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寒原想起唐季云看到她身上的这颗痣之后。会出现那种诧异的眼神应该不是偶然的,可却没想到到头来居然会问出这样的一个结果。绣珠的回话对沈碧寒而言根本就是始料未及的,有些怔愣的呆坐在贵妃榻上,她黑白分明的明眸之中,不断闪烁着不同寻常的光芒。

是巧合么?

若是还未曾见过唐季云,便听说他身上有一颗与自己身上相同位置,而且模样也相同的痣,沈碧寒一定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但是现在呢?想起午时与唐季云相见的时候,那种没来由的熟悉感,沈碧寒不禁觉得心跳加快。

这不是对异性动心的那种感觉,而是她心中正猜测到一个极为不敢想像的结果。

蹙眉回想着唐季云的五官面容,几乎是不由自主的,沈碧寒的纤手再次抬起,直到她的俏鼻上有触觉传来,她才募然停下动作。

“公主殿下,您没事儿吧?”见沈碧寒一直怔愣着发呆,绣珠尽是一脸的担忧之色。

轻轻摇了摇头,沈碧寒从自己纷乱的情绪中挣了出来:“你说太子殿下身上也有一颗暗红色的痣么?”

刚才的话她听清楚了,此刻再问无非就是想要再听一遍。

“咦?”一脸的错愕之色,绣珠抬眼望了沈碧寒一眼:“公主殿下您适才问的不是太子殿下么?”

心跳仍然在突突直跳,沈碧寒对绣珠有些牵强的笑了笑。而后转而吩咐道:“本宫这里没什么要伺候的了,适才吩咐要人去孙公公那里的事儿,你还是亲自走一趟吧!”

虽然心中想着某种可能,但是沈碧寒眼下还吃不准,对于唐季云的身份,她还需暗地里去调查。

待到绣珠走后,翠竹命人将偏殿内的碎瓷片都收拾了,然后又伺候着沈碧寒洗了一把脸,才目lou惊心的道:“主子,要不要奴婢将徐放传来,这莫大夫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您的身子又这样儿,奴婢这心里实在是不放心!”

知道翠竹是担心自己,沈碧寒对她淡淡的笑了笑,而后便由翠竹扶着回到寝室之内的床榻边儿上。拖下了绣鞋,仰躺在床榻之上,她叹了口气道:“去将人传来吧!”

反正她也有事情要吩咐徐放去办,翠竹就算不提这个,她也会传徐放过来的。

“奴婢这就去了!”

得了沈碧寒的话儿之后,翠竹便直直的去了昭元殿的后院之内,将徐放传到了偏殿之内。

看着沈碧寒一脸疲惫的躺在床榻上,徐放先是一愣,而后便对她恭身行礼道:“公主殿下身子不适么?为何脸色如此难看?”

此刻的沈碧寒一脸的苍白之色,光是苍白还不算,居然还带着微微的蜡黄之色。

难得见徐放主动如此关心别人,沈碧寒对他轻轻笑了笑,而后吩咐翠竹道:“与徐放赐座。”

“是!”恭敬的福了福身子。翠竹便为徐放搬来了一把椅子。

“公主殿下有什么事要臣去做么?”在徐放看来,沈碧寒这个时候找他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

点了点头,沈碧寒看了眼翠竹。后者会意也跟着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

“我身子不好,而且身中剧毒,关于这点你该是知道的吧?”待到翠竹退下之后,沈碧寒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天眼虽说不是万能的,但是只要给他们一条线,他们便可以顺藤摸瓜得到他们想要的所有消息。基于这一点,沈碧寒相信,虽然徐放嘴上不说。但是她身中幽潭香之毒,徐放该是心知肚明的。

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沈碧寒一眼,徐放诚实的点了点头:“当初主人还在的时候,殿下中毒的消息便已然被天眼调查清楚。”

“聂沧杭啊……”嘴角lou出一抹苦笑,沈碧寒叹道:“可是即使他知道我中毒,却从来都不曾让我知道他知道。”

虽然事情已然过去一段时日了,但是只要想起那个为她而死的聂家三少,沈碧寒的心中便涌起浓浓的苦涩与愧疚。

他总是一身白衣飘飘,总是手拿一把折扇,他喜欢二伯母胜过喜欢自己的母亲。却最终为了她而送命。当初无论他如何的惊世绝艳,沈碧寒都未曾像现在一般,只要想到他心中便不是滋味。

但是死者已矣,她眼下能够为他做的,便只有报仇二字了。

收起心中的情绪,沈碧寒看了徐放一眼,而后继续道:“莫往生有消息了么?”

