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邦怒火难平地站定,瞪视着司仪。“唐晓明!我敬你是条汉子,也知道今天你的职责所在!但是,此等恶劣的小丫头,不教训她实在让人怨愤难平!”

“对啊!实在是太过分了!”

“不教训这个丫头那就太看不起我们万剑山庄了!”

“要她赔礼道歉!”“对!赔礼道歉!”

台下开始有人喧哗。看来,都是万剑山庄的门徒。

司仪为难地看着我,目光闪烁,对肖邦抱拳作揖,诚恳地说道:“刚才确是令妹先出掌,宋姑娘,只是举掌挡开——”

大哥也飞身上台,对那火暴男子拱手抱拳,道:“肖兄弟,舍妹虽然顽劣,但是的确身无半分内力,刚才,或许是有什么意外……”说完,疑惑地看向我。

我无奈地耸耸肩。“我不知道,就象那司仪说的,我只是举手挡开她的掌风而已。”

“狡辩!”对方显然是不信。

我皱皱眉头,开始有些不耐烦了。“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还想怎么样!”

大家显然是被我毫不客气的口吻给吓住,站在那里愣了一下。

“这样好了,我接受你的挑战,让你发泄一下怒火,如何?”思虑了一会儿,还是跟他打一架吧……“求之不得!”肖邦压抑着嗓音回答。

“飘云……”大哥担心地看着我。

“无妨,他赢了也不光彩,输了更难看。”我满不在乎地答道。

肖邦冷哼一声。“原以为我妹子好心救了只兔子,没想到却是救了一头狼!”

我嘿嘿一笑,道:“错了。是老虎。”

经过刚才的变故,我的好战细胞活跃起来了。直觉告诉我,我身上有着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既然刚才肖静被我轻易地打飞出去,那么这次换个厉害一点的试试,看看我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师傅,你可要保佑你唯一的传人不被人打得七晕八素……大哥看我们两边都不愿罢手,只好长叹一声,吩咐我小心,又飘回场外。

司仪回转身询问了评判,得到同意后,他在舞台上大声宣布我的挑战提前,而挑战的对手是万剑山庄少庄主——肖邦。然后他退到交战圈外,把舞台留给我们。没想到,肖邦这小子不但名字叫得响亮,身份也不简单呐……少庄主……该不会有什么绝招吧,我得小心应付了……刚跟肖邦拉开距离,我眼角余光瞥见,一抹红色的身影轻飘飘地落在舞台边上,台下众人立即安静下来。这就是在名单上排名第一的三哥。看众人对他的态度,而且那天秦风被他揍得那么惨,估计身手很厉害才是。

我定下心来,对肖邦抱拳道:“请。”

肖邦没说什么,举剑直接进攻。

当的一声,我举剑挡开,却震得我虎口发麻,差点把剑飞向观众席。

没等我做出什么表示,又一剑朝我面门刺来。

看来,这位老兄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招招凌厉,次次都直取我要害,比他妹妹力道大多了。要是被他刺上一剑,虽不至于立即要命,估计我也得在**躺半个月。

来往几招后,我发现一个严重问题:这厮用的是自己的剑!妈呀!那可是开过光的!

我心里暗暗叫苦,不敢松懈,尽量避开那凌厉的剑锋。

只消几分钟,双方过了十几招,我的宽大衣裤被剑气撕开了些微裂口,冷风嗖嗖地灌了进来,可他却伤不了我分毫。

汗……还好我靠的是速度,他虽然出手狠,力道大,速度也比肖静快多了,但我还是看出了他的剑路,所以要避开也不是很难。只是,无法取胜。谁让我拿的是毫无杀伤力的破剑。

双方陷入了胶着。

台下观众也发现了异状,议论纷纷。

我有点心急。比赛弄了半天,我已是又累又困了,虽然刚才在后台吃了些点心,但是远远不能补充我透支的体力。

不管了,我要反守为攻,豁出去了!使过的没使过的招式,全都给我上!

