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章 黄泉路,佛度有缘

项彩云从来曾想过自己会这样死去,她不甘心。但是,咽喉处的伤口渐渐抽光了她的力气,她想说点什么,却只能无力地嘶吼着。

楚破天奋力一棍,将黄泉『逼』退,飞身到了项彩云的身前。从前,他只觉得项彩云只是他在霸王城立足的护身符,可是到了今日今地,他才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项彩云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很高很高,相比之下,什么日月神剑,什么长生不死,什么万世霸业斗不过是过眼云烟。

“彩云,彩云,……”

楚破天紧紧抱着项彩云,但是却已经无力回天,项彩云的目光慢慢涣散了。但是,她的手却在努力抬起,指向囚禁着楚少云的那辆马车。

楚破天怎能不明白爱妻的意思,扭头冲君若兰喊道:“若兰,求你了,让少云出来,让他见见他娘最后一面吧!”

声音带着哭腔,楚破天已经是泪流满面。

君若兰也是心痛如绞,扭过头挥了挥手。立刻有人打开了马车的车厢,将楚少云从里面拖了出来。

楚少云从马车出来,就看到对面自家的人马,顿时扬扬得意地喊道:“怎么样,老子还不是一样自由了!”

“畜生,给我滚过来!”

听到自己儿子那狂妄的愚蠢的话,楚破天第一次感觉到无奈,忍不住吼了出来。而楚少云直到这时才发现自己的父亲也在这里。

“爹——”

楚少云被人送到了楚破天的跟前,楚少云还准备说些什么,却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怀里抱着的人,那是他的亲生母亲,是他娘。

“娘——”

楚少云发出歇斯底里的喊声,就冲了上去。而项彩云一直硬撑着一口气,待听到楚少云的那声“娘”,她终于满足地闭上了眼睛,就此溘然长逝。

“谁?是谁害死我娘的?”

楚少云猛然蹦了起来,恶狠狠环视着周围。

本来,楚少云的功力已经消失无踪。可是,此刻站在众人面前的楚少云却给人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呵呵,有意思,又是心魔!”

明凡看到楚少云的变化,心中了然。这种情况,他曾经也遇到过一次。当日,鬼见愁追杀他和林仙儿,他就是进入了如此一种状态。而自己这次到来魔界,一个主要原因就是为了找寻那种心魔之境。

看着几乎陷入癫狂中的楚少云,明凡陷入了思考。难道说心魔之境必须在人的情绪遭到极大地变故才能表现出来么?可若是如此,自己前一段时间的那种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谁?站出来——”

“是不是你?”

恍如疯狗一般,楚少云一把就抓住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君府侍卫。可怜那护卫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竟被他一把抓碎了肩头锁骨。

“不,不是我!”

那护卫颤抖着回答,希翼能逃过此劫。结果,却被楚少云一拳击碎了天灵盖,魂归地府。

到此时,黄泉幽幽开口道:“小子,你娘是我杀的!”

楚少云进入心魔之境,虽然实力大增,可是比起黄泉来说,还是相差甚远,毕竟,他并不懂得如何运用心魔之境的威力。而且,此刻的他已经被怒火蒙蔽了心神,早已失去了正常的判断力。

也正是因为这样,黄泉才敢明目张胆承认自己就是凶手!

“那你去死吧!”

楚少云摔开那个已经死去的护卫,飞身向着黄泉扑了过去。

黄泉脸现轻蔑,凌空飞起,连环腿向着飞来的楚少云踢了过去。暴怒的楚少云完全不理会黄泉的攻击,如疯虎一般抱住了黄泉的双腿,两人一起跌到了地上。

黄泉可是高手,可是高手遇到了泥腿子,那高手也就只能成为泥腿子的同伴。楚少云根本不讲究任何章法,只是抱住黄泉,死命地击打黄泉的身体。

无奈之下的黄泉一时半会儿根本挣不开楚少云,也就只能采用同样的打法。两个人便如无赖打架一般在地上滚来滚去。

很快,黄泉的脸已经被楚少云打成了猪头。而楚少云的反应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身的衣服都成了碎片,浑身更是伤痕累累。

“去死吧——”

似乎忍受够了这种丢人的情况,黄泉爆发了。但见黄泉并不像楚少云一般击打对方的身体,而是双手紧紧抓住楚少云的手臂,用力握了下去。

于是,在场的人都停了两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然后,就见楚少云的双手耷拉了下来,也因此放开了对黄泉的束缚。

“臭小子,下地狱去吧!”

黄泉单手握拳,一拳击中了楚少云的小腹。就见楚少云如断线的风筝直接飞了出去,飞到半空,然后重重砸到了地上。

“黄泉,我必杀你!”

看着楚少云倒在地上没了动静,黄泉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可是他的笑容还没有完全绽放,耳边就停了楚破天的声音。

慢慢回头,楚破天已经站了起来。这时的楚破天,给人的感觉已经完全不同。他不再像一个世俗界的人,倒像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佛。不错,就是佛。他的眼里充满了怜悯,但是在那怜悯之后,却是嫉恶如仇的火焰。

“若兰,你爹就在那山丘后面,去吧,把你爹带过来,我该当面向他认错!”

楚破天变了,真正的变了!

而听到这句话的黄泉也变了,脸变了!

“楚破天,你已经突破了?”黄泉的声音竟然在颤抖,这个在不久前还能任意肆虐的人竟然感觉到了恐惧。

“黄泉,或者我该叫你知秋才对!”

楚破天淡然一笑:“当年,我以为自己杀了你,却不想你是那么的聪明,早就做了安排。既然命运让我们再次相遇,就让我们将以往的恩怨做个了断吧!”

虽然话语里似乎带着些许的仇怨,但是楚破天的人已经完全变了。这种变化看似无形,却让明凡深深感觉到了一种震撼。

这种感觉,和自己所追求的那种境界很像,可是,这究竟是什么感觉?明凡再次『迷』惘了!他只能呆呆看着楚破天,或许接下来,他会有所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