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同命锁

晨曦透过蓝『色』窗帘照进来,淡淡的!却是暖暖的橙『色』。

朱宇彤安静地躺在**,本来因为疲惫而紧拢的眉头也因为充足的睡眠慢慢舒张开了。

朱琪航修长的身手缩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脑袋轻靠在床沿上,有些沉重的呼吸声,显示着他的疲惫。

晨曦照在他的侧脸上,疲惫却是安心的。

好像只是这样靠着,什么东西都不用担心了。

小黑站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情不自禁得伸手抓了抓头发,过了好一会儿才走进屋子。

走到朱琪航身后,小黑轻轻地推了推朱琪航的后背:“老板,老板。”

朱琪航本是睡得不深,只是被这样一推,便很快就睁开了眼睛,转头疑『惑』地看小黑。

“老板。”小黑开口叫了一声,顿了顿继续说,“老板,你先去吃点东西吧……,老板娘这里,我帮你看着。”

说着,小黑慢慢将视线转向朱宇彤,说道:“老板娘只是累坏了,不会有事的。”

朱琪航淡笑着点点头,转头温柔地看着**的人,眼睛深邃如海:“是啊,她一定累坏了。”

朱宇彤安静地躺在**,薄薄的被单随着她的呼吸均匀地起浮着。

“是啊,累坏了。”小黑就着朱琪航的视线,看着**的朱宇彤说,“老板娘可是整整两天没有眯一下眼睛。”

朱琪航温柔地淡淡一笑。

小黑继续说着,语气里带着佩服:“那个时候,老板娘真是勇敢啊!女人就知道哭天喊地,就算我一个大男人这个一听到矿井塌方,也吓呆了,不知道到该怎么办……只有老板娘,虽然害怕得全身发抖,却能握着拳头,咬着牙冷静地想法手救你们。”

“是啊,她总是那么勇敢。”朱琪航温柔地看着**的人,感叹地开口。

“那时候的老板娘……和平时那个温柔害羞的老板娘简直两个人似的,我看着就像是戏曲,杨家将,里的女将军似的,站得笔直。”小黑感叹道。

朱琪航淡笑着点点头,又将自己的身体靠近床沿一些,然后伸手将朱宇彤被自己的指甲戳破了皮的右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轻轻抚『摸』着她的手心,手背,指尖……许久才开口:“她总是这么勇敢,即使伤害自己,也要一次又一次在我危难的时候那样保护我……小黑,你说,这样的宇彤,你叫我怎么可能放手呢,如何能放手呢?”

小黑有些疑『惑』地愣了一下,许久才反应过来,他哈哈一笑,连忙用力地推了朱琪航一下,呵呵地开口:“老板,你这是什么话!自己的女人,当然要牢牢地抓住,放手做什么!”

朱琪航停住了手,转头看着小黑,愣了几秒,接着忽然爽然地笑起来:“小黑,你说的对,自己的女人,当然要牢牢抓住。”

“老板也觉得吧?”小黑呵呵地笑,有些害羞地嘿嘿笑。

“是啊,放手干什么,牢牢地抓住。”朱琪航一边笑着,一边重复着小,黑的话。

两人正说着话,**的人“呜呜”了几声,挣扎地要睁开眼睛。

小黑顿了顿,呵呵一笑,识相地冲朱琪航说了声:“老板,那我先出去了哈……生死一线的,你和老板娘好好聊聊。”

说完,飞快地开门,走人,细心地带上了门。

朱宇彤觉得脑袋有些沉,重重地从上面压下来。

意识里一片混『乱』,

眼前仿佛是无尽的黑暗。

唯一冲出来的只是那个人,那个人!

朱宇彤紧张地身体不禁一颤,用力地睁开眼睛,喊着“小航,小航,你在哪里?”

朱琪航连忙跑上前去,猛然将朱宇彤环住!嘴巴贴在她的耳背上喃喃:“宇彤,别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小航,你出来了,对不对,你安全地出来了,是不是?”朱宇彤不停地说着话,好像只有这些声音能将她带离黑暗的恐怖。

