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路聊天,不知不觉已到一条比较像样的路上。四周可以看到稀稀落落的人家,巴萨说:“前面就是马蒂亚路口,你叫一下特里叔叔,问他咱们到哪儿落脚。”我转过身拍拍特里叫醒他,他慢慢坐起身呆了一会儿道:“已经到了?巴萨,我来开车吧,咱们去我老朋友家住一晚。”巴萨坐到后排,特里重新启动车子,缓缓向前开去。

这个位于圭亚那国家中部的城镇,地方不大,路上不时可以见到一辆越野车满身红泥的在大街上飞驰而过。街上有很多印第安人,他们看起来跟考维敦周边居住的那些印第安人不一样,就是这里的印度人和黑人,看起来也跟城里差很多。他们没有外面圭亚那人的那种懒散,安逸的样子,每一个都透着一股野性和力量,给我的感觉好像到了另外一个国度。

巴萨在后边拍拍我道:“小韦,看看这些南美印第安,是不是跟你见过的不一样?”

“嗯,是很不一样。”我一边说一边看着车外的那些亚美印第安人。他们的衣着也是当地的普通服装,但是绝没有一个穿得像外边的那些印第安一样,宽大到能当裙子的T恤,能当裤子的短裤。马蒂亚的这些人虽然个子不高,但是全身透着干练的样子,眼神也不是林登高速那边居住的印第安人的那种迷茫无神,我甚至感觉到有几个人的眼里透着精光。最早,我对印第安人的印象来自于电影中那些骁勇善战的土著居民。

再后来,我见到了考维敦,乔治敦,林登高速旁边居住的那些印第安后彻底改变了我对印第安人的敬佩之心。他们很多人懒惰,贪婪,死板,由于他们生活在首都边缘,也极力想融入圭亚那的社会,却又没有印度人的精明,黑人的狡诈,最终变成被城里人嘲笑的不伦不类的一族。

我刚到圭亚那的时候听过一个笑话。一个印第安人看到一颗芒果树上结很多芒果,他很想吃,可是他不知道哪一个是熟透了的,于是他很伶俐的爬到树上去挨个儿去捏,终于找到几个又软又黄的芒果,然后他溜下树,跑到旁边的人家借了一根长竹竿,把那几个芒果给捅下来了。

结果可想而知,熟透的芒果从树上直接拍到地下变成芒果酱。我当时以为这只是个笑话,后来的所见所闻,让我相信这个故事真的可以发生在我所认识的这些印第安人身上,那时候我还想,也许电影里演的是北美印第安,而这里的都是南美印第安,血统和地域造成的性格差异吧。然而,我今天见到的这些印第安,彻底颠覆了我以前对他们的印象,这些看起来完全就是浑身透着斗气的印第安人。

巴萨笑道:“考维敦那些不是印第安人,是‘波克。圭亚那人对印第安人的蔑称,实际上,印第安人才是真正的原住民,他们才是真正的圭亚那人,波克是鹿的意思,这名字的由来是当时白人侵占圭亚那时大肆杀戮印第安原住民,他们出于对白人火器的恐惧,看到白人来就在林子里又蹦又跳的逃跑,所以,白人就用胆小的鹿来称呼他们了,后来就演变成为了圭亚那印第安人的代名词。这些才是印第安人,在马蒂亚,大多数是玛库士部落的人,也有一小部分其它部落的年轻人,耐不住寂寞出来谋生的。”

“玛库士部落?在哪儿?”我问巴萨。

巴萨回答道:“那个部落就在离这里不远的林子里,马蒂亚这边的印第安人他们部落的人占大多数。另外还有一部分帕特蒙那部落和阿瑞库纳部落的人,圭亚那已经发现的人数比较多的印第安部落有九支。这边基本就是这三支部落里的人,玛库士的大本营也在这边,可惜,很多年轻一辈的玛库士已经渐渐被越来越多的丛林客们同化,很多传统的东西也都渐渐从他们身上失去,真正的印第安勇士们都在雨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