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龙组抹杀令兴风动雨,在江湖中闹得轰轰烈烈。在华夏大地上,茫茫千里的大追杀,抹杀令坚持不弃贯彻着拔除公羽良的执着。

万山篝火余焦未烬,远渡东瀛而来的黑水刃已经按捺不住,早早守候在了抹杀令身后。

林子内晨气清濛,铮铮剑意消散。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浮现在远林的边缘,胸后透出一把黑幽幽的武士刀,手里还提着一把血红的骨剑。滴滴血珠在身后炸落,在纷乱林立的木影中,引出了一条蜿蜒而漫长,坎坷而艰涩的血路。

京南城除祸,龙组抹杀令,起武东瀛。一路的艰辛苦涩,随着不断后退的树影,渐渐遗忘在了来时的路上。玄骨剑已经撑不起重重的创痛,公羽良捂着最后一滴苍白到极致的微末意识,倒在了脚下铺满鲜血的路上。

夜睡去了,明天姗姗来迟。公羽良倒在了迷惘与坚定,过去与未来,痛苦与希望的交织处。

荒凉无边的原始林地上,朝光过空,初晓普照,新的一天出发了。新晓霞光潺潺的,一道道暖光漏过了枝间叶隙,点点洒洒晕在了一条血路的尽头。

灿灿的光火中,公羽良满目创痕的血掌,渐渐荡腾丝丝翻卷的乌雾。乌雾邪异而毒辣煞人,沿着血掌缭绕而下,宛如侵蚀了斑驳不堪的岁月一般,公羽良手臂爬满了灰惨惨的石色,死气沉沉的躯体也渐渐僵冷起来。

淡淡血路的尽头,生机仿佛在那里彻底黯淡消逝了,只余一尊倒坍在杂草丛中,生满叠叠锈迹的古旧色石像。。。。。。

凄炫的万山篝火熄灭了,抹杀令也失去了寻找的方向。陆九渊怀揣难以言明的苦楚,带着士气低落的陈王通等人撤回了抹杀令发起的地方。

龙祖基地大门处,一个邋遢的糟老头咋吧咋吧享受着旱烟,不时悠闲地抖抖,掉落烟杆里的旧灰屑,热情地挥手打招呼道:“哟。你们回来了。真是辛苦了。。。。。。”

龙组人员大部分皆是闷精无采的,归来的队伍也是稀稀条条的,与出发时的壮观景象相比,确实瘦小了许多,冷淡了许多。

唯一让让众人值得欣慰的是,抹杀令中没一人身亡,所有的成员都回来了,只不过有些是自己走回来的,有些则是被别人抬着才回来的。

横跨华夏大地迢迢千里的追杀中,公羽良只力独扛抹杀令的强势,惊煞世人的滔天战力发挥的淋漓尽致。可让龙组众人声禁色黯的不是公羽良的修为,而是他那深不可见底的潜力,以及那足以阻挡千军万马,层出不穷的压世计谋。

大半个月来,陆九渊绞尽脑汁也理不出半滴眉目,公羽良究竟身怀何种神功,居然可以避过神识的搜索;万山篝火中,公羽良又是如何从天罗地网中遁走的,为何一去便不再得寻;重生的抹杀令还是没有进展,公羽良到底藏身何处,以至于江湖上完全遗忘了他的踪迹,宛如死去的潮水褪得干干净净。

时光匆匆,一个月后。华夏皇城北京郊野龙组营地,抹杀令沸热的气氛犹在耳旁。一个洁雅的房间中。几人着古装衣袍,气势卓尔不凡,独立于喧嚣吵杂的议论之外。

冷云风,冷冰艳,鬼屠夫,陈王通,李佳怡,大队长到齐了,以及风尘仆仆赶来的“隐部”六人之一的苦丐老人。

千丈崖上,翔龙掌击落公羽良后,苦丐老人回到洞庭君山闭关潜修。陆九渊在一个幽秘的石洞找到了他,给他捎去了抹杀令的讯息。苦丐老人初闻时大惊失色,疾呼不已,陆九渊正要细说,苦丐老人却以为陆九渊是在谎骗于他,也不知苦丐老人气由何处来,反而要撵走陆九渊,似乎极不愿意看到陆九渊的出现。

“我说的你不信,我徒弟的话你总该还信吧。你就自己去趟皇城,一问便可知了。”陆九渊赶忙辩解,道:“我还要去把其他人找回来,此行还能见到你,真是令人欣慰。”

苦丐老人气怨非常,道:“无需多言,老朽今生今世,再也不会相信你的任何一句话。”