“是,我出来了,小航出来了。”朱琪航轻轻地拍着朱宇彤的后背,温柔地安慰着。

眼前的黑『色』好像慢慢散去,橙『色』的阳光照进她的眼睛,在这一片橙『色』里,小航的脸慢慢清晰起来。

朱宇彤却依然觉得虚幻,好像眼前的人不是真的一样。

她努力稳住自己的身体,颤颤地伸出手……指尖从朱琪航的眉『毛』、眼睛、双唇轻轻滑过,直到真切地感受到他皮肤传来的温度,朱宇彤才觉得悬着的心终于有了着落。

担心的情绪减少了,后怕的感觉却猛然冲上脑子。

那两天两夜的等待,多么可怕。

如果,他没有活着出来……

猛地用力,朱宇彤忽然将朱琪航紧紧抱住,眼泪汹涌动往下流:“小航,你怎么能这样吓我,你知道我多么害怕吗……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我以为你会困死在里面……我不敢睡觉,我怕再张开眼睛的时候,那些人对我说‘节哀顺便’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又知道不能什么也不做……”

朱琪航就着抱着朱宇彤姿势轻拍着她的后背,轻轻地用让人安心的语调安慰着:“别怕,都过去了,小航没事……因为你,我才得救了。宇彤做的很好,非常好,没有人比能比你做的更好了,是你救了我们。”

“我做的很好了?”朱宇彤流着眼泪,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

“是的,宇彤。”朱琪航微笑地看着她。

朱宇彤愣愣地盯着眼前的人看——是他,确实是小航,他真的出来了,经过整整两天,他终于又安全地坐在自己面前了。

眉『毛』、眼睛、鼻手……确实是他。

忽然,有些不能自控地向朱琪航挪了挪,朱宇彤猛然压下朱琪航的头,着急地将自己的嘴唇凑上去——她想感受他,他的皮肤,他的温柔!

朱琪航感觉到那个人的唇紧贴着自己,她还没有散去热气的眼泪就这样滴落在自己脸上,然后透过皮肤传入他的身体。

那么滚热的眼泪,那种热气……能让他发疯!

是的,他也不能控制自己了,他激动得有些疯狂。

眼前的人是宇彤姐姐!只是这么想,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咆哮起来。

本来是被动被含住的唇瓣,猛然变得急躁,狠狠地将含住它的玉唇压下,然后包容。

化被动为主动的过程如此短暂,仿佛他已经忍耐到极限,终于爆发。

两个人都像是世界末日一样纠缠着,害怕一放开彼此,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胳膊,手腕,手指,身体,双唇甚至额头……每一个可以贴近的部位都纠缠着,不愿意放开。

他们是分开就会死去的并蒂莲,只是纠缠,纠缠着才能一起活下去。

“宇彤,宇彤……”朱琪航细细地吻着她,叫着她的名字。

宇彤主动地回应他,热情地让自己更靠近他……只是这样才觉得安心。

真想把他(她)『揉』进心口,放在自己的身体里面,这样才觉得安全,这样才能放心,某个瞬间,两个人心里闪过的想法如此一致。

曾经有人比喻说,每一个人都是一个单翼的天使,只有找到另一只翅膀,拥抱在一起才能飞翔,飞向天堂。

那种想要将彼此融入自己身体的感觉,美好得让人想要流泪……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了。

朱宇彤侧着身子睡在床的左侧,朱琪航侧着身手睡在床的右侧,一人一条薄被盖着,彼此看着对方的眼睛。

透过对方的眼瞳,却能情绪看见自己情事之后的艳态,两个人又觉得有些害羞。

刚才的酣畅淋漓太过美好,现在想来却觉得惊讶,朱宇彤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呃,大胆得不知廉耻,一次又一次地贴近他。

可是,它就是这样发生了,实实在在地发生着,她疯狂地不像自己,一遍一遍地叫着他的名字,疯狂地纠缠着他。

也许,只能这样子,才能将那两个日子里来自己压抑着的恐惧全都爆发出来,才能真正相信,眼前的人是真的还活着。

当一切归于平静,朱宇彤终于觉得真实了。

“宇彤。”朱琪航将脑袋靠在自己右手上,轻轻地叫唤了一声。

“嗯?”朱宇彤就着侧卧的姿势应了一声,轻问着,“怎么了?”

朱琪航淡淡一笑:“没有,只是想叫叫你。”

情人之间的事情很微妙,有时候,单单是叫着彼此的名字,就觉得安心。

朱宇彤扬起嘴角笑着:“叫我做什么?”

