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宫女想要在宫中平平淡淡、顺风顺水的过一辈子。必须要如同绣珠一般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什么时候该做些什么,才可一直明哲保身。

沈碧寒一直以为绣珠与徐放属于同一种人,你逼她说一点儿,她就说上一点儿,从来都是谨守自儿个本份的。但是今日,在提到天元王朝的皇太子之时,绣珠脸上的表情却丝毫难掩。

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故事呢?

“公主殿下说笑了,奴婢怎会在见到太子殿下的时候如同见……今儿天热,而太子殿下又出现的突然,奴婢只是想要急着与公主殿下禀报而已。”面对沈碧寒的浅吟低笑,即使知道她不会相信自儿个所说的话,绣珠还是硬着头皮编排了个理由。

“哦……”长长的应了一声,沈碧寒也不戳破绣珠的话,只是对身边的翠竹道:“没听到说太子殿下到了么?莫要再愣着了,赶紧过来与我将这身的厚重衣裳拖掉。这大热天儿的,都快闷的我喘不过气儿来了。”

松了松斜着交叉在脖颈之间的锦绣衣领,沈碧寒拿起一边儿的帕子胡乱的在脸上擦了两把。

在今儿个这一日里翠竹一直都在感叹着皇家子女各个郎才女貌,此刻听说太子爷过来了,她更是想要一睹他的风采了。本来听了绣珠的话她还在发愣来着,此刻被沈碧寒这么一喊。她连忙错愕的点了点头,便上前开始为沈碧寒解起衣裳的盘扣来。

看着眼前这对不慌不忙的主仆,绣珠嘴角抽了抽:“那太子殿下……”

众所周知,天元王朝的皇太子殿下唐季云是最容不得有人让他等的。

“天大最大,孕妇最大。外面天气这么热,你想要本宫穿着这身儿衣裳去见太子殿下么?”知道绣珠想要说什么,不过沈碧寒还是说出了她最不想听到的话:“这大热天儿的,你且去外面让宫人们在外面多摆上些冰块儿,好让太子在殿内能凉快些。本宫等着换下了这身儿衣裳,立马儿过去便是。”

看着沈碧寒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样,绣珠也只得点了点头:“奴婢省的了。”

“主子,您说这绣珠姐姐到底为什么那般害怕太子殿下?”待到绣珠走后,翠竹一边为沈碧寒努力不懈的解着身上的盘扣,一边轻声笑问着。

低眉敛目的看了翠竹一眼,沈碧寒笑问:“你适才怎么不好好问问。”

“奴婢哪敢啊!”抬头看了看沈碧寒,翠竹本想与她说绣珠再怎么说也是昭元殿的掌宫宫女,她不敢造次。但是刚一抬头她看到沈碧寒的颈项之事,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主子!”

对翠竹的大惊小怪有些疑惑,沈碧寒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咂了咂嘴,翠竹转身走到一边的梳妆台前将上面的菱花铜镜拿了过来,摆在沈碧寒的面前。

蹙了蹙眉头,沈碧寒看了翠竹一眼,然后便定睛看向镜子中的自己。这一看之下,她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再说绣珠这边,在得了沈碧寒的命令之后,她即便知道太子殿下也许会不悦,不过也只得强作镇定的又回到了正殿。

正殿之中。古色古香的大殿内身为太子的唐季云一脸闲适的端坐的御座之上,将心静自然凉这几个字诠释的十分到位。即便下面的宫人们一直热的汗流浃背,他还是一副天下与我独一无二的模样,一身轻纱锦衫的坐在那里喝着茶。

一进正殿,见他正在看着自己,绣珠低头上前,道:“太子殿下……”

星眸眯了眯,见没人从偏殿出来,唐季云问道:“启元公主……皇姐呢?”