徐放点了点头,道:“那边还没有消息传过来。”

略微沉吟片刻,沈碧寒道:“寻到他之后记得将他带回到金陵来。”

“是!”微微低头,徐放道:“臣明白!”

抬头看了眼床廊上的精美雕饰,沈碧寒语气低沉的道:“除了这件事儿之外,我此刻传你过来,还有件事情要你去查!”

一听沈碧寒此言,徐放正襟危坐。

侧目看了徐放一眼,沈碧寒道:“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在天眼之内那十五铁骑是最厉害的。”

眼睑动了动,徐放点头:“是!”

天眼中的十五铁骑包括他在内,是天眼之中的精英。正因为如此,所以如果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他们一般不会动用十五铁骑。就像要为沈碧寒寻找莫往生一样,因为知道沈碧寒身中剧毒,所以他这次便派出了十五铁骑中的两人直奔关外。

双眼微眯,沈碧寒语气深沉的道:“这次的任务我要你亲自出马,带上天眼中可以动用的所有势力!”

眉头一皱,徐放问道:“公主殿下这次要臣去调查什么?”

有什么事情重要到非要动用天眼中的所有铁骑?

定睛看着徐放,沈碧寒道:“我要你们去调查的人是当朝太子!”

徐放神情一凛!

没有理会徐放有什么反应,沈碧寒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就算上天入地也好,总之你要在我离宫之前。将当朝太子的身世与我调查清楚了。”

纠结在一起的眉头从来都未曾舒展过,徐放轻声问道:“公主殿下的意思是说太子不是……”

“错!”徐放是想说太子不是皇上亲生的,沈碧寒知道。但是她所想像的事实不是这样的:“当年太子出生的时候,在襄王府内除了我母亲和雪如郡主无辜被害之外,一定还发生了什么事儿。”

“殿下的意思是?”

双眼中尽是迷离之光,沈碧寒呢喃道:“二十一年前那个冬天雪夜的事情,此刻该是开始让天眼着手调查的时候了。不过这次调查的时候,不仅要调查我母亲是怎么死的,还要调查太子的身世。”

“臣遵旨!”虽然不知沈碧寒为何让调查太子的身世,不过徐放也未曾多问便领命离了宫。

在徐放离宫后没多久,天元帝唐骏天便驾临昭元殿。他来这里不为别的,只为稍早前曾有人说启元公主晕倒了。来到昭元殿之后,见沈碧寒正闭目酣睡,没让众人将她吵醒,他便脚步轻盈的带着众人回到了正殿之内。

端坐在御座之上,看着殿内低垂着脑袋的一行宫人,唐骏天面色阴郁的问道:“今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公主殿下怎会突然晕倒的?”

关于沈碧寒晕倒的事情他本来是不知的,直到稍早前绣珠去找了孙才鸣,而孙财鸣从绣珠那里听到了消息,这才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初时听到消息的时候,他的心情可是不能用好字来形容的。

皇上一问话,殿内的众人谁敢开口。沉默良久,绣珠才壮着胆子回道:“启禀陛下。公主殿下今儿是在试穿宫服的时候晕倒的……”绣珠遂将沈碧寒晕倒是经过一五一十的与唐骏天说了一遍。

眉头皱了皱又舒展开来,唐骏天问道:“太子当真说公主是中暑了?”

当朝太子自小喜欢研读医书,虽然有些不务正业,不过他的医术还是可以相信的。

“是!”没敢抬头去看皇上,绣珠点了点头。

暗暗的舒了口气,唐骏天对孙才鸣道:“你这会儿且先去与皇后说了,就道是天气炎热,启元公主身怀六甲,实在不适宜穿那厚重的宫服。凡事都可退而求其次,在册封当日让她穿件夏装锦服便是。”

虽说皇上知道事情总有规矩,老祖宗的规矩更要遵循。但是考虑到沈碧寒的身体。他还是当机立断便下了旨意。

“奴才这就去!”将身前的拂尘搭在手臂上,孙才鸣恭了恭身子,转身便向着殿外而去。

“等等!”

在孙才鸣快要离殿的时候,唐骏天又开口了。

转身看向皇上,孙才鸣询问道:“陛下还有何吩咐?”

