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寒在聂府之中与聂沧洛并未说太多的话。却将自己的心思都明明白白的与之道明了。

在一切坦白出口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放下,是那么轻松的一件事情。过去她得到的太多,失去的也太多太多了,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总是患得患失,心中没有一丝丝的安全感。

不去相信别人是因为没有安全感,太去依赖别人也是没有安全感,她总以为这样的日子会继续下去,可是今天……她将一切都看开了。

平平淡淡才是福!

在与聂沧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因为爱与不爱纠结了太久太久的心,莫名的轻松了。

在沈碧寒道明心迹之后,当着她的面,聂沧洛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

他没有像其他相爱的人死缠烂打的乞求沈碧寒留在自己身边,也没有为自己多说一句辩驳的话,他就是那样,静静的看着她,直到她又叮嘱他要将药粉与唐雪晴服用之后离去,他依旧没有对沈碧寒做任何的挽留。

碧寒,你以后一定要过的好,不要总是默默的流泪了……

看着沈碧寒渐渐消失在自己眼前。聂沧洛什么都没有去做。他只是依旧静静的站在原处,双眼万分不舍的注视着沈碧寒转身消失的拐角处。

待到沈碧寒独自离去之后,整个世界仿佛在不住旋转一般,聂沧洛紧皱着眉头,而后伸手扶住了身边的走廊栏杆。

“平平淡淡就是福!”表情十分无力的坐在美人kao里,聂沧洛想着沈碧寒适才所说的话,不禁伸手抚着自己疼痛难忍的胸口:“你说世上没有东西抵得过可以豁出性命的爱,真是是这样么?碧寒……我的恋阳,你可知道我不想做你生命中的cha曲,只想作你生命中最完美的结局……可是这个结局太残酷了,残酷到我只能看着你远远的走出我的生命!”

在自言自语之中,聂沧洛不知何时湿润的眼角轻轻滑落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独自一人呆坐在轩园后院的长廊下许久,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也过去了,聂沧洛一直都未曾起身。在这一刻,他好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般,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也没有向外走出一步。

酉时到,夕阳西落,红霞满天。

寻了聂沧洛许久的楚姨娘终是从轩园到厨房取膳的小丫头口中寻到了聂沧洛的下落。

初入后院,远远的站在走廊的另外一端,看着依旧坐在美人kao里,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聂沧洛,楚姨娘心思动了动,而后便从望兰手中接过一碗清热解渴的绿豆汤。对望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kao近,楚姨娘端着绿豆汤轻步缓行的向着聂沧洛走去。

“爷……”

轻声软语。吐气如兰,在与聂沧洛又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脚步,楚姨娘轻唤了他一声。

“你怎么过来了?”

聂沧洛的声音带着黯然,脸上也是难掩的一脸疲惫之色。

抿嘴打量着眼前的聂沧洛,楚姨娘抬了抬手里的绿豆汤,而后轻声道:“奴婢适才到锦翰院的时候听聂生说爷还未曾用午膳便出来了,既然您没有出府,便是在这里待了些时辰了吧?盛夏之时不用午膳,不进粒米,会伤了爷的身子的!”

微微苦笑,聂沧洛抬眼看向楚姨娘,见她正一脸贤淑且有带些希冀的看着自己,聂沧洛对她挥了挥手道:“我自儿个的身子,自儿个清楚着呢,你且先回去吧!”

嘴角动了动,楚姨娘站在原地低头沉思了片刻,继而抬头看向聂沧洛:“爷真的清楚么?公主殿下已然走了,您在这里即便是坐上一天她都不会回来的。女人都是善变的……她变了,您又何苦如此?”

双眼微眯,聂沧洛终是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楚姨娘:“我有与你说我在这里等她么?慧玲,女人当真是善变的么?以前你答应帮我的时候不是说好了么?你是你。我是我,在聂府我给你姨娘的身份便可。可是眼下,你为何变了?又是从什么时候变了?”

