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脑子一恢复运转,我就挣扎着爬了起来。看看手表,刚过了中午1点。好象没睡多久。

头还有点晕,我冥神静思了一会,实在想不通。那和尚说的话还轰得我的脑袋隐隐作痛。

算了!想不通的就不要想!等哪天真的在这里遇到我的古代老爸再说吧!到时候再问他是怎么混到这个时空来的,或者问他,我老妈是怎么去到21世纪的,我也好找路回去。看来,宋府之行是必要的了。那宋三小姐的父母亲,我得亲自去会一会。不管那个和尚是不是在蒙人,至少我得弄明白宋思云跟我之间的关系。

鼻息周围萦绕着淡淡的安神香。我逐渐定下心来。

四处看了看,这是一间禅房,那香和烟雾是房间正中一个几案上的香炉里散出的。

我正坐在房间左边的软塌上,塌前的茶几,摆放着一碟老面馒头,几个水果,一壶茶水。

饿!肚子提醒我该进食了,于是抓起馒头,一个接一个地吃完,然后抓起一个苹果,在衣服上擦了擦,大口大口地咬,又往兜里塞了一个,我边吃边往门口走去。

打开房门,探个脑袋四下查看。这是一个小庭院,到处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没天理啊!那两个无良帅哥就这样把我丢下自己跑了?连午饭都不招呼?

忿忿不平的穿过小庭院,刚来到门口,就听到一声低哑的鸣叫。我转过身,目光四下扫射,终于发现了屋檐上站着一只白色的怪鸟。它正歪着头看我,我也歪着头看看它。

它扑腾几下翅膀,滑翔到西边的墙头上站定,然后又看向我。

鹰?鹫?鹜?珍稀物种啊……思考了一下,我决定向它走去。古代的鸟总不会比人还聪明吧!应该不会主动攻击我。要不,抓它回去做宠物?好像,用来煲汤喝也不错。

我站在墙脚,仰头看着它。它看看我,扑腾了一下翅膀,然后往围墙外倒去。

咦?受伤了?我手脚并用地爬上墙头,往下一看,那只怪鸟正趴伏在草地上,仰头看我,一动也不动。

我翻过墙头,轻松地跃下。这里的围墙比宋府的内墙还要矮!爬围墙翻墙头可是一点都不吃力。

待我向白鸟走近,它往后跳开几步。

我再走近,它又跳开。

我皱眉,干脆直接扑上去,想用手抓住它。

它拍拍翅膀,低低地滑翔出去。

我恨得牙痒痒。丫的,敢捉弄我?!看姑奶奶我不把你的毛拔光光了再让你去洗个开水澡!心动不如行动,我快步飞身向前,朝它直扑过去。

※※※※※几个大男人相处于后院的一间禅室里,寂静无声。

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青烟,朦胧了众人的眉眼,叫人看不清对方的神情。

“师兄……”半饷,坐在右边塌上的一位僧人终于打破了沉寂。看那眉眼,正是之前在大殿里为香客们解签的和尚。

被他唤为师兄的那名中年和尚,眉清目秀,一双星眸炯炯有神,不难看出,年轻时定是一大祸害,迷倒了一大片女人,又摔碎了一大堆的少女心。唉,人都出家了,那些女人能不伤心吗?

只见他一挥手,沉声道:“知道了。浮尘,你先退下吧。”

“是。”那名唤浮尘的和尚恭敬地退下,掩门而去,继续回到大殿去履行他那为众生看签答疑解惑的职责。

那俊秀的中年和尚把一位脸色苍白的白衣男子请进里间,留下外间的温如海和秦风,各有所思,皆是沉默不语。

和尚盘腿坐在里间软塌上,软塌正中是一个小矮几,几上两杯清茶,一盘残棋,一个小小木签。

“飞雪,你如何看待这事?”和尚询问端坐在他对面的白衣男子。

这白衣青年,正是前几日在祥瑞酒楼出现过的那位嫡仙般的美人——慕容飞雪。他今天来此只是与好友叙旧、对弈,未料到会遇上这几位小辈,还带来一个大麻烦。他并不知道,此时,他们口中谈论的那个麻烦少女,已经翻过围墙,努力地追赶着一只白色怪鸟,爬到后山历险去了。

