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无欢,你终于来了

哎呀哎呀,那个可爱的跟小老虎一样的莫兮,竟然也能如此无情。雪儿唏嘘着,可不明他们之间的事,也不好冒冒然『插』手,只希望那身娇肉贵的公主能够知难而退。

想着,不由得再次抻脖子,看了那吉祥公主一眼……

傍晚时,终于走出来悬崖峭壁,看到点点灯火,有着浓浓幸福的感觉。莫兮指着不远处说道:“那里有家客栈,我们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雪儿本是看着天空一半的漆黑一半的火红,听到莫兮的话这才望那一些犹如星的闪烁。“对这里很熟悉呀。”

“恩,以前去秋枫山的时候,就是走得这条路。”

“所以,也是那时遇到的真吉祥同学吧?”

同学两个字,莫兮当然并不懂。不过真吉祥他是挺清楚了,别过脸不说话。雪儿笑了几声,便又扶着马车朝后看了看,说道:“还跟着呢,真是执着的女人。”

这样的夸赞,莫兮并不能认同。他只是突然看向雪儿,摆出一张大大的笑脸,说道:“雪儿,晚上天凉,你还是进车里吧。”

雪儿马上也『露』出了大大的笑脸,促狭说道:“不怕,我不怕,反正就要到客栈了。”

说完,一阵阵笑。莫兮的脸轻一阵子,白一阵子的,话了。

他们终于到了客栈,天也已经完全黑了。走进去,掌柜的远远迎过来,忙问他们需要什么。雪儿刚要张嘴,莫兮瞥了一眼门外正在下马的吉祥,抢着说道:“给我们一间上房。”

“啊?!”雪儿看向他,他便朝她眨眼睛,雪儿再看门口,那位公主已经绿了脸了。

哎,自己倒成了莫兮的苍蝇拍子,只是可怜这位有心的公主。再不忍看她的样子,跟着小儿去了房间。

他们刚走,那位从来娇生惯养的公主便发了飚,甩给店家许多的银子,包了着客栈。那发飙的模样,就是后面跟来的几个大汉也都吓得面『色』苍白。店家赶紧封了们,那位公主便挑了一间,与雪儿他们的房间紧挨着。

进到屋子里,莫兮关上了门。洗漱妥当后,雪儿放下自己的长发,拿起桃木梳子,一下一下地梳着。

虽然是小叔子,又是孤男寡女,可雪儿在他的面前并不避嫌。在雪儿的心中,莫兮早已是她最亲近的娘家哥哥了。

“莫兮,讲讲吧,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莫兮坐在圆桌边整理行装,一下也不看披头散发,身穿睡装得雪儿。“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她单方面的胡搅蛮缠而已。”

雪儿放下梳子,索『性』做到莫兮的对面。莫兮不得不看她了。一如既往的美艳,如今又多了很多的妩媚成熟,如黑段子似的长发倾泻在身子四周,宛如黑『色』的仙子,守护者这时间难有的绝美容颜。

心中不知道怎样的感受,莫兮再次撇开目光,将换洗的衣服拿出来叠好,留着明早穿。

“莫兮,你就说说嘛。平常是个话痨子,一进紫砂国就跟被封住了嘴的鬼附身了一样,跟你哥哥一模一样。你若对她无情,怎么会变了『性』格了?”

莫兮轻叹一声,趴在软软的衣服上,那紧绷的脸也终于是放缓了许多。

“刁钻任『性』,最讨厌这样的女人。你也别动歪脑筋了,我莫兮一辈子就以照顾侄儿为乐,是坚决不会娶那样的女子的。”

雪儿眨了眨眼睛。莫兮不是无情的人,更不是尖酸刻薄的人。他如此厌恶那公主,也一定有他的理由。再想想今日整整跟了他们一天,这位公主当真是个难缠的角『色』。

脑子里面闪过某样古怪的念头,雪儿站起来说道:“我下去要些东西吃。”

莫兮微皱双眉,说道:“我去吧。”

“不用不用,我一个就行。”

说罢,也不等莫兮说什么,就一下子闪出了屋,将房门轻轻合上。刚一出房门,就见几个大汉站在他们的隔壁,保持着不同的方向警戒着,并没有因为雪儿出来而有所改变。

不用说,那位公主一定住在他们的隔壁。想到之前在绿森国客栈,根本就不隔音的墙壁。这位公主不会是正贴着墙壁偷听他们屋子里的动静吧?