记得楚后将楚慧玲送到聂府的时候,聂沧洛在见到她的第一眼,便知道她为何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无论是说话,还是走路,她的一颦一笑都像极了沈碧寒,但是即便如此,她只能是她,在她表明可以帮他的时候,他也只是认为他是楚慧玲,从未将她当做沈碧寒看待过。

可是今时今日,她变了。

从适才在锦翰院她当着沈碧寒的面儿给他送参汤,到现在她不辞辛苦过来与他送绿豆汤解暑,她根本就已然将自己看作了是他的女人了。

“爷……”手中端着绿豆汤的手在不断轻颤着,楚姨娘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其中悲苦自知:“您以为我之所以帮您,真是只是要与您分的这般清楚么?您说没错儿,您是您,但是我却还是我。以前的时候,因为您与公主殿下鹣鲽情深,我只得将自己对您的爱慕藏在心底。但是现在不同了,公主殿下不顾您的面子休了您,伤了您,已然与您没有任何关系,我怎就不能争取自己想要的?”

在这一刻,楚姨娘将心中的真实想法一一说了出来,在话语间她虽然称呼聂沧洛为您,却并未自恃为奴婢。由此可见她已然承认了自己与聂沧洛之间的关系,而且还想要的更多。

但是……

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楚姨娘,聂沧洛不禁讪讪一笑,而后摇头说道:“我的世界不是你能够进来的……”

“我相信我能!”一脸坚定之色的看着聂沧洛,楚姨娘的眼睛一眨都不眨的道:“世间万物皆都有情,时候久了连块石头都能够焐热了,跟何况是您这颗流着热血的心呢!”

这句话很熟悉!

聂沧洛在心中想了想才记起,以前沈碧寒曾经说过要将石头给焐热了的话。

嘴角浮现淡淡的笑意,聂沧洛不再看楚姨娘,而后转身背对着她冷道:“你在聂府,只是一个姨娘,你对我的恩,我心中谨记。待到日后大事得定,我不会勉强你,到时候去留由你。”

说出这句话,聂沧洛心中暗叹:待到大事得定,他又该在何方呢?

他心中虽做如是想,但是楚姨娘却不知,一脸的欣喜之色,她颤声问道:“爷这话说的可当真?”

转身睨着楚姨娘,神情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聂沧洛点了点头道:“我说话自然当真,等到大事得定。就算你要留在这里,我也不会赶你走的。”说完话,聂沧洛没有去接她手中端着的绿豆汤,而是直接越过她的身侧,稳步而去。

沈碧寒自从离了聂府之后,并未直接就回沈园。难得心情不错,她便打算到沈家和白家的商号都去转了转。日子多了,身子也重了,在刚刚走了两三家商号的时候,她便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有些担心她的身子,红衣直接便阻了她继续逛下去。而后带着他一同回到聂府。

夏风徐徐,繁星高照。

在自己所住的院子里,沈碧寒用过晚膳之后,便坐在外面的藤椅上遥看着天空中闪烁的群星。不知为何,自从下午与聂沧洛谈过之后,她的心结开了。虽然此刻距离太子大婚还有两日光景儿,而徐放等人等在院子外面想要见她,但是她愣是不疾不徐的吩咐红衣说不见!

手中端着半热的茗茶,心绪慢慢飘出,想着以前在关外时的日子,她不禁嘴角泛笑。

以前在关外,她纵使衣食无忧,却有着一颗不安分的心。与蓝毅一同策马远足,与大哥一同爬屋顶,男孩子该做的事情她一样都没少做。记得那个时候,每每她闯了祸,蓝毅都会帮她挡着……

“公主殿下!”看着沈碧寒一直在轻笑着望着星空,红衣在唤了她一声之后,不禁也抬头看向夜空之中。

“有事儿?”自思绪中回神,沈碧寒看着红衣道:“不是说过要你去请蓝毅过来么?他还在忙?”

徐放在外面等着,她就是不见,蓝毅此刻不在,她却让红衣去请了。不过此刻红衣回来了,身后却空无一人,沈碧寒猜着他应该还在忙着公事。

“是!”轻点了点头,红衣对沈碧寒恭身回道:“蓝爷说今日的公事甚多,要将账务对完之后才会过来与公主殿下谈心。”

轻笑了笑,沈碧寒蹙眉问道:“他可用过晚膳了?”