“幸福……”朱琪航轻轻地伸出手,慢吞地撩拨着她的发丝”,现在幸福到让我觉得害怕。“

朱宇彤感觉着他的手在自己的头发之间穿梭,温柔得小心翼翼,忽然又觉得鼻子一酸——是自己让他这么没有安全感吧。

朱宇彤顿了顿,忽然像是承诺般开口:“不用害怕,会一直这样幸福的。”

朱琪航愣了愣,大约听出了朱宇彤话里的含义,心情更是激动的厉害:“宇彤,你的意思是我们会……一直这样在一起。”

朱宇彤紧紧地闭了闭眼睛,费尽力气将那些扰『乱』她的东西隔离,然后重重地点点头:“是的,什么也不管,只是这样在一起。”

朱琪航立刻激动得不知道如何反应,只能用力又一次将朱宇彤紧紧抱住,嘴巴里不停地叫嚷着:“宇彤,宇彤,你说的!”

朱宇彤看着这个像小孩子一样激动的男人,忽然觉得心痛。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定很辛苦吧,一个人强撑着一段本该属于两个人的爱情,甚至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让自己用尖锐的话重伤。

这样想着,朱宇彤情不自禁地伸手顺着他的碎发,一下,一下:“嗯,是我说的。”

朱琪航紧紧地抱着她,许久才平静下来,才安静了一会儿,有些犯傻地问道:“宇彤,你喜欢怎么样的婚礼……游艇婚礼?教会婚礼?什么都行,我一定能准备得很好。“

朱宇彤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用的,只要亲人……朋友们都能来就好。”

说完这句话,朱宇彤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低下头,暗暗有些难过,他们的婚礼也许得不到亲人们的祝福了。

朱琪航看她的样子,连忙又将她抱紧了些:“求你,别再想那些了,婚礼本来就是属于新娘和新郎两个人的。”

苏安“嗯”了一声,笑笑地看向朱琪航,说道:“小航,别担心,我会和你一起努力的。”

朱琪航笑眯着眼睛,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这样就够了,她肯与自己一起,哪怕真的世界末日来临,他也不怕。

七天,只剩下短短的三天了。

保险方面的工作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经过前几天的那场恐怖的“遇难”,大家的心都悬的老高,更是明白了保险的重要,再加上朱琪航同意说李氏为他们交保险金的百分之八十,大家在一阵欢呼雀跃中,几乎全部决定投保。

朱宇彤和朱琪航之间的相处方式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最大的变化就是“遇难”前,老板娘显得害羞而被动;“遇难”后,老板娘则一下子主动了许多。

如果看不到老板超过半个小时,她就会马上皱了眉,然后心慌地转头去找,直到找到了老板,才会舒一口气,小跑地过去,将他挽住。

人总是这样吧,失去过,才知道害怕!

“老板,老板娘”,小黑笑笑地看着甜蜜的小两口,说道,“你们的工作也差不多了,好不容易来我们这里一次,要不去我们这里最有名的‘月老山’玩玩?”

本是随意的一句话,却马虎引起了大家的附和。

泰大姐呵呵一笑说:“是啦,是啦!上去挂个同命锁,求个月老签什么的,也好保佑你们长长久久啊。”

朱宇彤红着脸,淡淡一笑。

这种玄乎的东西,她当然是不信的,可是当他们指着不远处的那座“月老山”的时候,她却是一下子爱上了。

很漂亮颜『色』,万褐丛中的绿意。

很美丽的起伏,仿佛流淌的音乐符号。

朱琪航微笑着看着朱宇彤的颜『色』,淡笑着说:“宇彤,那我们去吧。”

朱宇彤就着挽着朱琪航的姿势,将脑袋靠在他的胳膊上蹭了蹭:“嗯,回去之前,去玩玩也好口”

是啊,那个城市还有那么多烦恼等着他们。

现在,何不放开去散散心呢。

“月老山可是我们这里的圣地啊。”小黑在前面开着车,一边叨叨着,“很多我们这里的情侣在结婚前都会爬到顶上买一对同命锁挂着,再求个月老签。”

朱宇彤和朱琪航相互依靠着坐在后面。

小黑的车技真的很好,很平稳,几乎没怎么颠簸。

车子开出了那个灰尘漫漫的矿业区,路旁开始出现绿『色』的树木变,空气里面透『露』生命勃发的味道。

朱宇彤慵懒地将自己的后脑勺靠在朱琪航的肩膀上,淡笑着看着车窗外。

树木的枝朱划过车子的顶棚,发出“嘣”。“嘣”的声音。

盘山公路左边是被掌裂的石头,右边却是断壁悬崖,护栏还没完全建好,有一种下一秒就会连人带车冲出去的感觉。

“别怕,我车技很好的。”小黑嘿嘿一笑,转头对后面的两个人说。

朱宇彤挪了挪身子,将自己的脑袋更贴进了朱琪航的心脏一些,笑道:“不,我不怕。”

