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镂月先前曾担心会因为没见过水光宗而引起怀疑的话,在见到水光宗的第一眼,她就明白自己是白担心了。

不说水光宗脸上、眼底的那份激动,单是他那张和水粼粼相似的脸孔,一望即知他必是水光宗无疑。

若非此刻她就是水粼粼,她真会以为水光宗是水粼粼女扮男装的化身呢!

“粼姊!”摒退了左右,水光宗一把拉过镂月的手,两眼饥渴的紧盯着她不放,情绪激动不已。

镂月忍住想甩开他的冲动,强挤出笑容作为回应,心里则暗暗希望他不要再有更进一步的亲密举止。

不料,她不自在的僵笑看在水光宗的眼里,反而成了强颜欢笑,惹得他激动的情绪更加泛滥,二话不说的就一把抱住她。

“粼姊!我可怜的粼姊!这几年委屈你了。”他的下巴抵在镂月的头顶上,无限怜惜的说道。

镂月全身僵直的忍受着他的拥抱,可水光宗并不因此而满足,竟开始对她上下其手、毛手毛脚起来;镂月无法再忍受下去,于是用力一推,立刻退出他的怀抱。

“粼姊?”水光宗似乎无法理解她的抗拒,布满的眼闪过一丝疑惑。

“你派人请我来,说是有要紧的事,难不成就是为了这个?”镂月见他似乎对自己起了疑心,因而急中生智的佯嗔道。

“粼姊,你别生气,我是因为太久没见到你,想念得紧,才会一时控制不住……”水光宗见她生气了,立刻诚惶诚恐的道歉。

看来,水光宗对于水粼粼,不光是只言爱恋,似乎还颇为敬畏,是因为水粼粼是他的姊姊的关系吗?镂月蹙眉思索。

见她皱眉不语,水光宗以为她仍在生气,所以讨好的说道:“粼姊,你信中交代的事我已经都办好了,这回你一定能如愿以偿的得到裴家堡的。”

如愿以偿的得到裴家堡?镂月的心头倏地罩上一朵疑云。

难道水粼粼嫁进裴家堡的原因,并不像尹云蔚所说的那么单纯?她的目的是想要夺取裴家堡?

照水光宗的话推断,这次袭击裴家堡的行动,根本是水粼粼在暗中策划的!

镂月思忖着,她要如何才能不着痕迹的从水光宗口中套出整件事的真相。

“全都办好了?”镂月顺着他的话问。

“嗯!一收到你的信,我立刻就着手进行了,总算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你一声令下,我们便可以一举攻下裴家堡了。”水光宗讨好的说道。

“你……真的这么有把握?”

“粼姊,你是怎么了?这计策原是你想出来的,怎么会突然没有信心了呢?”

“我……裴家堡戒备森严,尤其是裴子烨武功高强,我担心……”

“哪!”水光宗从怀里拿出一只如小指般大小的玉盒递给她。

镂月打开一看,就见玉盒里只装了一根用白布包裹的长针,针尖泛着森冷的蓝色优光。

“这是什么?”

“是毒针,针上的毒是由十种毒花混合萃炼而成的剧毒,见血封喉,你用时可要小心些。”水光宗献宝似的说,然后兴奋的描述被拿来试毒的牛,不过是被这毒针轻轻扎了那么一下,才眨眼的工夫,便倒地不起、一命呜呼了。

“只要你拿这针朝裴子烨扎一下,就算他武功再高强,也非倒下不可。”水光宗得意的道。

镂月愣愣的看着盒里的毒针,想起梦儿的话,莫非这就是尹云蔚将会中的毒?

“解药呢?”她问。若是有解药在手,就算尹云蔚避不开死因,当真中了毒,她还可以来得及救他。

“没有解药。”水光宗摇摇头。

镂月怀疑的看着他,’怎么可能会有毒药,却没有解药?

