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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新民大学和新民报的影响增大。已经开始吸引一些想象不到的人才。

《新民报》民国六年第一期副刊上,有胡适一篇,他赞扬了新民报对于新文化的实验,认为只有破除旧的文学规范,才能创造一种全新的文学面貌。他答应蔡元培的邀请,要回国了。

《新民报》来了一个欢快的人,他住进新民书局二号院时,弄得一本正经的王国维和罗振玉很“讨厌他”。这个人就是周树人。他本来从教育部请假回家探亲,蔡元培曾经写信说罗振玉和王国维家里拓本多得很,正痴迷造像和墓志拓本的他就巴巴地跑来了,而且还把教育部的工作给辞了。他去教育部就是因为蔡元培推荐,所以他也没有太多顾虑。

见周树人是张春主动去见的,也不知道是他疏懒,还是没有把官员看在眼里。张春经常会出现在一号院和二号院。因为拿下钟祥后,就要面临显陵的保护问题。

显陵是明朝追谥恭睿献皇帝朱祐杬的陵墓。离钟祥不过十来里路,是明嘉靖皇帝的父母合葬墓,是中南地区唯一的一座明代帝王陵墓,也是明代帝陵中最大的单体陵墓,“一陵两冢”的陵寝结构,为历代帝王陵墓中绝无仅有。

建筑学院和文学院都希望除了保护这些古迹以外,还应该开放给百姓游览。

张春找王国维与罗振玉。就是因为保护显陵的方案,可能会对未来的文物保护与考古带来借鉴作用。王国维和罗振玉也被迫从文字研究中抽出时间前往显陵和各县城收集资料,指导文学院的学生整理地方志。

周树人见到张春也只是点头而已。

不过张春总觉得这个时候的周树人实在有些颓废。他用闹罗振玉和王国维两个人来刺激自己,这个三十七岁的男人似乎还没长大。

不过这个人确实非常孝顺,还有几分狡黠,他见二号院住的条件不错,就把老妇人和老婆接过来了。张春知道周树人对这个夫人没什么感觉,但是见到朱安本人的时候,觉得他真的有些瞎了眼。因为到了四十岁的朱安都不丑。但是偏偏周树人就是不喜欢,他沉浸在颓废之中。对外界的刺激都不是太敏感。

朱安是个小脚女人,为人沉静,三从四德的思想严重,一心只想照顾好周树人和老妇人。哪怕周树人不和她住在一起。张春就让丽质劝她说去纺织厂工作。朱安会织布。而且还很灵巧。纺织厂的织布机是按照传统织布机改良而来的。她上手应该不困难。但是朱安看着周树人和老太太不说话,直摇头。

周树人其实是支持朱安去纺织厂,但是一看朱安唯唯诺诺的样子,就痛心疾首,懒得说话。张春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恨礼教多一些,还是恨朱安这个人多一些。

丽质一生气,直接把朱安带走了。

张春就和周树人一杯一杯地喝酒。

“丽质,五岁,就被她母亲许配给了我。当时我们两家都遭到的匪患,他家没有粮食,没有劳动力。没有男人。算得上是卖给了我。我当年八岁,我不懂得什么叫爱情。那是一件很奢侈的东西。”

张春慢慢说,而周树人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张春。

张春转动着手里的酒杯,看着酒杯里的酒。

“我岳母现在在武汉,她就没有回来过,我想她还在为卖掉丽质自责。丽质恨了岳母好几年。也想了好几年。五岁,她不太懂事。但是知道自己被抛弃了。又一次,我们在河边捕鱼,岳母就在对岸看着她。我背着她尽量离河岸近一点,因为有一位母亲想离自己的女儿近一点。丽质哭了,但是我知道她很开心。

我们真的不懂什么爱情,我只知道丽质把自己的一切都和我绑在了一起,相依为命。一个女人她愿意把一切都给你,这就弥足珍贵。

朱安,她的思想确实被三从四德束缚住了,但是她不是死物,如果说你们成亲的时候是那样,但是他跟了你十多年,她就不会想吗?她没有受到你的思想的影响?我看不是,现在的她,我没有看到多少三从四德,她只是不想失去你,也不想失去老妇人对她的爱护。

人其实没有什么高低贵贱,我常常到乡下和穷苦的人一起说话,一起干活。他们不是愚昧,他们只是找不到一条路。是这个黑暗的社会压迫着他们,他们找不到一条活路,就像你这样混吃等死。