微微沉了沉气,绣珠回道:“公主殿下适才正在试穿大封之日的宫衣,这会儿正在更衣,道是请殿下稍候。”

“呵呵!”眉头皱了皱,唐季云叹道:“看来她果然是得父皇宠爱,居然可以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不是的!”摇了摇头,绣珠低头解释道:“殿下因有孕在身,这大热天儿的,容不得穿那么厚重的衣物所以才……”

话说到一半,绣珠听到自上方传来的低沉笑声,不仅抬头瞟了一眼。

果不其然,当朝的太子殿下唐季云不但没有动怒,反倒是一脸促狭的在笑看着她。

双颊之上瞬间染上一片红艳。绣珠卡在齿缝儿里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自小与太子殿下身边长大,她好似永远都会被他逗弄的不知所措一般。可是即使这般,她却总是在心中暗暗觉得满足与珍惜。

看着绣珠难得红霞应面的模样,唐季云微微笑了笑,然后收起笑容问道:“公主才入宫没几日,这阵子过的可习惯?还有你说她有孕在身么?”说话间,唐季云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女子的模样。

他初时是在外面云游的,接收到皇上的圣旨也只是说找到了丢失多年的长公主,并未多言其他。

当然,他有的是途径可以去探听关于这位长公主的消息,但是他却没那么做。

轻轻的点了点头,绣珠回道:“回殿下的话,公主殿下已然在民间出阁,而且还有孕在身。进宫这几日一切过的都好……殿下您怎么了?”

绣珠的话说到一半,抬头之间却见唐季云眉头紧皱的捂着胸口。

“没碍的!”抬手对绣珠做了个无关紧要的动作,唐季云忍着心中一阵阵的抽痛感,不知这种感觉到底因何而来。

他年华大好,身体也算康健,却不知今日为何会莫名其妙的觉得心中如此难受。那种心痛的感觉,好像被人在直接抽打着心房一般。

“绣珠姐姐!”正在绣珠为唐季云的痛苦表情担心不已的时候,却见翠竹一脸惊慌的从偏殿疾跑了出来。见唐季云端坐在御座之上,她先是一愣神儿,而后只是咂了咂嘴,也顾不得对唐季云行礼,只是对绣珠颤声慌道:“主子,主子她……”

神色一怔,绣珠忙问道:“公主殿下怎么了?”

黑白分明的大眼中晕染着泪光,翠竹慌道:“主子她晕倒了!”

“什么?”双眼一瞪,绣珠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便见御座上坐着的唐季云已然离了座位,大步流星的向着偏殿的方向而去。

“宣太医!”强作镇定的对着宫里的宫人吩咐了一声,绣珠提起裙摆与翠竹快步向着偏殿奔去。

偏殿之内,沈碧寒双目紧闭的横躺在贵妃榻上,她身上的厚重宫衣还未曾完全拖下,只是解开了外侧的一盘扣子。看清沈碧寒的样貌之后,唐季云星眸一眯,而后便俯身上前分毫无差的捏住她的手腕部位。

与绣珠一起进入偏殿之内,翠竹看着唐季云一副面色凝重的模样,不禁眼瞳轻抽。

眼前的男人可以用风流倜傥来形容,他俊朗的五官仔细看起来不禁让翠竹在心中产生了一丝熟悉的错觉,他便是她和沈碧寒早前在那个别院中见到的男子。稍早的时候沈碧寒说他值得她对他行礼,此刻她总算知道她的意思为何了。

绣珠说太子殿下来了,而他又端坐在御座之上,那么他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堂堂的王朝太子,她一个小丫头见到之后,想要不行礼,怕都是不行的。

“主子……”声音中带着哭腔儿,翠竹欲要上前却被绣珠拦下了。

“绣珠姐姐?”

“你先莫要上去,殿下曾经也是学过一些医术的,此刻这里这般炎热,你凑上前去也只是挡了两位殿下的风儿而已。且再等等吧!”凝眉看了唐季云一眼,绣珠拉着翠竹的手未曾让她上前。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绣珠却清楚的知道:在唐季云小的时候,他的身体并不是特别健壮。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此刻的身形也是削瘦一形。在他小的时候,皇后对他的要求很高,很多时候从来都不顾及母子亲情。她总是跟他说,她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以后保护好他们母子俩。但是正因为如此,他才咬牙去学习如何调理自己的身体,好让自己能够成为可以保护母亲的人。

所以,他对医术也是有所研究的。

“主子……”

虽是心系沈碧寒的安危,不过此刻她也知道绣珠所言根本就是对的。

“殿下,我们家主子怎么样?”看着唐季云的神色变幻莫测。翠竹和绣珠的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未曾回答绣珠和翠竹的问题,唐季云身后探向沈碧寒的颈项之间。原本该是白皙的地方,此刻已然变了颜色。沈碧寒的颈项之间好似被什么东西用力挠过一般,处处都是一道道的抓痕。而这些疤痕看上去像是一朵朵晕开的花卉一般。

