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拼出吃奶的劲劈出的那一刀,就像一枚石子投入平碎魂刀劲一圈圈地荡漾开来,最中心处全部泯灭成细沙,外围也是树倒藤散,万里横断山脉全毁了,入眼俱是漠漠尘沙。这样的威力,堪称屠城灭国,连楚刚自己都感到暗暗心惊。

一刀毁了整个横断山脉,是因为碎魂刀劲扩散开来的结果。这是最低级的一种爆发方式,要是如此庞大的碎魂刀劲,集中在一点爆发,再在这一刀上带上火行法则,那产生的威力,想想都让楚刚热血沸腾。如果这样的一刀集中到地心爆发,估计能将整颗行星都毁了。

楚刚开始还以为火鸣被细沙活埋了,因此放出灵识探宝一样到处扫视。

但事情并没有楚刚想像的那么严重,火鸣一开始就机灵地升空飙蹿,躲到了云层之上,在听到楚刚召唤的啸声后,暴嘶回应,极电般从云端扑下。

火鸣安然无恙,楚刚放下心来,飞身上马背,打马就走,留给那些大老远跑来一探究竟的不述之客一个远去的背影。

策马向北狂奔,赶上塞尔特时,塞尔特正迎风站在一棵大树的树巅上等待楚刚,身影随着嫩枝摇曳,上下起浮,直欲乘风归去,身边还站着一匹通体雪一样白,背高四米出头的极品麒麟驹。

“咦?老兄,一会没见你还换了个发型?不错,现在看起来才有点白云庵传人的闷騒意思。”

被楚刚劈了一刀后,塞尔特那一头飘逸風騒的银发,变成了痢头。有碍观瞻。塞尔特干脆理了个光头,发型一变,整个人地气质都变得跟刚才不一样,一下子像是老了二十岁。神态不温不火,法相庄肃,看起来真有点得德高僧的闷騒气息。

“楚兄,我等这就赶路。”被楚刚这么揶揄,塞尔特也不在意,翻身上马,与楚刚并肩而行。

“老木那家伙到底出了什么事?”楚刚问道。

“楚兄还记得邦克领的艾娜公主吗?”塞尔特不答反问。

“老木鬼哭狼嚎地叫救命,难道跟艾娜有关?”艾娜楚刚当然记得。脸上老是蒙着块轻纱,神经兮兮地,这还分开不到一年,楚刚怎么可能忘了。

“六个月前,陈小宇带着聘礼上邦克领求亲。二方一拍即合,邦克领主将艾娜公主婚配给了陈小宇做妾。”说到这里。塞尔特扭头瞟了楚刚一眼,发现楚刚无动于衷,不见一丝悲愤与焦躁,心里不禁暗暗嘀咕:木轻尘不是说在镜湖领时。艾娜跟楚刚同生共死,花前月下郎情妾意。私定终生了吗?但看楚刚现在这个模样。哪有一丝情人被抢的痛不欲生?

“那陈小宇是什么来头?”楚刚奇道。

“此人是陈氏商会地二公子,陈氏名列领主界十大商会。财力雄厚,陈二公子最受老夫人宠爱,纨绔好色,家中妻妾成群,又常流连烟花之地。自从被赤炼老魔收为记名弟子后,愈发变本加厉,欺行霸市,婬人妻女,目中无人。”塞尔特苦笑道。

赤炼老魔是十八大领主之一,有他撑腰,陈小宇愈发得瑟起来。更重要的是,陈小宇很会做人,虽说是个记名弟子,但挥金如土,糖衣炮弹狂轰乱炸,赤炼池上上下下,就连扫地的童子都收过他的重礼,更别说赤炼老魔与入室弟子了。因此,这家伙与赤炼池上下,相处的极其融洽。

“那陈二公子来头很大嘛,家财万贯,靠山也很硬,视金钱如粪土,为人豪爽,这样的人,值得一交!黑皮仔,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姓陈的家伙,帮我介绍介绍,这朋友我认了。”楚刚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很是神往。

“你…”塞尔特听的差点内伤发作,一头从马上栽下,深吸口气,义愤填膺道:

“此人奸婬掳掠,弄得怨声载道,这样地一个人,楚兄你…请恕鄙人不敢芶同!”

“奸婬掳掠有什么不对?优胜劣汰,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救苦救难的神仙,做人要靠自己,有本事你也可以去痛揍陈二公子,奸婬陈二公子的众多老婆。你老兄别把自己想像的很伟大,整出什么除魔卫道,维护世界和平。你敢说你从来没有杀过人?别跟我解释,你杀的都是穷凶极恶之辈,杀得问心无愧!峥嵘石上留名了不起?在我看来,峥嵘石,其实他娘地就是一个恶贯满盈的‘凶徒榜’,个个都是杀人犯,杀人如麻,满手血腥,得意个什么劲。”

楚刚口沫横飞,大声骂娘,怎么看都有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地架式。他自己是草根出身,上头没人,上不了峥嵘石,立即把峥嵘石上留名的,定义为穷凶极恶的杀人狂魔。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塞尔特被楚刚说急了,黑皮脸涨得

有心反驳,但楚刚歪理连篇,说的还是有点道理,峥有名地,还真是个个实战经验丰富,屡经杀阵,威风凛凛。

“别念什么佛了,说起来,艾娜不是挺好的吗?嫁了个有钱地老公,虽然那老公婬荡了一点,但享不尽地荣华富贵,她应该请我们吃宵夜了。老木那家伙把我们叫来想打什么鬼主意?”

