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神清气爽地爬起来,美美地伸了个大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把被子一掀,懒洋洋地爬下床。奇怪哦,今天温大老板没把我挖起来做事吗?还是他炒我鱿鱼了,让我做个闲人?一想起昨天那个凌夫人拔高了的尖叫声,我不由觉得好笑。这些有钱人,如此的看不起劳动者,实在是——愚昧无知。他们家里堆的金山银山还不都是劳动人民创造的剩余价值么?

慢吞吞地折好被子,突然,我定格在那里。

“啊啊啊!——”

宇国惊云二十四年四月初二日上午九点一刻,一个恐怖的尖叫声响彻杭州城东的小小瀚海药馆,直冲云霄,惊起树梢的鸟雀,呼啦啦的飞走一大片。

两个人影飞快地闪了进来,浑身戒备,隐含着一丝惊慌。

他们在四周快速地查看了一会儿,没有发现异状,便狐疑地看向我。

我全身颤抖着跌坐在床前的矮塌上,语无伦次地说:“血、血……”然后颤巍巍地伸手,指向床单正中央的一小片暗红色血迹。

温如海一惊,上前为我把脉,关切地问:“哪里不舒服?”

“我……肚子痛。定是昨天被那个侍卫伤到了内脏,今天起来,就……就流血了……”我呜咽着说道,眼泪不争气地吧嗒吧嗒直往下掉。我好命苦!还没到双十年华就被打伤到内出血,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不会就这么英年早逝吧?!而且还是葬身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异时空……我、我还没来得及享受我的青春燃烧我的光和热啊!至少得让我把该吃的吃了该做的做了……貌似,不该做的我也做了……秦风眉头微皱,紧盯着床单看,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象见鬼一样,迅速退开几大步,站到门口,目光怪异地盯着我,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然后他拉着还没搞清楚情况的温如海同志飞快地跑开了。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们闪电般离去的背影,小腹一痛,一阵下坠感直袭腰际,一股热流顺着大腿蜿蜒而下。这种感觉……脑子里突然一道光芒闪过——该不会是,我来那个了吧……我一下子就被这个结论给吓懵了。

刚才,貌似秦风看到了。温如海……好像,没看到……应该没有看到……天啦!来道闪电把我劈回21世纪吧!我不要活了!

都怪昨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害我以为那是背小天使背到我腰酸背痛,还舒舒服服的享受了全宇国独一无二的温式按摩!谁料到那是身体在提醒我这两天应该注意紧急情况。可是,却被我忽略了!现在……我怎么会这么倒霉!即便是在科学发达的现代社会,也有不少男人以此为晦气,这两个古董男人又会怎么看我?真是太讨厌了……我怎么会忘了,上次是初三过后,今天初二,也差不多是时候了。也许心情紧张或是突然转换环境什么的原因会导致提前,这也是常有的事,我怎会犯糊涂以为那是内伤?!叫那么大声,怕全世界的人不知道今天大姨妈来看我啊?

呜——我的隐私……一想到以后每个月的这个时候那两个古董男人都会拿有色眼光看我,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我要回家!我不要呆在这里了!”刚做好决定,就被人打断了。

“宋姑娘——哎哟,我说,宋姑娘!您就别在这儿伤心难过了!这是喜事!这是天大的喜事啊!每个姑娘家到了这个时候,就可以谈婚论嫁了!初潮的女子,可都是要煮红豆饭来庆贺的!街坊邻居的还要上门道贺汝家有女初长成呢!过不了几天啊,上你家提亲去的小伙子可就多了……”

谁?旁边唧唧歪歪发出瓜臊的声音的是谁?嫁人?嫁什么人?庆贺什么?看我出糗了还要道贺?

我张开模糊的泪眼,怒目瞪视。

站在眼前的是一位身穿蓝色碎花衣裙,腰间围了个围裙,看上去精明能干的少妇。

“哦,是玉嫂啊。”我吸吸鼻子,擦干眼泪,想对她微笑点头致意,可惜脸部抽筋了半天,硬是挤不出一个正常的表情,只能僵在那里。

玉嫂看我神色怪异,怕我吓慌了神,就絮絮叨叨地跟我说了一大堆废话,笑眯眯地安慰我,嘱咐我这几天需要注意的事项,终于手把手地教会我如何处理这样的紧急情况了。没办法,上次晕晕乎乎的躺着,都是万剑山庄的丫鬟和上了年纪的仆妇们帮弄的,我自己一直躺在**装挺尸,足足装了五天,第六天才下的地。可是现在我明明活蹦乱跳的,总不能再次挺尸吧?