眉头拧起,唐骏天道:“适才昭元殿的宫女儿不是与你说启元要喝华美人熬的银耳酸梅汤么?你顺带着去将华美人接到昭元殿来,让她这段日子且先在这里住下,每日与公主熬些酸梅汤来喝!”

心中一喜,孙才鸣忙道:“奴才遵旨!”

虽说华美人年岁还小,也没什么心机,但是对于华美人孙才鸣可是十分上心的,这会儿若是她被调来了昭元殿,那见皇上的机会不就更多了么?

在孙才鸣离去后没多久,唐骏天知沈碧寒还要睡上许久。便遣人去多运些冰块儿过来,而后又差人让太医送来些解暑的饮品,这才先行一步离了昭元殿,回昭明殿去处理公事了。

在他离开后没多久,得到消息的楚后和一干皇子公主门便匆匆而来。

见皇上已然起驾回昭明殿了,知道沈碧寒还未曾醒来,她先是斥责绣珠和翠竹等人伺候不周,而后又将昭元殿内的宫人们都给罚了一番,这才叮嘱几句做了做样子离开了。

似乎是感知沈碧寒实在虚弱的紧,在黄昏之时,天际忽然飘起了细雨。清爽的微风夹带着雨丝四下飘落,将炎热驱散,使得众人心中微微荡起盛夏之中的别样满足感。

似是因为天气变得不那么闷热了,沈碧寒的这一觉儿睡的格外的沉。大约到酉时的时候,细细的落雨变得狂肆了起来。瓦顶上噼里啪啦的响声不断,外面哗哗的落雨声响着,湿濡之气渐渐袭来,屋子里的阴闷之气渐渐被驱散的无影无踪了。

从睡梦中醒来,突然觉得空气不闷了,而且还伴着丝丝的凉爽之意。看着身上盖着的绵薄锦被,沈碧寒饱睡之后满意的喟叹一声,而后唤道:“翠竹,这会儿什么时辰了?”

翠竹本是在寝室的床前规规矩矩的站着的,听到沈碧寒的轻唤之声。她先是答应了一声。然后匆匆的看了更漏一眼,才回道:“禀主子,眼下刚刚酉时了。”

“酉时了?”在心中大致算了算自己睡了几个时辰,沈碧寒半晌儿之后才对翠竹吩咐道:“备膳吧。”

“是!”急忙出了寝室,对外面的宫人吩咐了一声,翠竹复又返回寝室内伺候着沈碧寒披上了一件薄衫。

见翠竹要为自己梳妆,沈碧寒对她摆了摆手,笑道:“不用那么麻烦了,等过会儿我用过晚膳之后,便又要歇下了。”

“是!”对沈碧寒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翠玉篦子。翠竹回到沈碧寒身前,扶着她来到寝室内的桌子前坐下:“今儿个主子您睡下之后,陛下来过了,皇后娘娘和宫里的皇子公主们都来过了。”

秀眉轻轻挑了挑,沈碧寒蹙眉问道:“你这说话多累,直接与我说谁没来不就是了?”

“呃……”微微lou出窘态,翠竹道:“宫里的皇子和公主们除了太子殿下没来,其他的全都到了。”

倍觉口干舌燥的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沈碧寒笑道:“太子殿下今儿才从昭元殿走不是么?”如此来说,她这突然的一晕倒,来的人还真是不少呢。

可是这些人真的都是冲着她才来的么?

又与翠竹寒暄了两句,外面负责摆膳的宫人们便到了。外面落着雨,依着翠竹的吩咐,她们将沈碧寒的晚膳,直接摆在了寝室之中。

外面的大雨还在下,伴着清脆的雨声,沈碧寒自从进宫之后第一次没有去膳食间用膳,而是在寝室内用完了晚膳。餐足饭饱之后,用翠竹递来的水漱了漱口之后,沈碧寒用桌上的帕子擦了擦嘴道:“撤了吧!”

随着她的一句话,候在屋子里的宫人们忙上前将餐盘都撤了下去。

待到宫人们将东西收拾妥贴之后,绣珠低垂着头便从外面进到了寝室内。轻轻的看了她一眼,沈碧寒淡淡的问道:“有什么事儿要禀报么?”

经过这几日的了解,沈碧寒对绣珠的脾性已然了解了不少。

“是!”绣珠点了点头,道:“华美人这会儿过来了,奴婢来问问公主殿下,是今儿个见还是明儿个见?”

