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禹皇宫,洪炉剑池。地魂以身铸剑,无尽悲壮,可歌可泣。火云殿一战,天魔教可谓损失惨重,护教法王毒面郎君折与公羽良之手。禹皇宫更是惨烈,弟子几乎全灭。公羽良在九州鼎旁岩壁上,拔下一把青黑锈剑,自愿退出神剑争夺。圣女月姬影最后却得神剑垂青,得大于失。

在地魂遗言下,公羽良挺身相助天魔教。禹皇宫不甘心,在老宫主夏凌带领下,誓要夺回映辰。两方人马即将开战,火药味浓重。鬼屠夫在最后时刻暗中助了公羽良一把。千钧一发之际,蚩尤施展神通卷起四人,以急速遁去。

剑池内尘气弥漫,烟味呛人。华夏龙组第二大队队长鬼屠夫看着禹皇宫众人追进通道,喃喃自语:“小兄弟,你多保重。下次见面,也许你我,便是敌人了。”

星夜漫漫,繁星点点,深山冷寒。浓浓夜色遮掩下,一处山谷草丛中,东倒西歪地躺着三个人。三人尽皆昏迷不醒,生死不确定。

一位面容枯黄,身材消瘦,着一袭黄麻布衣的老太婆。一位着黑纱的年轻女子,身形侧躺,看不清面容。但由后背看去,曲线优美,玲珑有致,想必面相应该也过得去。在黑衣女子身边,一个可爱的丫头,扎着两条长长的辫子。配上翠绿的衣衫,清新自然,显得很是特别。正是天魔教一行三人。

蚩尤依照与地魂间的约定,将映辰剑主人安全带离危险。一团乌光划过此处山谷时,三个人影接连落了下来。三人早已昏迷,幸亏乌光球贴着地面,没有造成悲惨的坠落事件。她们直接摔在夜色下的草丛里。

寒霜打在绿衣女子长长的睫毛上,凝成一滴寒露,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春儿俏脸一抖,微微睁开一双可爱的眼睛,感觉脸上凉凉的。她得到特殊关照,最先转醒过来。

“啊~~~。臭流氓!竟敢敲晕我!”春儿愤愤不平地一声高呼,张牙舞爪地挥动一把红色宝剑。

“小姐!小姐!快起来!我们被丢下来了!!!”春儿终于发现其他二人,大呼小叫地摇醒月姬影。

月姬影与阴山老妪相继醒来,皆手脚发麻,想必冻了不久了。她们发现自己处于一处隐蔽的山谷中。与攻打禹皇宫前的据点相距不远。

“哼~~~。那臭流氓竟敢把我们敲晕,还丢在这山谷中受冻。下次见到他,我非要他好看。”春儿对公羽良总是存在一种可爱的恨意。

阴山老妪声音嘶哑,出口打断春儿道:“好了,别骂了。别把禹皇宫的夏凌老家伙引来。”

此刻阴山老妪心事重重:“公羽良杀了毒面郎君,回去后可不好向月无涯交代。幸好带着神剑,要不就不妙了。”

月姬影拾起映辰剑,美目流转,思索着那个刚才剑池中举止怪异的青年。公羽良在剑池中救了春儿一命,现在又救了她们三人。公羽良对于天魔教是敌是友,该杀还是该谢,连月姬影自己也拿不定主意。

不久,夜色下的山谷中升起两道剑光,急速往西南方射去。

夜色泰山,玉烛锋顶,笛音滴滴。一块平坦的巨岩上,两道人影席地而坐。蚩尤将残魂粗略封住,匆匆带着公羽良四人离去。此时他正在运行“九转归途”,炼化地魂留下的宝贵魂力。

禹皇宫一行后,公羽良内心触动极大。趁着蚩尤打坐间隙,他摘下一片不知名的绿叶,送入唇边,滴滴嘟嘟地吹出声来。“

初始平平淡淡,似凡间百姓波澜不惊,平静祥和的生活。进而笛音滴滴呜呜的,飘忽不定起来,逐渐透露出一种傍徨迷茫,仿佛一个无家可归的孩童,迷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低沉入最低点,渐渐又爬高。笛音越飘越远,仿佛远离了大地,陷入了云层。突兀地一阵激情高昂的啼鸣!突破了厚厚的云雾般,由迷惘中挣脱出来,触碰到阳光,看到了未来的方向。。。。。。。