收回思绪,我看向玉嫂帮我弄好的那个啥——这个……垫那么几层厚厚的绵纸,还要用棉布绑着兜着,贴肉的那层是透气的棉纱,可以吸水,保持皮肤干燥。可是不管我怎么精减,加起来至少也是七、八层。

玉嫂说用这种绵纸是最好的,吸水性强,只有有钱人家才用得上,当然,要换得勤快些,一般一个时辰就要换上一次。平常人家用的都是普通草纸,容易渗漏,再穷一点的人家就只能用布袋包着草灰来吸收了。听到最后一个方法,我打了个寒颤……看来,我得想办法发明简易卫生巾,以造福广大女同胞们。就算她们不接受,我也得造福自己……看着眼前这一堆东西,我吞吞口水。把这些都绑到**,还用走路?不就跟婴儿包着厚厚的尿布似的?而且,这些——消毒了没有?

我呆了半饷,感觉潮水汹涌而至。两眼一闭,把心一横——不管了!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吧!

躲在布帘后弄了好一会儿,我终于颤着腿,象个机器人一样走了出来。

房间里又来了一个人,是许姨。她把我弄污的裙裤、床单被褥都拆下来拿去洗了。

看我神色不虞地紧抓着裙子裤子不放,许姨只是淡淡地说:“姑娘,来月信的时候忌讳碰冷水,吃生食。难道姑娘想打热水来泡这些衣物么?这亵裤是丝制的,泡了热水容易坏。要是不趁着血迹没干的时候洗,一会儿就洗不掉了,还会留下印子。”

我挣扎了半天,终于放手,只是红着脸小小声说:“谢谢许姨。”许姨点点头,端着一大盆东西出门了。

玉嫂看我终于安静下来,便跟我告辞,去买菜准备午餐。只是,她看向我的目光,怎么那么暧昧?

屋子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情绪低落的趴在**,头脑乱糟糟的,想了很多东西。最想念的,还是轻便好用的加长型护翼……算了,再怎么想也不可能会突然冒出来,还是想点别的。比如,全聚德烤鸭……边流着口水边打盹,正睡得迷迷糊糊,被人轻轻推了推,见我没反应,干脆给我翻了个身让我面朝上躺着。

恩,好香。

可惜,不是饭菜的香味,倒象是……胭脂香粉的味道。

房间里响起轻微的脚步声,还有人在低声交谈。好象是……女人?

我一惊,睁开眼睛。只看到一粉一绿两个身影闪出了门帘外。我的第六感官告诉我,那是年轻的女孩子!究竟是谁带来的?难道是秦风的女朋友?

我全身的八卦细胞都行动起来了。兴奋地从**爬起来,我迈着八字步,以企鹅的脚步和乌龟的速度奔到窗边,果然看到了庭院中一高一矮两个女孩子的背影!看那身形,腰肢纤细,步履轻盈,果真是窈窕淑女啊!

我对她们猛吹口哨,嘴里嚷着:“俩位美女姐姐请留步!”然后开始唱:“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歌声到此嘎然而止,因为她们真的转身看向了我,而我也看清了她们的容貌。

我快速地关上窗,转身奔回**,往上面一趴,继续装睡。

“小姐!”随着某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一阵风拂过,门帘啪啦啪啦作响,人已经来到床前。

“小姐!小绿好担心你!”少女哽咽着说道。

我在心底无声的叹息。被子一拉,蒙住脑袋,嘴里发出呼噜声,装死。

“哟,这是哪家的大小姐啊?这太阳都到顶了,怎地还在**赖着?”听这欠扁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我咬咬牙,忍!

“我说温老板,怎地你请的药童是这样的德行啊?这都过了上工的时间了,还在跟猪比谁躺得更久——”

听着那拖长了尾音的不怀好意的清脆声音,我呼地一下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屋子里哪有什么温老板,就是这两个宋府的丫头而已!

我愤恨地瞪着那个笑得一脸欠扁的蓝月,磨了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