恶心的场景浮现,雪儿打了个冷颤。随后,她端庄了一下仪容,却依旧是披头散发的模样走过去。

去见吉祥,亲自会会她是个怎样的女人。也可以趁机打听一下,她与莫兮是怎样勾搭上的。

“我要见你们主子,通报去。”

雪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里面想起了那倔强清脆的声音。“进来吧。”

哎呀,果然是竖着耳朵的。雪儿清了清嗓子,推开房门。

臻吉祥,一张小脸俏如花。此时早已经洗漱过,穿着一件翠绿『色』的小褂。她坐在圆桌边,乌黑的发挽了个简单的髻,倒是突显了她天生的高贵。

雪儿进来后,双眼如利剑一般,时时刻刻盯着她的动作。看着她合上房门,看着她走到自己面前坐下。

不得不承认,雪儿倾国倾城的容貌,此时被披散着乌黑的发,更显妩媚。臻吉祥不由得妒火中烧,一张笑脸通红。

“你,找我做什么?”

“看看你,是不是在偷听我们呀。”

“什么?”

臻吉祥气得够呛,可雪儿却一副淡定自若。很是平静地拿了杯子,自己给自己倒水喝。抿一口,她重新望向臻吉祥。

“虽然你年轻,可你太小了。夫君他不喜欢你,你也看得出,他讨厌你。何必这样苦苦纠缠呢?”

臻吉祥咬着嘴唇,强压住怒火,说道:“他虽然不喜欢我,可我喜欢他。我是不会放弃的。”

雪儿摇摇头,叹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何必一棵歪脖树上吊死呢?何况,你跟我比……”雪儿上上下下打量了臻吉祥一番,继续说道,“无论怎么看,你都没有胜算的。所以你,还是放弃把。”

臻吉祥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瞪着雪儿,眼中尽是熊熊烈火。她何等气愤,以至于脸嘴唇也变了颜『色』,可她只是紧紧咬着,任由鲜血流淌下来。

雪儿说得话虽然直接粗鲁,可却令她无法辩驳。的确,她能拿什么跟她比?无论是相貌身段,还是莫兮喜欢的程度,她都败下阵来。唯一高贵的出身,莫兮又压根看不上眼。

看着几乎浑身都在抽搐的吉祥,雪儿心中有了丝丝的不忍,正琢磨着这位公主该发脾气了吧?

可谁知,臻吉祥突然站起来,扑通一下跪在了雪儿面前……

小店,可还算干净明亮。四只红烛摆在床侧,罩着大红『色』的灯罩,发出来的光也是喜庆的颜『色』。

雪儿呆呆地看着跪在面前,早已经泪流满面的女子,一时间还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可那女孩子却已经哽咽地说起了话。

“这位姐姐,我知道吉祥样样都不如你。可是吉祥爱他的这颗心,却不比你少了半分。我知道他不喜欢我,可是怎么办,我却是已经对他朝思暮想无法自拔了。从我第一次见到他,就已经这样了。”

说话的时候,泪水蜿蜒如小溪,在她白净的脸上流淌,又被屋中的烛光应承了奇妙的颜『色』。雪儿蹙眉,听着她动情的诉说,甚至忘记了她正跪在她的面前。

“以为再也见不到,可却还抱着幻想苦练武功。没想到上天被我感动,真得将他再次奉献于我。我是无论如何也要跟着他了,就算天涯海角,就算被他唾弃,我也无怨无悔。姐姐,求求你成全我这份心意吧,我愿意做小,一本子服侍你们妥妥帖帖,呜呜……”

雪儿赶紧扶着她坐下,双手紧紧握着她的,心中不知道怎样的疼。如果正如莫兮所说,她是个刁钻任『性』被宠坏了的公主,可如此却能为了他放下身段给自己下跪,竟然还要以公主之身情愿做小。如此看来,她不是刁钻任『性』,她是痴情不悔呀。

真得不知道说什么了。雪儿并不是莫兮的妻子,她不能承诺她什么。也不好将这层身份剥开,真是为难死了。

由着她哭了一阵子,雪儿这才离开。回到房间后,一脸的失魂落魄。莫兮皱着眉头看她坐回到**,呆呆地模样。“怎么,想要吃的东西没有?”

“嗯……”机械『性』地点了点头。

“雪儿,别骗我了。那哭声别说这一扇墙,就是整个客栈都能听到吧?”