“那万一我不小心扎到自己怎么办?”她故作惊恐的说。

“所以你一定要很小心,这毒当真是无药可解的。”水光宗叮咛道。

梦儿明明说这毒有解药的……难道是水光宗对她起了疑心?镂月心头一凛,不敢再追问下去。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可这毒针只有一根,裴家堡有那么多人……”

“粼姊,你忘了你要我雇请的杀手了吗?这根毒针你只要用来对付裴子烨一个人就好了,其他的就交给他们。何况,一群泻到软脚的护卫根本不足为惧,你放心吧!明几个起,裴家堡就是你的了!”

杀手、泻药……镂月愈听心愈惊。

怎么办?她要如何才能化解裴家堡的这场灾难?告诉裴子烨?他会相信她吗?而水粼粼又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为了报复,抑或是有其他的原因……无数的疑问在她的脑海里盘旋,让她不知该从何理清这千头万绪

“粼姊……”

“赫!”镂月突然被眼前放大的脸吓了好大一跳,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水光宗的手竟又摸上了她的身子,甚至开始解起她的衣带了。

镂月抢回衣带,退后两步,离开他伸手可及的范围,正色道:“我该回去了,若是让人发现我不在堡里,难保不会引起蚤动而加强警戒,届时,想袭击裴家堡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我不管!我想你想得都快疯了,好不容易现在见到了,我不让你就这么走掉。”水光宗说着,又想上前抱她。

镂月心里暗暗焦急,若不能妥善处理好水光宗,她是无法不着痕迹的回裴家堡向裴于烨示警的。

怎么办?该怎么做才能保住自己的清白,又能让水光宗毫不起疑的放她回去?

一时之间,镂月实在想不出更好的主意,偏偏水光宗又步步进逼,逼不得已,镂月只好使出下下策——跟他翻脸了!

她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沉下脸怒斥,“想要就上,你把我当成什么了?青楼吗?”老天保佑,千万别让她下错注才好!镂月忐忑不安的祈祷着。

她以往总在见面时迫不及待的与他共赴巫山,水光宗没料到她会突然生气,不禁嗫嚅的说道:“我没那个意思……”

见他畏缩,镂月不禁大喜,她果然没猜错,水光宗除了爱慕水粼粼之外,对她亦充满敬畏!

看来,水粼粼暴烈的脾气,并不是到裴家堡后才有的。

既然如此,她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没那个意思?那你现在在做什么?”镂月冷哼道。

“我……我只是太想你,才会情不自禁……”

借题发挥的镂月哪会由得他解释清楚,她佯装怒火高炽的斥道:“情不自禁?现在是情不自禁的时候吗?万一让裴家堡的人发现,你我还有命吗?”

“可是人家想你啊!难道你一点都不想念人家?”水光宗委屈的扁起嘴,绝美的面容配上哀怨的神情,看起来比深闺怨妇还楚楚可怜。

人家?拜托!这是男人用的词吗?镂月觉得自己的头皮开始发起麻来,愈和水光宗相处,愈觉得水粼粼和水光宗之间关系诡异。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她实在受不了他哀怨的眼光了,顾不得做戏,脱口便喝道。

话一出口,镂月便心里暗暗叫糟,才想补救,就见水光宗竟然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下头,小心翼翼的道歉,“粼姊,你别生气,光弟知错了。”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镂月没有笨的放过这个机会。

“知道错了,还不快去叫人送我回裴家堡?当真要等人寻来吗?”她没好气的说。

“是,我这就去。”他立刻不敢稍有延迟的出去了。

这水光宗当真这么好唬?他毫不唆的出去,不会是想用什么诡计来对付她吧?镂月警戒不安的想着。

一直到回到裴家堡内,她心里吊着的十五个水桶才总算放了下来。

不管水光宗在打什么主意,现下最要紧的是,既然知道水光宗意图袭击霸占裴家堡,她岂能眼睁睁的看着裴家堡遭难而默不作声?