朱琪航淡笑着用右手环住朱宇彤的腰身,左手有意无意地撩拨着朱宇彤发丝,淡笑着说着:“不怕,死了也心甘。”

话才说出口,朱宇彤却连忙转了头,用力地瞪了一眼,然后用手猛地盖住他的双唇,脸一下子因为害怕和气愤而发红。

顿了顿,朱宇彤大声地对着朱琪航喝斥道:“你,说这样的话做什么!”

朱琪航愣了愣,明白了她的害怕和担心,连忙呵呵地摇着头!轻柔地将她放在自己嘴巴上的手拿下,淡笑道:“不说了,宇彤别害怕了。”

朱宇彤颤了颤身子,几乎是哀求地看着朱琪航:“小航,你别再这样吓我了,我会受不了的。”

朱琪航这下更意识到朱宇彤恐惧,真是想狠狠地打自己几下:“对不起,宇彤,我会好好保护自己,再也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朱宇彤这才安心地点了点头。

太阳透过树叶照进车子,早已经失去了许多威力,车厢里的空气,仿佛是粉红『色』的。

“嗤”的一声,车手在在半山腰的一块空地上转了一个头,然后停下来。

“老板,老板娘,到了啊!”小黑小心地刹车说着。

“到了啊?”朱宇彤随意地问一句,跟着朱琪航下了车子。

“嗯,再走个二十来分钟的山阶,就可以到山顶了。”小黑将车手锁好,说道,“哪里有个月老庙。道长是一个很神的人。”

朱宇彤随意地点点头,心里却完全没有把什么道长放在心上。

“那,我们这就上去吧。”朱宇彤笑着看着朱琪航。

朱琪航温柔地点头。

山道并不算崎岖,就是比较滑,石头做的阶梯长了些苔藓。

小黑走在最前面带路,顺便为后面两个人清理一些杂草什么的。

宇彤一直走在朱琪航的后面,朱琪航拉着朱宇彤的手在前面走,他小心控制自己的速度,免得将朱宇彤扯拉得太厉害。

那样手,她会不舒服。

山路蜿蜒崎岖,他们在浩瀚的山峦里显得十分渺小。

直到越走越深,树木都变得修长挺拔的时候,眼前的路忽然变得宽广,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袅袅的香烟从山顶的庙宇里升起。

“哇,就是这样里啊!”朱宇彤有些兴奋地站上一块岩石往下面看。整个世界在她的眼前变得那么小,薄薄的云雾下,一切看起来都有些模糊,让她有一种羽化登仙的感觉。

朱琪航小心地将朱宇彤拉住,然后用修长的双臂环住她的身体。

朱宇彤好像缩进了他的怀里。

其实,并不是什么很漂亮的景『色』,却因为和你一起看风景的人变得意义非凡。

“你们先在这里玩,我进去给你们买一对长命锁哈。”小黑呵呵地看着两个人,这样说了一句。

朱琪航随意地点了一下头,朱宇彤没有理会他。

小黑有些无趣地抿了抿嘴,走进了道庙。

山顶的风轻柔而凉爽,没有下面那种灼热的感觉。

山顶的云好像更低了,只是一抬手,好像就能把天够到。

朱宇彤就着靠在朱琪航怀里的姿势闭上眼睛,什么也不用思考,只是感受着清风拂面,舒服到让人忘记呼吸。

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却像是在唱着情歌一样。

两人正沉寂在这一片安静里。

“老板,老板娘,给!”小黑忽然从里面走出来,将手里拿的两个铜锁递给他们,“去哪里,悬崖边哪里,有一条黑『色』的铁链上,你们去挂上这两个锁,会保佑你们长长久久的。”

朱琪航和朱宇彤虽然觉得不相信,却也没有驳了小黑地一片好意。

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

那是一条悬挂在悬崖边的铁链,一个个圈上密密麻麻地一对对地挂着许多铜锁,有些已经生锈,有些还很新。

小黑递了一只笔给朱琪航:“老板,先写名字。”

朱琪航淡笑着接过笔,分别在两个铜锁上写上“宇彤”“小航”。

朱宇彤只是微笑着站在一边看着。

“好了,你们可以去挂上了”,小黑嘿嘿地笑着,“我代表矿场所有兄弟姐妹,祝你老板和老板娘长长久久啊。”

