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龙号储存量为十吨,我们卸下九吨,剩下一吨放在皮卡车的后厢里。让收购站主动过来收矿,我们总得拿点货给人家,空口无凭,没有说服力。阿龙看上一家规模大点儿的收购站,缓缓地将车开进里面,几个肥头大耳的黑鬼聚在厂门口打牌。当满载矿石的皮卡车停下来时,他们一个个宛如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窝蜂地凑过来。纳纳最先跳下车跟他们套近乎。

“嗨,黑蛋,卖铁矿啊?”

“看上去品质不错。”

“怎么才这点儿?”这几位来此打牌消遣的黑老板,七嘴八舌地叫道。

“我说各位,他们可是来我这儿,你们就不要抢我生意了吧?”眼看局势有些不妙,一位光脑壳,满脸络腮胡子的老家伙立马站起招呼我们。

他随手从车厢里捡起一块鸡蛋大小的原矿,掂量两下,道:“哈,纯度挺高,品质优良,颗粒大小适中,我收了。洛克,快叫人来卸货!”络腮胡冲着里头高喊。

“老板,我们还有九吨的铁矿卸在湖边,你看……”

“哦?”络腮胡闻言大喜过望,“好,里请。”络腮胡大手一伸,将我们迎到里屋。他从原矿中取出十来块,用化盐酸试剂检测一下,纯度为五十三,其它杂质大多为鳞和碳。络腮胡又问为什么不将船直接开到收购站卸货,我支吾半天无言以对,还好纳纳及时解围。之所以底气不足是因为我们无证开采,毕竟淘金才是我们正规的行当,采集铁矿只是打打野食罢了。

无证开矿的多如牛毛,来这卖矿的没几个证件齐全,有的甚至签证早已过期。小镇监察力度不严格,不少矿主证件过期后,都抱着逮到罚款,逮不到继续赚钱的心态。何况外地来的投资商,又不是环境资源监察员。

第二天中午,我们联系络腮胡,让他委派的黑工过来装载铁矿,留下纳纳与他们交涉。我和阿龙则跑到小镇的饭馆内填饱肚皮,顺便采购一些生活用品。兜里有钱了,花钱自然大手大脚,当地名烟喜来登阿龙一下子买三条,他打算送一条给索拉做见面礼。自从玉佩捞上之后,索拉判若两人,啥毛病都没有了。

下午两点,我受阿龙委托,开车去找丽娜,索拉在院落里缝补渔网,看到我手里的喜来登,他两眼放光。

“阿叔,老板命我送个礼物给你!”我开门见山地说道。

“哈哈,阿龙老板客气啦。”索拉乐滋滋地接过喜来登,猛拍我的肩膀,“臭小子,这才叫礼物嘛,你上次拿的那叫啥玩意!”我随意地走来走去,一不小心走进丽娜屋里,只见她正在整理衣物,旁边放着一个硕大的旅行包,里面装着潜水器材。

“咳……”我假装干咳两声。丽娜三下五除二地将凌乱的潜水服叠好放入包里,微微抬起头道:“想好没,我下午得赶回学校训练。”

“特种兵训练么?”我答非所问,有意岔开话题。其实我多想她留下来不走了。

“对,爸爸,受尽别人欺凌,妈妈为此丧命,我发誓要做特种兵。你说吧,我要走啦!”

“我……”我吞吞吐吐,憋老半天,“原来想的不打算说了,新的暂时没有。我回去后重新想一个吧。”

“哼,我训练很忙,没功夫理你。”丽娜疑惑地转过头,“原先那个是啥,干嘛临时改口?”

“不能说。”想到那个荒唐的要求,我满脸尴尬,“对了,谢谢你前天跳水救我。”

可惜丽娜没听出来,还一个劲追问到底啥要求。被逼不过,我低头不敢面对她的目光,“没…没啥……其实我还没想好……”这个下意识,改也改不掉的动作。不管是我的同学还是朋友,都知道我这人不擅撒谎,一但撒谎,面部表情总是会第一时间将我出卖,尤其是在女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