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我叫莫念
这一番打包，被在身上，莫兮抱起了莫念，跟着雪儿一起出了客栈。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雪儿时不时东张西望，莫兮被她吓到了，也跟着东张西望起来。而那念儿，则是瞅着四周的热闹，很是好奇的模样。
终于，平平安安地走过了人群。雪儿长长舒了口气，莫兮重新买了辆马车，扶着她上去，又将孩子教给她，自己则是坐在雪儿的身旁，挥着鞭子往红焰国走去。
当然，要走捷径，所以莫兮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那个公主，不由的眉头紧锁。
可，就在马车走出去没有多久，远远地大路上横着一排的人，虽然穿着便装，可个个身姿挺拔，精神抖擞。而这些人的中间，一个紫『色』长袍，头戴斗笠的男人，稳稳地坐在马上，望着他们的马车在对面停下来。
莫兮一皱眉，雪儿则是惊恐地瞪圆了眼睛。
莫彦来杀人了，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告诉他真相？
莫兮看到雪儿的表情，隐隐猜出什么，转过头，朗声问道：“阁下……”
“兮儿……”
莫兮一愣，也是呆呆地问道：“皇兄？”
莫彦点了点头，莫兮又看向雪儿。难怪她会失魂落魄，原来是见到了皇兄。可当初是皇兄放他们走的，雪儿不知情才会如此恐惧。只是，今日挡在这里，有事要做什么呢？
莫彦已经摘下了斗笠，他看了一眼莫兮，又看了一眼雪儿，目光便直直地锁定在那孩子的脸上。
眼神冰冷，深情冷漠，莫彦那么看着莫念，而那小子却毫不畏惧地同样看着他。
突然，莫彦的双眼一眯，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他的目光渐渐上移，看着那个眼神四处游走的女人。
“你究竟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告诉……告诉你什么？”
“告诉我这小子的事！”
莫兮刚要开口，雪儿一挥手阻止他，便抬眼看着莫彦，板着脸说道：“他是我跟莫兮的儿子，怎么样，你想怎么样？”
莫兮眨着眼看着雪儿，莫彦则是双眉微扬。“是嘛？你跟兮儿的孩子？那么你可否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们儿子的眼睛跟我的一模一样呢？”
眼睛，就知道会这样。干什么非得是眼睛一模一样呀，这么明显。雪儿鼓鼓地瞪着莫彦，他怀中的莫念突然指着莫彦，喊道：“难道……是爹爹？”
莫彦哈哈笑了起来，道：“没错，是爹爹，你娘真是个狡猾的女人，竟然半点口风都不『露』。”
说罢，下马，就要走过去。雪儿突然鬼叫道：“你等等！”
莫彦倏然止步，皱眉看着她。雪儿咽了口唾沫，说道：“他的确是你的儿子，那又怎么样？莫彦，不要忘了我是因为什么离开的，你永远不能改变的事实，我们永远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莫彦眯起了眼睛，雪儿却紧紧搂着孩子。“就当从没有看见过我们吧，我们两个已经结束了……”
晌午，日头毒辣辣地照在人的脸上，好似针刺般难受。莫彦站在黄土大路上，盯着那样的烈日，直直地看着对面马车上侧头流泪的女人。
她是他的妻子，她的怀中是他的儿子，可她，却说他们已经结束了。
是呀，已经结束了。在御书房那晚，在他将银票交给莫兮的手上时，他们就已经结束了。可当时，他并不知道她怀了身孕，而且现在，无欢也已经没有了威胁了。
叫他，还怎么放她走？
“皇兄……”莫兮这个时候说话了，莫彦收回目光，看向他。“无欢他怎么样了？”
“我抚养了他的女儿，他已经不再报仇了。”莫彦说着，又将目光移到雪儿的脸上。“他既然能够放下，为什么你还始终记恨着？难道这四年给我的折磨，不足以弥补我的过失吗？”
雪儿哭得稀里哗啦，她看着莫彦，模糊中的风姿已经挺拔。这个男人，注定不是池中物，也注定了他们之间无法天长地久的命运。
“莫彦，香儿的事不过是个引子。其实我，早已经压抑了很久。我一个人生活在偌大的后宫里，天天看着一大群的奴才伺候着我。虽然嘴上不说，可每每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他们的眼神，就是那么的古怪。我，不属于那个地方。我在那里，很不开心！”
雪儿说着，抽泣了几下，莫兮递给她手帕，她擦了擦眼泪鼻涕，又接着说道：“你会信守承诺，不再娶别的女人，可是，百官将所有的锋芒都指向了我，将我压得喘息不得。而因为我，你又受了多少的非难？我不敢随便说话，不敢随便走动，不敢做我喜欢的，我这样活着，好辛苦……”
莫彦就那么站着，听着雪儿的哭诉。那样的义愤填膺，她也是身心疲惫了的。
“莫彦，放我走吧，你有你自己的责任，我有我追求的自由。我把三个孩子都留给了你，这个，就让我带着吧。”
莫彦长叹一声，慢慢走到马车边，低着头，看着莫念。雪儿孩子哭，莫兮则是垂着眼帘，而莫念，却直直地望着自己的父亲。
“你真得是我爹？”
“是。”
“那你为什么从不来看我？”
莫彦看了一眼雪儿，又说道：“因为娘生爹的气，不肯见到爹。所以爹，压根就不知道你的存在。”
“可爹却一下子就认出来我？”
莫彦微微一愣，这个只有三岁大的孩子，未免太过口齿伶俐了。就是然儿那样的油嘴滑舌，也做不到如此程度。这孩子，果然聪明。
笑着，他拉了拉他的小脸。“你的姐姐在她五岁那年才与爹爹第一次想见，那个时候，爹爹以为娘亲已经死了，纵然她长得很像爹爹，爹爹却没能认出她。”
“如果，我不是在娘的怀中，爹爹也不会认出我了？”
莫彦摇头，说道：“纵使，我们在人海茫茫中偶然相遇，可爹爹也会毫不犹疑地认出你来。”
莫念笑了，莫彦便慈祥地问道：“你叫什么？”
“我叫莫念。”
“莫念……莫念，你娘去这样的名字还真是用心良苦。”
雪儿这个时候紧了紧怀中的儿子，看着莫彦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要走了。”
莫彦看着雪儿，她板着脸，确然不是刚才相见时那份激动与感谢。他苦笑，又看着莫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