仔细的盯着沈碧寒瞧了几眼,又见不远处翠竹一脸担忧的直盯着沈碧寒的颈项猛瞧,他的心微微下沉了几分。

又过了片刻,外面的宫人道是太医到了。听闻这话,绣珠连忙对宫人道快快有请。但是她的话还未曾说完,便被翠竹给堵了回去:“眼下太子殿下正在与主子诊脉,太医来了又如何?让他们且在外面候着。”

虽然心中万分担心沈碧寒的安危,但是翠竹也知道,若是沈碧寒还醒着一定不会让众人知道她身上带着剧毒。

若是那样,整个皇宫怕也都会乱了。

显然是没想到翠竹会如此妄上,绣珠一脸惊讶的看着她,一时不会儿间却不知该如何。

“启元公主只是中暑昏迷而已,并无其他大碍。你们无需过分紧张,且让太医都退下吧!”大约猜到了沈碧寒主仆应该是知道她身上是有毒的了,而沈碧寒的脉象暂时也平稳了,唐季云便直接给了她们主仆一个顺水人情儿。

让太医都回去了,唐季云又吩咐绣珠去御膳房端些酸梅汤过来。

待到绣珠离去之后,整个昭元殿的偏殿之内便只剩下了昏迷中的沈碧寒和他与翠竹三人。看了眼身边的沈碧寒,他低头不言不语的将她身上宫服的两只袖子直接给撕了下来。

虽说唐季云的动作不合情理,但是他是太子,与沈碧寒又是姐弟,想到这一点翠竹也没敢说什么。

翻手从袖袋里取出一把扇子,唐季云面色平静的在沈碧寒的身边打开,然后一下下的为她扇了起来。看了眼一边一脸局促的翠竹,他低眉敛目的问道:“此刻你们主子无碍,你应该心感万幸。你可知道,若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这整个昭元殿的宫人可都是要跟着没命的!”

听到他低沉的如是说道,翠竹不禁身子一颤,连忙便跪下身来。

他说的话一点儿错都没有,翠竹何曾不知若是沈碧寒有什么不测,她的小命儿也就没了。可是事情既然已然发展到这一步,她便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个忠主之仆!

“是谁与她下的毒?”没有再看翠竹,唐季云轻声问道。

适才在为沈碧寒把脉的时候。他已然知道沈碧寒除了是孕妇之外,还是个身中剧毒之人。

战战兢兢的看了沈碧寒一眼,翠竹磕磕绊绊的道:“奴婢不知!”

“不知?”唐季云的眉头几乎纠结到了一起。

“是!”点了点头,翠竹回道:“主子身上之毒早在进宫前便中了,奴婢真的不知是何时中的,又是何人下的毒。”

在眼前的情势之下,翠竹能做的也就只能装傻充愣,一问三不知了。

翠竹恨啊!

沈碧寒中毒的时候她明明就在场,可是这一切发生了,她却无力阻止什么。回头想想那个时候越王妃与沈碧寒无怨无仇,而沈碧寒又与雪如郡主交好,她和沈碧寒谁都没想到越王妃会对她下毒啊!

若是早知道的话,她恨不得代替沈碧寒去将那毒茶喝了。

悠闲的翘起二郎腿,唐季云双眼如炬,好似能够看透人心一般只对着翠竹问道:“你当真不知么?”

心底一沉,翠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奴婢确实不知!”

“你当真不知么?”他还是不依不饶。

他看人的眼力从来都不会错,在他看来翠竹该是知道些什么的。

要知道,沈碧寒马上就是天元王朝的启元公主了。堂堂的公主殿下居然身中剧毒,这要是日后让皇上知道了,必定又会xian起轩然大波。与其那样,倒不如他先将事情了解透彻了,好准备好应对之策。

不过现在看来,跟在启元公主身侧的这个小丫头,牙关还是挺紧的。

“奴婢……”面对唐季云的咄咄逼问,翠竹紧咬了下唇瓣回道:“奴婢确实不知!”

将手中的扇子唰的一声合上,唐季云怒道:“你好大的胆子!”

翠竹身子一颤,直接匍匐在地上颤声求道:“太子殿下,奴婢确实不知。”

坚持!

