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刚长松口气的是,来的就塞尔特一人一坐骑,没有没有艾娜公主。

老实说,楚刚还真有点怕了那艾娜公主,本来是什么事都没有,但老被木轻尘这么念叨,搞得自己好像是个薄情男子始乱终弃,是个混蛋。楚刚很头疼。

正当楚刚暗暗庆幸的时候,哪想到,刚把塞尔特迎进竹楼院子里的凉亭坐定,塞尔特的第一句话就是:艾娜公主目下在白云山过得很好。

“老塞,你能不能说点正经的?”楚刚听的郁闷不已。

“难道楚兄不想知道公主的近况?”塞尔特闻言一呆。

来的路上,塞尔特在亚纳城遇到木轻尘的车队,据木轻尘说,楚刚在镜湖思念艾娜成灾,茶饭不思,夜不成寐,让塞尔特回白云山的时候转告艾娜公主,这事准成,包在她木轻尘身上,绝对没有问题。

“你自报‘白云山传人’,这次来,是不是你师尊有什么话要传达。”楚刚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抬出慧明圣母的名头。

“果然不出师尊所料,楚兄确实已经双行入化境。”塞尔特仔细打量楚刚半晌,赞叹道。

楚刚在昌平城刀劈玄炎四人,这一战轰传整个中行域,自然也传到了白云山。一开始,听说楚刚火土双行入化境,塞尔特还有些半信半疑,要知道在聚轩城分开时,楚刚还没有开始修炼金行与木行,这一转眼工夫。就入了化境,塞尔特自然有些怀疑。但慧明圣母却微笑不言。

“说起这事,我倒想起来,听说你老兄在白云山放出话来,不出十年,圣尊之下,包括踏空虚在内,无人是我的敌手?有没有这个事?”楚刚翻眼问道。

“咳…楚兄惊才绝艳,事实也不正如鄙人所料地那样?”见楚刚兴师问罪。塞尔特黑脸微热,轻咳一声,讪然道。

“你说你老兄在白云山吃好喝好,没事干。弹弹琴唱个小曲,風騒一下不行吗?为什么非要造谣?造别人的谣也就算了,为什么非要造我的谣?我欠你老兄很多钱?”楚刚瞪眼反问道。

塞尔特一张黑脸被楚刚抢白的微红,低头举起酒觞遮住自己半张脸。掩饰心中的尴尬。

“幸亏我跟玄松在一起时入了化境,不然,遇上玄炎他们还不把我剥皮拆骨。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你老兄不要这么干了。会出人命的。”楚刚大度地摆摆手,“对了,你老兄说话痛快点。兴冲冲地跑到镜湖来。应该找我有事吧?”

“鄙人来的路上。在亚纳城遇到了轻尘的车队,听轻尘说。楚兄这段时间封山闭关?”塞尔特放下酒觞,不答反问。

塞尔特这么一问,倒勾起了楚刚的“伤心事”,罕见地收起嬉笑地脸容,将觞中的灵酒一饮而尽,轻叹口气,道:

“不瞒你说,与玄松在一起的那四年,我已经将火土双行通神入化,金行与木行也已经修炼到大成,只要有一个契机想必就能跨入化境。有鉴于此,我开始修炼水行领域。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原本我还信心十足,但大半年苦思冥想,结果一事无成,还是在原地踏步。”

塞尔特听的腹诽不已,短短四年时间,双行入化境,金行木行大成,这悟性说出去还真是骇人听闻,要不是在亚纳城时,木轻尘已经向自己透露过,有了一定地心理准备,乍一听,自己恐怕会当场失态,哪敢笑话修炼速度跟洪荒异种相媲美的楚刚,当即点头道:

“水性至柔至刚,至静至动。至柔,随外器可方可圆,随环境蜿蜒迤;至刚,水滴石穿,洪水海啸摧枯拉朽;至静,静如处子;至动,动若万马奔腾。至柔至刚,至静至动,原本是两个极端,但在水行身上却得到了矛盾的体现。大柔非柔,至刚非刚,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是故上善若水,几于道。”

“透析掌握水行法则很难。以前我还不明白,为什么水行被称为五行之首,却以拥有水行领域者最弱?现在知道了,并不是水行杀伤力比不上其它四行,而是水行法则最难透析明悟,所以水行领域者空有领域,而无法则,徒有其表,而无其实。根本无法发挥出领域的威力。”楚刚苦笑道。

塞尔特瞟了一脸苦恼地楚刚一眼,摇头失笑,从乾坤戒里摸出一只古朴的紫檀木盒,放到石桌上,道:“这是鄙人下山时,师尊让鄙人送给楚兄的礼物。”

“送给我的?你师尊人品应该没有问题吧,不会在盒子里装机关害我吧…”楚刚嘴里唠叨着,边伸手打开盒盖。

塞尔特为之气结,师尊何等人物,岂会干这等龌龊事?

