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以后的夕阳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不哭也不闹,只是看着那一包被她风干了的油菜花,静静的出神,这一刻,她明白,沈三拳已经永远不可能属于她了,以前的种种即使再美好,再浪漫,都将变成一段挥之不去的回忆。

刀疤搞的拖拉机婚车队在云城起到了一定的轰动效应,夕战也从旁人的口中听说,回到家中以后,立马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徐爱萍,一直担心女儿跟小刁民纠缠不清的母亲听到如此,顿时松了一口气,在她看来,这沈三拳还算识时务,知道癞蛤蟆不可能吃上天鹅肉,不过看到一直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的夕阳,她有有了一丝的担心,从下午开始,这丫头就一直没有动静,难道出了什么事?

一想到如此,徐爱萍急忙的冲到二楼,拍打着夕阳的房门,不过还好,两下之后,小姑娘就开门了,漠然的看着徐爱萍,问了一句,“妈,饭熟了吗?”

徐爱萍看着夕阳,刻意的笑道:“马上就好了,阳阳,你没事吧。”

夕阳转身,说道:“饭好了叫我吧!”说完,再次的关上门。

“阳阳没事吧?”夕战问道。

徐爱萍摇摇头,“没事才怪呢?这丫头越平静我就越是没底,小战啊,你看着点,可别让给她做什么傻事了。”

夕战点点头,推开夕阳的房门,小姑娘依旧盯着那包油菜花出神,直到夕战走到身边,才悠悠的说了一句,“哥!”

夕战一笑,拍着夕阳的肩膀,“阳阳,开心点,不然妈妈该担心了。”

“我知道,我没事!”

就跟徐爱萍说的一样,夕阳越是这样,就越显得有问题,一直以来这个丫头喜欢沈三拳,夕战跟徐爱萍都知道,现在发生了这样重大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讲或许是一件好事,可对夕阳来说呢,无疑就是在伤口上狠狠的撒了一把盐。

“阳阳,沈三拳已经跟别人结婚了,你就……”夕战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个小刁民即使结婚了,也要伤害妹妹一次,真是个该死的家伙。

话还没有说完,夕阳已经是站了起来,盯着夕战,“哥,不要再提他好吗?现在他已经结婚,你跟妈妈也不用担心我了,不是吗?”

“阳阳,我……”

“哥,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针对沈三拳,他只是个老老实实的农民。”

“只要他不伤害你,我跟他无仇!”夕战语气硬朗,心里却在狠狠的说道:“沈三拳,还是那句话,你不要落在我手里,要不然一定会好好的教训你。”

“下去吃饭吧,哥!”

夕阳走出房间,关上门的一刹那,眼神却始终停留在那包油菜花上,小刁民说过,南岗村人送油菜花,那就是一生一世的承诺,可现在呢?

接到胡胜利的邀请,西瓜炮有点迟疑,跟东榔头斧爷两人一起吃饭,能有什么好事,还不就是商量着怎么对付沈三拳,他不方便去,更加不愿意去,下午邱二在大洪洗煤厂的一折腾,沈三拳跟刀疤必定会将自己和斧爷两人挂上勾,如果晚上再去跟他们一起喝酒,那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不过胡胜利的亲自邀请,西瓜炮又不好拒绝,前段时间刚刚和胡少闹了个不愉快,此时还不给面子,恐怕就真的是要跟毒品这单大生意说拜拜了。

考虑了片刻之后,西瓜炮还是决定赴约,大不了过些日子跟乌金膏沈三拳说个清楚,自己没做亏心事,难道还怕鬼敲门?

七点整,西瓜炮准时来到春风酒楼,胡胜利,东榔头,斧爷都已经恭候多时了,当西瓜炮的眼睛瞟向阴狼的时候,不由的一愣,这混蛋什么时候出狱了,邱二可是根本没和自己提过啊?