翠竹知道自己只要坚持下去,便一定看的到曙光。

若是她此刻与太子说了越王妃与沈碧寒下的毒,那在朝廷上必然会引起针对越王府的动作。越王妃的女儿是为沈碧寒而死的,这个她知道。沈碧寒对越王妃的愧疚之感她也知道,若是事情负责了,那最开心的无非就是楚后了。所以她自己心中打定主意绝对不能将事情弄的复杂了。

“你……”

那扇子直指着翠竹,唐季云突然有种想要发笑个感觉。

他还从来没见过像翠竹这般性子执拗的宫女儿呢。

“唉!”一声轻叹出口,沈碧寒的声音便从唐季云的身侧传来:“堂堂的太子殿下何必要为难我的一个小丫头呢?”

其实在适才唐季云为沈碧寒扇着扇子的时候,沈碧寒便醒了,不过是她想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而已。不过到头来想着翠竹被逼问的可怜兮兮的模样,她实在有些不忍才出了声的。

“主子……”

见沈碧寒醒了,翠竹如救星降临一般,一脸的欣喜之色。

“你且先退下吧,本宫与太子殿下有事儿要谈!”对翠竹笑了笑,沈碧寒浑身无力的瘫倒在贵妃榻上对唐季云道:“莫停,继续!”

沈碧寒所说的继续,唐季云没道理不知道。眉梢挑了挑,他只是有些哭笑不得的看了看手中合上的扇子。

“哎呦!”呻吟一声,抬手抚上自己一片潮濡的额头,沈碧寒道:“这大热天儿的,我看非要了我们母子的性命不可。”

“皇姐福大命大,不会那么容易没命的!”轻轻的笑了笑,唰的一声又将手中的扇子打了开来,唐季云又开始一下下的在给沈碧寒扇了起来。

因为是天元帝的第一个儿子,唐季云从小便被尊为太子。自小便是含着金汤匙出生,被人小心伺候着的。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也会沦落到与人扇扇子的地步。

若是说早起的时候沈碧寒觉得与这太子唐季云有种熟悉感,那此刻她更觉得有些奇怪了。

他们一个是凌寒的女儿,一个是楚后的儿子,按理说该是死敌才对。可是此刻他在她的身边坐着,她却一点儿都不觉得反感。

侧目睨了唐季云一眼,她幽幽一叹道:“太子殿下说这话不觉得心亏么?”

适才他既然追问翠竹是谁与她下的毒,便该已然知道她身中剧毒才对。明明知道这点却还是说她福大命大,这话可不是什么实话。

“据我所知,假话要比实话好听不是么?”唐季云对沈碧寒说话的时候,并未冠上宫廷自称,而是用了我。这说明他对沈碧寒也并没有什么抵触。先是对沈碧寒笑了笑,而后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唐季云说出实话:“皇姐想要听我说什么?幽潭香之毒天下无解?”

“呵呵!”无所谓的咯咯一笑,沈碧寒端起一边的微凉的茶水喝了一口:“你这舌头也未免太毒了一些。”

不以为然的也笑了笑,唐季云道:“皇姐可否告知我与你下毒之人是何人么?”

斜斜的捏了他一眼,沈碧寒摇了摇头:“这人与我下毒虽然有错,不过她的女儿与我有救命之恩。既然毒已然中了,我也不想再与她追究什么了。”

沈碧寒知道,她与越王妃之间的纠葛是绝对不能跟唐季云说的。若他是她的蓝颜知己也还好,但是他偏偏是楚后的儿子。若是他知道自己的母亲以前做过的那些事情,大概会与楚后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吧?!

他是个极为聪明之人,这从他锐利的目光中便不难看出。正因为如此,她对付楚后一定要谨慎再谨慎,虽然最后一定会形成对立局面,不过沈碧寒已然决定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绝对不能与唐季云提前为敌。

听沈碧寒这么说,唐季云大致猜到她是不会直说的。

对于人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就像他当初选择变强一样。在他看来沈碧寒此刻是想要保护那个对她下毒的人,若是如是而已,那她也该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子了。

嘴角的笑意渐渐多了,看了看沈碧寒身上的衣裳,他手中扇着扇子的动作未停:“中了幽潭香之毒最怕的就是热,加之皇姐你又有孕在身……在大典当日这衣裳真的能穿么?”

苦笑了一笑,沈碧寒摆了摆手臂无奈道:“这衣裳不是我做的,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太子殿下或许可以去求求母后,让她给我个特许如何?”