这次换成摇头了,红衣回道:“奴婢过去的时候听伺候的丫头说,蓝爷因公事繁忙,还未曾用膳。”

心中了然,沈碧寒继而对红衣吩咐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再跑一趟。”

“是!”红衣低头等着沈碧寒的吩咐。

“你且先去厨房吩咐将我晚些时候的膳食多做一些,而后再去他那里与他说等他忙完了,让他过来用膳!”因为有孕在身,沈碧寒一般都是一日四餐的。除了正常的三餐之后,她没完到亥时之前都会再进食一次。

“是!”几乎已然成了机械式的习惯。红衣又点了点头。

“还有事儿?!”见红衣领了命却不曾离开,沈碧寒秀眉再次蹙起。

“关于徐放……”看了沈碧寒一眼,红衣说道:“殿下看看是否要为他准备晚膳。”

徐放和天眼的人要为聂沧杭报仇,但是沈碧寒另有打算,虽然一开始他被沈碧寒喝退了,但是沈碧寒今日回来之后,他便一直都等在外面,眼看是一定要见到沈碧寒才肯罢休。

“不用管他!”随意的摆了摆手,沈碧寒便让红衣退下了。

与沈碧寒猜测的差不多,蓝毅在忙外公事的时候果然到了亥时,有些让蓝毅始料未及的是,在他忙完之后,沈碧寒居然还在院子里坐等着他。

“忙完了么?”一脸的轻笑,沈碧寒与蓝毅开口的第一句话,像极了等着丈夫下班的妻子。

眉头微蹙着来到沈碧寒面前,伸手将自己的外袍拖下,而后将之盖在沈碧寒的身上,蓝毅才道:“此刻时辰已然不早了,你该早些休息的,何来的在外面等着我?”

他说话的语气像是斥责,又像是关切,引得沈碧寒不禁扑哧一笑。

借着洒落一地的月光和不远处的灯光,蓝毅看着沈碧寒脸上的笑容,几乎都有些痴了。

在他的印象中,沈碧寒好久都没有这么笑过了。

“今儿个有什么开心的事情么?何来的你会如此开心?笑的这般知足?”抬眼见屋子里的丫头们已然将膳食摆好,蓝毅倾身上前将沈碧寒从藤椅上扶了起来。

“没有开心的事情就不能笑了么?”侧目睨了蓝毅一眼,沈碧寒披着他的外袍,像一对夫妻一般任他扶着自己向着屋子里走去:“我今儿从越王府出来之后又去了聂府。”

神色一怔,却只是一瞬间,蓝毅含笑问着沈碧寒:“见到聂沧洛了?”

“嗯!”抬脚迈进门槛儿,沈碧寒的嘴角依然挂着浅笑:“我将莫往生所配的药交给他,让他务必传到雪晴手里。”

“既然都去,可有将过去的事情都谈开了?”依着蓝毅对沈碧寒的了解,若是她见到了聂沧洛回来之后应该是一脸的苦闷之色才对,但是此刻她却一脸的浅笑。由此可见,他们此次相见并不似从前那般不愉快。

“你以为呢?”在桌子前落座,沈碧寒抬头看着蓝毅道:“我与他再无心结了。”

定睛看着沈碧寒,见她是真的轻松了,蓝毅并未多问什么,只是径自坐到她是身侧,而后开始与她一同用膳。

她说她与聂沧洛已然再无心结了,听到这句话之后,大多数人都会认为他们冰释前嫌了,当然蓝毅也这样认为。不过即使如此又如何?只要她喜欢,她想要,他都会无条件的去支持她的决定。

看着蓝毅一直一脸淡然的用着晚膳,沈碧寒停下手中的筷子,而后轻声说道:“我与他说,等到事情结束之后,我们便会离开这里回关外去!”

扒着米饭的手一顿,蓝毅抬头看着沈碧寒:“你还要与我一同回关外?”