雪儿收回沉思,有些哀怨地望着莫兮道:“莫兮,我看……”

“唉,打住,我意已决,你不要再劝。这事,你也不要再管了。”

雪儿嘟嘟着嘴,可莫兮却不再发一言。

夜,寂静。屋中的蜡烛被吹灭之后,月光便也清晰了起来。秋季的夜,有些冷。雪儿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呼吸空气。

如水般的月『色』,冰凉清新。似乎是这季节特有的,叫人神往。这般银白,直直洒到地面,也洒在一侧,靠着椅子睡下的莫兮。

他手中握着一把剑,立在双腿之间,双手握着,算是支撑了。耷拉着脑袋,有发丝从背后顽皮地跳过,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抚『摸』着剑鞘。

这样看着他,那消瘦的身形,浴在月光中,更显得凄凉。他,是经历过了太多的人。不似莫彦那般的经历,是样样都会撕心裂肺的。

莫兮,你是真得不喜欢臻吉祥,还是不喜欢所有的女人?是讨厌她的刁钻任『性』,还是将自己感情的大门紧紧封闭了?

感觉眼角有些湿,冰冰凉凉,宛若那月光的颜『色』。雪儿的一颗心,也变得如此了。

莫兮,多么希望你能有一个喜欢的女人,生下属于自己的孩子。而不是单单只去疼爱你的侄儿……

秋『色』,凉风习习。花草开始凋谢,一个个仿佛生了病一般,直不起腰杆子。可皇宫中,却已经有生机盎然。那是工匠巧手们的功劳。

此时,就在御书房外的台子边,一排排生机勃勃的菊,绽放着洁白的颜『色』,托趁着如此的月光,宛如处子。

莫彦俯在桌岸边,就可能问道这单单的清香。他抬起头,微微皱眉。不喜香料,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武将不喜欢在这些个儿女情长的东西,此时为了花香,却并不排斥。

或许如此,陈贵才敢命人摆了许多吧。

是呀,秋天了,也正是菊花盛开的时候。

“过几日就是在泽熏王的寿辰了吧?”

“回陛下,正是。过去了八月十五,再有个五日,就是泽熏王的寿辰了。”

莫彦轻叹一声,说道:“泽熏王八岁,隆平王五岁。该是时候让他们出宫了。”

莫彦像是自言自语的声音,隐隐偷着悲凉,正如这季节。陈公公不敢答话,只是躬身立于一侧伺候着。而莫彦,也不过望着对面敞开的门,想着这几日里孩子们的闷闷不乐。

不常见到,因为国事。见到了,飞儿与然儿也不过强颜欢笑。小可那张酷酷的脸上,却多少『揉』进去了思念。不说,因为宫中的教育,他们学会了礼节。可心里面该有多么思念母亲,却是他不能估量的。

对外宣称,雪妃暴病身亡了。这如此绝对不能改变的谎言,也是他在为自己下定决心吧。可知他淡淡然的外表下,怎样犹如虫蛀。

日日夜夜对她的思念,仿佛无数毒蛇蝎子,一点点啃咬他的肉。现在的他,仿佛只有一具完好的皮囊,皮囊之下,早就因她变得精光。

月『色』,似流水,又似薄纱。从大门中泻进来,铺了半个房间。而门口,那高高的门槛,更是映出一道眩目,看不清门槛原本的样貌。

一只鞋子,突然垮了进来。随后,另一只也进来了。鞋子不是宫人的打扮,也不是官员侍卫的拥有。这两只鞋子,不但破旧,还满是灰土。

莫彦眉头微皱,该来的终于来了。

于是,抬起了眼。无欢,那比月『色』还白的脸,一头凌『乱』的发,双目却炯炯有神,准确的说,是燃着烈火。

嘴角的笑,淡淡。可蕴含了多少的仇恨,勾起了一道道纹路。他望着莫彦,望着那风光无限,英姿飒爽的君王,与香儿死去的脸重叠在一起,双手不由得握紧了拳。

“你,终于来了。”

无欢没有回答,只是那么看着莫彦。而陈公公却抬起头,望着皇帝那凝神的表情,又环视了屋子,却什么也没有见到。所以,他也不确定,刚才皇上是不是说了话。

而莫彦,早就看到了陈公公的『迷』茫,便笑了一笑,说道:“陈贵,你下去吧。”

陈贵称是,一脸的疑『惑』,躬腰退下。关上门,阻断了月光,那冰凉的碰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