陆九渊无力摇头一笑,消失了身影,只给苦丐老人留下一句话,“老乞丐。当年

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已经无力再去更改,你何苦如此执着的念念不忘。。。。。。”

陆九渊留完话居然便离去了,苦丐老人思前想后,心中莫名忐忑难安,隐隐约约觉得煞有其事。当下即刻动身往皇城赶来,脚步匆匆忙忙的,踏碎了满满一路的惊异与悸动。途中更是听到了不少公羽良的事迹,江湖中已是传得沸沸扬扬,苦丐老人心里的疑窦无限膨胀起来,慌急的脚步更是星夜兼程。

苦丐老人气急如红,一脸的焦急,一到便闪至冷云风身前,身上挂着的破旧小布袋晃个不停,激动地道:“那些关于公羽良的传闻。。。可是真的?!”

“是。。。前。。。前辈。你老人家终于肯回来了吗?”冷云风眼中一亮,大呼出声,而后降低的声音却又饱含落寞的哽咽。苦丐老人横冲直撞突然的闯进房内,不仅让冷云风显得喜出望外,其他人亦是流露出深深的惊喜,只是神色夹着难明的复杂。

苦丐老人宛似未闻,炮似连珠,急切地追问道:“抹杀令是不是失败了!公羽良是不是真的仍然还活着!!还有京南城内,那些东瀛倭寇是不是公羽良杀的!!!快些回答我!!!!”

苦丐老人情绪激动,甚至不能自制,已经跳到了冷云风桌后,憋着满面的迫切等待着回答。

“前辈见谅。。。我也不太清楚详情。公羽良如今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冷云风神色一暗,努力挤出疲惫的微笑,道:“至少千丈崖一战后,公羽良确实生存。而最后,陆师叔也没能再寻得公羽良的痕迹。”

抹杀令没有结出果实,给冷云风添了几缕沧桑,毕竟打击实在是太震撼了。

“不,怎么会呢。他受了翔龙掌,还掉下了千丈绝崖,居然还能生存。不过还真是好。好,好啊。。。。。。”苦丐老人喃喃自语,和当初与公羽良对招时判若两人,全然不见了坚韧的杀意,倒更像是替公羽良担忧一般,“只是生死不明而已,他跌下千丈崖都不死,后来又怎么会死呢。。。。。。”

苦丐老人呢喃间,忽然电目如光,扫向了鬼屠夫等人,道:“公羽良是如何逃脱的!一个多月前京南城内,那一伙不怀好意的倭寇又是怎么回事!!”

冷冰艳俏脸忽而泛起霞红,莲步轻摇了出去,柔声道:“公羽良的举动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他走的每一步都匪夷所思,看似荒唐可笑无比,却又处处高我们一筹。火烟反击。。。石洞。。。易容术。。。万山篝火熄灭后,我们。。。我们再也找不着他了。”

听着冷冰艳一一道来,公羽良应该是安然遁去的。苦丐老人不由显出一种释然的欣慰,而后审量着冷冰艳绝代佳颜,眼角难得地露出了微笑,溺弱地道:“你便是冰儿吧。好,好,果真是太好了。京南城,山口组潜兵,我们损失几十人的事,你可知悉?”

“冰儿见过前辈。”冷冰艳嫣然一笑,然后恭敬地行礼,道:“京南城的事件已经调查通透了。山口组未来的继承人为了将来的晋升增添砝码,在京南城进行所谓的试炼。据说相田家族还有金牌、银牌的忍者跟随。当时我们派出的队伍几乎全军覆没了,我接到传讯赶到的时候。。。正巧碰到。。。碰到公羽良杀死了相田熊二。”

“江湖传闻,龙组的人是相田熊二的部下下的杀手。而铲除了相田熊二,为他们报仇雪恨的人,正是公羽良。这些可是真的!?”苦丐老人紧张地盯着冷冰艳,似乎这个答案对于他来说十分的重要。

“是。。。是的。”冷冰艳轻轻点头,似乎陷入了刻骨的回忆中,好久才接着道:“那时的公羽良杀气缭绕,魔焰滔天。之后,他以神秘的功法遁走了。我一路追寻至相田真一的驻地,公羽良早已闯了进去,相田真一被他碎尸万段。。。。。。”

“哼!杀得好!倭寇贼心不死,既然他们敢来,就永远别让他们活着回去!”苦丐老人恨得磨牙切齿,仿佛欲要亲手荡涤京南城一般,一股骇人的气势砰然爆发,凌厉的杀机也伴随着挤满了小小的房间,压得空气也莫名沉甸甸的。

“原来如此。

京南城时,还得多亏了公羽良,我们剩下的人才能回来!”苦丐老人庞然气势一转,射向了冷云风,众人只觉的苦丐老人怀着深深的战意与怒火。

“公羽良行事光明磊落,如此说来,便是个不折不扣的侠义之士了!”苦丐老人双眼神芒迸射,怒冲冲直盯着冷云风,语气纠缠着重重火气,高声吼道:“既然如此,你们为何对他颁布抹杀令,还让老朽险些铸成大错!”

