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先走了。”杨睿泽从丁小小怀中接过方子麟,向宇展鹏询问,“你们呢?”

“我要和麟儿一起玩。”宇展鹏还没开口呢!石博伦拉着他的手不停地摇着,“我一个人玩什么啊?”

“怎么是你一个人,我难道不是人?”对于这个顽皮的外甥,宇展鹏非常没辙,“我们也差不多回家了。”

“舅舅是坏蛋。”石博伦非常不给面子地起义,甩开舅舅的手扑向杨睿泽,“我要和麟儿走。”

“臭小子,你……”

“好了,好了,一起走。”眼看着麟儿就要睡着了,姚淑艳急忙做和事佬,“一起走,石头乖啊!”

“谢谢奶奶。”石博伦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宇展鹏反之,自己怎么这么悲催?无良姐姐,外加无良外甥,他要和麟儿一起,我也得陪着啊!

石博伦小朋友非常无良,不仅违背舅舅的意愿,更狠心地抛弃了舅舅,和方子麟一起坐上了杨睿泽的汽车,宇展鹏无奈只好开着车,在后面跟着。

你个臭小子,舅舅我很快就给你找个舅妈,然后给你生个弟弟或者妹妹,让你们母子二人这么欺负我,多么难得的清闲周末啊!我平时忙得要死,饭都没时间吃。

石博伦和方子麟同岁,虽然顽皮得很,但似今天这么玩耍,也累得可以,所以坐在杨睿泽车上没一会儿,也陷入到困倦的状态。

不过小孩子心里也有小孩子的坚持,困了也勉强撑着不睡,唯恐睡着的时候,被舅舅抱下车。可是那又困,又坚持不睡的样子,即搞笑又可爱。

“小石头是不是也困了?”回去的路上,丁小小和两个孩子坐在后座椅上,照顾孩子的事情,不能一直由“婆婆”代劳啊!陪了麟儿这么久,她也一定累了。

“呃,我不困。”石博伦用力摇摇头,一副用力驱赶瞌睡虫的模样。

“那阿姨搂着麟儿,也搂着小石头好不好?”丁小小忍着笑,诱导石博伦睡觉,小孩子嘛!困了就得睡,这样撑着对身体可不好。

“可是麟儿已经睡着了,我不想睡。”

“不是让你睡,是让你和麟儿有一样的待遇。”前面开车的杨睿泽忍不住插嘴,小孩子真是可爱啊!

“那好吧!等麟儿醒了,我还要和他玩,阿姨不能,我是说万一我不小心睡着了,阿姨不能把我送到舅舅车上。”

“呵呵呵,好,阿姨答应你。”

“哎呦,现在的小孩儿啊!都是人精。”姚淑艳乐得和不上嘴,“不知道将来我孙子会是什么样啊?”

“咳,咳。”人老了都这么急着抱孙子么?杨睿泽头大,“妈您要累了也睡会儿,我降低点车速。”

“好好好,我也睡会儿,免得被儿子嫌弃。”

随着姚淑艳这句话,尴尬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丁小小不禁松了口气,可是肚子却饿得咕咕叫起来,这才想起,不止自己杨睿泽也没吃午饭。

歉意的感觉立刻涌上心头,看看时间,店里用餐高峰已经过了,急忙拿出手机给表嫂发短信,让她准备饭菜,他们进门就要吃饭。

杨睿泽把车停好,急忙下车抱孩子,此刻宇展鹏也停好车走过来,抱起坚持不肯睡觉如今却睡得小猪一样的外甥,然后对杨睿泽下达命令,“晚上出来,把秘密结婚这事儿给大家掰扯清楚,不然……”

“晚上?你要带着孩子出来么?”杨睿泽看了看石博伦好心地提醒,“我又跑不了,你急什么啊?”

“成,那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你一个人带个睡着的孩子怎么开车?”虽然杨睿泽只是个冒牌奶爸,但这三个多月与麟儿的接触,他已经逐渐向合格奶爸靠拢了,“等孩子醒了再走。”

“是啊!”丁小小拿着孩子们的东西附和着,“我表嫂已经做好了饭,大家都进去吃点,何况小石头一直嚷着要和麟儿玩,趁他睡着的时候把他带走,等他醒了会闹的。”

“会不会太打扰了?”宇展鹏有些不好意思,和兄弟是不会客套,可是和弟妹就得非常客套了,何况这弟妹还是第一次见面。

“快给我打住。”杨睿泽明显看不下去,“和我上下铺,一起读了四年书的兄弟,突然这么说话,我都忍不住掉一地鸡皮疙瘩。”

“谁跟你客套了。”宇展鹏一边和杨睿泽斗嘴,一边跟着他向餐馆里面走,“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怎么睡着了?”看见丁小小一行人回来,顾心怡急忙迎出来,一眼就看见儿子趴在杨睿泽肩上睡着,急忙伸手去接,“玩累了吧!”