塞尔特听的郁闷不已,看样子自己又被木轻尘耍了,说什么楚刚与艾娜有一腿,估计都是诳言。

“中行域聚轩城是陈小宇娶亲车队必经之路,轻尘小姐准备在聚轩城抢亲。”

“娘哦,就这事?老木那家伙有毛病。”楚刚为之气结,木轻尘鬼哭狼嚎地叫救命,弄得自己屁颠屁颠地跑来,还以为出了什么祸事,结果倒好,“子日: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黑皮仔,你说你们缺不缺德?”

“眼睁睁地看着艾娜被人推入火坑,鄙人做不到。”塞尔特沉声道,心里有些恼怒。大老远地请你楚刚来帮忙,你不帮也就算了,还风凉话狂喷,这算不算是敌我不分。

“有点上火了?呵呵,跟你开个玩笑,你这人怎么没有一点幽默细胞,不经逗。好了,兄弟地事就是我的事。包在我身上。”

塞尔特这才脸色稍霁。

“兄弟,你那土行领域是怎么练至大圆满地,有没有窍门?”木轻尘叫自己来,只是为了抢亲,楚刚也不急着赶路。开始向塞尔特讨教起来。

老实说,楚刚一路修炼过来。没有什么明师在旁指点,参照的只是古求劈出的星空倒悬的那一刀,余下地全靠自己在那瞎琢磨,有些东西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而塞尔特不同,明师在侧。理论知识丰富。基础无比扎实,算是正规的科班出身。

塞尔特是实诚人。对楚刚有问必答,但可惜的是,有些东西是白云庵的不传之秘,塞尔特也不敢造次,只是把自己领悟土行法则的过程告诉了楚刚。

让塞尔特大呼怪物的是,楚刚脑袋里好像生长着传说中的“智珠”,拥有疯狂地接受能力与领悟力,自己刚把领悟土行法则的过程讲完,他立即跳下马背,往一棵大树底下一坐,宣布自己闭关。

塞尔特心里郁闷地差点撞墙,这还赶着去聚轩城救人于火深火热之中,他倒好,闭上关了。

但也没有让塞尔特等多久,只过了三天时间,楚刚就出关了。更让塞尔特两眼发直的是,只用了三天时间,楚刚就激发了土行领域。

要知道,塞尔特当初激发土行领域整整用了三十年,花了四个甲子——二百多年时间,方才将土行领域练到大圆满的境界,就这速度,已经让慧明圣母老怀大慰,笑赞孺子可教。但楚刚倒好,才用了三天时间!这世界太疯狂了!

事实上,就凭楚刚胸口气海里玄奥莫测的五行元珠,只要楚刚愿意,随时都可以激发余下的金行、木行、水行领域。一直以来,之所以放任自流,只因为楚刚怕自己面面俱到,结果面面顾不到,归于平庸。

这一次,用了三天时间方才激发土行领域,楚刚还嫌自己慢了。有过激发火行领域地经验,一回生二回熟;再加上塞尔特灌输的理论知识,以前有些模糊地想法,豁然开朗,楚刚估计自己应该一天时间就能激发。

第一次闭关,楚刚用时三天,激发土行领域。然后与塞尔特边走边聊,当天下午进入第二次闭关。

第二次闭关,楚刚用时半个月,领悟了30%的土行法则。然后带着满脑袋地疑问出关,开始向塞尔特请教,这样一问一答,聊了三天,等脑袋里所有的疑难,都被塞尔特解答后,楚刚又进入第三次闭关。

第三次闭关,楚刚用时半个月,领45%土行法则。随着参悟的精深,又产生了许多新地疑问,又向塞尔特请教,得到解答后,进行了第四次闭关。

第四次闭关,楚刚同样用时半个月,领悟到了60%的土行法则。

掌握了半数以上地土行法则,楚刚自然而然地悟到了“土遁。”

别以为土遁很简单,就连街边摆地摊地杂毛道士都会,在符纸上装神弄鬼地乱画一通,就弄出一张“土遁符。”事实上,这都是愚蠢人的,只是个障眼法而已,对高手来说,只是个笑话。

“土行孙”这种名号,并不是随便叫着玩地。

要练成真正的土遁,只有两种方式:

