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见公羊太原突然脸色大变,几个虎纹军团的高级将领不禁也跟着心里一震。公羊太原是首辅杨吉的心腹谋士,颇受杨吉喜爱与器重,在~个高级将领的印象中,公羊太原一向都是谈笑自若。以前就是在圣主面前,也是侃侃而谈,挥洒自如,何时曾见过公羊太原色变。难道说黄机乎已经杀进了杨府?

“没事!随我出去看看。”“公半太原深吸口气,展颜一笑,起身快步走向门口。几个将领相对一眼,赶忙跟随,看得出来,公羊太原眉宇间依然有些凝重。

出了城楼,几名虎纹军团的高级将领只觉眼前白影一晃,露台上就多了一个一身白绸纱,身高不过一米六,满头白色毛发的熊妖,几乎是下意识的,几个将领迅速地抽出悬挂在腰间的利剑,一个跨步围住白毛熊妖。

见有人闯上城楼重地,这还得了,不用人下令,那些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虎纹精兵原本就站成一个军阵,手中武器一摆。瞬间就催发军阵,弄得北门这一段城墙上下,妖云滚滚,遮天蔽日,杀气直冲云宵。

这次变了脸色的是簇拥着楚刚来到北门的那五十名妖兵,刚还好好的,呼吸间,城墙就消失在眼前,取而代之是遮天的黑色妖云,翻滚如活物,浓稠如水银,风吹不散,而且这黑色妖云里还暴起一条条银蛇般的闪电。声势惊人。

五十名妖兵虽然也走出自三十六洞的精锐军团,但与大名鼎鼎的虎纹军团还是有一段不小地差距,这种差距不但体现在装备与兵士个人修为上。也体现在元练的军阵品级上,虎纹军团一出手就是”上品军阵“。而普通的精锐军团拥有地几乎全是”中品军阵。””

这还是楚刚第一次被卷入军阵,感觉起来军阵与法阵有些类似。被卷入军阵后。幻相丛生,连灵识都不能及远,明明知道公羊太原与几个虎纹军团地将领就在身边,但眼睛看过去时,却是一片黑稠的浓雾,连人影都看不到。

与法阵不一样的是,军阵里那种浓烈的杀气有如排海例海,就是最迟钝地普通人都能感觉的到,**裸地。毫无掩饰。

其实,军阵过处。光是散发出来的凶戾杀气,就能吓得满山的蛇鼠虫蚁狼奔豕突。不像法阵。还讲究个上天有好生之德,弄今生门与死,门。玩玩情调。军阵就是为了杀人而存在,没有任何仁慈可言,大凶!”

“公羊娃娃,这应该是上品军阵吧,有点意思。”楚刚坦然自若,并没有因为被卷入军阵,从而变得惊慌失措。一副真男儿本色。用康特那騒货的话说:真的汉子。纵然被人拿水果刀架在小弟弟上,也是面不改色,从容面对。当然,说这话时,康特两条腿是在哆嗦着地。

“学生见过前辈,不知前辈为何会出现在此地?”公羊太原冷静道。

“出城,借个道而已。”楚州懒洋洋道。

公羊太原听的一呆,照说主上提出地建议,互利互惠,对双方都有莫大的好处。熊妖望绝对不会拒绝。但这熊妖望现在却要出城。这与协议上写地完全不符。嗯到这里,直截了当道:“前辈,不知道前辈对我主地提议,意下如何?”

“提议?”楚刚一脸狐疑,随即想起临走时。肖百川说杨吉有书信留给自己。估计那什么提议就写在书信上”,老夫还没有看,现在没有时间。等有空再说吧。”“

公羊太原听的差点吐血,这摆明就是藐视,沉声道:“前辈修为深不可测。但人类说:双拳难敌四手。只要虎纹将士拖住前辈片刹,等至圣狮卫到来,不知前辈将如何自处?”

“娃娃。你毕竟还是太年轻了…”楚刚摇摇头,哑然失笑,接着好整以暇道:“娃娃,你也不要紧张,老夫只走出城,没有其它事。让人把军阵卸了吧。搞得乌烟瘴气地,我老人家年纪大了。”看着头晕。再说北门这么杀气冲天。被黄机子误会你们是要造反,那就麻烦了。”

公羊太原心里止不住地泛起一阵无力感。拿楚刚没有任何办法。楚州说的没有错,普兰城现在的局势一触即发,北门的虎纹军团突然变得杀气冲天,时间一长,黄机党人会怎么想?还以为虎纹军团率先发难,他们不暴起冲杀才怪。

率先动手这个责任,实在太大了,往大处说,就是双圣一亡,杨吉立即就造反,而黄机党人则以正义的形象平叛。”公理到了黄机乎这一边,愚忠于双圣的”圣狮卫”会怎么想?两位主人一死,你杨吉就反了?不找杨吉拼命才怪。因此,这样的责任并不是公羊太原所能承担的。