只是……唉!想到裴子烨对水粼粼的观感,镂月优优的叹了一口长气。

不消说,裴于烨肯定不会相信她说的话的,甚至还有可能把她的示警当成是水粼粼的另一项陰谋……她怎么办呢?

要怎么做,才能让裴子烨相信她?

回到月院,费心思索着该如何向裴子烨示警的镂月,根本没有留意到屋里反常的黑暗,直接便进入卧房。

“会完情郎了?”冰冷的声音乍然响起。

“赫!”镂月惊吓的倒退了一大步。

一道光亮划过,屋里随之亮了起采。

突然亮起的光线让楼月眯起眼,一会儿后才看清床榻上的人。

“堡主!你怎么会在这儿?”楼月讶异的看着他,他不是和李妍姬……

“怎么?我不能来吗?”裴子烨冷诮的反问。

“不是,我以为你……和李姑娘……”她咬着下唇没再往下说,尽管明白自己根本没有在意的资格,可她还是忍不住心伤。

裴子烨陰沉的瞪视着她落寞却又饱寒深情的美眸,就是这双深情无悔的眼睛,在这段日子里不断扰乱他已然冷寂的心绪,虽然他不肯承认,但是,他的心底其实是抱持着一丝可笑的希冀,想要相信她这次的改变是出自真心,而不是在做戏!

如今事实证明了这又是她另一次诡计,她竟然还敢用这双眼蛊惑他?!更教他恼怒的是,就算已然确定她这阵子的改变从头到尾都是在做戏,他居然还会被她所蛊惑!

“到现在你还要做戏?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今晚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吗?”他忽地冷笑一声。

“你知道?”镂月怔愣了一下。

“你以为你们是如何躲过护卫的?”他嗤笑道。

镂月恍然大悟,她才觉得奇怪,今日裴家堡的守卫似乎不若平日森严,原来是他故意放行。

“你早知道水光宗会找我?”他会事先下令护卫放行,想必今晚水光宗约她见面的事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你没有话说吗?”裴子烨冷厉的瞪视她。

既然他知道水光宗约她碰面的事,那么,水光宗意图攻击裴家堡的事想必他也该知情才是。

这样也好,否则,她还真不知该如何向他示警才不至于适得其反的引来他的猜疑。

“我是有话要告诉你。”镂月点点头。

“哦?”

“水光宗打算在饮水中下毒,再乘机攻进裴家堡,如果我的猜测无误,明日他们就会动手。”

虽然水光宗没有明确的告知她动手的时间,但是,梦儿既说明日裴家堡会出现许多勾魂使者,就表示届时裴家堡会有许多人丧命,由此推算,出事时间必是明日无疑。

裴子烨狐疑的眯起眼,她的说法和他得到的消息一致,不免让他怀疑这会不会又是她的另一个诡计?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自己的直言果然引来他的猜疑,因是意料中事,镂月倒不觉得泄气。

“我不求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话,但是无论如何,请你务必提高裴家堡的警戒,好吗?”

裴子烨仍是一双狐疑的眼看她,不置一词。

“如果我说的是假话,提高警戒并不会造成裴家堡的任何损失,不是吗?”镂月劝道。

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她会这么好心,他非常肯定她的劝言是不怀好意。

“这一点不劳你费心,打从水光宗踏进裴家堡的势力范围,裴家堡的过备就进入警戒状态。如果你送假情报的目的是为了要误导我,想让裴家堡的守卫草木皆兵,却因始终没有事情发生而松懈怠慢,然后乘机攻人的话,那你就未免太看轻我裴家堡的实力了。”

既然他早已经采取了应敌的准备,相不相信她的话,也就不那么重要了,此时,她若是极力加以辩驳,不只徒然,只怕反倒会引来他更多不必要的疑心,所以,她还是别多说了。

反正等事情发生,他自然就会明白她并没有欺骗他。

现在,她忧心的是被梦儿指名要勾魂的尹云蔚。

裴子烨既然已经事先得到水光宗意图袭击裴家堡的消息,尹云蔚也会得知消息,并急着赶回裴家堡是可想而知的事。

在这种情形下,要阻止尹云蔚回裴家堡,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既然时间、地点都无法避开,那么,唯今之计就只能避过死因了。