公羽良忘我吹起绿叶,似乎又回到了深山的那片竹林旁。笛音时而平淡质朴,令人怀念,时而迷惘彷徨,惹来怜爱;时而高昂激烈,激情无限;时而又转为悲壮惨烈,哀怨苍凉。笛音简单而自然,仿佛是在诉说他的人生轨迹一般。

天烛峰顶,笛音缓缓流动,慢慢渗透着,融入夜色,透入苍茫的星空。蚩尤早已醒来,他一直默默倾听。

玉烛峰嶙峋险峻,直指云霄;巨岩旁烟云流荡,缥缈变幻。一缕寒风拂过苍峰,笛音缓缓趋于平和。最后,归于夜色的静谧中,随风消散了。

公羽良放飞绿叶,愣愣地看着不住流过的浮云,眼里闪过丝丝茫然。被流放守林的爷爷,走后那释然解脱的安详;地魂一生不出剑炉,倾于铸剑、与世无争,却引来无数鲜血,染红了禹皇宫石道;映辰神剑出世前,地魂平静豁然地与蚩尤饮酒寻乐,九天星髓降临时渲染的满足悲壮;天魔教,禹皇宫,华夏龙组,正与邪,善与恶。。。。。。

经历了太多的事,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公羽良感觉自己就是脚下的一抹流烟,无依无靠般地四处漂泊。不知其始于何处,又归于何方,终身只能处于一片迷幻飘朦中。

“老不死。。。。。。。”语气中饱含沧桑。公羽良抬起头,静静地注视着蚩尤,低声轻问道:“你说,人之一生,所谓何图?”

蚩尤看着面前紧紧盯着自己的湛亮双眸,久久默然不语。天地间一片沉静,仿佛只余冷冽的山风,飘荡的流云,巨岩上沉默的两人。一个是名震千古的魔祖,以及一个敢于问天的少年。

“小子。凡人命薄,不过匆匆数十载。人轻轻地来,因缘交织,于尘世中经历浮名虚荣,繁华喧嚣,品尝红尘中种种酸甜苦乐,爱恨情仇。人无分贵贱,落魄街角的乞丐也好,腰缠万贯的富人也罢。百年之后,芸芸众生,尽皆得抛下一切,踏上归途,化为一坯黄土。”

蚩尤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接着道:“你我皆为修行之人,追求超脱轮回之术。如若修为有成,寿元深厚,将远远不止匆匆百年。太古时期,本尊纵横九州,征战各界。无尽岁月以来,修为通天之辈见了也是不少。唉,奈何到最后消逝前。就算是

站在顶点的人物,有的也没能堪破自己存在的意义。”

蚩尤顿了下来,对着公羽良郑重地说道:“吾辈所求武道至高境界,理应无所畏惧,勇往直前!无需如此见景生情,娘们般酸溜溜的,徒增烦恼而已。”

蚩尤批了一下,责怪他不该提这样没有答案的问题。

接着,蚩尤神情严肃,十分庄严地说道:“小子。给本尊听好了。吾等一生,千万别将目光放到终点。因为,命运根本就没有尽头。最重要的是,你要看清自己脚下的路,找到属于你的位置,找到属于你自己的道!”

“看清自己脚下的路,找到属于你自己的道。。。。。。。”公羽良喃喃自语,仔细品味着蚩尤的教导,一幕幕场景在识海闪过。他嘴唇微语,双目泛彩,若有所得。

峰巅严寒,少年青涩。。。。。。

“咦?小子,你的剑怎么回事?”蚩尤看到公羽良渐渐恢复平日的神态,出言提醒道。那把被紧紧抓在手里的青黑锈剑,早就发生了异变,竟然徐徐龟裂。蚩尤不忍打断公羽良的领悟,此时才告知于他。剑身已经布满了裂痕。