“华美人?”沈碧寒蹙眉。

知道沈碧寒在想些什么,翠竹解释道:“主子,是华美人!今儿您睡着的时候,陛下道是您喜欢喝华美人熬得银耳酸梅汤,便直接命人将华美人给接过来了。”

了然的点了点头,沈碧寒从桌子前站起身来,而后缓缓的行至窗前。

楚后要对付,太子的事情要查,这些事情已然弄的沈碧寒有些焦头烂额。不过除了这些,还有聂家那两姐妹的事情要处理啊!

这两姐妹虽然被逐出了聂家家谱,但是她们毕竟是聂家的女儿,她沈碧寒到底是保还是不保?!

外面的雨还在哗哗的下着,清凉的夜风带着潮湿之气铺面而来。沈碧寒双眼之中光华闪闪,终是幽幽的道:“你就说今儿本宫身子不适,明儿一早儿再见她!”

“奴婢省的了!”微微福了福身子,绣珠再次退了出去。

“主子不去见见娇姑娘么?”来到沈碧寒身边,翠竹一边伸手将窗户关上,一边小声儿抱怨道:“这娇姑娘和环姑娘也真是的,明明知道身份,却不顾别人死活犯下这等子事儿。”

静静的看了翠竹,直到她噤声不语。沈碧寒才道:“赶明儿个我禀报了父皇,你回府将望春丫头带进宫来。”

知道沈碧寒此刻心情不佳,翠竹呶呶的应了声:“奴婢记下了。”

听着外面哗哗的落雨声,沈碧寒并没有因为下午睡了而无法入睡。相反的,因为气候适宜,她这一觉睡的很沉,也很安稳。

一夜无梦!

第二日一早起了身,沈碧寒先由翠竹和绣珠伺候着穿好了衣物,然后到了正殿之内等着聂惜娇来见自己。

因为册封之日愈来愈近,昭元殿已然修葺一新。在大殿之内,桌布和幔帘都换做了喜庆的大红颜色。这些颜色虽然鲜艳,但是在炎炎夏日之内,倒显得沉闷了。不过这是楚后差人布置的,沈碧寒也没提什么异议。

好在昨夜落了一夜的雨,今日天气较为凉爽。

大约过了有一刻钟的时候,聂惜娇跟着绣珠一前一后进入了正殿之内。依然没有抬头去看沈碧寒,聂惜娇对着她福了福身子道:“臣妾与公主殿下请安。”

宫中妃嫔除了皇后和几位皇贵妃之外,所有嫔和美人在见到皇子公主的时候,都要行礼问安。这和与越王爷对沈碧寒行礼一样的道理。

没有去理会聂惜娇,沈碧寒先对绣珠和众位宫人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先退下。在绣珠退下之后,翠竹会意的来到殿门前,站在门槛之外。

在这里她虽然可以听到里面在说什么,却也可以看到外面有没有闲杂人等在用心听着。

待到殿内只剩下沈碧寒与聂惜娇的时候,她方才开口道:“华美人平身吧!”

“是……!”

在条件发射的应了声儿之后,聂惜娇的身子忽然一怔,而后一脸不可思议的抬头。在与坐在御座上与自己四目相对的沈碧寒时,她立马变得瞠目结舌。

“大……大嫂……这怎么可能?”忘了曾经自己叮嘱过自己不可胡乱直视公主殿下,聂惜娇在看清沈碧寒的样貌之后,变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此刻在上面坐着的应该是天元王朝的启元公主啊,为何却变成了她们聂家现在的当家沈碧寒?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眼前的启元公主便是沈碧寒,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她又不得不相信,启元公主确实是沈碧寒。

“怎么?”挑眉看着聂惜娇,沈碧寒嘴角轻翘着问道:“华美人认得本宫么?你乃是本宫父皇的女人,怎可称呼本宫为大嫂?这未免有些不合时宜吧?”

听了沈碧寒的话,聂惜娇的身子有些抖。有些不是滋味的看着高高在上的沈碧寒,她的眼中氤氲之气骤起:“大嫂……呃,不!公主殿下,臣妾知错了。”

她进宫用的不是聂惜娇这个名字,而是齐秀女亲随丫头红燕的名字。此刻沈碧寒既然见到了她,那她的身份势必要暴lou了。可是这是皇宫大内,若是她的身份暴lou了,那她的性命,她父亲的性命,还有她胞弟聂沧阳的性命,怕是一个都活不了了。

看着聂惜娇手足无措的样子,沈碧寒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眉毛一挑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必然没有纸能够包得住的火。你现下知错了有何用?冒顶她人名讳进宫,这是欺君罔上的重罪。你自儿个死了不要紧,可怜我聂家一家老小了。若是你在宫中出了什么差错,整个聂家都要与你陪葬!”