一种就像楚刚这样,掌握了半数以上的土行法则,勉强可以应用法则在大地中穿行,但很生涩,老会被卡在大地之中,生生被活埋。只有将土行法则融会贯通,方才能来去自如,无影无踪。

第二

天赋异禀,某些洪荒异种一成年就会娴熟地使用土遁

领悟了土遁之后,塞尔特已经把握不到楚刚的练功进度,因为楚刚从地面转入了地下闭关,边土遁赶路,边参悟土行法则。

一开始。楚刚土遁老会响起轰轰地爆炸声,就跟拉响了地雷似的,爆炸声过后,楚刚灰头土脸地从地上冒出脑袋。那是因为楚刚被卡在地下。硬生生地用真元爆破,破土而出。

但随着时间的流失,楚刚掌握地土行法则越来越完善,爆炸的间隔也越来越长。

半年之后,聚轩城遥遥在望,这一路行来,两人餐风宿露,专挑人迹罕至的地方行进。算是赶了近路,但就算是这样,由于楚刚的原因,两个月不到地路程,却走了半年。

黄昏。

聚轩城外的一座小山包上。塞尔特牵着自己的麒麟驹,楚刚就跟幽灵一样。无声无息地从一块岩石上冒出身影,穿出这么大个人来,岩石却没有一丝变化,更不要说什么缝隙。瞧他这架式。还真有点“水滴入大海,大地任我游”的玄奥意味。

“子日: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果然有门道。半年时间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多亏了一有疑难困惑。塞塞兄就无私地为我解惑,要是光靠我自己,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塞塞啊,谢了!”楚刚并非不知好歹,拍拍塞尔特的肩膀,真诚地道谢。

“遁去如一,出窈窈,入冥冥,气布道,视我者盲,听我者聋,图谋我者反受其殃,我吉而彼凶。这是鄙人土遁大成后,家师传授给鄙人的最后一段口诀,你说说这口诀是什么意思?”塞尔特念完后,紧张地注视着楚刚的老脸。

楚刚听完后,微一沉吟,旋即眼睛一亮:“这他娘地有道理啊,刚才土遁时,我就感觉自己似乎还缺了点什么,原来是这么回事。”

“你…你知道了…”塞尔特颤声道。

“这不是很简单吗?什么遁去如一,全他***是狗屁,用得着说的这么神神叨叨的吗?这话意思是说:土遁就跟空中飞翔一样,空中有气流,瞄准了气流,飞翔起来气流也可以变成助力。土遁也是同样的道理,大地中也有地脉岩层,瞅好了,地脉也可以借以臂助。”楚刚没好气道。

“你你…你真知道…”塞尔特呆若木鸡,失神地喃念道。

“这道理不是一说就通吗,天天尿床地小鬼也知道吧。”

“呃…你知道我当初用了多少时间吗?三十年,整整三十年啊!而你…”塞尔特都快哭了,自己用了三十年方才弄明白的道理,而楚刚倒好,撒泡尿地工夫都不用,就有悟于心,这…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有没有搞错,你老兄真用了三十年?难道说,慧明圣母专收脑残当徒弟,没道理啊…”楚刚轻声嘀咕。

塞尔特:“…”

“塞塞,你不要难过,其实我也挺脑残的。有你老兄在旁时时解惑,用了半年时间,我还没有将土行领域练至大圆满境界,估计需要再闭关一段时间才成,说起来,也挺丢人的。”

“难道你没有师父?”塞尔特傻然道。

“我师父早玩蛋了。”说起来,楚刚能达到现在这个境界,靠得是古求那一刀,并没有人时刻在旁解惑。俗话说:明师在旁领,弟子好修行。鲁锋与云默有楚刚时不时地指点,修行速度极快,要是鲁锋、云默也跟塞尔特一样,三十年才悟出一道装神弄鬼的口诀,非被楚刚吊起来暴打不可。

“你难道就不怕修炼时走火入魔?”塞尔特有些难以置信,没有明师提点护法,这不是玩命吗?

“怎么不会,我从小就开始走火入魔,好几次差点玩完,不过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这也是被逼地,不拼命修炼,你让我上哪去抢劫发财,我可没有你老兄这么命好,一出生就是个财主。”这并不是楚刚吹牛,修炼凝源功法时,楚刚就整出了乱七八糟的走火内息。

塞尔特哑然。

“走火入魔就跟身体健康一样,人人都知道身体健康很重要,但注意身体健康只是有钱人地特权,穷人能混饱肚子就不错了,还谈毛个健康。”楚刚翻翻白眼,没好气道。

“楚刚大才…”楚刚这人说话虽然粗鄙不堪,一看就是个农民,没有一丝名门风度,但仔细咀嚼起来,却有那么点意思,塞尔特暗暗点头。

“毛个大才,这种道理是个人都知道,你们这些个有钱人,偏要讲得花团锦簇,让人听地云里雾里,有毛病。走吧,我们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