阴狼也算给西瓜炮面子,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句,“炮哥!”语气却是十分生硬,西瓜炮没有说什么,点点头,坐在了胡胜利的旁边。

这些人都是春风酒楼的常客,刚刚坐下没多久,酒楼就开始上菜了,胡胜利亲自点的菜,奢华不已,不过众人都没什么味道,直到胡胜利笑着说动手之后才勉强的吃上几口。

斧爷东榔头都已经跟西瓜炮谈过,关于对付沈三拳的事情,上一次他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处于彷徨之中,这一次是胡胜利做东,两人也不好先开口,就把这个担子放在了胡胜利的肩膀上。

胡胜利知道,其实在西瓜炮的心中是绝对不想跟沈三拳作对的,这家伙随着家势的越来越大,钱财的越来越多,以前那种敢打敢杀的风格早就不复存在,把命看的比一切都重要,这个节骨眼叫他一起上阵的机会几乎接近于零,不过这都不是重点,胡胜利要的只是一个经过,而结果他早已经预料到了,关键就是看阴狼何时够狠。

有贪婪就会杀戮,阴狼早已经注定是了结西瓜炮的最佳人选。

说明了现今的形势,也述说了一下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之后,西瓜炮显得有点气愤,对着斧爷和东榔头说道:“两位,今天下午的事情未免做的有点过分吧,谁都知道邱二是我的人,你们叫他去洗煤厂捣乱,难道这不是借刀杀人吗?”

斧爷一笑,“阿炮啊,话别说的那么难听,邱二是你的人,我跟阿东能叫的动?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主张,你命好啊,摊上邱二跟阴狼两个好兄弟,处处为你着想,你也不想一下,沈三拳要是得势了,会放过你?”

“哼,斧爷你这话说的还真是冠冕堂皇,邱二到底是受何人的指使你们心中有数,别以为我西瓜炮整天就是个傻瓜,我现在倒是觉得,邱二跟某些人到底是准备换主子了还是怎么的,吃我的饭,拿我的钱,却听别人的号令,我还真他妈的是个冤大头。”说完紧紧的看着阴狼。

斧爷跟东榔头笑而不语。

阴狼却是回过一道阴冷的眼神,不屑的说道:“炮哥,做人还有良心。”

“良心?”西瓜炮站了起来,对着阴狼大声的一吼,“就你也配跟我讲良心,阴狼,想当初不是我西瓜炮,能有你们的今天?现在倒好,翅膀硬了,自己可以飞了是不?哼,我西瓜炮也不是个强人所难的人,有本事你们尽管去飞,从今天开始,你跟邱二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阴狼不由的笑了起来,说道:“炮哥,你不说我也知道,自从我进梁山监狱的那一刻,我就没有指望过你,你对我如何?我阴狼一点一滴都会记在这里。”说着话,阴狼的笑脸一闪而过,用拳头不断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行,我懂了,原来今天是叫我来喝断情酒的啊。”西瓜炮站了起来,一把将杯中的烈酒吞进肚里,“好了,酒喝完了,我也该走了。”

西瓜炮出门,没有人阻难,胡胜利惬意的甩打着手中的筷子,喃喃的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自作孽不可活啊。”

斧爷端起酒杯跟东榔头重重的碰在一起。

“狼哥,何去何从,你自己看着办吧,有些事情还需要自己的争取,我胡胜利只能答应你们一点,在座的三位永远都是我胡胜利的好兄弟,至于出去的那位,就当他没来过。”

阴狼忽的站了起来,喝完杯中的烈酒,对着三人狠狠的说道:“斧爷,东哥,胡少,加盟的事情算我和表哥一份。”说完快速的出了门。

胡胜利笑着举起杯,“两位,为我们四家的联盟干上一杯吧!”

西瓜炮出了春风酒楼,气愤不已,骂骂咧咧个不停,正准备带着随行而来的两个手下打道回府,突然阴暗的马路对面飞快的冲来十多人,对着三人就是一阵重手,西瓜炮刚想问清对方来路,就被一个麻袋狠狠的罩住,扔上了飞驰而过的一辆大解放卡车上。

大解放的副驾驶坐着的正是阴狼,此时只见他一个号令,大解放便飞快的向着甘江大桥而去,到了目的地,西瓜炮也被众人丢下车,望着那滔滔的江水,昔日云城的彪悍炮哥终于心惊胆战的惶惶不安了。

待到看清楚来人是阴狼之后,西瓜炮还是不由抱着一丝希望,大声的问道:“阴狼,你想干什么?”

阴狼点燃一根烟,放在西瓜炮的嘴里,西瓜炮一口吐掉,骂道:“你这个狗.娘养的难道想杀我?”

“本想给你黄泉路上一根烟,你既然不想要那就算了。”阴狼冷着脸,对着手下一招呼,“丢下去。”

“阴狼,你个王八蛋,你……”西瓜炮还想说什么,麻袋已经被紧紧的扎住了。

甘江大桥,凉风习习,看着那吞掉西瓜炮三人的滔滔江水,阴狼终于是笑了起来,抽完一根烟之后,才上了大解放,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