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知学的坚持下,还是坚持那般分配,冯氏执拗不过,叶正清等人都觉得这样公平,冯氏只得恨恨的看着那白纸黑字,写好了有人大声读出来,然后诸位长辈点头,叶知学也看过之后,这事便这样定下来。

这个时候叶知礼突然开口道:“大哥,你名下那四成不知道以后如何分……”

将手里的纸叠好,叶知学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没有任何波动,不知是喜是怒,开口道:“这个待日后再说,不牢二弟你挂心。”

接着将目光转到叶静楷和叶静荣身上,开口道:“染坊虽然分了,爹还是担心你们两个没什么经验,所以雇人以及染坊的经营事宜还是由我做主,等到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能够独当一面了,我才能放心撒手不管。”

叶静楷点头,叶静荣高兴的回道:“这个是自然,我们什么都会请教爹的,等到爹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到染坊里住,那里什么都是齐全的,还有单独的小院子,方便的很。”

叶知礼脸上一暗,他知道,大哥说的后面那句话是冲着他来的。就他这动不动就昏迷过去的样子,如果染坊的事情要等他才能定夺,那什么都耽误了。看样子,大哥还是像以前一样,不准许他插手生意的事情。

程氏却是没领会这其中的意思,见染坊分完,迫不及待的开口道:“大哥,你身体不好,不如让静楷他二叔去染坊帮忙,自家人有个照应,省得染坊那些人看静楷和静荣年纪小明里暗里欺负他们,外人总不比自己人可靠。”

冯氏闻言也道:“是啊,知学,知礼回来到现在都没找到合适的事情做,种地他又不是那块料,静逍读书花销又大,他去染坊帮忙也好。”

叶知学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看着叶知礼问道:“二弟,你能做什么差事?”

没有一口拒绝那就是还有转圜的余地,叶知礼抖擞精神,开口回道:“算账、管事、采买东西、卖布……除了染布,应该都没有问题的。”

他倒是乖觉,说的大多是要紧或者油水足的活计。

叶知学又问:“静楷,现在染坊里缺算账、管事、采买以及卖布的人吗?”

叶静楷老老实实的回道:“都不缺,用的大多是以前染坊的老人,现在染坊才刚开始,好多是事情才在筹划之中,人手还富富有余。”

叶知学这才道:“知礼你的好意心领了,静荣在染坊干了那多年,一般的事务都很清楚,糊弄不了他,静楷跟随我学做了几年生意,应该也能应付的了一些事情,我再给他们把握着点,大事应该出

不了。什么东西都是不锤炼不成器,与其担心不如放手让他大干一场,有多少能耐都施展多少能耐,这是以前爹常跟我们说的,二弟你忘记了吗?”

叶知礼狼狈的躲开他的目光,是的,这话爹好像是说过,他记的更清楚的是爹说的另外一句话。

“……老二、老二做下这等错事,我、我这个当爹的也脱不了干系,是我管教不严,这事已经没有挽救的余地……老二从此以后不得插手家中的生意……”

这话他们兄弟这么多年还记得,虽然爹留下的东西最后落败在大哥的手里,可是爹却看不到了,所以不管怎么样,他都是爹眼中的败家子和不孝子!

叶知礼脸色变了几变,一言不发转身离开,程氏跑出去追,想让他再回来好好说说,这个差事不行,还有别的啊。

冯氏面色铁青的看着叶知学,咬牙切齿的开口道:“好样的,都是好样的,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你们爷们都是些吃里爬外的东西!你那个短命鬼的爹花大把的银子供别人家的儿子读书不说,还给人家三个女儿准备嫁妆,他就是个不要脸的老不修。知学你也是这般,自己一母同胞的兄弟不拉一把,眼睁睁的看着他落魄的谁都不如,你真是我的好儿子啊!静楷更是天生反骨,宁愿让村里那么多外人挣钱,也不愿意用自己的亲叔叔婶子,连打发我都是像要饭花子一般,爹娘教的好,你们有样学样学的更好,都是叶家的好儿孙!”

