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梓轩秦大夫真是不错,给叶静客攒了三头牛的骨头和皮,而且还一分钱不要,一脸嫌弃的让叶静客赶紧把这些东西都拉走,一股子味道,要是再来晚几天他就扔了,叶静客笑的眼睛眯眯,得了便宜还卖乖,让他以后遇到杀牛的就把骨头和皮留下来,掏钱买也行,别太贵。

秦梓轩撩起眼皮子瞅了她一眼,薄唇吐出几个字,“拜你所赐,最近闻着牛味都想吐。”

叶静客喜滋滋的拉着一车牛骨头回去了,满满一车白骨甚是惹眼,路上吸引了无数好奇的目光,可能看她的比看骨头的还多,只是她早就已经练就了无视各种目光的功夫,完全没有自觉。

吴正林把骨头卸了,叶静客心情愉快的回到了家。进了屋,和她娘正好打了照面,叶静客像往常一样开口道:“娘,我回来了!”

温氏嘴巴微张,看着她,脸上先是一片茫然,然后变成了惊愕、惊喜,最后定格到了不可置信,许久,才结结巴巴的开口道:“静、静客,你、你、你的脸、脸……”

果然是亲娘啊,变化这么大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叶静客嘿嘿一笑,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贝齿,得意的开口道:“那疤掉了,怎么样,娘,脸上那道粉色看不太清楚吧,要是能再脱一次,那道痕迹就完全消失了。”

脱皮那次经历对于温氏来说实在是记忆深刻,毕竟全身扒一层皮的事情只听说过蛇行,没听说过人也能,她一直担心,直到叶静客的皮肤从最开始的异常娇嫩到后来慢慢的好起来,身体并没有什么别的异样,才稍稍的安心。后来也不是没想过要是能褪疤就更好了,可是那道疤痕实在是太霸道,结结实实的盘踞在那里,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就不报什么希望了,没想到过了这么久,那道疤竟然也掉了,这、这、静客这脸看上去比受伤前还好看许多,如果不是天天在一起,声音和衣服都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她真是不敢认了!

这下温氏连做到一般的饭也扔下了,双手放在小女儿的肩头上上下下仔细的看,一副怎么看都看不够的样子,围着叶静客前前后后的看个不停,除了脸以外别的地方没有什么变化,温氏觉得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诧异之余就剩下了惊喜,眼眶忍不住一阵阵的发热,抱着叶静客单薄的肩膀只想哭,还以为小女儿这辈子都要顶着那道丑陋的疤过呢,明明是那么聪明又心底好的孩子,非要遭受那些异样的眼光,虽然她看上去并不在乎,她这个当娘的心里也一阵阵的难过,时常自责,如果但是自己能抓住,小女儿也不会跳下去,也就不会毁掉了对于女孩来说最重要的相貌……

现在、现在真是太好了,老天爷保佑,总算是让静客的脸好了,当家的也苏醒了,压在她心头的大石统统的没了,现在就算是死了也能瞑目了,温氏心里这般想到。

说起来,这事也真是

巧,平时叶静客很注意,洗脸的时候不怎么碰那道疤,昨天跟郭氏她们打架,正好被挠在疤上,还流了血,上了药才好些,并没有发现最上面的疤被揭开了一个小口,楚天逸的眼睛要毒些,看到就给扯下来了,现在回想那个时候好像脸皮被撕下来的感觉,叶静客都觉得毛骨悚然,好在完整的拽下来也没流血。

温氏想摸,又怕手不干净,那里新生的肉娇嫩,如果弄伤了可就明显了,叶静客抓着她的手放在脸上,毫不在意的开口道:“娘,没事,那里还是块疤,只是不怎么明显。”

浅浅的一道蜿蜒的粉红色,温氏小心的按上去,果然较旁边的肉要硬一些,稍稍突起,并不明显,颜色也淡,如果不是叶静客皮肤太过于白皙细嫩,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用粉可以盖住,跟原来的狰狞相比完全算不得什么。

轻轻摩挲着,温氏脸上漾出盈盈的笑意,一脸爱怜的开口道:“好,太好了,以后可要注意……”

晚上,温氏又是烧香又是磕头,喂药的时候一遍又一遍的跟叶知学说这事,叶静客偷偷进了空间兑了几大碗灵液,把今天买的花茶泡进去,以前只是供给她爹喝,现在花瓣灵液用到的地方多了,消耗的很快,十六片眼瞅着就只剩下四片,叶静客本来想着去金沙城用空间运点东西,山上横插这么一档子事,她暂时去不了,为了保证花瓣灵液充足,她把剩下的四片全都摘下来放到瓷瓶,然后将花茶依旧留在莲花空间里面,摘下莲蓬,空间里光华渐逝,叶静客被强制丢了出来。