慕容飞雪拿起几上的小木签,放在手心细细的把玩。签上,是一只振翅欲飞的小黄鸟。

“这签作何解。”他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然后在棋盘上落下一白子。

俊秀和尚毫不在意地回答了一个词,略为思考,不紧不慢地在刚才那白子旁补上一黑子。

※※※※※秦风端茶盏的手顿了一下,抬眸与温如海极快的交换了一下目光。温如海眸中顿时闪过一道异彩,快得让人来不及体会。里面的人说话声音虽小,但他们还是听到了。毕竟是习武之人,听力比常人要敏锐许多。

秦风微皱眉头,突然间发现,今天出门实在是大错特错,无意间让他知晓了一个惊天大秘密,不知是福,是祸。他朝温如海招招手,温如海乖巧地走过来,在他对面落座。然后,秦风搬出一套棋具,笑吟吟地看着对方。温如海抿抿唇,无奈地对他对弈。

不出一刻钟,就结束了。如海一推棋子,以嘴形说:不玩了!

秦风笑笑,道:“我们下五子棋。”

※※※※※内室的两人自然知道外间那两位年轻人想要偷听的用意,他们倒也不甚介意。既然那少女主动找上秦风和温如海,想必两小伙子多少心中也有数的,更何况这两人的身份不比常人?却不知,少女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跟人说。而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却是由这两个无聊的八卦男人坐在佛祖的眼皮底下散播出去的。

“这,事实真是如此吗?”慕容飞雪下了一子,小小声的询问。

“……贫僧要亲自面见了才知道。”俊秀的和尚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据实以告,“但是根据浮尘师弟的描述,似隐含着血光之灾,前途不容乐观啊……浮尘师弟的卜算之术,从未出过错。”

慕容飞雪心里暗想着:胡说八道!这些和尚就是靠坑蒙拐骗吃饭的!上次说我有血光之灾,原来是不小心被丫鬟打碎的茶杯瓷片划破手指!说我不宜出行路上会遗失东西,只不过是掉了条丝帕而已……腹诽归腹诽,但是在佛祖的地头上,慕容飞雪还是表现得恭谨甚重,对和尚的话只有点头附和。

“……”里面的声音越说越小声,外面的人微皱眉头,沉默不语,棋越下越乱,别说五子了,有的斜连起来有六七八子都不止了。

这两位长辈兼高官,从他们几位不速之客被带来开始,直至现在,已经不紧不慢的下了两局棋。少说也有一个多时辰了。

时间在无声的流逝,也不知那迷迷糊糊睡大觉的人儿醒了没有。要是醒来没发现他们,不知道会不会慌张,万一跑出去了……温如海终于是耐不住性子,想到院子中走走,被秦风制止了。

他有点窘困,不由微微涨红了脸,不满地又走回来,正襟危坐,低头闷闷不乐地喝茶。

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和尚和慕容飞雪终于从内室走出来。

浮生大师扫了他们一眼,沉声问道:“当年的往事,不知少侠的父辈,可曾向你们提及?”

温如海站了起来,恭敬地回答:“未曾提及。”

秦风点头附和道:“的确,家父未曾向晚辈们提及这些往事。晚辈认为,有些事情也许不如我们原先想象的那般简单。”

“两位少侠果然心思敏捷。既是家中长辈未向你们提及,想必他们也有自己的考量和顾忌,贫僧在此也不好乱嚼舌根。见过飘云姑娘的,除了你们,还有何人?”

“之前飘云姑娘一直住在宋府,宋府众人自然知晓。之后谢敬学校尉,以及衙门的捕快,谢校尉手下的几名得力助手也跟飘云姑娘打过照面。”

“还有严知府的公子,严宇夏。”慕容飞雪补充道,脸上神情冷漠,看不出什么心思。

浮生大师略感讶异,正色问道:“谢校尉、衙门捕快、严知府的公子,都是军方以及与朝廷有密切关联的人,为何他们与飘云姑娘会有牵连?”

看两位长辈神色不善,秦风赶紧为自己的好友澄清。

原来,那严知府是近几年才考取功名的,之前一直在南方一个小镇做教书先生,对朝堂中错综复杂的关系,自是不甚了解。严宇夏是他的独子,三年前才接至杭州居住,对于那些陈年旧事,更不可能知道。况且,他今年刚满17岁,心思单纯,不会多做他想。

只是那谢敬学,太过聪明,又是在军队里打混的,看法自是与常人不一般。谁也猜不透他究竟知道了多少,又是站在哪边立场。

然后,秦风又把三月初三日的剿匪和飘云脱离了宋府的掌控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只是,期间飘云姑娘消失了6、7日,不知所踪,再然后,就遇上他们了。

闻言,大师眉头微皱,不语。

宋府么……宋沐文这只老狐狸究竟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