虽然她并不十分确定尹云蔚将会中的是否就是她手上这根毒针的毒,但是,毒针既是水光宗给的,就表示对方握有此毒,尹云蔚会中此毒的可能性极高,若是能事先配出解药,赶在梦儿勾魂之前服下,或许还来得及挽回尹云蔚的性命。

只是,照梦儿的说法,这毒乃是由十种毒花萃炼而成,要配解药,得先分辨出其中的十种毒花,短短不到一天的工夫,她要上哪儿去找这般能耐的人呢?

“堡主,你可知堡里是否有对毒花、毒草有研究之人?”

“这个你会不清楚吗?若不是清楚云蔚有本事解五毒门的毒,你又何必设计让他离堡?”裴子烨讥嘲的冷哼。

原先他猜不透她扮柔弱争取尹云蔚同情的目的,可是,在得知水光宗找五毒门对付裴家堡的消息后,他才明白,因此立刻派人去将离堡的尹云蔚给追回来。

五毒门以用毒闻名江湖,和裴家堡原本井水不犯河水,可是在尹云蔚救了几个被五毒门公开点名要毒杀的人后,便与尹云蔚结下了粱子,虽然他们忌惮裴家堡的势力而不敢正面与尹云蔚为敌,但对于尹云蔚让五毒门颜面尽失一事,却始终怀恨在心,更由于尹云蔚能解五毒门引以为傲的本门剧毒,而将尹云蔚视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

镂月并非江湖中人,对于江湖门派自然不清楚,不过,顾名思义,她立刻就明白过来,这五毒门应该就是水光宗给她这根毒针的来源了。

“你的意思是云蔚能解得了这个……五毒门所炼制的毒?”镂月喜出望外,没想到尹云蔚会是他自己的救星,“那他什么时候会回到裴家堡?”

“担心云蔚回来会坏了你们的大事?”他冷笑道。

镂月摇头,“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云蔚说。”

“你以为我会再给你机会去蛊惑他?”他冷冷的说道。

“我没有要蛊惑他,我是……”镂月为难的住口,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尹云蔚已命在旦夕的情况。

“怎么?一时之间想不到好借口?”他轻蔑的奚落她。

镂月无奈的叹口气,对于他执意的误解感到无力。

“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也知道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但是,事关云蔚的性命,无论如何,我一定得见他一面,而且愈早愈好,求求你。”她语带焦虑的强调着。

就算尹云蔚有能耐配出解药,他也得花时间去分辨毒花的种类,以及配解药啊!而依梦儿的形容,这两样都不会是容易的事,她担心尹云蔚若来不及配出解药,那……

“够了!我不是来看你演戏的。”

“我是说真的,云蔚他……”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裴于烨冷冷的打断她。

“我自己?”

“如果你今晚没有去见水光宗,我或许还会相信此事与你无关,可是你去了,你认为我会怎么想?”

这么说,今晚他故意让水光宗的人混进堡里来找她,其实是对她的测试了?

虽然她去见了水光宗,而让自己陷入这种百口英辩的情况,但对于他曾经想相信她这件事,仍让楼月觉得欣喜不已。

“如果我今晚没有去见水光宗的话,你真的愿意相信我和以前的水粼粼是不同的?”

裴子烨神情复杂的看着她,对于她直至此刻仍要做戏感到厌烦,但有更多的恼怒即是对于他自己的,他不明白为什么直到现在,他还会被她所吸引,甚至忍不住想要相信她此刻的欢喜是真实的,她是真的在乎他的想法,而不仅仅是在做戏而已!

“现在问这个,你不觉得太多余了吗?”