我脚步一换,手腕一抖——落蝶纷飞,蓬壁生辉,流光剪影,凌寒万丈等招式全部一齐发了出来,招招凌厉,显得杂乱无章,却又交错相应,气势汹汹。一片寒光铺天盖地般向他扑去。当然,对我自己也形成一个很好的保护圈,让他攻不进来。

他显然是被我那不要命的打法吓到了,迅速回防,一一化解我的攻势。

跟我比速度?那就来吧!

脚步迅速移动,不断变换身形,上中下前后左右环环紧扣着向他攻去。

直刺,斜挑,横扫,向下劈,往上撩,招招都直取他的要害命门,连海底捞针水中捞月这样卑鄙下流的招式我都用上了,直捣他的下身敏感部位。他又羞又恼地躲闪着,满脸涨得通红。只见他突然把剑定住,往胸前一横,手腕翻转,抡起长剑一扫,挡开了我的剑。

叮当一声脆响,我的道具剑被震得脱手。

众人一阵惊呼。

他看准时机一剑刺向我的面门。

老兄你也太狠了吧?居然想在美女脸上划道漂亮的口子?就算我不是美女,好歹也是个未婚配的青春少女吧?被你这么一刺,就算你想对我的下半生负责,也要看我愿不愿意啊!

我恨得咬牙切齿,头部偏过剑锋快速蹲下身形,右手抓住了剑柄垂挂着的流苏,把剑横扫出去——撕拉一声布帛撕裂的脆响。

哗,白生生的大腿啊!一道印记鲜明的红痕,很有SM的效果!没想到,道具剑也可以割裂布料……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他顾不上疼痛,吃惊地瞪着我,恼羞成怒,一掌拍了下来。

又来?

我立即运气。

可惜我刚抬手,还没来得及把那股气运到掌心,便对上了他的掌风,直接打在了我的肩膀上。

碰的一声闷响,震得我肩膀发麻,身体迅速倒退几大步,一屁股坐到地毯上。这次体内的气息翻腾得更剧烈了。哇的一声,一口酸水吐了出来,连胃液都开始往外涌了。

我抬眸,吃惊地张大嘴巴,再次看到奇异现象——肖邦似乎比肖静还惨,整个人被打飞出去撞到观众席中,还大大的吐了一口血。旁边立即有人围了上去扶起他为他抚胸拍背的顺气,药丸、补汤、伤药一起上,还好茶好水地侍侯着。

这下我算是有点明白了。我身上,似乎穿了一件无形的防护服。就象如花说的那样,有多少力道打在我身上,就会把多少力道反弹回去。所以无人能给我渡内力,也无人可以用内力把我打成重伤。莫非是传说中的金钟罩?亦或是铁布衫?师傅……即便不在我身边,也一直很好地保护着我……我突然有点想家了。

坐在台上喘息了一会,自我平复那混乱气息,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身后,一只温暖的大手伸过来握住我的手肘,把我托起来。

我回头,朝三哥笑笑。

结果却是温如海。那抹红色的影子只在舞台边上晃了一下,又下去了。

我并没有回后台,而是被送回船上。

正胡思乱想着,温如海一把抓过我的手腕,仔细按摸,然后紧锁眉头,疑惑地看着我。“你是怎么把他们打飞出去的?”

我耸耸肩,用袖子擦了擦嘴巴,故作潇洒地回话:“别问那些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他没再说什么,往我嘴里喂了颗药丸,然后拦腰打横抱起我。我吓得一把楼过他的脖子,又觉得这样的姿势太亲密了,毕竟周围船上还有不少人在看着。于是只好对他翻翻白眼,放下手,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假寐。

几位哥哥也很默契地没出声,把游船两旁的竹帘都放了下来。

温如海进入船上唯一一个隔间,把我轻轻地放在软塌上。

我们相看无语。

半饷,他伸手抚上我的眼睛,我乖乖闭眼。一阵倦意袭来,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虽然知道也许是他做了手脚,可是,这正是现在的我最需要的。

只是让我始料不及的是,这一觉醒来,却是我灾难的开始。

姑且……算是灾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