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乱』成一锅粥

“灵心……”从嗓子眼发出来,去只有“依”的声音。雪儿想要爬进去,却根本就不能动。

她就那么看着她,那张脸渐渐变得模糊。泪水已经湿了枕着的地面,雪儿的心仿佛也跟着她慢慢枯萎。

终于,身子有了些起『色』。她搭着门槛,用力拖着自己。进去,就等于死亡,可雪儿已经失去了理智。她只想着救灵心出来,根本不管她已经僵硬的身体。

费了很大的努力,她才挪动了些许的距离,只听得申玉远处的一声惊呼:“侧妃!”雪儿突然失去了重心,趴在门槛之上。

申玉快速跑过来,扶着雪儿,雪儿却虚弱地说道:“快,带她出来。”

申玉好好放下雪儿,将里面的灵心用力拖出来。随后,申玉又跑开了,她要喊人去,这里的情况必须要喊人帮忙。

雪儿颤抖着,伸手够着灵心的脉搏,那里除了僵硬再无其他的感觉。还是按着,不肯撒手,好像她不肯相信灵心会死一样。可眼泪却不断流下,随着身子渐渐有了气力,她抱着她的双肩,在她同样僵硬的身子上痛哭起来。

“不可以,不可以……灵心,不要死……”

雪儿,痛不欲生。浑身都在抽搐,可那叫喊声,却如蚊蝇。然而即使虚弱,却比任何的悲泣更叫人心碎,她的生命里,从此失去了一个人,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

坐在偏厅的长椅上,御医很小心地给她诊脉。可雪儿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了一般,空洞地看着前方。谷静晗已经赶了过来,见到雪儿的模样,她便却走到她的面前,含着泪轻声问道:“雪侧妃,你可能听到我的声音?”

雪儿依旧不动,谷静晗不由得捂着嘴巴哭泣。博雅示意下人们扶着她坐下,不一会儿,几个侍卫和医所的几名大夫走了过来。大夫中年级较大的对着博雅行了礼,说道:“只有在地毯下面发下了瓶子的碎片,却没有找到毒『药』,而雪侧妃与灵心的身上都找不到中毒的痕迹,所以以此判断,应该是一种叫做‘八仙子’的毒『药』。”

“八仙子?!”

“是。低温下无『色』无味的『液』状『药』汁,遇到常温就会变成气体。问道该气体的人,浑身无力只想睡觉,最终在睡梦中停止呼吸。这种毒『药』不易察觉,而中毒之人也找不到症状。倘若不是侧妃娘娘说,也不会知道中毒之事。”

雪儿虽然呆滞着,可御医的话还是被她听到了。好歹毒,如果灵心没有发现,别人就会以为她是自己死去的,也就没有人知道她其实是中了毒的。

可是发现了这一切的灵心,却因为救她而死,叫她如何安然活在世上?

“侧妃,侧妃!”伴随着呼唤,晴雨和小红等一干蛟殿的丫鬟们跑了进来。

礼乐所最晚知道了这些,蛟殿的丫鬟们便像是疯了一样跑回来。晴雨和小红一见到望向她们,浑身颤抖的雪儿,便再也忍不住,不顾规矩地跪在雪儿的面前,哭喊着询问灵心的情况。

“侧妃,灵心她,真的已经,真的已经……”

雪儿终于是不再呆滞,却哭得比任何一人都要凄惨。她抱着晴雨和小红,沙哑地哭道:“灵心死了,灵心死了……”

主仆三人哭成一团,其他人也都潸然泪下。还有很多捂着嘴巴的,失声痛哭的,全因雪儿她们那般的难过。

或许,在这些丫鬟的心中,也有了一丝丝的温暖。原来,主子也可以在乎下人,如姐妹般的身后感情。

博雅轻叹一声,问向身边湿红了双眼的申玉。“今天,可有特殊的人或事发生?”

申玉摇头,又点头,随后说道:“今天宝侧妃来过。”

她这话一出,博雅尚且没有反应,倒是雪儿,“噌”地一声站了起来。“司徒画!”恶狠狠地说了三个字,便冲出去。

博雅眼疾手快,猛地抓住雪儿的胳膊,说道:“雪侧妃冷静一下,现在还什么证据都没有。”

雪儿猛地回头,一双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证据?当初没有证据不也是杀了我的雀儿吗?现在明白的事,你却还在提什么证据!博雅,放开我,放开我!”

厉声,好似女鬼般的可怕。博雅从没有见过雪儿这般狠毒的模样,微微一愣,不自觉地松开了手。雪儿便狂奔出去,博雅叹口气,与蛟殿的几个丫鬟一起跟着追了出去。

跑到澜殿,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可是雪儿根本就不管那些,硬是闯了进去。她那样的气势,哪个敢硬拦?加上身后跟着大管家,丫鬟们也都是一脸的惊愕和为难,雪儿却已经闯了进去。

司徒画原本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只听到门外响起了雪儿的声音,她猛地站起来。雪儿已经奔进来,那模样就是小晴都不敢拦着。

“司徒画!”一声吼,司徒画差一点摔倒。

“你……你要做什么?”

“你害死灵心,我要你偿命!”

雪儿说着就扑过去,还是博雅反应最快,一个箭步窜过去,拦腰抱住了雪儿。“雪侧妃,你冷静点。”

“博雅你放开我!放开我!”雪儿气得满脸通红,博雅却是紧紧抱着她。

这种情况,应该是不被允许的破了规矩。可规矩在灵心倒下的那一刻早就消失了。雪儿挣脱不开博雅,便恶狠狠地看向直直站着的司徒画。而丫鬟们也都像是分别站在了阵营中,相互对峙着。

“司徒画,你好狠毒,一而再用卑鄙的手段暗算我。今日,你害死了灵心,我说什么都不会放过你的!”

司徒画虽然有些结巴,可也好歹是找回了舌头。“雪儿,你不要血口喷人。谁下毒害你了?不会是你自己为了要陷害我,故意下毒害死了你的丫鬟吧?!”

“你说什么?!”雪儿气得浑身发发抖,司徒画却挺着胸脯,硬撑着无惧的模样。

“你多有手段的女人,上一次下毒害我不成,便想出了这个主意。是呀,我不应该感到惊讶的,明知道我见到绿『色』就会反胃还硬是递上了绿『色』手帕的你,什么事干不出来。”

“你在说什么,什么绿『色』手帕,我根本就……”雪儿叫喊了一半,猛然顿住。思绪快速回到她唯一一次侍奉司徒画的早上,司徒画在见到她递上的手帕后,勃然大怒。

这句言语,在场能听懂的只有三个人。雪儿猛然看向小慧,后者却是颦眉,一脸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