双眼本是在瞥着沈碧寒的,唐季云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了沈碧寒手臂内侧的一颗暗红色的斑点:“这是什么?”

“嗯?”有些不解的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臂,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之后,沈碧寒笑道:“看你问道,这长在身上的东西当然是痣了。”

定睛有些怔怔的看着沈碧寒,唐季云的心中一片惊涛骇浪!

“太子殿下不会是连这个都没见过吧?”见唐季云一脸的异色,沈碧寒不禁问道。

有些机械的摇了摇头,唐季云道:“不会,我只是没见过在这个位置长着的而已。”

与沈碧寒说了会帮她与皇后说说宫服的事情之后,唐季云又与绣珠等道沈碧寒是因为天气炎热中暑了。让她们平时的时候多弄些冰块儿摆放在昭元殿,好将昭元殿的气温降下来。

在吩咐完这些之后,他没有让众人送他。独自一人而来,依然独自已然而去。

出了昭元殿之后,唐季云并未直接离开,而是一脸沉思的驻足良久。站在昭元殿的朱漆大门之外,看着门栏上的昭元殿几字,他不禁伸手抚上自己的胸口处。

此刻,虽然那种心痛的感觉已然消失不见了。但是那种感觉确实真实存在过的。是因为她么?适才在沈碧寒昏迷之时,他开始感觉到心痛的。这该不是巧合吧?

如果真是巧合的话,那她手臂上的那颗痣又怎么说?

良久之后,脚步终于抬了起来,在前往东宫之前,他顿了顿之后,毅然而然的转身向着皇宫的正后方而去。

沈碧寒没事了,翠竹也就放心了。万分庆幸的伺候着她将那些繁重的衣物拖下,翠竹一边念着阿弥托佛,一边劝说沈碧寒日后要当心一些身子。喝着绣珠送来的酸梅汤,沈碧寒时不时的多看绣珠两眼,看的绣珠直感心底发毛。

“公主殿下有什么话要问奴婢么?”在沈碧寒第十四次看向绣珠的时候,绣珠总算开口问了。

“嗯!”轻轻的应了一声,又喝了一口酸梅汤,感觉到绣珠微微有些紧张,她故意找了个轻松的话题说道:“这酸梅汤没那日本宫在昭明殿喝到的味道好,你待会儿与人去问问孙公公,是否已然将本宫的话传给华美人了。”

她可是让孙才鸣告诉华美人说她要请她来教给她的丫头熬银耳酸梅汤的。

虽然是让她一个美人教给丫头熬银耳酸梅汤这有些不给对方脸面,但是此刻是沈碧寒让请的,身为启元公主的她,此刻可是宫里的头一个儿红人。皇上有多宠爱她这是人尽皆知的,一般人想要巴结还巴结不上呢!

听沈碧寒问的不是有关太子的事情,绣珠暗暗松了口气:“奴婢记下了,过会儿便安排人去问。”

“嗯!”又点了点头,沈碧寒方才进入正题:“若是本宫记得不错,这太子殿下该是与本宫同年同日所生的吧?”

问来问去还是跟太子拖不了关系,绣珠低头苦道:“回公主殿下,是的。”

微微沉吟片刻,沈碧寒心中的思绪百转千回。见绣珠来接手中的汤碗,她低头看着手臂上暗红色的痣,而后轻轻蹙眉问道:“在这宫里,你可见过有谁的手臂内侧是有痣的?”

适才唐季云在看到她手臂上那颗痣的时候,明明表现出了异色。沈碧寒的心思通透,没道理没注意到。

不过她在纳闷的是,这颗痣到底为何让他一个堂堂太子那般惊讶呢?

听了沈碧寒的问话之后,还不等她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便听哐当一声,绣珠将她刚刚拿到手的汤碗摔到了地上。

清脆的瓷碗与地板碰撞声传到耳际,沈碧寒抬头看着绣珠一脸的震惊之色,不禁双瞳一抽:“你见过这样的人是不是?告与本宫知道是谁!”

绣珠的脸色已然分不清是什么颜色了,她动了动嘴角,而后坦白道:“公主殿下是说的太子殿下么?太子殿下的手肘内侧便有一颗暗红色的痣!”

对绣珠而言,今日沈碧寒问她的问题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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