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头痛的看着缩在床铺角落里,一脸无辜的温如海,真不知道他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温如海把整个脸都藏到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看着屋子里的仆役们正忙里忙外的将垃圾清扫出去,又重新置换新的物件进来。那面墙壁上的东西,小件的还好,已经让秦风和宋亦辉给弄了出来,过两天重新上灰浆再粉刷一遍就可以了。可是,那个铜盆……有点棘手。也不是弄不出来,只是要使用蛮力,这面墙壁大概也不能要了。

显然,仆役们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大家手脚利索的布置好房间物品,就呼啦啦一下子飞快地闪人,害怕阴晴不定的小公子再次暴走,殃及自己。要知道,今天小公子刚清醒过来的时候,可把大家给吓坏了。不少人被小公子胡乱丢弃的暗器伤到。虽然那些‘暗器’平时也没少接触,但是掺杂上了内力,可就不那么好玩了。

这下秦风知道为什么刚才来的时候看到的人手要比上一次的少,想必是被砸伤后给人抬走送去医治了。

他摇了摇头,叹道:“亦辉兄家里的兄弟姐妹自幼修习轻功,各个精锐,也不及如海兄弟家中仆役们的道行啊!实在是让在下好生佩服。”

“秦风,你就少在那里冷嘲热讽了。”一个冷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点疲惫。

闻言,温如海倏地一下,干脆把脑袋全埋进了被子里,坚持他的鸵鸟政策,来个眼不见为净。

魔君缓缓踱步进来,走到床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锦被里躲着的人儿,不由得心痛不已。眼里弥漫的,是柔得化不开的浓浓亲情。

“伯母。”秦风和宋亦辉恭敬的行了一礼。

魔君朝他们点点头。两人互看一眼,识趣的退出门外,轻轻掩上房门。

她轻叹一口气,在床边红木椅坐下。“说吧。这次是哪家的姑娘?”

被子里的人不安的动了一下。

半饷,才传出一个闷闷的声音:“不知道。”

魔君挑挑眉,满脸的不相信,不由得提高了声音:“不知道?不知道还敢往上贴?娘亲没和你交待过吗?玄阴诀的修为极其险恶。你的功力提升之前要把全身内力散去二至三天,潜下心来静养,再慢慢修习、凝聚。这几天是绝对不能出现意外的!你倒好,自己的内力都没有好好的修炼,才闭关了两天就按捺不住,偷偷跑了!还做出这种……这种……”想了又想,也不晓得要怎么说才能委婉一些,不至于伤害到宝贝儿子的脆弱心灵,于是又转回原来的话题。

“你难道不明白那天的情形有多险恶吗?!稍有差池,你这条小命就算是完了!要不是你自己还有点知觉,把那股内力给强压了下来,现在早就因内息混乱血液逆流而筋脉尽断了!别说娘亲和你爹爹,怕是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回你!”

秦风和宋亦辉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暗自心惊,眼里流露出担忧的神色。玄阴诀散功的后果,居然这么严重?

房间里,那圆鼓鼓的被子颤抖了几下。

魔君了解她的宝贝儿子,想必他也感到后怕了。她嘴角不由浮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要不是她平时的保护工作做得好,派人密切监视和暗中作梗,这些年,倒贴她儿子的女人不知有多少,要是各个都顺利的爬上他的床,怕是现在她的孙子都可以抱一大箩了。更可恶的是,居然还有男子胆敢觊觎她家宝贝的美色。

一想到六年前发生的那件龌龊事,她就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把那人从坟墓里挖出来,挫骨扬灰,帖上咒符,让他永世不得超升。幸好,那次有秦风相助,要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唉,这都怪她和孩子他爹,两个人都长得那么俊美,生下的小孩也差不到哪里去。一想到相公过两天就能回来了,脸上不由得飞过两朵红云,突然羞涩起来。