“谢谢。”朱宇彤说。

朱琪航放下笔,将两个长命锁递给朱宇彤:“宇彤,你去挂吧。”

朱宇彤微笑着点头,接过两个铜锁,走到悬崖边,小心地蹲下。

“小心点。”朱琪航在后边拉着她的一只手,皱着眉头说着。

朱宇彤点点头,小心地用另一只手挂着铜锁。

一阵山风吹过。

朱宇彤情不自禁地眯上眼睛,身体一个颤动,手忽然松开了。

两个写着他们名字的铜锁就这样从她的手上滑下,直直地往悬崖下面掉去。

“小心!”朱琪航连忙用力将她拉回来,拽进自己的怀里,担心地『摸』了『摸』她的,别挂了。”

小黑站在后面,有些可惜地看着掉落的铜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怎么会这样啊!”

朱宇彤稳住身体,有些抱歉地看着小黑,说道:“对不起,我太不注意了。”

小黑连忙摆手,摇头:“老板娘这是什么话啊,有什么对的起我,对不起我的,主要是这个同命锁没挂上……按我们这里『迷』信的说法,是不好的预兆。”

朱宇彤的心底忽然划过一丝恐俱。

小黑看到朱宇彤脸上发白的表情,连忙摆手说道:“『迷』信而已啦,老板娘别担心啦,这种东西相信就成真,不相信就没有啦……都是我『乱』说!”

说着,就作势要甩自己巴掌。

朱宇彤摇摇头,愣愣地开口:“没事,我不相信就好。”

三个人正有些尴尬地安静,忽然传来一个苍老而雄健的声音。

“三位好啊!”

小黑一听这个声音,连忙冲上去,夸张地上前,用力地拍了拍那个中年男人的背:“道长好啊,你终于肯出来了啊!”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头发发白,脸上却显得很年轻,看不出年纪,他穿着黄『色』的道袍,笑容和蔼。

忽然,他猛地睁开眼睛,盯着朱宇彤和朱琪航的脸上下打量了一会儿!皱起眉头,有些吞吐地开口道:“两位!老道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讲。”

朱宇彤愣了一下,微笑着开口:“您讲吧,没关系。”

道长模样的男人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两位的面相十分相克……呃,不太适合结合,如果你们强行在一起……轻则去财去运,重则可能伤及周围亲友的『性』命!”

朱宇彤感觉自己的心跟着揪了一下。

明明是不相信这些东西的,听他这样说,却忽然觉得很害怕。

朱琪航冷冷地站在旁边,死死地盯着那个道长模样的男人看,忽然叫了一声:“小黑。”

小黑本来是站在旁边愣愣地听着,这一下被朱琪航叫了名字,连忙“在”了一声,走到他面前。

“把我让你带的钱都给道长,让他收回刚才的话。”朱琪航走进朱宇彤,又将她搂住,朝小黑说道。

小黑愣了愣,有些无奈地看着那个道长说:“道长,你也真是,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

道长『露』出无奈的表情,淡淡地笑了。

朱宇彤转头看着朱琪航,慢慢摇了摇头,说着:“小航,别这样,我们不相信就好了。”

朱琪航又将朱宇彤搂得更紧一些:“我是不相信,只是害怕你会放在心上。”

一下子被他看出了自己的心思,朱宇彤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她是放在心上了,明明也算是读过些书的人,可是,听道长那样说!又想到两人之间的那些纠葛,她是心里有了些疙瘩。

“不会了,我不会放在心上。”朱宇彤说着话,抬头笑盈盈地看着朱琪航——那样坚毅的脸,他总是这样坚强,从来不会对自己的努力有一点怀疑。

自己也必须坚强起来!

“那就好”,朱琪航呵呵一笑,对着朱宇彤开口,“我们下山吧,然后,将那些话忘记掉。”

朱宇彤“嗯”了一声,觉得自己心里的那些东西,已经可以完全扫出体外。

小黑小跑地跟上他们,『摸』着头,抱歉地说着:“真是对不起啊,那个道长明明平时很神的,今天不知道哪根神经抽了,你们可别放在心上……在我看来你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没有人比你们更相配了……”

朱宇彤和朱琪航呵呵一笑,走在前面。

袅袅的檀烟前,在三个人的身后,老道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惋惜地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急躁,我又没说不能解决……其实,只要新的生命到来,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说着,淡淡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