他以为……

微微一笑,沈碧寒道:“当然要,我们要去草原上牧羊,要像以前一样骑着马儿在草原上驰骋,还要在草原上盖个山庄……”

“对了,毅,我们将山庄盖在父亲、母亲还有大哥所葬之处怎么样?”在蓝毅难得失神注视着自己的时候,沈碧寒一脸巧笑嫣然的看着他问道。

这个结果是蓝毅没有想到的。

看着沈碧寒的脸上阴郁不在,一脸轻松的样子,他还真有些好奇今日下午她与聂沧洛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蓝毅一脸关切的注视着自己,沈碧寒浅笑微敛:“他说之所以会有我腹中的孩儿在,根本就是想要为我解毒的,这个孩子不是爱的结晶,来到这个世界上也一定不会幸福……所以我不再纠结了。”

“寒儿……”

轻叹了一声,蓝毅放下饭碗,而后伸出左右覆上沈碧寒握着筷子的右手。

抿嘴而笑,沈碧寒对蓝毅道:“他说要我原凉他,也原凉我自儿个,所以……等到报完仇之后,我终于可以毫无负担的跟着你一同出关了。”

沈碧寒说要与蓝毅出关。

这话若是她在任何人都不相信的时候说,蓝毅或许会以为她是气极乱语。但是此刻不同,沈碧寒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一颦一笑,全是由心而生。她是真心想要与他离去啊!

终是如沐春风的一笑,蓝毅伸手揽上她的肩膀,而后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关外有我们以前的记忆,有我们想要的草原,日后还会有许许多多的让我们难忘的东西。”

轻轻点头,kao着蓝毅的肩膀,沈碧寒呢喃道:“你要答应我,不会再骗我,不会再在我的眼前死去。”

楚后还活着,最后的对决尚未来临。面对心狠手辣的楚后,沈碧寒知道,即使己方做到步步为赢,却还是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蓝毅要活着,他还有与她一同出关呢!

“我答应你!”嘴角含笑,蓝毅深情款款的轻吻了下沈碧寒的额头,而后有些把持不住的将沈碧寒从怀中推离:“好了,你侬我侬过了,此刻该与我说说你今日在见过越王爷之后的收获了吧?!”

在感情上蓝毅不是圣人,他只是太爱太爱眼前的这个女人了,所以才希望她幸福。如果她此刻心中放不下聂沧洛,他会让她去找他。但是此刻她放下了,那就是老天又多给了他一次宝贵的机会。

记得那次他将她托付给聂沧洛的时候,那个时候他的心在滴血,可是却只能为她做到这些。经过那件事情之后,他知道她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可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眼下,他们只要等到一切事情尘埃落定之后,便可以离开这里了,他自然要好好的活着。

沈碧寒定了定神,而后看了看门外一直对屋子里一切视而不见的红衣,感觉到她的视线,红衣转身有些疑惑的对上了沈碧寒的眸子。

对红衣笑了笑,沈碧寒吩咐道:“到外面去将徐放叫来!”

沈碧寒终于肯见徐放了,红衣立即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道:“是!”

虽然与徐放相处的时间不长,不过红衣从平日的共事之中不难看出,徐放是个犟脾气。他说见不到沈碧寒就要一直在外面等着,那他就一定会在外面等着,她还真怕沈碧寒一直不见他,他就不吃不喝的一直等着呢。

过了没多长时间,红衣回来了,跟在她身后的自然就是天眼的负责人徐放了。

“卑职参见公主殿下!”有些赌气的对沈碧寒拱了拱手,徐放瓮声瓮气的又对着蓝毅拱着手道:“见过蓝爷!”

有些不置可否的看了徐放一眼,沈碧寒没有理他,而是直接跟蓝毅道:“今日在天眼将暗组藏匿雪如郡主的地点告知我之后,我直接便拿着地图到了越王府,将之交给了王叔。王叔平日里统御的是禁卫军,若说让天眼去对付暗组有些困难,若是用禁卫军的话,我看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笑着轻点了点头,蓝毅说道:“越王爷手中的禁卫军算是金陵城内最为彪悍的军队势力,对付天眼自然可行。”

轻轻一笑,沈碧寒这才转身看向徐放:“两日之后,也就是太子大婚之时,越王爷不会亲自去解救雪如郡主,而是会将令牌交给我。到那个时候,我与越王爷一起到宫中观礼,这解救雪如郡主的事情,我让你去做如何?”

不动用天眼的势力,直接让禁卫军去当王牌,这是沈碧寒一早就想好的计划,不过因为徐放为聂沧杭报仇心切,她打算让他去代表天眼与禁卫军协同作战。

虎目圆睁,似是没想到沈碧寒会将这个任务交给自己,徐放问道:“公主殿下此话当真?”

她居然说要他去统御军队,由他做帅,统御王朝军队去对付杀害聂沧杭的暗组,这……这让他整个身子都热血沸腾!