温如海在被子里埋了一会儿,发现没了声音,便小心翼翼的探了半个脑袋出来。眼前所见的那名妖娆的女子——他的娘亲,正露出一副小女人的娇羞模样,坐在椅子上沉思着,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娘娘,你笑得好可疑哦……”一个闷闷的声音很不合时宜的响起。

魔君回过神,看到露出被子外面的那双漂亮的眼睛正在疑惑的盯着自己。

她又气又恼,伸手快速的掀开锦被,一把揪住了宝贝儿子那头柔滑的秀发,这种手感,连她自己都要嫉妒三分。丫的,这小子,长得越大就越妖媚了,简直是男女通杀,比他妹妹还要过分。

这下温如海不敢乱动了,只得慌乱的用手捂紧了自己的脸颊,嘴里直嚷嚷:“娘娘莫看!我脸上长了不好的东西!怕您看了会伤心难过!要是传染给你,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什么病?让我看看!”魔君一把扣住他一只手,用力扯开。“臭小子!什么时候力气那么大了?”

温如海既不想让她看到,但是又不忍挥手拂开自己的母亲,只好改用一只手遮挡着半张脸。但还是让魔君瞧出些端虞。

“如儿?你的脸……”

“都说过不要看了!都怪那个臭丫头!也不知道她把什么奇怪的病传染给我了!”既然已经被发现,温如海也没打算藏着掖着,只是一想起那个少女,又莫名其妙的生起气来。他可没有忘记,在那个密林里,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她对他说过的话:‘告诉你哦!我有那个啥病,呃——XXOO!就是你们这里所说的花柳病!@#¥@#&%,小心被我传染哦!’虽然直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她说的那个XXOO到底是什么病,但是,自己都成这样了……

看来,是他太大意。早知道就不要救她了!

温如海看着母亲脸上那吃惊的神色,自己心里也很难过,他抽回了手,黯然的说道:“娘娘,我是不是……得了很难治的病?”他可没忘记,爹爹说过,花柳病是治不好的。在这个国家,连爹爹都没有办法医治的病,跟绝症也差不多了。都怪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这下,温如海心里是更加忿恨了。他忘了一点,那日明明是他替人开了苞,又怎能说一个处子水性杨花?涉世不深的他,大概也不知道,花柳病的真正涵义吧……

“谁说的!你啥病也没有!只是虚火上升而已!”魔君一口否决。

温如海一点也不相信,只道她是在安慰自己,语气更幽怨了。“娘娘,这里也没有外人,您就说实话吧。我是不是……治不好了?”

魔君一脸诧异,但是看自己儿子的认真表情,又不象是在说谎,便探出两指把上他的脉门。

半饷,她收回手,奇怪的问道:“你为何老说自己患病了,娘亲可是什么也探不出来。是不是身上还有什么不舒服?”

温如海也很疑惑。“那为何你见到我就摆出那种表情?秦风他们也是,一见了我,就换上一副吃惊的面孔。”

“那是因为你的变化太大了啊!我指的不是你脸上的那一片潮红和小豆子,那些只是肝火旺盛的表现,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你的容貌——啧啧,才六天而已,变化也太大了……”语毕,魔君一脸暧昧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满脸的不怀好意。“我的如儿,终于从不谙世事的少年成长为优秀的男人了呢!”

温如海脸一热,顿时觉得在**也呆不下去了。“娘娘休要取笑我!”

他掀开被子跳下床,急匆匆的朝门口跑去。如果娘亲说他没事,那就是真的没事了!

他要尽快的去净身,好好的梳洗按摩一番,再美美的晒晒太阳。躺了这么些日子,骨头是越来越懒散了,走路都觉得不稳当。这不,还没到门口,脚下一个趔趄,他就朝前扑去,跪趴在地上。

魔君没料到自己的儿子居然连路走不稳了,惊讶的傻站在那里。她自是没想到,一个身体突然拔高的人,需要面对什么样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