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榔头舍得孩子套住了狼,现在气也顺了,心也舒坦了,沈三拳刀疤两小子找麻烦最好,牵扯出斧爷这个老东西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如果两人识时务,不过分追究也不干自己什么屁事,反正说到底,这大洪洗煤厂可谓是近在咫尺,东榔头有理由相信过不了两个月,这厂子就该换主人了,统一河东河西两地的煤矿资源,那可是一番不小的伟业,放眼云城几十年后,恐怕都还会有着东哥的传说。

下山虎作为功臣,自然受到了在座所有人的一番追捧,春风酒楼的菜肴独具一格,不过此时却是没怎么动,茅台倒是喝了不少,光是东榔头敬的,足足就有三大杯,下山虎这混蛋也是来者不拒,今天他可是主角,像这样振奋人心的场面下山虎可是活活有一年没有享受到了,以前的虎哥也终于是癞蛤蟆翻身,重新做人,下山虎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走在街上,不断有小弟过来跟自己打着招呼,那场面,那气派,要多威风有多威风。

散了场,人也差不多了,下山虎一身的酒气到了门口还依然紧紧的抱着东榔头的肩膀,“东……东哥,以后……以后有事就跟我……我虎子说,帮你摆平。”

东榔头一笑,“放心吧,虎子,你现在可是云城的第一猛将啊,得了,好好休息去吧,明天或许又是一个艳阳天了。”

东榔头也不算太刻薄,过河拆桥,事情完成了依然对下山虎彬彬有礼,交代两个小弟送这个混蛋去到了金多利,用他的话来讲,你这只病猫好好的享受最后一晚吧,明天到底会出什么事,天知道。

下山虎还真是精力旺盛,一到烟花之地,酒也醒了大半,叫了三个女的陪夜,轰轰烈烈的战斗了一晚上,直到凌晨时分才呼呼的睡着了。

东榔头抢夺张大洪洗煤厂的事情道上已经是传的沸沸扬扬,斧爷这个老东西在云城也算的上是手眼通天,自然明白其中的小道道,这些人中间没一个好东西,都巴不得对方拼个你死我活,最后打扫战场,捞点好处,所以对于张大洪的事情,斧爷还是十分关注的,第二天刚刚起了床,就有人带来了消息,张大洪出事了,被人打断了两条腿。

斧爷一听,顿时眉开眼笑,“东榔头这个愣头青还真是个狠角色啊,想的出做的到,不亏为当年的榔头勇之称啊。”

手下的脸色有点难看,待到斧爷说完,才慢慢的凑了过去,“斧爷,打断张大洪腿的人不是东榔头。”

斧爷一惊,“不是他,那是谁?”

手下吞吞吐吐,憋了半天,才从嘴里挤出话来,“斧爷,是虎哥干的。”

“你说什么?”斧爷大怒,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是那混小子干的?”

“没错啊,有人看见了,昨天上午虎哥亲自出的手,带着梁庆,徐光,胡凯三人干的,敲碎了张大洪的两个膝盖。”

斧爷的脸色铁青,呆呆的站着,愣了半响,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那混小子现在在哪?”

“昨天晚上有人看见虎哥去了金多利。”

“带上人,跟我去一趟,这个混蛋,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气死我了。”斧爷急匆匆的走出门,带上五六个手下直奔金多利。

早上八点,金多利还没有开门,不过斧爷自然是认识西瓜炮的,一个电话过去,西瓜炮交代了下来,众人从后门直接去到了下山虎所在的包房。

一走进去,四具赤条条的身体盘绕在一起,煞是惊人,斧爷胸膛起伏,气到不行,带来的几个手下却在心里不由的赞叹了一句,这虎哥,果然是**名副其实的百兽之王。

“把他给我拉起来!”斧爷大喝一声,众人架着迷迷糊糊的下山虎送到了卫生间,一桶凉飕飕的冰水下去,这混蛋终于是一个冷战彻底的惊醒,正想破口大骂,看见斧爷吓的赶紧闭住了嘴。

房间里的三个小姐也被轰了出去,斧爷冷着脸,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的大烟嘴不住的抖动,下山虎光着身子,只披着一件浴巾微微颤颤的站在斧爷的面前。

“你昨天做了什么,给我老实交代。”斧爷是下山虎的堂哥,不过年龄上却是相差很多,所以有时候其实更像他的长辈,此时对着他一声断喝,这小子立马唯唯诺诺。

“哥,没做什么,就在这玩了一晚上,你不是都看到了吗?”下山虎眼睛瞥向那奋战了一晚上的双人床,老实的回答,昨天将张大洪打成了残废,对他来讲,只不过是一件小事,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难道还敢跟他虎哥横眉竖眼?

“我是说昨天上午,你个混蛋,赶快说啊。”斧爷大声的骂道,一把将嘴里的烟斗狠狠的敲击在桌面上。

下山虎忽然感到不对劲了,连忙问道:“哥,出啥事了?”

“出啥事?”斧爷盯着他,真恨不得给他一记耳光,耐住了性子,说道:“你这个混蛋,谁叫你去砍人的?还不原原本本的告诉我,要不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斧爷很激动,他知道张大洪跟沈三拳刀疤两个小子有点关系,前段时间刀疤为了他的洗煤厂还差点丢了命,现在下山虎将张大洪打成了残废,谁能保证此时此刻两小子不会插手,不要忘记,那可是两个亡命徒,惹急了,动手杀人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虽然斧爷还不知道沈三拳刀疤跟张大洪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过小心使得万年船,在他有生之年里,他还真不想看到下山虎出事,两人毕竟是堂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身上流的是同样的血啊。

或许意识到了什么,下山虎也慌了,哆哆嗦嗦将昨天上午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斧爷,斧爷皱着眉头,听完之后,心里不由的破口大骂,“好你个东榔头,算计来,算计去,都算算到老子头上来了。”

盯着已经被吓的莫名其妙的下山虎,斧爷轻轻的问道:“虎子,你知道昨天被砍的人是谁吗?”

“哥,你快告诉我吧,我真不知道。”下山虎有点急了,慌慌张张的说道。

斧爷一瞪眼,“不知道你就去杀,去砍,你是他东榔头的一条狗吗?我告诉你,昨天被你打残废的人就是张大洪,大洪洗煤厂的张大洪。”

“是他!”下山虎愣住了,一提起张大洪,脑海中顿时出现了小刁民沈三拳和刀疤的影子,道上的消息最是灵通,下山虎自然也是知道刀疤为了张大洪的洗煤厂而差点被杀死的事情,刀疤这小子能为洗煤厂卖命,现在自己动了张大洪,是不是会来找自己报仇呢?

下山虎不敢往下想了,对于沈三拳跟刀疤,下山虎心里实在存在着太多的恐惧。

“哥,我真不知道那人就是张大洪啊,要不打死我我也不会去的。”

“行了。”斧爷大声一喝,“事情已经发生了,商量着怎么办吧,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早就跟你说了,沈三拳跟刀疤那两小子没事千万别去招惹,那都是动不动就玩命的人,你玩的起吗?”

“哎!”斧爷叹了一口气,“希望他们跟张大洪只是钱财关系,要不能事情就麻烦了。”

“哥,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他们会杀了我的。”下山虎哭丧着脸,跟条癞皮狗一样的扑到斧爷的面前。

斧爷紧紧的锁起了眉头,十多年没有发飙,恐怕云城早已经忘记有他这个老头子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