微微挑眉,沈碧寒问着徐放:“我哪里来的那么多假话?若是说了假话,想必你又会在我这里一站一宿。睡觉的时候都要被人惦记着,我还怎么睡的安稳?”

“是卑职错了!”对沈碧寒有些尴尬的一笑,徐放低头说道。

不再调侃徐放,沈碧寒看了蓝毅一眼,而后又对徐放说道:“若是事情顺利,三日之后在太子大婚当日,你救下雪如郡主的时候一定要立马赶到宫中禀报!时辰最好在太子拜礼之前!”

“卑职遵命!”重重的点了点头,徐放应道。

对徐放又笑了笑,沈碧寒道:“好了,今日站了这么久,你早些回去歇着吧!”

……

待到徐放离开之后,蓝毅对沈碧寒道:“聂沧杭训练出了天眼,对我们行事的帮助很大!”

嘴角轻弯,沈碧寒点头道:“他算是我这辈子欠的最多的一个人。”

对聂沧洛如何,对蓝毅如何,最起码他们一个是以前,一个是以后,她倾注了所有感情的。但是对于聂沧杭,她从来都没有明言过,要与他离开,要与他在一起,自始至终,连一次都不曾有过。

看着沈碧寒神伤的样子,蓝毅转而问道:“若是聂沧洛将药粉给了雪如郡主,那徐放带着禁卫军即便是硬抢,最后抢来的也只能是雪如郡主所谓是尸体,关于这一点此刻我们不跟徐放说明,日后怕是他心中会有什么疙瘩。

“他不会的!”一脸笃定的看着蓝毅沈碧寒道:“用他的话来说,他对聂沧杭的忠心天地可表。聂沧杭最后将天眼交给了我,他便一定会听命与我。我之所以不告诉他真相,根本就是为了要他的那个反应,他是我们派去的人,如是提前知道雪如没死,表现可就不一定那么自然了。”

蓝毅淡笑着点头:“你啊,你啊,事情眼前到了这个地步,就看两日后了。”

一直以来皇太子唐季云都将楚后当作自己的母后,他们相处多年,以他的细心和精明,对于楚后的弱点必定比他们知道的要多。策反皇太子,利用他去对付楚后,这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不过能不能成功策反他,就要看太子大婚这一日了。

沈碧寒原想着自己导演了一场戏,接下来只要她好好看戏就是了,但是天不遂人愿,在蓝毅离去后没多久,她便开始腹痛难忍。时至夏末七月,距离产期还有两个月,在这个时候开始腹痛,她大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见沈碧寒情况不妙,红衣连忙让丫头去请蓝毅,而她自己则是飞身前往莫往生所居之处,直接将他就给拽了过来。

初入寝室,见沈碧寒一脸迷红,而且虚汗涔涔,莫往生眯了眯眼,而后便一脸谨慎的坐在床榻前,开始为她把脉。

在莫往生为沈碧寒把脉之时,蓝毅也赶了过来。刚刚分离之时,她还是一副安好的样子,此刻她却一头大汗,一脸痛楚的模样,这样蓝毅霎那间心痛不已。

覆在沈碧寒手腕上的手指动了动,莫往生看着咬牙看着自己的沈碧寒,不禁皱眉问道:“你今日动怒了?”

苦笑一声,沈碧寒急喘着粗气点了点头。

“怎么样了?寒儿可有危险?”见莫往生停止把脉,蓝毅忙拉着莫往生的袖子问道。

抬眼看了蓝毅一眼,莫往生说道:“她此刻胎气不稳,随时都有可能临盆!”

“临盆?!”眉头大皱,看着沈碧寒一脸听之任之的模样,蓝毅轻声问着莫往生道:“孩子此刻才七个月,若是寒儿此刻临盆了,那她身上的毒……”

lou出一脸的恼怒之色,莫往生故意说给沈碧寒听:“若是此刻临盆了,她身上的毒没有解尽,迟早还会重头来过,至于那孩子,浑身都是毒,活着生下来也是个死。”

“可……可有办法……”话说道一半,沈碧寒便痛的说不出话了。

“到底有没有办法!”声音变得格外低沉,蓝毅看着沈碧寒痛苦不堪的样子,不禁握住莫往生的手,将之几近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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