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尼洋二十八朵域殇花开,已经过去了六个多月。

六个多月的时间,足以使楚刚的名声,传遍领主界的大江南北,成为新生代崛起的顶尖高手,有二十八朵域殇花成为楚刚的垫脚石,名声自然大振。

新生代,不是以年龄来计算,而是以进入领主界的时间来计算,楚刚抵到领主界也就一年多的时间,是新的不再新的新人。

同样的,六个多月的时间,也足以将楚刚的名声,传到了南疆狮子岭。

楚刚名义上的领地有九千八百座山头,而狮子岭连半个山头都算不上,狮子岭只是一座偏远小城,面积不过几个平方公里,周边有十来座小村庄。城民大多是葯商,毕竟南疆多地宝,做葯材生意还是很有前途的。也有外地的葯商,不远万里来到狮子岭收购葯材。

狮子岭小城,城主之位已经空缺了上百年,联盟政府派一个城主来上任,就死上一个,传说这些城主都是被山里的妖王派手下刺杀的。卧塌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山里的妖王,当然不愿意见到联盟政府染指狮子岭小城。

因此,现在的狮子岭城主府中,只是一名主簿与一小队两百多名老弱病残的城卫军。

狮子岭小城,事实上担当是一个集市的角色,山里的一众妖王需要矿石打造兵器,远到而来地联盟商人。则看中了妖王手中的天材地宝。

楚刚已经到狮子岭三天了,但并没有进城,而是易容成一个黑人青年,牵着一匹普通的云马,扮作行脚葯商的模样,借住到了一个小村里。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自己刚宰了一个中队的紫衣武士与二十八个领域级武者,说不定城里已经被人布下天罗地网。等着自己去送死。

小村名叫西源村,是狮子岭小城的一个卫星村庄,不大,只有六七十户人家。

村民以入山采葯为生,也有狩猎为生的猎户。大多村民是采葯、狩猎两不误。

楚刚就借住在村民吴老头家。

吴老头与小孙子相依为命,家里养着一条大黄狗。几只鸡。几间茅草房,一圈篱笆墙,院子里晒满了各种各样的草葯,葯香弥漫,是一个典型地狮子岭老村民,生活虽然清苦,但却安宁祥和。

此时,正值黄昏时分,家家户户都忙着用晚餐。吴老头家自然也不例外。

用楚刚的话来说,山里人家的厨房。既是客厅,也是餐厅。就几十平米的茅草房内。在正中部位挖上一个几尺见方的浅坑,坑边围上一圈石头。坑里堆起劈好的木柴燃烧,感觉就像是一堆篝火。村里人称它为“火膛。”

此刻,吴老头家地火膛上,正烤着两只野兔,楚刚与吴老头在火膛边席地而坐,一人一大碗“地瓜烧”,这酒很烈,也没有什么灵气。大黄狗也乖乖地趴在火膛边上。眼巴巴地看着架上的两只发出诱人香味的野兔。今天这顿晚餐还是它上山抓来的。

吴老头八岁大的小孙子,倒不在家。他在狮子岭小城的私塾里学习。每个月,吴老头都会去小城里看望他一次,顺便进城卖葯材。

“小望啊,乡下地方跟你们城里不一样吧。”吴老头边纯熟地往烤架上的两只野兔上放调料,边问道。小望就是楚刚的化名,望乡星的望。

“老伯,哪里看出来我是城里人?”楚刚讶然道。乡下地方,自然有乡下地方的妙处,虽然点地是油灯,也没有家用电器,但胜在空气清新,日子过得也很简单。

“老伯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没有老眼昏花,小伙子气宇轩昂,双手娇嫩,怎么看都不像是出身穷苦人家。”老头微笑道。

“啊?老伯你有没有搞错?你看看我,一身麻布衣,这手啊脸啊,长得这么黑,哪里来的娇嫩嘛。”楚刚现在易容成黑人,不黑才有鬼了。见老人还是有些怀疑,又接着无奈道:

“好吧,我承认,真被老伯说中了。我父亲在城里开了间小葯铺,家里也算是有点小钱。但他老骂我每天跟一帮狐朋狗友吃喝玩乐,是个败家子,我一生气,就跟他吵了一架,然后从家里出来了。我要证明给他看,没有他,我一样行。听说南疆有最好地葯材,我就跑到南疆来买葯材,然后运回城里,狠狠地赚上一笔,到时候,我看他还会不会骂我是个败家子。”说到这里时,楚刚一脸的憧憬与豪情。

“年轻人啊,唉,葯材这一行可不容易,你识葯,辩葯吗,各地地差价又知道多少?”老头苦笑道。

“我当然会辩葯了,我来之前可是准备过的。”楚刚灌了一大口地瓜烧,得意洋洋道。

“那你说说,这是由几种葯材调制而成的。”老头把手上那一小罐调味品递给楚刚。

“啊…这不是烧烤的调料吗?这也算是葯材?这东西弄回城里能发大财?我还以为只有万年紫参、七彩芩、芝果什么的能发大财。我记的,有一次我老爹购进一根几十年参龄的紫参,卖出去后,发了一笔小财。老伯,你知道村里哪家有紫参卖,我买了…”楚刚拍拍胸膛,豪气冲天道。

吴老头听的差点一头扎进火膛,年轻人还真敢想啊,紫参这种地宝,是说有就有地吗?

“明天老伯就要进城里看望我们家小阿宝了,老伯已经跟阿财家的媳妇说好了,她明天会来看你…”老头将烤得金黄地兔腿,扳下一只递给楚刚,又扳下一只前腿,抛给在一旁早已经等的口水直流的大黄狗,自己则拿起一旁的铁叉,刨开火膛,火膛里煨着好几只地瓜。这地瓜其实是主食,家家户户都有种植,地瓜这东西生命力顽强,也不需要花大力气去照看,产量也不错。

吴老头口中的阿宝,就是他的小孙子——吴庆宝,小名阿宝。

媳妇,她来看我干什么…”楚刚大吓一跳。难道I么怪异的风俗,用老婆给客人暖床?这开什么玩笑!

“她给你送饭啊,老伯去城里要过夜才能回来,没人给你送饭,你吃什么?”吴老头理所当然道,还真把楚刚当成离家出走的公子哥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楚刚恍然大悟,接着道:“不用这么麻烦,明天我跟老伯一起进城,来的时候,路过城里,我还没有仔细看,就急匆匆地下村来收葯材了,这次正好回去好好逛逛…啊,这地瓜真香,给我吃一个…就这地瓜,香!好吃…”

老头摇头苦笑,有钱人家的孩子真是不一样啊,吃腻了山珍海味,看不上烤得金黄的兔肉,反倒看上了地瓜这种粗粮。

晚餐过后,一夜无话。

第二天,等楚刚调息出定时,天早就亮了,老头也早已经起床了,院子里还放着一辆牛车,牛车上堆着七八袋晒好的葯材。

“这牛车哪里弄来的?”楚刚明知故问,以楚刚的功力,老头的一举一动哪能瞒得过楚刚的灵识。楚刚心里很清楚,天没亮,老头就起床了,到邻居那借了辆牛车回来,准备进城。

“阿财家借的,你不多睡会吗?”吴老头在火膛里答应一声。

“不睡了。大清早地。又有烤野兔吃?是不是‘大黄’昨晚抓来的,大黄比我能干多了嘛。”大黄就是那条大黄狗,楚刚又在装疯卖傻,那条大黄狗虽然能抓野兔,但也不是天天都能抓到,昨天抓了两只,已经算是状态极佳,超常发挥了。