我八岁,找不到一条活路,我就拿着一把盒子炮打出一条路出来。我背着丽质长大,两人离开的时候很少。丽质现在把朱安带走,大概是离开我最长的时间。她很聪明,比我聪明,比我能干,应该瞧不起我才是。很多人喜欢她超过喜欢我,但是她一直默默地站在我的身边,我要什么,她总是第一个拿出来,我想什么,她总是第一个知道。这是别人做不到的。所以我不相信什么爱情,我只相信相濡以沫。因为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只有两个人抱在一起才有活路。

人需要一条路,中国的社会,因为封建思想,因为剥削和压迫,让人找不到这条路。

你知道我让每个孩子读书,让每个农民有土地,让被我抢了土地的地主富户建工厂,只是想给他们一条路可以活。想给国家一条可以走的道路。

而你,就是朱安的那条路,如果你不给她,她就无路可走,你也无路可走,因为你的心里也有一座大山,你绕不过她,到最后你也绕不过你自己。感情是相互的。”

张春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下。站起来说:“我要去找丽质,因为我知道她在找我。如果有什么大山,合力搬开它......‘

门口,丽质和朱安站在那里,丽质看着他的目光里满是暖暖的爱意。而朱安眼泪汪汪地看着周树人。

“我去看看娘,明天我去纺织厂做工。”朱安擦了一把眼泪走到里屋去了。

“我们回家,我才不会找你呢,你倒是想得美。”丽质抱着张春的胳膊拉着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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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人日记》刊登在《新民副刊》的第三期上,为了写它,周树人好长时间没出门,他在煎熬。也许故事在就在他心里埋藏很久了,他写的是吃人,是礼教和社会吃人。

这和副刊中的那些年轻人不同,他们的思想几乎没有受到什么约束,尽管他们军训也很累,但是他们实在不懂什么叫做压迫。他们不耐烦有什么能够挡住他们的道路,打破它就可以了。他们向上,活跃。这是他们的优点。

他们的这种心理优势让他们不在意这些压迫。但是周树人不一样,他才是深深地被家族和礼教压迫了十几年,他反抗,但是没有成功。所以这种深刻体会让他更加了解这个社会。

《狂人日记》在新民大学的年轻人看来很荒谬。但是却在成年人和外界引起了很大的反向。

张春在《狂人日记》后面写了一首同名的短诗。

我们病了

社会也病了

我说些疯话

社会鄙视地看着我

这没什么

不过是投枪

不过是匕首

可以放干血液里的毒

小说和诗歌有时候能够融为一体。周树人对这种新体的诗歌还是不太习惯,不过读者们喜欢。

周树人和朱安的关系缓和了很多,但是朱安开始和他闹别扭。周树人出了名的顽皮,他开始闹朱安。朱安是个传统女性,所以很烦周树人,让他安分一点。朱安在纺织厂因为和善的脾气很受那些女人的喜欢。

周树人除了是新民书局的编辑,还去了医学院,医学院有一门学科没人,那就是精神科。利济医学院的长处是医药学研究和中西医辩证施治。但是都是针对好人的,对于一些器质性已经发生了病变,而导致精神不正常的人,还真是没有人研究。

周树人说,没有人来,我来。他原来很看不起中医,但是利济医院的中医有很大的不同,非常先进。连解剖学都肯定比日本医学院教的好。有理论支持,又能结合思想和哲学,还能了解到哪些受到迫害而精神分裂的病人的真实情况。他觉得这个很适合自己。

周树人每天从医学院回来都会跑到纺织厂看看里面都是怎样工作的。因为他觉得张春管区的女性简直是解放得有点过度了。他支持妇女解放,但是也不至于解放成这样。

他倒不是专程去看朱安,只是两个人纠缠十多年,现在他想对朱安好点,但是朱安说男子汉怎么能围绕着女子转呢。一直赶他。好吧,这个女人封建思想流毒甚深。必须改造她。

说起来,周树人真不是一个古板的人。很快纺织厂的女工们都喜欢上了这个有点长不大的大男人。弄得朱安像护小鸡仔一样护着他。

“这人,很多时候都是心里没有给自己一条路。”

周树人是个医生,是个哲学家,是半个艺术家。他说的这句话就很有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