定睛在望着他。

耳际不时传来周围的夜鸟鸣啼,不过聂沧洛却黑眸不移的一直凝视着莫往生,沉静而深幽,似是拿着照妖镜的姜子牙,要将莫往生收入镜子里一般。

“我为你劳心劳力,难道你就不能用温柔一点的眼神看看我么?”将小瓷瓶塞到聂沧洛的袖袋之间,莫往生摇头转身向着夜色中走去。

看着莫往生渐渐要融入夜色之中,聂沧洛也跟着他离开了沈碧寒寝室外,待到出了院子之后,他伸手拽住莫往生的后襟儿,而后将之用力一甩,按在了月亮拱门之上。

“喂喂喂!”一连喂了好几声,莫往生拧眉看着聂沧洛道:“你可知道我在外面行医一次要收多少诊金?自从与你们扯上关系,我个个儿都给你们免费诊治不收分文。此刻与你配了药,那是为了你好,你不说谢谢也就罢了,何来的如此对我?”

想他堂堂神医莫往生,什么时候为人看病之后对方不是感激涕零,可是眼前这个家伙呢?不但没有一句谢谢,居然还将他按在了墙上……唉唉唉,他的脚到底距离地面多少,为何够不到地儿呢!

“我告诉你……”倾身上前对上莫往生的眸子,聂沧洛沉声冷道:“在他们离开金陵之前,不能让她知道有关我的事情,日后你若是胆敢再拿我的身子说事儿,我定然不会轻饶了你。”

世上只有蓝毅才舍得豁出性命为爱而死么?在聂沧杭后继之后,聂沧洛难道就不可以么?

仔细的注视着聂沧洛在黑夜中如同墨玉一般的眸子,嘿嘿干笑两声,莫往生道:“你是聂家的当家,拿钱都能砸死我,我哪里敢啊。”

得了莫往生的肯定答复,聂沧洛低头看了眼手中握着的小瓷瓶儿,而后松开按在莫往生身上的手,对他诚恳的说道:“你的情我心领了,谢了!”

“这还是句人话!”低头整着自己的衣衫,莫往生心中有些感觉自己吃力不讨好的小气闷!

原本聂沧洛是真的打算要好好谢谢莫往生的,但是看着此刻他如此碎碎念的模样,他实在是懒得理他了。

伸手从小瓷瓶儿里取出一颗丹药,他仰头将之服下之后,便转身先莫往生一步没入了黑暗的夜色之中。

一夜匆匆而过,沈碧寒再醒来的时候,已然是日上三竿了。

感觉到腹中的痛楚感消失了,她醒来后第一个动作便是抬手去抚摸自己的腹部。感觉到了高高的隆起,她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她的孩子还在,还在……

“主子,您醒了?”一脸温和的笑意,翠竹刚端着脸盆进到屋子里,便见沈碧寒大睁着双眼向自己看来。

“眼下……”刚刚开口便觉口中不断传出自己的低哑之声,沈碧寒轻轻皱了下眉头,而后对翠竹问道:“眼下什么时辰了?”

无论翠竹是不是楚后身边的人,但是过去她跟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一直都是兢兢业业的伺候着的。眼下一切还没挑明,她即便不给翠竹真正的消息,却早已决定要如以前一般与她相处。

“回主子的话,巳时已然过了。”看着沈碧寒皱眉的样子,翠竹笑着道:“主子的嗓子怕是昨儿个夜里喊伤了,莫大夫已然开了方子,稍晚些时候待到您用过了早膳,奴婢再去与您去取药。”

轻点了点头,沈碧寒双腿垂落在床榻边儿上,刚想起身,却见翠竹将手中的水盆急忙放下,而后快步来到沈碧寒身前阻了她的动作:“主子明鉴,莫大夫说打今儿个起您要卧床休息十日。”

“十日?”眉梢高挑,沈碧寒的脑海中闪过最近这时日她要做的事情。

过两日就是太子与严若兰的大婚了,而且那一日还是解决唐雪晴的日子,她如是卧床不起的话,那势必要错过许多重要事件了。

“是十日!”对着沈碧寒点了点头,翠竹说道:“莫大夫说您若是不卧床休息,像昨儿个夜里的情形还会发生……那……”

看着翠竹欲言又止的样子,沈碧寒知道她想要说什么。心中思绪百转千回,仔细思量了片刻,她对翠竹道:“且先伺候我洗漱吧!”说完话,她的双腿又回到了床榻之上。

让她歇着那她就歇着好了,依着眼前的形势,外面的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她交给蓝毅去做就是了。