啪~~~,剑柄锈层剥离,由公羽良手中脱落而下,摔在了岩石上。斑驳锈层渐渐脱离,山风冷冽,带走细碎的铁粉。不一会,在讶异痛心的目光中,宽大的青黑剑面目全非,瘫化为一堆剑形铁渣。

公羽良整颗心顿时落入谷底,显得很是落寞哀痛。

洪炉剑池内,青黑锈剑孤零零独立,历尽无数岁月而不朽。孤傲倔强,正是公羽良的真实写照。自从他拔出这把剑,就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仿佛找到了依靠般。如今说毁就毁了,毫无任何的征兆,宛如在他心头割去一块肉般,悲恸难受。

泰山玉烛,峰高入云,巨岩上夜风更是呼啸不息,铁渣纷纷被吹去。公羽良正颤抖着,要收拾起亡剑碎粉。哀痛中峰回路转,锈铁粉中露出一截扁骨。

扁骨平凡无奇,没有光滑的洁白色,也不见宝光流转,更没有华熠相随。相反的,摒弃光辉,呈现出一种浊白色,更是无镂纹刻图,仿佛经历了岁月的积沉。公羽良急忙将铁渣扒开,拾起一把骨剑。以白骨雕成的剑!!!

骨剑与寻常佩剑般大小,稍微长一些,宽厚一些,看上去很有重感。骨剑上没发现衔接口,难以置信的,竟然是由一整块骸骨雕刻而成!

剑柄乍看之下制作略显粗糙,仿佛没有完工一般。骨剑饱受了岁月侵蚀,风霜寒打,却还是透发出一种大气、自然的拙朴。细眼观察,那些粗糙的地方,其实是刻上了无数杂乱无章的古纹,深奥、高玄。

骨剑剑身打磨得粗具剑的刃形,其上还零星分布着奇怪的点点浅槽。公羽良目光顺着上爬,停驻在骨剑尖。剑尖逐渐凝聚,挂着闪闪森芒,骇人灵魂。如若某种太古凶兽的森森白牙,嗜血、凶煞。

骨剑制造粗糙简洁、古朴自然,却流露出一种返璞归真的磅礴大气,震人心魄。公羽良似乎从骨剑上闻到一种无尽久远的苍凉气息,深邃而沧桑。而那种血脉相连的气息并没有消失,骨剑才是真正的来源,锈迹不过是一层皮而已。

大悲大落间,欣喜无限,失而复得的心情无可言表。公羽良紧紧地将骨剑抱在怀中,久久不松开。此剑将成为他生命中重要的部分。

公羽良与人对话一般,深情地对骨剑说道:“如今你我有缘,我也不知道你有怎样惊人的来历。不过由今往后,路途漫漫,扑朔不明,玄而又玄。就叫你‘玄骨剑’,怎么样?”

“小子。这把剑确实还可以。不过,比地魂的映辰剑差远了。”蚩尤不解风情,直言不讳。他真的希望公羽良能获得映辰剑,继承地魂的意志。也可以说是他蚩尤本身的愿望。

玉烛峰巅,烟云流荡而过,宛若虚无缥缈的仙境。万道流烟中,公羽良站起身来,提着玄骨剑,欣慰地对着魔祖蚩尤微笑着,话语平淡,却饱含真心情。

“老不死,你是魔界至尊。什么事没看过,什么宝物没拥有过。即便是传说中珍贵无比的上古神器,在你眼里也不过是过眼烟云。而我。。。只是俗世中挣扎的一个小卒子。即便玄骨剑是最低阶的法器。对于我来说,便是——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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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剑仙李太白性格豪迈不羁,形风飘逸洒脱,一柄青冥剑压得整个唐朝低头。他看破朝府阴暗后,愤然辞官,散发弄扁舟。一个月圆之夜醉酒泛舟于湖上,从此不知所踪,给后来者流下无数的美妙的幻想。一代诗剑仙曾题诗曰: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黄河奔涌,自昆仑墟而来,浊流婉转,结成九连环,最后注入茫茫东海。九曲黄河,波涛滚滚,气势磅礴,盘旋整个华夏大地,将九州大地劈成两半。