“学生想前辈误会了,我主对狮圣宫忠心耿耿。”公羊太原还咬牙硬撑,言下之意,大不了鱼死网破。拼死拖住楚刚,等到圣狮卫来,格杀楚州就是大功一件。吁可,年轻人凡事要三思而行,像你现在这样傻乎乎地。怎么给人当谋士,如果老夫把杨吉写的那份书信投给圣狮卫,你娃娃说会有什么后果?”楚刚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公羊太原听的倒吸口凉气。要是楚刚不顾道义,把那份书信投给圣狮卫,圣狮圣立即就会站到黄机党那一边,那就全完了,要知道,圣狮卫是双头狮圣倾力打造的王牌部队,修为最差的士兵也是地妖王,几个虎纹军团也不是圣狮卫的对手,由此可见圣狮卫的战斗力,杨吉还谈什么霸业,就是能不能保命都成问题,想到这里,公羊太原不禁头皮发麻,一挥手。颓然道:

“卸阵!”

军阵卸下后,遮天的黑稠妖云,疾矢般射入妖兵体内,就像起时一样。几个呼吸的时间,整个城楼上下又恢复了风轻云淡的模样。

也这在这时。远方天际突然响起一声炸雷般地马嘶声。楚刚闻听大喜。扭头一看,就见远方有一个红影疾电般的奔来,除了多时不见的星辰驹火鸣。还会有谁?

“学生冒犯了。”“公羊太原向楚刚弯腰一个长揖,心里对楚刚又畏又恨。自己等人这次真地是失算了,本来还以为那封书信一到,楚刚肯定会同意,毕竟其中提到地利益太诱人了,扪心自问。换作是自己也肯定会答应。从来没有想过楚州会连看都没有看,甚至还威胁要投给圣朔卫。

“放心吧。老夫人品还走过得去的…”楚刚看着奔驰而来的火鸣,淡然道。如果真将扬吉的书信投给圣狮卫。那就是楚刚的人品问题。人家好心地邀你共商大事,你却这么阴人家。这事要是传出去,以后谁还会跟楚刚书信来往?因此就算是要阴杨吉,楚州也绝对不会在那封书信上做。

火鸣好像是一匹天生的战马。一匹优秀的战马,膘肥体壮还远远不够,一匹优秀的战马遇血不惊,惊雷乍起而不自乱,要是上了战场,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一起,马就惊了,那玩笑就开大了。”

城头上虎纹精兵林立,但火鸣却夷然不惧,速度不减,直冲楚刚而来。到了露台上后,前蹄高扬,长啸一声,一个急停,然后撒娇似地垂下大脑袋,抵撞楚州地胸口,视虎纹精兵如无物。

几天的疯跑。有如鸟出囚笼,火鸣比在飞瀑山庄时更精神,一双马眼黑地发亮。

看着楚刚亲热地抚摩火鸣的脑袋,几个虎纹军团地将领,不禁脸色大变。狐疑地看向公羊太原。

这匹极品星辰神驹,众人当然认识。如此神驹试问哪个将领会不动心?当时在杨府时,个个看得两眼冒绿光,垂涎三尺,可惜没有他们地份。后来听说杨吉把它送给了熊夫。如此一来,眼前这白毛熊妖的身伤已经呼之欲出。

公羊太原当然知道众人心里在想些什么,当下心里轻叹口气,暗打手势。示意众人不要多问。

“娃娃给老夫弄张,骑毯”马笼头就不要了。对了,别拿垃圾来唬弄老夫,要配得上老夫地火鸣宝贝。”楚刚拍拍火鸣的脑袋,头也不抬道。”

所谓的骑毯,就是铺在马背上的一种特制鞍具,外形看起来像毯乎。以楚州的修为,光着马背骑没有一点问题,但如果功力不到家的,以火鸣快如电闪的速度。风吹过来就跟刀割一样。如果没有骑具的保护,骑上去就是找死。光着马背装酷,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办到的。

楚刚都这么说了。公羊太原哪敢拒绝。从乾坤戒中掏出一张四四方方,灰白色的骑毯。这骑毯表面上看起来老旧,边缘都起了毛刺,但只看公羊太原一脸肉疼的表情,就知道这骑毯来历不凡。

楚刚也识货。这骑毯拿在手上轻若无物,上面刻录的法阵相当深奥。铺到火鸣背上后,就紧紧地贴着火鸣宽阔的背部,并不会滑下马背,法阵设置的相当巧妙,透气性能也相当出色。火鸣也好像没有任乍不适,只是甩着大脑袋好奇地看着自己背上的骑毯,楚刚满意地点点头,纵身跃上马背,惊得从来没有被人骑过的火鸣跳蹄轻嘶。但被楚刚在脖颈上轻抚一番后,就镇静下来。

“娃娃。带句话给杨吉老弟,现在还不是谈合作的时候。命都保不住,谈什么利益?那都是泡影!耍老夫玩不成…”楚刚言罢轻叱一声,火鸣会意。狂啸一声,望空暴蹿而出。

目送远去的一人一马,公羊太原眼睛里满是复杂的光芒,伫立良久,直至楚刚与火鸣的身影消失在天际,方才轻叹口气,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