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好说,大家都是读书人嘛。”祁总满口应承。

夏青不傻,她听得出祁总是什么意思,马上就顺着他的意思说:“祁总你看上去不仅是大老板,而且更像个大学教授。”

“是吗?”祁总问。

“是的,”夏青说,“特别像教我们物理的汪教授,只是你太年轻了一点,否则简直就是个教授。”

“哎呀,也不年轻了。”祁总说。

夏青说:“其实您这个年龄正好,你知道吗,我们班女同学背后议论说,最有魅力的就是您这样四五十岁有文化品味的老板。”

“不敢当,不敢当。”祁总以不敢当开场,讲了一大通敢做敢当的话。从他怎样从一个中学教师成长为一个大老板,说到妻子对他的如何不理解,尽是些夏青闻所未闻的话。

“我这个人是重感情的,”祁总说,“尽管妻子与我没有任何共同语言,但我并不打算抛弃她。”

夏青觉得祁总真是一个负责人的男人。对这样一个好男人,如果只让他一个人说而自己不提一点小问题是不礼貌的。于是夏青就要想着提一点小问题。

“祁总您这么有学问的人干吗会找一个没文化的爱人呢?”夏青问。

“说来话长呀,”祁总说,“那时候单纯,处于青春期,分辨不出好坏,反正大家处朋友了,一冲动就做了那件事。那时候也不会避孕,做了也就怀上了,怀上了也就套住了,现在儿子都娶老婆了,只好凑合着过。”

夏青听祁总渐渐将话题引到主题上来,反倒不知说什么了,因为她计划是今晚不跟他出钟。

夏青不说也没关系,反正她说不说祁总都要接着往下说的。

“所以,”祁总说,“阿红一说给我介绍认识一个女大学生,我马上就有点迫不及待了。”

祁总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明显带有挑逗的成分。夏青不傻,夏青记住阿红的教诲,不能表现的太矜持。

“我们是不是去跳舞?”夏青问。夏青这样问实际上是一种提议,而这种提议是恰倒好处的,可进可退,以主动的进换取实质性的退,达到以攻为守的目的。

“好啊好啊,跳舞跳舞。”祁总说。

跳舞夏青还是会的,尽管跳得不是很好,但由于夏青所在的工业专科学校女生既少又丑,所以学校每次举行舞会夏青都应邀参加,久而久之也就会跳了。大三上学期,校方要接待什么重要客人,晚上举行舞会,学校特意集中几个漂亮的女师生捧场,夏青居然也在被邀请之列。足见其实力。

不过今天晚上实力不是最主要的,祁总今晚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舞,祁总一边漫不经心地踩着点,一边继续说话。

祁总说:“那时候年轻,容易冲动,否则也不会形成今天的局面。现在不一样了,上了年纪以后认识问题的角度是不一样了,其实**结合的前提是心灵的交流,如果连共同语言都没有,怎么会有心灵交流呢?”

夏青心里承认祁总说得对,有那么一刻,夏青几乎忘了她和祁总是嫖客与坐台小姐之间的关系,这段时间夏青为毕业分配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好长时间没与人这么交流了,平时班上几个要好的同学,到毕业分配的节骨眼上也变得关系微妙,不敢多说一句废话,仿佛人人都互相提防,稍不留心就会影响自己乃至别人的前途命运。夏青觉与人交流也是人本身的一种需要,时间长了不与人交流就不舒服。夏青今天就很舒服,夏青甚至想,如果这样陪人聊聊天陪人吃饭陪人跳舞就可以赚大钱,何乐不为呢?她甚至有点后悔这一个月的瞎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