领略过巍巍万里长城,奢侈的秦始皇陵等险地,禹皇宫一行一个月后,蚩尤与公羽良来到了华夏祖河。

面对着惊涛澎湃,掀起万丈怒澜的滚滚黄河,公羽良感受着心灵上的极度震撼。蚩尤身体越来越趋于真实,正外放着神识,探索九曲黄河九州鼎所在。此时眉头微皱,似乎探到了某种潜在的巨大危机般。

方圆的泥地、浑黄的怒涛下,随处可见粗大的黑色铁索。铁链皆为水桶般粗,乌光烁烁,森寒坚硬,横贯大地之下。环环相扣,相互缠绕着,似乎结成了一个巨大的阵法。密布的铁索穿过一条条古墓道,扎破坚实的岩壁,将一口普普通通的木棺严严实实地裹住。木棺巨大,约三丈长,丈余宽。通体涂成漆黑,岁月侵蚀下,大片漆色已经剥落,残败不堪。除了尺寸有些过大外,就只是平凡的死人棺木,无其他特别的地方。

黄河水道边,古墓林立。其中几座帝王墓中,就不乏巨大的棺椁。神识扫过,甬道中被机关射成筛子的盗墓贼干尸,殉葬坑里白骨累累。。。。。。

似乎有些诡异,此处并没有发现九州鼎的踪迹。只有那些缠绕的长长黑色铁索大阵。也不知是谁所布,何材料制成。悠悠

岁月侵蚀下,依旧华色内敛,黑得冷亮,竟没有被潮湿的水气锈蚀掉。

蚩尤神识如柔软之极的流水一般,穿过扎实的冰冷铁索,慢慢渗透入那口巨棺椁中。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物事一般,地面上的蚩尤气息紊乱,难掩震惊之色,久久不平息。

“什么?!你说这里没有九鼎封魔阵!应该不可能啊~~~”公羽良大惊失色,禁不住叫喊起来。他也不相信会没有九州鼎存在,蚩尤明明确定感到残魂气息。

“本尊也搞不明白。不仅没有九州鼎,而且也不似京南地渊般有守阵妖兽,或泰山般有上古门派镇守。此地甚是邪异,完完全全是一座空城。刚刚在那巨棺内,竟然空无一物。”

蚩尤显得很是严肃:“小子,此次或许比之前都要凶险千万倍。本尊独自前往,你好好在上面呆着!”蚩尤行事果断,公羽良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消失在万丈怒涛中。

此段黄河处于上游的偏僻地带,荒无人烟。就算是每年黄河清淤时,还不待挖近十里内,浊涛又已经渐渐涨漫起来了。公羽良放眼眺望,入目尽是高高的黄土坡。忽然,他嘴角扬起一丝微笑。上游河段不远处,一段浑黄的匹练,竟然是一个落差巨大的瀑布!瀑布轰轰隆隆的震耳,一泄千万丈,浩浩汤汤,激起漫漫的朦胧水汽,遮住了下方的景象,模糊了的视线。

公羽良往大瀑布奔去,蚩尤此趟不知要多久,他打算利用时间好好的修炼。

大瀑布雄浑壮阔,滔天汹浪倾泻而下,似千万苍龙争先恐后入渊一般,壮观宏伟,震撼人心。公羽良坐身于河道内的一块坚石上,运功修起“炼骨术”,玄骨剑直直插在他的身边。

瀑布下水流湍急,波涛肆虐漫漫岁月下,露出几块满是坑洼的坚石。惊涛拍岸,溅起重重的水花,公羽良身子早已湿透,衣衫紧紧地贴住了身体。翻卷的骇浪中,一个盘坐的身影宛如石像般,一动不动。任由千浪冲击,万涛拍打,他岿然不动,承受着黄河浪涛的考验。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轰轰倾泻而下的大瀑布仿佛把时光也冲淡了,悄悄地大地已入暮色。大石头上,弥漫的水气中,公羽良忘我的修炼着。陪伴他的,是一把样式古朴的骨剑。。。。。。

半个月后,浩日当空。隆隆大瀑布下,公羽良立身于重重波涛包围中,泰然镇定。黄河怒浪仿佛感受到他的藐视,呼啦卷起一波怒涛,气势汹汹就朝下猛扑。公羽良双臂扭动,运劲出击,炼骨奇术¬¬¬——虎咆!

