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车上下来,今天的韩秀儿多做了一番打扮,平日里都是穿一些颜色素净利于行动的衣服,今天却是穿上了一身鲜艳的桃红,上绣一些简单的花样作为点缀,看起来明艳又不失优雅。wWw.qUAnbEn-xIaosHuo.CoM

在门人的指引下走进江南织造的府邸,进了大厅后才发现已经有不少人等在那里,都是江南有名的绣庄,其中不乏韩秀儿打过交道的一些人,正笑面如花的相互吹捧,心下却不知道在打些什么主意。

略胖而又有一双精明的眼的沈舒怀看见韩秀儿走进来便从座位上起来迎出来,笑道,“秀儿姑娘近来可好?今日有秀儿姑娘在,我看在座的各位都不必争了,无咎绣庄的绣品那可是名满天下。”

沈舒怀的话惹的众人充满敌意的眼光纷纷投了过来,韩秀儿已不是当日的韩秀儿,听到这话,眉眼一横,瞪了沈舒怀一眼才道,“沈老板这话说的,无咎绣庄又哪儿能和各位老板的老字号相提并论,恐怕皇家用惯了沈老板绣庄的绣品,还看不上秀儿这点微末伎俩。”

皇家每年采办的绣品都不是一点半点,即使是这些老字号的绣庄,想要一家做下来也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无咎绣庄在韩秀儿扩大规模之后,秀娘的人数虽然达到了一百来人,但由于无咎绣庄的生意太广,想要再做皇家的生意势必放弃一部分的市场,其实皇家采办的利润并不厚,还不如和突厥做生意来的划算,可在场的这些人没韩秀儿的能耐,皇家的利润在他们眼里也是不薄了。

而韩秀儿现在又训练了一批绣娘出来,眼前的这点市场根本就不够看的,才对皇家的生意如此感兴趣,最让韩秀儿动心的是,御用绣品这块金子招牌可比她辛辛苦苦的派人去全国各地开设分店来的容易多了。

听了韩秀儿的话,众人恍然大悟,这沈舒怀居心叵测,在场的人除了韩秀儿以外就是沈舒怀是上次甄选绣品的胜利者,这次要是把韩秀儿驱逐出局,优势最大的恐怕就是他了。

沈舒怀被韩秀儿这么一说也不恼,嘿嘿笑了两声,又有其他绣庄的老板到了,此刻大家都在等待江南织造和钦差大人的到来,也不多话,打过招呼后便各自落了座,轻声的和自己熟悉的人聊上几句,打听一些消息。

韩秀儿在沈舒怀旁边的位置座了下来,沈舒怀低声对韩秀儿道,“秀儿姑娘,听说你最近又招了一批小丫头片子,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本事,明明不怎么的小丫头到了你手里就调教的有模有样,姑娘有空也指点在下一二啊。”

韩秀儿恼他跟自己耍小心眼,淡淡的道,“沈老板客气了,沈氏绣庄的绣娘可是让宫内的人都赞不绝口的,秀儿怎么有那能耐指点沈老板。”

沈舒怀呵呵笑了两声道,又道,“秀儿姑娘客气了,四年前秀儿姑娘从东渚镇找了些小丫头回来,苏州城的绣庄纷纷等着看笑话,都知道想在短期内培养一批绣娘出来多不容易,徒弟出师便饿死师傅,却没想到秀儿姑娘愣是把一身的本事倾囊相授,在短短的四年之间便培养出了一批又一批的绣娘,只是不知道秀儿姑娘的这些绣品都卖到了何处?沈某打听了许久,也没发现在逸风王朝内有姑娘的绣庄的分店。”

这沈舒怀也是有心人了,韩秀儿寻思道,这些年无咎绣庄的绣品大半都是由形家卖到突厥以及其他国家,无咎绣庄没有影响到这些绣庄老板的生意,注意到无咎绣庄的人少之又少,没想到这沈舒怀竟然仔细到如此地步,想来前些日子听说沈舒怀也从苏州附近寻了批小丫头培训的事不是虚传了,当年做这事的时候她只是觉得无咎绣庄可以把生意做大,考虑的范围其实并不多,没想到的是形老爷子主动上门来把后续的事宜给搞定了,现在想来当初的决定还是有些草率,估计这沈舒怀便是为了日后做打算,才会有此一问。

这事自然不能对沈舒怀说,韩秀儿笑笑道,“沈老板,秀儿也很好奇您把绣品都卖到哪儿去了?不如分秀儿一杯羹可好?”

本以为沈舒怀会很郁闷,让韩秀儿吃惊的是,沈舒怀反而点点头,道,“秀儿姑娘若是有意,今年若是选了沈氏绣庄的绣品,沈某倒是可以分秀儿姑娘一杯羹。”

“哦?”

沈舒怀并不做解释,继续道,“据闻今年的钦差大人是秀儿姑娘的同乡,秀儿姑娘的绣品又极为出众,恐怕用不上沈某啦。”

韩秀儿勾了勾嘴角,她并不对这次的甄选报以多大的希望,宫廷惯用的是苏绣,而现在的无咎绣庄则是结合了苏绣,蜀绣以及湘绣众家之长,真正懂得绣品的人自然可以看出其中的好处,可是宫廷那个地方并不是以新奇为选择的重点的,传统的苏绣也许更符合钦差大人的审美观点,为求保险的话,选择沈家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沈家已经做过接近十年了。

对于意外得到钦差是韩秀儿同乡的消息无疑让她高兴了一下,用惯了蜀绣的人,看见无咎绣庄的绣品会是什么想法呢?

“陈大人到!”下人的通报声惊醒了沉思中的韩秀儿,韩秀儿抬头一看,脸色大变。

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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