“不是大黄抓的。我向阿财买的,我们家阿宝喜欢吃烤野兔,我先烤好给他带过去。你也洗把脸,吃完早餐后,我们就要出发了…”吴老头解释道。

“阿财是谁?他老兄还真能干,有机会请他喝酒。”楚刚啧啧赞叹。那叫阿财的哥们,有媳妇,也有牛车,还会打野兔,不服不行啊。

这野兔说是给小阿宝烤的,但也有楚刚的一份。楚刚借住时,给了吴老头几十灵币。吴老头自然不会亏待楚刚,要知道灵币这东西,可不是吴老头这样的普通村民能用得起地。普通村民用的那种货币叫“里拉”,一个灵币值一万里拉。里拉是联盟政府发行的一种货币。本身不具备任何价值,就是一张特制的纸符。算是纸币。

领主界内。没有银币、金币、晶石币的概念,货币就两种。一种是纸币里拉,一种是灵币。

早餐后,两人就上路了,吴老头赶着牛车,楚刚骑着他那匹背高不过一米五六的垃圾云马,大黄狗没有跟着上路,它负责看家。

牛车慢慢悠悠地行进在山间地土路上,车行辘辘。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聊的大多是关于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

楚刚大智慧没有,小聪明还是有的,既然决定要在领主界里开府天耀,成为有前途的领主,楚刚觉得自己首先要了解的,就是最低层老百姓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只要你够聪明,就可以从最底层老百姓的生活中看出许多东西。对自己将来的发展大有裨益。

这并不是说,楚刚是在为最底层地老百姓考虑,将来会是个好领主。实际上是初来乍到的楚刚,想以最快地速度,融入领主界本地居民的生活。这些东西,看书与人家说给你听,都是没有用地,只有你走入普通百姓家,住上一阵子,才会真正的明白。

牛车走的很慢,从西源小村到城里,骑云马的话最多也就是十来分钟,但牛车赶到城门口时,已经是黄昏。难怪老头说,会在城里过夜。

狮子岭小城,城墙高不过七米,由方石堆砌而成,应该有些年头了,城墙斑驳,有些地方还长了青苔。

楚刚正想着这种连法阵都没有布置的城墙有什么用,自己一拳就能轰塌一大段,就见一个身穿粗衣麻衣的小鬼,从城门口处,飞快地自己这边奔来。

“爷爷,爷爷…你可来了,阿宝在城门口等你好久了…”

“是我的乖孙子等急了吧,呵呵…看看爷爷给你带来了什么?你最爱吃的烤野兔。”吴老头一把抱住飞扑过来地小孙子,笑逐颜开,脸上的皱纹似乎都消失了不少。

吴老头每个月进城一次,每次日子到了,吴庆宝都会在城门口,望眼欲穿地等待着自己地爷爷。

“爷爷对我最好了…这个月阿宝在私塾里很乖,好好学写字,好好练功…告诉爷爷一个好消息,我十天前终于练出气感了,先生都夸我了。”吴庆宝一边卖力地撕咬还带着自己爷爷体温的兔肉,一边向自己爷爷邀功。

“啊,我们家小阿宝最有出息,爷爷开心…”老头闻听乐得哈哈大笑。

爷孙俩一见面就话说个没完,楚刚在一旁就纳闷了,以楚刚的功力,当然一眼就看出来小鬼头吴庆宝身上,有着微弱的内息。就这一丝内息,也只能拍个蚊子,值得爷孙俩这么开心吗?

“咳咳…”等了半晌,爷孙俩还说个不停,楚刚忍不住清咳出声。

“啊,瞧你爷爷,都老糊涂了…阿宝,这是你小望叔叔。”老头这才回过神来,介绍起楚刚。

“小望叔叔好!”吴庆宝很有礼貌,但一双大眼睛却没看着楚刚,而是看着楚刚身下的云马,一脸羡慕。

“阿宝,本叔叔可是久仰你大名了,经常听你爷爷提起,幸会幸会,呵呵…对了,本叔叔考考你,出现气感为什么值得如此兴奋,回答的好的话,本叔叔让你骑云马,还带你去吃大餐。”楚刚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