待到翠竹与沈碧寒洗漱过后,沈碧寒便吩咐她去取膳了。等到翠竹离去之后,沈碧寒这才唤了在外面的红衣,道是让她去将蓝毅请过来。

沈碧寒昨夜是睡了一宿,不过蓝毅却是守护了她一夜都没有合眼儿的。沈碧寒命红衣去请他的时候,他刚刚眯了一会儿,正准备起身开始处理公务呢。听说沈碧寒醒了,他只得又将手头上的公务交给慕凝,然后匆匆忙忙的与红衣一并前往沈碧寒的住处。

蓝毅过来的时候,沈碧寒正在用着早膳,见他走进屋内,沈碧寒对他笑了笑,而后道:“我听翠竹说你守了我一宿,此刻该是也没有用膳的吧,快来,一起用吧!”

侧目看了翠竹一眼,蓝毅看着沈碧寒一脸明媚的笑容,心中一下子安定了不少。轻步来到床榻前,看着床榻上矮桌上的丰盛早点,蓝毅便坐在了床榻边儿上。不过他坐是坐了,却没有去用膳,而是近乎贪婪的注视着沈碧寒。

他这一辈子生性温和,不过温和的人有的时候还有种其他的解释,那就是淡漠。在这个世界上,他关心的人和事不多,唯有沈碧寒可以让他方寸大乱。就像以前一样,他可以在聂府之中安排眼线,而后在遥远的关外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但是这一切在她沉湖之时被打破了……因为担心她的安危,在得到她沉湖的消息之后,他便直接带着沈家来到了金陵城中。

昨日也是一样,当他看到她一脸痛楚,而且腹中胎儿不保的时候,他的心是真的乱了。

“我的脸上有脏东西么?”微笑着伸出左右摸了摸自己的脸,沈碧寒看了蓝毅一眼,道:“适才翠竹刚刚伺候着我洗漱的,若是有脏的地儿,我定要撕了她的皮!”

说话间沈碧寒含笑的眸子扫过一边儿的翠竹。

“主子……”一脸的委屈模样,翠竹说道:“奴婢给您洗的干干静静的呢!”

闻言,沈碧寒和蓝毅都是一笑。看着沈碧寒忍俊不禁的样子,蓝毅对翠竹道:“好了,此刻寒儿在用膳,你且去看看药熬的如何了?莫大夫与你说过了吧?安胎药,保胎药,要分开服用!”

“说过了的!”对着沈碧寒和蓝毅福了福身子,翠竹道:“奴婢这就去了。”

说完话,她转身离了屋子。

远远的看着翠竹离开的身影,等到她整个人出了院子之后,站在门前的红衣对着屋子里的沈碧寒和蓝毅轻点了点头,示意他们翠竹已然离开。

“说吧,找我来有什么事情?”知道翠竹离开了,蓝毅端起面前的燕窝粥喝了一口,而后抬起手为沈碧寒夹了些菜。

将手中的筷子放下,沈碧寒问道:“莫往生说了,倒是我需要卧床休息十日?”

蓝毅点头:“是说了,而且还说十日是最短的天数儿!”

秀眉微蹙,沈碧寒问道:“那我岂不是不能去参加太子的大婚了?”

又点了点头,蓝毅拿起桌上的筷子为沈碧寒夹了些菜,这次她没有去放到她的饭碗里,而是直接递到了她的嘴边儿:“太子大婚在两日之后,你要休息十日,自然不能去参加他的大婚了。”

张口将菜肴吃进嘴里,沈碧寒一边咀嚼着嘴里的青菜,一边呢喃道:“还有两日啊!”

“我会帮你盯着的!”知道沈碧寒心中在想什么,蓝毅说道:“药粉你已然给了聂沧洛,而且也安排了徐放去与禁卫军解救雪如郡主,一切都在安排之中,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的。”

明白蓝毅所说的话,沈碧寒点了点头,将口中的青菜咽下,她叹道:“不是世事无常么?虽说我知道雪如在太子心中的地位,继而以雪如的死来令他与楚后反目。但是到了日后呢?”

沈碧寒此刻所说的话,是她最不想面对的问题,也是她整个策反计划中,让她最为苦恼的问题——唐雪晴在服药之后该如何处置!

因唐雪晴的死,太子与楚后反目。但是等到太子与她联手将楚后打败之后呢?唐雪晴是聂沧洛的妹妹,她不会对她如何,但是她还活着,势必会成为日后她与太子反目的导火索。

****

今日的更新到~~莫往生不是个厚道人,不过大少貌似也不厚道~~困死,囧,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