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我亦是根正苗红的农家后代。要是娶个黑妞回农村,在我们老家那可是天下奇闻,好奇的村民非踏平我家的门槛不可。再说我心里还惦记着隔壁吴老二家的闺女翠花呢?何况父辈们思想比较保守,肯定也不同意我这门亲事。他们肯定会骂我崇洋媚外,就算不娶翠花,也犯不着娶个黑妞吧?我国的美女如云,难道你小子脑袋被黑驴踢了么?

因此迫于外界舆论的巨大压力,索拉提出的这个要求我可不敢擅自答应。可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我也不能断然拒绝,只能采取迂回战术。好歹人家也救过我的小命,我们总不能这么不近人情。

“你到底考虑得怎样了?想好没?”索拉等得有点不耐烦,急切地问,好像恨不得我满口答应,他今天就让我们立刻结婚入洞房。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都为子女的终身大事愁白头。

“唉,阿叔,这事还得问问我的父母,你看先这样好不好,我先把她当成亲妹妹行不?”我吞吞吐吐地说着,不忍心直视他遭到拒绝后失望的眼神。

“唉,好吧。人各有志,不必强求。我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回国之后你只要带她走就行。”索拉对这样打擦边球的结果虽然也不太乐意,但是眼下这个弱肉强食的年代能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可以保护自己女儿的男人实属不易。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索拉高喊一声:“丽娜,你出来一下。”丽娜怯生生地走到我面前,用土语低声叫声哥哥。算是认我这个干哥哥。我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干妹妹,看着她那乌黑而标致的脸蛋心里美滋滋的。

突然,门外拍门声又震天响起。我眉头一皱,顿时恶向胆边生,猛然站起,立马冲出门外。索拉一把揪住我的肩膀,淡淡说道:“小侄,万万不可感情用事。肯定是那混蛋又来找茬,昨天我刚汇报族长,他竟然亲口跟我说自己也管不了他。你在屋里呆着别动,我先去打发他!”

索拉操起搁在墙角的一根短棒,气势汹汹地夺门而出,闻讯而来的丽娜和咪达母女俩也冲出门外凑个热闹。我淡淡一笑地折身而返,端坐椅子上继续鼓捣我的枪械。

“桑乐,你这混蛋到底想怎样?”索拉提着棍子站在门口怒气冲冲地问。

“嗯哼。”桑乐等人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

“你这不是废话么?我想怎样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你这个老不死,昨天竟然跑到我伯父那去告状,可是又有啥用?我现在还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么?”桑乐气焰嚣张地吼道。

“废话少说,你到底是放人还是许配你的宝贝女儿?”

“嗯哼,你做白日梦吧?有种你打死我,打死我也不会让你糟蹋我女儿分毫。”索拉颤声说道。

“哈哈哈,是么?我好害怕哦!”桑乐假惺惺缩头缩脑地装出一副极度惊恐地模样,看来令人作呕。他身后的狐朋狗党附和着捧腹大笑。

“我默数一分钟,你再不答应,我们可就不客气了。”桑乐十分霸道的威胁着。

我翘着二郎腿端坐椅子上,极力压制心头喷薄欲出的怒火,只要有人撩起,它就会熊熊燃烧。

“你别磨磨蹭蹭了,爽快点,到底行不行你说句话。”桑乐低头瞟一眼手上的金表。

“嗯哼,谁我都不放,你休想打我女儿的主意,你倒要问问我手上的这根棍子答不答应。”索拉手中的短棍一横,斩钉截铁地说道。

“嗯哼,我们收拾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桑乐等人纷纷摩拳擦掌。

“你们有种冲进来看看!”我忍耐力是有限度的,尤其是这些人多势众小瘪三当着我们的面欺负一个弱小的糟老头子,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忍气吞声,视若罔闻。火气升腾而起,我大喝一声。

“谁在里面说话?赶快滚出来!”桑乐厉声问道。

“是我,有种你冲我来,欺负弱小算啥本事。”我咬紧牙关窜到索拉身后,叫道。

“特么的,你这老不死的竟然耍我!”桑乐抄起棍子趁人不备,打向索拉的脑门,索拉猝不及防,眼看棍子就要打到他的脑门上。就在棍子将落未落之际,我顺手抓住它,避开索拉的脑门,就势往前一拉。桑乐顿时打一个趔趄,摇摇晃晃朝前迈几步之后方才站住,一双鼠眼惊愕地盯着我出神。

“哎呀,想不到这小子还有几分能耐。”人群中突然有人赞道。

“桑乐,你们有种就一起上吧?我这几天憋屈得很,身子骨发痒,难受得很。”我指着他的鼻子,挑衅道。

“嗯哼,你小子别嚣张得太少。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整个部落的人都不会放过你。”桑乐脸上惊讶的表情顿时转瞬即逝,得意洋洋地说道。他旁边的黑鬼立马起哄起来,纷纷叫嚣:“你敢与整个部落为敌么?”

我在气头上时,最讨厌别人在一旁煽风点火,当下也懒得跟他们狡辩,飞起一脚踹向桑乐的小腹,这倒霉蛋犹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被踢出老远。

“特么的,你吃熊心豹子胆竟敢暗算我。”桑乐捂着胸口,有气无力地说道,他突然张开大口吐出一口淤血。

“跟你这种人渣,我还用得着客气么?”我耸了耸肩,摊开双手煞有介事地说道。

桑乐抹了抹嘴角的血迹,长嘘一口气后高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打死他,有事儿我负责。”

索拉紧紧拽着我的衣袖,忧心忡忡地叫道:“小侄,你赶快逃命吧。这帮人不好惹,他们人多势众,咱们势单力薄,这不是明摆着往火坑里跳么?赶紧跑吧?”

“我不能丢下你们不管,我跟他们玩玩吧!”我脱下上衣,露出一身健壮结实的肌肉,条条爆出的青筋盘根错节犹如一条条虬龙纠结,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照耀下放射出金属一般的色泽。我这副身板都是在矿坑里摸爬滚打锻炼出来的,跟以前那个瘦弱不堪的意气书生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特么的,你们还愣着干啥?赶紧上去收拾他!”桑乐一声暴喝,那帮愣神的黑鬼们如梦初醒,一个个张牙舞爪哇哇大叫着猛扑上来。

狭路相逢勇者胜,我眼里喷着怒火,挥舞的拳脚虎虎生风,见招拆招,遇佛杀佛,又快又准又狠地攻击敌人要害部位,拳脚所到之处,只听一片哀声四起,那十几个黑贼顿时东倒西歪打趴在地,哀叫连连。

教导我们,一切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尤其是这些狗仗人势,仗势欺人,狐假虎威的小瘪三,我唯有不择手段打倒他们,然后再踏上一万只脚,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你小子还想玩玩么?”我脚踩着桑乐的腿肚子,他十分痛苦地呻吟着,嘴里絮絮叨叨地嘀咕一些我听不懂的土话,一副口服心不服的模样。

“特么的,说英语。我听不懂你们的鸟语!”我恶狠狠地往下踩。

“好,我们不玩了,你绕了我吧。”桑乐立马改口,嗷嗷直叫。

“快滚,能滚多远就滚多远,不要让我再看见你,见一次我打一次。”我收起脚尖,厉声喝道。

“好,我们马上滚!”桑乐早已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频频点头称是。他领着同党夹着尾巴抱头鼠窜灰溜溜跑了。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我心里五味杂陈,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丛林法则几乎无处不在,就连最原始的非洲部落也不是一片净土。人类最大的敌人不是火山喷发,不是地震山洪,而是罪恶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