一双铁拳直直砸入腾空扭转的水柱!

轰~~~,黄河滚流也掩盖不住地沉闷声响炸开,力道抵消下,迸溅出纷纷扬扬的漂浮水花。今日黄河水位上涨,大瀑布泄水量也大增,浊浊浪头渐渐盖过公羽良立足的巨石。

九曲黄河水自天上来,奔流汹涌,声覆黄土大地。不时有怒浪卷空拍击,似乎它们不冲垮中流巨岩誓不罢休。乍看之下,公羽良宛如一叶无依无靠的扁舟,不时被浪涛淹没。可每波巨浪过后,人影依旧留在岩石上,并没有被卷走。万阵怒涛中,他稳稳地定在石岩上,身下水涡流转,已经漫到公羽良的脚踝。玄骨剑亦直直地耸立着,水花在剑身下打着圈。

水势最为神奇,可纳万物,亦拒万物。公羽良立于惊涛骇浪中,感觉柔和但强劲无比的拉扯之力不断袭来。脚下,空中,无形的精神场,滚滚浪涛气壮山河,连绵不绝。好几次几乎稳不住身形,差点随波而去,盖在翻滚浊流下。

怒浪涛涛,公羽良仰天长啸,黑发乱舞。他猛地纵身跃起,一记势大力沉的离骨刀将一波大浪劈开!水花飞溅,烟气朦胧,轰轰奔流声中,大瀑布下,一个矫健的身影在躲避、翻飞、迎击。

一声声大喝清晰入耳,“虎咆~~”,“角指~~”,“蝎尾~~”,“离骨刀~~~”!!!

蓦地,一声怒号响彻那片空间,似乎将大瀑布千重威势都压了下去。

“啊~~!断空掌~~~!!!”

呼~~~,又一波狂澜怒涛,巨岩上再也没有人影留下。公羽良筋疲力尽,再也无力抵抗。大浪袭来,重重地撞入滚滚翻浪,淹没在浑浊的黄河水下,再不现踪迹。

波涛退了又涨,黄河中流砥柱巨岩石上。玄骨剑如万钧泰山般,沉沉矗立着。。。。。。。

金乌西坠,黄河下游,一个古老的渡口。一条残破的铁皮船,嘟嘟呜呜的冒着浓烟,缓缓行驶在广阔的河面上。船主是一个粗犷的中年汉子,腰大膀粗,看上去很是壮硕。他一边掌着舵,还在对一个背着蛇皮袋,脸色焦急的麻衣老农侃侃吹嘘着。

“呵呵,老黄头。想必这次赶集生意不错吧。看你那包袋鼓鼓的,又给家里的土娃子们带了些什么好东西呢?”

他说了一些客气话,摇头叹息起来。“唉,这段时日不知道怎么搞的,渡河的人比往年少了许多。伙计们也都上别的渡口打钱去了,还好我有事耽搁了下来。要不,你可就得在河边挨上一夜了。这段河道看上去表面平静。其实啊,水下暗流汹涌,比其他水断可是危险多了。你别看我的船有些破破烂烂的,把你安全送过去还是没问题的。”

“呵呵。依我看啊。除了渡船,别说是人了,就算羊皮筏子也甭想荡,荡。。。。过去。。。”

中年汉子仿佛被什么卡住了喉咙,话声戛然而止。只见他与老黄头目瞪口呆地,傻傻地望着河岸边。

一个人形怪物突兀地由浊黄的水下冒出来,蹒跚着就走上了河滩。之前周围根本就没有人,完完全全是由黄河中冒上来的。两人心底直冒冷气。

只见那怪物扬起爪子,抹下一把淤泥,露出一张面庞。虽然浑黄无比,倒真是个真真正正的人了。

两人看清那不是水怪,渐渐恢复了平静。

“今年怪事特别多。竟然真有人能游过这段河道!!!我老黄头活了这么一大把岁数,算是开了眼界了。”

中年汉子挥舞手臂,扯着大嗓子对着泥人高呼道:“喂呜~~~,那汉子!你是哪个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