“不,一点也不多余。虽然我的确是去见了水光宗,但是,知道你愿意相信现在的我和以前的水粼粼不同,对我的意义相当重大。”镂月喜悦而真诚的望着他,如果可能,她也希望自己没有去见水光宗,但是,她并不后悔自己去了。

因为如果她没去的话,就不可能拿到毒针,而没有这根毒针,尹云蔚可能连仅有的生机也没有。

再则,照他刚才所言,尹云蔚是裴家堡唯一能解五毒门之毒的人,救了尹云蔚,裴家堡便可不受制于五毒门,而能全力抗敌,能帮上他的忙,就算此时被他误会,她也心甘情愿。

“我从来就不相信你水粼粼会有改变的一天。”他冷冽的否认。

镂月发亮的眸光顿时黯了下来,脸上原本溢满的欣喜之情也被失望所取代。

“让水光宗的人混进堡里,甚至让你去见水光宗而不阻止,主要是让你无从抵赖,如此而已。”

无从抵赖?镂月的唇边泛起苦涩的笑痕,这才是他测试她的真正目的?就为了让她俯首认罪?

而她的确是无从抵赖起,如果她没有听错水光宗话中的寒义,那么,策划袭击裴家堡的主使者,确实是水粼粼没错。

虽然她不知道水粼粼这个人如何,但是从裴子烨和她的言谈中,不难想像水粼粼是如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他对她的信任。

对他而言,她不是宋镂月,而是长久以来始终不是真心待他,甚至怀有异心的妻子,她怎能要求他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对她完全改观呢?

是她太强求了!

“我去见水光宗是为了云蔚。”

“很好的借口。”他冷笑道。

“云蔚他有可能会在明日丑时,中毒身亡。”

“是啊!”他仍是嗤之以鼻。

镂月从怀里拿出装有毒针的小玉盒,并拿出里头的白布,打开摊在桌子上。

“这是水光宗给我的毒针,据他所言,这针上的毒是由十种毒花萃炼而成,见血封喉的剧毒。”

泛着蓝色优光的针尖一望即知沾有剧毒,他眯起眼,警戒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你又想耍什么诡计?”

镂月摇摇头,将毒针重新用白布裹好,放回玉盒中盖起来。

“水光宗说这毒没有解药,不过,梦……告诉我云蔚明日会中毒的人却说,这毒是有解药的,只是因为毒性太强,加上分辨毒花的种类不易且费时,除非事先配好解药,否则中毒者必死无疑。”

“你以为你有机会暗算云蔚?”

“让云蔚中毒的人不是我。”她大声的辩驳。

“那是谁?”他逼问道。

“我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云蔚他若是明日待在裴家堡内,就绝对躲不过中毒的命运。”

“这才是你的目的,对吧?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阻止云蔚回堡?”裴子烨冷冷地道。

“如果可能,我是希望云蔚不要回堡,但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所以……”

“所以,你打算用这根毒针毒杀他?你非常清楚,只要云蔚一回堡,五毒门的毒对裴家堡而言就不再具有威胁性,所以,你不惜亮出毒针,为的就是想说服我让你见云蔚,然后再乘机下手,除掉对你没有戒心的云蔚,这才是你要见云蔚的目的,对不对?”他截断她的话,自以为是的说。

“不是的,我见云蔚是希望他能配出这毒的解药。”

“只怕他还来不及配出,就会死在这毒针之下了。”

镂月备受挫折的看着他,要怎么说他才肯相信她?难道真要等到事情发生了,才能证明她的话?

“我知道你有理由怀疑我,但是为了云蔚,请你无论如何相信我这一次,求求你!”镂月乞求着。

他看她一眼,“如果你见云蔚真的只是为了配出解药,那么谁把毒针交给他都是一样的吧?”

“你要我把毒针交给你?”

“办不到?”裴予烨一脸如他所料的表情。

“不!”镂月想也不想的就将装着毒针的小玉盒推向他,“那就麻烦你了,请你转告云蔚,务必要在明日丑时之前配出解药,否则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