“道德经?”盒子里放着一本古籍,上书道德经三个字,楚刚不禁狐疑地看向老神在在地塞尔特。

(《道德经》,老子著,老子姓李名耳,字伯阳,人称老聃,楚国苦县厉乡曲仁里人。《道德经》又称《道德真经》、《五千言》、《老子》,分上下篇,原文上篇《德经》,下篇《道经》,后改为《道经》在前,《德经》在后,分81章。

洋洋五千言,注释者如过江之鲫,有拿来治国的;有拿来修身养性的;有拿来从事商业指导地…但抛却了“道”、“规律”、“玄妙无穷”,曲解离题万里者自不必说。通常看到地是“《道德经》通行本(王弼本)”,比较著名地还有,丹师黄元吉的《道德经原文及注释》,每章首揭常道,次述丹道;首言世法,次言丹法

黄元吉三个字地意思,实为“黄裳元吉”,“抱元守一。”这哥们是个练内丹修道的,大名鼎鼎,但有没有这个人,尚无法考证。不过,野史中记载,这哥们有一次炼了一炉丹葯,结果铅、水银中毒,吃死了不少人。)

现在地五千言《道德经》,是后人整理残篇所得。完整的原文谁也没有见过。

《道德经》流传很广,久经历史的变迁,岁月的流逝而不衰。俗话说:物以稀为贵。就算是《道德经》这样的巨著,一旦泛滥了。它也就不值钱了,就算在金兔星系将武市集的地摊上都能买到,真正值钱的是孤本、善本、珍本。

楚刚瞧着,手上这本就跟那些地摊货差不多。纸张的质量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楚刚心里不禁有些纳闷:就这种地摊货,慧明圣母也好意思送得出手?这种地摊货,要是也算重礼,自己明天就去印刷几卡车。

“楚兄莫急。你翻开看看。”塞尔特微笑道。

楚刚闻言半信半疑地翻开一看,这才知道慧明圣母礼送的不轻。

目下,《道德经》真正珍贵地并不是那五千字。那五千字。以楚刚过目不忘的能力。扫一眼就会背,真正珍贵的是《道德经》的注释。楚刚手上这本。通篇写满慧明圣母地注释。这注释中,有慧明圣母对自己的道的诠释与阐述,还有五行法则的个人领悟心得。这样一本经过慧明圣母注释地《道德经》,称为绝世秘籍,或者是白云山不传之秘,都丝毫不为过,岂是地摊货能比的?

“道德二字,尊道贵德,先养德,方可修道。”塞尔特有感而发。

“先养德,再修道?你老兄不厚道,是不是在说我德行不够,人品有问题?修道练武跟一个人的德行、品德有很大关系吗?你看看那赤炼老魔,他有什么德行?还不照样参悟了时间法则。”楚刚从书本上抬起来头,没好气道。

“楚兄误会了。”塞尔特一愣,接着解释道:

“这‘德’指的并不是品德与慈悲。修道孤苦,如万人过独木桥,只有大智慧大毅力者方可功行圆满,这‘德’指地就是要有大智慧大毅力,不离不弃,始终如一。有了这样的大智慧大毅力,方可修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天道眼里,一视同仁,万物都是草扎的狗,不分好坏,你说它无情也好,公平也罢,并不会因为你干了多少善事,从而对你另眼相看,也不会因为你杀了多少人,从而让你走投无路。因此,修道得道,与一个人干了多少善事无关。”

“你说地有点意思!不过,我有一问题,你师尊她老人家为什么对我如此青睐?先是留名峥嵘石,现在又送我这样一本注释。”楚刚合上书本,挑眉问道。

留名峥嵘石,还勉强可以解释为慧明圣母爱惜人才。但送上这样一本几乎只有白云山嫡传弟子,才能阅读地“白云山不传之秘”,那就无法解释了。

“楚兄莫急,看完这副画轴再说。”塞尔特说着,又从乾坤戒中抽出一只条状锦盒。

“你老兄是不是在耍我?有什么东西,一次拿出来不就完了吗?用得着这样麻烦吗?”楚刚没好气道。

盒盖打开,淡淡地檀香弥漫开来,盒子里果然放着一副画轴,轴身是极品古檀,轴头则是没有一丝瑕疵地墨灵玉。不管画的怎么样,光是这副轴身与轴头,就能卖不少钱。

画卷徐徐展开,待展到尽头,楚刚却呆住了。

这是一副水墨画,画中有人有景,璀璨地星夜下,一人背手傲立于雄山之巅。画中人外罩一袭皂白武士袍,身影修长,估摸着身高近两米,双腿撑的笔直,衣袂飞扬,一头浓密的披肩黑发,随意地拢了一把,写意地披在脑后。虽然只画了一个背影,但那股子睥睨天下的孤傲味道,扑面而来。

楚刚祖上都是耕田的,也琢磨不出来,这画的到底是好还是坏,但画中的人,楚刚却认识,他就是古求!

在画眉位置,还题有两句诗:孤影窗前怨遥夜,红妆竟夕起相思。

“楚兄认识画中人否?”塞尔特问道。

“认识!当然认识!太师祖的肖像怎么能不认识?”楚刚连连点头,眼睛却死死地盯着画眉上的那两句诗,一脸八卦。

孤影窗前怨遥夜,红妆竟夕起相思。字迹娟秀清丽,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女人的手笔,瞧这两名诗中所表达出来的意思,好像还是在思念姘头,唔,有奸情,绝对有重大奸情!

自己就说了嘛,太师祖古求何等人物?惊才绝艳,杀人不眨眼,像他老人家这样的逆天人物,不管到了哪里,都跟正午的烈阳一样,光芒万丈,万众瞩目,舍我其谁。他老人家既然到过领主界,又岂会默默无闻,没有留下点什么光辉事迹让后人传颂?

这不,事情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哇,他老人家竟然…竟然把老尼姑慧明圣母给勾引的泪湿窗台,不愧是古求太师祖!

“咳,事情并非楚兄心中所想像的那样,楚兄误会了。”见楚刚一脸贱笑,双目放光地盯着那两句诗,塞尔特大感啼笑皆非。

“怎么?欺负我没有文化,不认识字?证据确凿,这都泪湿窗台了,问题还严重?问题是相当地严重!”楚刚掷地有声,断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