“这个。。。我们。。。。。。”面对苦丐老人的质问,房间里的空气一时沉默了下来,只剩深深的悔恨之意掺杂着连连发泄的怒火。

苦丐老人咆哮不绝,蜂拥的战意几近将每一寸空气淹没,怒吼道:“你们谁能给老朽一个解释!”

“前。。。前辈,公羽良。。。他”陈王通鼓起勇气辩道,触上了熊熊燃烧万丈的怒意,只不过才一发声,便惹来了苦丐老人怒目中两道厉芒。

苦丐老人逼上前去,冷冷道:“就因为江湖中那样可笑的传闻吗!”

陈王通语调立时滑落一大截,轻声道:“他解开了九州封魔印,放出了千古凶邪魔祖蚩尤。单凭这一点,公羽良便罪该万死。”

苦丐老人冷眼一横,锋锐气势涌向陈王通,压得陈王通几乎撑不下去,道:“我问你,公羽良可曾做了什么危及天下的祸事,以至于你们非要抹杀他不可!龙组何时变得如此迂腐了,连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你们也做得出来!”

陈王通无言以对,沉吟半响,才道:“公羽良与天魔教纠缠不休,禹皇宫内他就相助魔教妖女,以至于‘映辰’神剑丢失,月无涯实力暴增。或许,他已经与魔教妖女为伍也不一定。再者,公羽良行事邪异,残忍嗜杀,抹杀令时他的妖法就层出不穷,连伤我们上百人,已然是坠入魔道。他年纪轻轻便可以不顾九州祖训,破解蚩尤封印,还终日与魔煞为伴。这样的祸胎,如若不趁着萌芽时尽早拔除,将来必成巨患,危害天下苍生!”

苦丐老人脸色阴冷,步步紧逼,道:“你敢确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吗!老朽在千丈崖可也曾与公羽良有过一面之缘,怎么我就不觉得他会成长为一个十恶不赦的邪魔!”

在苦丐老人庞大的气势压迫下,陈王通觉得自己就是狂风扫境下的枯叶,整个心神已经与脚下的大地脱离,随时都有被卷荡开去的的可能,却依旧坚持反驳道:“那只是短短的一面而已,也许前辈一时半会还看不穿公羽良的本性。”

“前辈请息怒,容晚辈一言,晚辈亦是曾见过公羽良。”鬼屠夫行上前去,行了一礼。

“是你?”苦丐老人盯量着鬼屠夫,古怪的神态忽而一解,骇人的气势稍微缓缓收敛了些,不再锋芒迫人,道:“当时禹皇宫神剑出世,龙组只有你一人在场,情况如何你比谁都清楚。你就当着大伙的面,说说公羽良品性究竟如何。不必有何忌讳,照实道来即可。”

鬼屠夫抚摸手里长刀,轻轻苦叹一声,道:“当时禹皇宫损失惨重,天魔教咄咄相逼,局势僵持不下。一道魔影先于我一步到达,公羽良则是紧随着我的脚步登入内殿的。魔影影迹模糊,虚实不定,却魔焰滔滔,气势庞然浩大,镇住了全场。公羽良落脚后,与魔影并肩而立,可以看出他们关系密切非凡。天魔教众魔头摄于魔影威严,不敢轻举妄动。而后来得知那个魔影。。。便是魔祖蚩尤的。。。残魂!”

鬼屠夫狠牙一咬,于此停了下来,苦丐老人被挑起了注意力,一阵阵莫名的心慌,憋着满脸的紧张而焦急。

陈王通冷嗤一声,冷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公羽良与邪魔混迹已久,只怕早就堕入了魔道。虽说之后替我们除去了大患毒面郎君,但这却正巧证明了他的危险性盖过了毒面魔头。我们便有必要,以对毒面郎君更狠辣的手段对付公羽良!”

“哼~~~,你那是一面之辞。”听到陈王通所言,鬼屠夫神色一紧,蓦尔横眉冷视,漠然对视着陈王通,冷笑连声,道:“公羽良不出现,毒面郎君如若不死,以当时的情形,禹皇宫还能剩下几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