莲蓬暂时用不上,叶静客用东西包好放在她的专属小柜子里,把瓷瓶收好,然后睡觉。睡梦中,脸被轻柔的触碰,温柔的指尖,轻声的叹息,熟悉安心的感觉并没有让她产生警觉,沉沉的睡过去。坐在炕边的温氏轻轻抚摸着小女儿的脸,力道比蜻蜓点水还要柔和,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温柔似水。

叶静客睡了个好觉,早上空气清新的一塌糊涂,破天荒的读了李白的《清平调》,“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以此来表达自己对这张新面孔的喜爱之情。

她过的甚是逍遥快乐,吴正京家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可能是白天被吓到了,晚上郭氏就直挺挺的躺着,动也不动,连话都说不出来,怎么叫都没有反应。差点没把吴正经给吓死,不顾下身的疼痛,爬起来找人过来看,都不知道郭氏这样子是怎么了,本家的老太太说可能是撞了邪,去了不该去的地方丢了一条魂,得赶紧找回来,要不真丢了,人变傻就不好醒过来了。

她这么一说,吴正京便笃定是这样,白天去荒地回来他媳妇就一直哭,饭都没吃,晚上突然就变成了这样,魂肯定是丢在荒地那边了。招魂必须得亲近的人,所以吴正京忍着痛,按照老太太说的那般,一个人黑灯瞎火的摸到荒地那边,一边喊郭氏的名字

一边往回走,大半夜的,只能拎着个忽忽闪闪的白布灯笼,根本看不清路,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小路上,他身下还没消肿,走一步那里就磨一下裤子,两条腿尽量往外面拐,这还疼的龇牙咧嘴,喊的时候声音格外的凄惨,在漆黑的夜里十分骇人。

被他的喊声惊扰到的飞鸟突然扑簌簌的飞起来,草丛中虫蛇游动,沙沙沙……在寂静的黑夜里这动静并不小,吓的吴正京闭上了眼睛,冷汗直流,被交待不能在路上耽搁,他只能咬着牙往前走,好不容易挨到了家门口,浑身都被吓出来的冷汗给浸湿了,腿肚子直哆嗦,这个时候最痛的地方反倒不那么要命了。

不知道是招魂真的管用,还是屋子来人多太吵闹,郭氏终于有了些反应,眼神迷迷瞪瞪的,一边扇自己耳光一边操着哭音小声道:“让你嘴贱,让你嘴贱……”

老太太拿针在她的指甲芯处扎了一下,郭氏疼的一哆嗦,举起的手遽然停下来,面色迷茫的看着屋里突然多出了这么多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折腾了大半夜,郭氏终于清醒了,怕她再“犯病”,吴正京好说歹说留下了几个人,彻夜未眠的看着郭氏。他肠子都悔青了,他才是真的嘴贱,如果当时不逞一时之快,板上钉钉的轮到他上山,这个时候都能挣好多钱了,如果不嘴欠刺激叶静客,自己也不会受伤,更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这个时候山上也处于一片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刻。吴雄找来的三百多个人全都上山了,在围墙里面都可以听得到那边的喧闹。昨天叶静楷和叶静宁去了那边,跟吴雄费了半天口舌才见到了叶静良。

叶静良自觉做的不对,眼光闪烁的狡辩着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养家糊口,叶静楷打断了他的话,只说你平安无事就好,我回去跟知春叔也有个交代,然后半句废话没说就回来了。

叶静良的离开让大家的气氛有些低沉,十两银子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是拿了一辈子都甭想抬头了,叶静楷可以说对所有人都够厚道了,这个关键的时候离开,跟背后捅他一刀有什么区别,尤其走的还是叶家人。

割漆的时候叶忠飞跟叶静宁的树挨着,一边干活,一边小声的嘀咕道:“他爹要是知道肯定得气死,说不定拎着耳朵给他揪回去,一顿板子炒肉……我以前只是讨厌他那公鸭嗓子和捶着眼睛看人的蠢样,一直没看出来这小子这么的见钱眼开,十两银子就跟哈巴狗见着肉一样跑了,再多点估计连祖宗都忘个溜光,什么东西!”

叶静宁拔下竹片,把里面的漆液倒到木桶里,嘴里吊着漆刀木柄,含糊不清的开口道:“那小子平时的样子是挺让人看不惯的,走了就走了,这事谁也拦不住,可别当着知春叔的面提他,要不又难受了,昨天非要把叶静良给弄回来,强扭的瓜不甜,费那个劲干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