“是啊!”杨睿泽把孩子交到顾心怡手中,“不但玩累了,还交了朋友呢!”

“朋友?”顾心怡这才看见杨睿泽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抱着孩子的男人。

“非但交了朋友,连朋友都拐回来了。”杨睿泽接过宇展鹏怀中的怀中,实在看不惯他那个抱孩子的姿势,他累孩子也累,“这是我大学同学宇展鹏,这小家伙是他外甥石博伦,困得不行还硬撑着要和麟儿玩呢!”

“宇先生,你好,我是麟儿的妈妈顾心怡,快里面坐。”

“你好。”宇展鹏歉意地笑了一下,“突然就来打扰,真是不好意思。”

“怎么会?麟儿还是第一次交到朋友呢!”这个消息对顾心怡而言,简直就是天大的喜讯了,是不是该考虑让麟儿过正常小朋友的生活了?

因为丁小小的餐馆不是很大,所以也没有休息室这样的地方,自然也没有床,所以两个孩子只好睡在单间里,用椅子围拢起来的简易**,担心他们睡觉不老实,专门派了两个服务员小妹看着。

于是顾心怡和丁小小就变成专职服务员走马上任了,其实午饭没吃的不止丁小小和杨睿泽,两个陪着孩子在儿童乐园玩的人也没吃,顾心怡更不用提,哪天不是中午忙完才有时间吃午饭。

不过丁小小这饭吃得……总觉得心神不宁,好像跑了几公里,又狼吞虎咽的情形,是眼前这种要维系谎言,偏又遇见熟人的微妙气氛造成的?还是其他什么?为了掩饰心神不宁,她只好低头扒饭。

前台的电话响起来,丁小小急忙去接,心里打定主意,不管是谁的电话,都要借此机会多在包间外面坐会儿。是订餐电话,丁小小拿着纸笔认真地记录,等她放下电话的时候,吧台前竟然站着一个少年。

“丁胜奇?!”丁小小非常晕,简直晕得天旋地转了,这是闹哪样啊?这一家三口,早、中、晚轮番出现,是商议好的吧?

“……姐。”丁胜奇的态度和之前那两位都不一样,有点胆怯,又有点犹豫,“我知道你很忙,能给我点时间么?”

“过来坐吧!”丁小小随手在吧台上拿过一瓶饮料,然后向窗边的桌子走去,难怪自己一直心神不宁,原来源头在这儿呢!

其实对丁胜奇,丁小小也不知道该有个什么样的态度,或者说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亦或是心态面对他。

恨他吧?父母之间的事情和孩子有什么关系?他一出生就过着没有父亲在身边的日子,而且一过就是十年。爱护他吧?因为他母亲陶美雅的关系,似乎不太可能。

既然不恨不爱的,那就冷处理,反正见到他的机会也不多,而且一见面他总是这副,做错了事情的模样,好像被挤出家门的不是她这个姐姐,而是他这个弟弟。

甚至每次见过丁胜奇,丁小小都忍不住好奇,这孩子究竟是不是那个嚣张跋扈的、陶美雅生出来的啊?性格相差得何止十万八千里啊!

“突然来找我,有事?”丁小小把饮料推到丁胜奇面前。

“就是……”丁胜奇没有动饮料,双手在桌子下面紧紧地握在一起,“姐你别生气,我就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爸,他去哪儿了?”

“你觉得我会知道?”那个男人中午找过自己,现在还没有回家?他究竟是生了多大的气,伤了多大的心啊?

“我,也是没,地方找了,才来问,姐的。”如果不是知道丁胜奇是个正常孩子,就他这说话的方式,一准会被认定结巴。

不过,丁胜奇这样完全是太紧张的结果。从他十岁那年走进丁家的门,这个当时像花蕾一样的少女,就被亲生父亲赶出了家里。

没有父亲的滋味丁胜奇很了解,虽然那个时候他还小,但他非常同情丁小小,总认为是自己的出现,使丁小小失去了父亲。

后来慢慢长大,才知道事情的确如此,所以每次看见丁小小,丁胜奇都有一种负罪感,更因为这份负罪感而变得紧张,何况现在的自己,是来揭人家伤疤的。

“我的确是看见了他,但他会去哪儿,我一点也不清楚。”面对这般小心翼翼的丁胜奇,丁小小没办法说不知道,“他很久没回家了么?”

“嗯,自从我高考结束,爸,他就再没回过家。”本还计划着高考结束之后带我去旅行,路线都选好了。可是这话丁胜奇没敢说出口,“电话也打不通,熟悉他的人,都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