沈碧寒一直都知道聂惜娇生性纯良,以前在聂惜璇的问题上,她曾经怀疑过她,也曾想过她的纯良是故意装出来的。后来将三太太牵扯出来的时候,她才省的,聂惜娇之所以会引起她的怀疑,完全是因为三太太教的太好了,而她也学的太好了。

但是今日,因为她沈碧寒这个大活人摆在这里,所以聂惜娇才会害怕。她是怕自己的,从她此刻看着自己的眼神,沈碧寒便可以窥见一二。

身子从一开始的轻抖变成剧烈的颤抖,对着沈碧寒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聂惜娇颤道:“大嫂饶命啊!妹妹省的自儿个有罪,可是看在聂家的份儿上,您就网开一面饶过我这一次吧。我发誓,只要大嫂你不拆穿我,在这皇宫之内,我决计不会再出现在皇上面前。”

“我不拆穿你,你便可以在宫中安然存活么?”看着聂惜娇的惊慌模样,沈碧寒问她。

定了定神,聂惜璇呢喃道:“一定可以的!”

“哦……”长长的点了点头,沈碧寒道:“你让我帮你隐瞒,便该告诉我你进宫的目的吧?”

对聂惜娇和聂惜环这两个丫头,到底是保与不保,沈碧寒此刻还未曾下定决心。若是要保她们,那她们的身份对她和聂家来说便是一颗定时炸弹,只要楚后有心,一捏就爆。若说是不保,那有聂府先前的那个告示,和她的身份,只要她去拆穿,那保下聂家该不成问题。

“目的?”聂惜娇眨了眨眼,而后紧张的咽了下口水道:“天下女子想要进宫无非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成为皇上的女人。”

沈碧寒点了点头,又问:“那若是成为皇上的女人之后呢?”

“成为皇上的女人之后?”秀眉轻蹙,聂惜娇看着沈碧寒颤了颤嘴角,却因她如利刃一般的眼光,而不敢再言。

“哼!”冷冷的一笑,沈碧寒道:“你唤我为嫂嫂,让我救你,却不能坦白告诉我在得了龙宠之后,想要至我于死地,是不是?”

“不是的……”

“什么不是?”在看到聂惜娇面色一变,正欲狡辩之时,沈碧寒开口道:“让我来说说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吧……你以为我不知你是与环丫头一起入宫的么?你以为我不知你们的目的是想要得宠之后凭着圣宠反过来对付我么?可惜人算终究不如天算,你们谁都没想到我会是皇上的女儿吧?”

话说的最后,沈碧寒的脸上难掩怒容。

在她的盛怒之下,聂惜娇只得lou出一副小媳妇儿的模样,久久不敢言语。

她本来并未打算将聂惜环供出来,却没想到沈碧寒对她们两人的现状早已运筹帷幄。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昭元殿内一片静寂。沉默许久,沈碧寒方才又开口道:“环丫头想要报复我,那是因为她一直认为四婶娘是我逼死的。但是我很好奇,我待你不薄,你为何也会与她一起进宫?”

聂惜娇的生母孙姨娘,虽然犯了不少的错事,但是最后也只是被赶出聂府而已。她该有此报,那是因为她做了错事。在当初查出孙姨娘和三太太的阴谋之后,沈碧寒并未对聂惜娇下手,反倒在她与四老爷离开聂府的时候,给了她一笔银钱,让她在外面找到孙姨娘好让她们母女得以活命。沈碧寒想不通,聂惜娇为何与聂惜环一起冒着生命危险进宫而来?

“大嫂!”轻颤着唇瓣,聂惜娇哭诉道:“我自小儿便知身份低微,又何曾不知您对母亲已然格外开恩。可是……母亲,母亲在环姐姐手里啊,她说她身后有人,若是我不照着她说的顶用那个丫头的身份进宫,便将母亲杀了。我……我也是不得已的啊!”

说到最后,聂惜娇已然泣不成声!

好狠!

眼瞳猛地一缩,沈碧寒的眼中泛起一道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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