叶静楷跪倒在地,目光直直的看着冯氏,“奶奶,静楷不明白什么是外人什么是自己人,今天就斗胆说两句。二叔是我的亲叔叔没有错,我爹危在旦夕又没钱医治的时候,我急的恨不得卖身为奴来救爹,二叔一家分文没拿,没事人一般偷偷吃好的喝好的,也没耽误静逍读书。知久叔和三太爷明知我家已经山穷水尽,这钱拿出来就可能打水漂,还是拿了积蓄给爹买药治病,在最难的时候我才明白,什么是亲,什么是近!二叔他们是一家人,奶奶也是,我不苛求你们为了我爹的病如何,同样的,我希望现在奶奶和二叔也不要要求我们怎样。”

冯氏瞪眼,怒道:“你这个小畜生是在跟我们算账,埋怨我们当初没有砸锅卖铁给你们钱?你们娘几个把偌大的家业都败的一干二净,我供你们吃供你们喝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还想我把棺材本也要给你们祸害没,痴心妄想!”

叶静楷继续道:“是,奶奶,我们感激您的收留,并没有奢望其他。”

“你!你、你……”冯氏气的胸脯剧烈起伏,半天说不出什么话来。

叶静月替她

拍后背,一边垂泪道:“爹,奶奶也是气急了才这么说,有些事情我做为小辈不好说什么,可是几千两银子赚着,一年却只给奶奶一两赡养的银子,我说出来都觉得难以启齿,银子多少只是其次,可是对奶奶这么不敬重,静月实在是、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

谁也没想到叶正清这个时候开了口,“静月,上次那事你也在这,应该知道那个时候静楷和静宁他们才开始割漆,手头里根本没有多少钱,每个月为了你爹的病到处奔波,这十里八乡任何一家,谁能担的起一个月几十两银子的治疗?几个孩子在山中一住就是那么久,他们本来就不容易,你身为姐姐不但体谅他们的难处,和你奶奶一样对你爹的病不闻不问,反倒逼问赡养的事情来。我不知道你平日里是如何花钱的,可在咱们村子靠种地一家子忙活一年也才二两银子左右,不知道这一两银子怎么就入不了你的眼睛?你家有吃有穿有地有房,每年还有十多亩地的佃租,日子比别人家不知道好过多少,不知道你们还想求什么。”

他的话声音虽然不大,可是极具威严,把叶静月说的玉脸通红,揪着衣角,不敢再多言。

叶知学苦笑一下,“说起来这事还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病成这般,静楷他们也不会受苦,赡养爹娘本来是我的事情……”

冯氏怒极反笑,冷冷道:“好,在你眼中只有你那三个好儿女怎么做都是对的,我们都是无理取闹,既然你心眼都偏到了肋条上,那我再说什么都没用。静月,我们走!”

俩人怒不可遏的一前一后离开,叶静荣把叶静楷扶起来,屋里头不知道谁叹了口气,冯氏这个当奶奶的都不如几个孙子明白事理,好好的一个家她折腾个没完。

正事说完了,几个人没忙着走,又坐在那喝了两杯茶,跟叶知学叙叙旧,叶正清答应明天找人算个开张的好日子,要是叶知学那个时候没醒,他们就过去张罗一下开张的事情。

说了一会儿话,天色渐晚,虽然叶知学看上去还是挺精神,诸位起身道别。等到只有自家几口人,叶静楷和叶静荣重新坐到叶知学身边,开始说起染坊的事情。

叶家原本开的铺子,因为只有自家人,所以只涉及进货和卖货。染坊这么大摊子生意就复杂多了,光进货就是个很纷杂繁缛的事情,坯布、各种染料几十上百种居多,涉及到很多家供货。此外还有伙计和学徒的管理、工钱,如何让布卖的更好,卖的更多,这些事情他们都要一点点的盘算和筹划。

兄弟俩把困难的地方跟叶知学说,爷三个边说边商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