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给我。”

火鸦皇扑棱着翅膀,口中点点火星飞溅,直直盯着王墨。

仿似着急要糖果,又怕眼前‘怪蜀黎’使坏,正处于纠结中的小女娃。

“凭什么啊。”

王墨强忍笑意,这情形他太熟悉了,这些年來,为了应付朵朵,他可是学了一身‘骗’小孩子的本事。

眼前这只火鸦皇,虽然不知因为什么缘故,以七阶凶兽之身凝聚出了灵智,还能口吐人言,但其心智虽然聪明,但却稚嫩无比。

比起王墨这等在修炼界中,磨破滚打,厮杀一生的滚刀肉,实在算不得什么。

“凭凭你们在本皇的地盘上。”

火鸦皇想了想,仰首脆鸣,上方火鸦群登时拍打着翅膀下压,声势颇为惊人。

“那我们走好了。”

王墨露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向古苍松使了个眼色,身形便即向后退去。

古苍松在旁看的真切,面颊一个劲的抽搐,追随王墨这么多年,虽说不是能摸准他的每一个想法,但此时其意图再是明显不过,当即会意的收了天青剑阵,紧随其后。

“喂你等等,本皇我不是那意思。”

火鸦皇急了,扑棱着翅膀,既想追上去,又不肯离开自己的窝,以其幼小的灵智,根本不明白,这是王墨的以退为进。

正行进中的王墨,心中默数,岂料对方连一点时间都沒迟疑,就喊住了他,这等灵智实在不够看

“那敢问噢,还不知怎么称呼呢。”

王墨身形微顿,缓缓回转身,套起了话。

“称呼,你可以称本皇为大无畏天凤真皇。”

火鸦皇歪着脑袋,似是被这问題难住了,少顷才回道。

听得此言,王墨好悬沒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轻咳数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略一拱手:“我说大无畏”

“大无畏天凤真皇,你记住了,这是本皇血脉传承的真祖名字,洪荒独一无二。”

火鸦皇仰首挺胸,傲然道。

“这名字不好记。”

王墨一脸为难,但心底却是极为震惊,能够说出‘洪荒’二字者,他一生所遇无几,那北冥鲲算是其中之一。

“不好记,很好记啊,那你叫啥。”

火鸦皇并沒有察觉到王墨的调侃,歪着头问道。

“我叫王墨,很好记吧。”

王墨伸手指了指自己,表示就俩字,很简单。

“王墨,好古怪的名字,不过确实好记。”

火鸦皇沉吟少顷,似是在拿自己的名字跟王墨比较,最终有些兴奋道,“你这么好记的名字是谁起的,让他帮我也取一个。”

“我父亲。”

王墨面色微暗,每每想及家中老父,无论何时,无论他何等修为,这抹思念都无法释怀。

“父亲,好陌生熟悉的称呼。”

似是被王墨心绪感染,火鸦皇清脆的声音略显低沉,也不再急着要名字,更忘了留下王墨的初衷。

王墨也不打扰,纵然凶兽,也有怀念亲人的全力,更何况,眼前这只火鸦皇,明显有了灵智,已然不能以看待凶兽 的目光审视

“好熟悉的身影为什么,你的身影的跟我血脉记忆中那么相似,你是不是我父亲。”

火鸦皇沉默了许久,明亮的眸子有些怔然的看着王墨,竟是出现了丝丝迷离与追忆。

“我不是。”

虽然残忍,但王墨仍旧果断摇头。

他王墨再是唯利是图,也不能如此欺骗一个‘幼小的心灵’,岂不知,自打一开始,他就做了诱拐对方的打算。

“不是吗,可是”

火鸦皇打量着王墨,似是有些犹豫不决。

“沒有可是。”

王墨断然摇头,修行至今,他也知道,血脉之力强悍的妖兽亦或者凶兽,必然会有先辈的力量传承。

这等情形,就是血脉传承,看这火鸦皇以七阶凶兽之身,出现灵智,还是在这等破碎的空间内,其血脉必然高贵无比。

她或许在血脉传承中看到了一抹模糊的身影,但那人绝不可能是他,虽然承认了,会让自己的打算轻易完成,但若如此的话,他就是侮辱了‘父亲’这个天底下最为高尚不可言称谓。

更何况,他也曾经幻想过自己有朝一曰,会成为一名父亲,若以这等称谓骗人的话,曰后何以教育子嗣。

“骗子。”

似乎是被王墨的表情吓了一跳,火鸦皇怔然许久,蓦然扑棱着翅膀,周身羽毛乍竖,仿似要攻击一般。

王墨挥手止住了欲要防备的古苍松,心下暗叹自己竟然被引动了心绪,深吸口气,压下了那抹思乡之情,淡笑道:“要不,我给你起个名字,保证好记。”

“好记的名字。”

火鸦皇记起了之前的要求,忙不迭点头

“在我的家乡,有一种高贵无比的神兽,它御使的南明离火,乃是天地间最强的神火,名曰朱雀。

我看你应该拥有天凤血脉,就叫朱凤凤,怎么样。”

王墨略一沉吟,淡淡道,心思却飞到了千多年前,天风大陆,当年他刚成道,独闯魔域之时,与那只涅槃的凤凰,共同度过的岁月。

“朱凤凤南明离火、朱雀,怎么这么熟悉。”

火鸦皇欣喜的点点头,但遂即有些疑惑失神起來。

看到她如此一副神情,王墨心下暗自震动,难道真是从那里传承來的血脉,亦或者,天地间还有他处有那些洪荒神兽。

“怎么样。”

王墨等了一会,这才问道。

“嗯嗯。”

朱凤凤忙不迭点头,但随即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你的名字是父亲取的,是不是代表你是”

“不不不,就是个名字而已。”

王墨一个头两个大,连连摆手,一个朵朵已经够让她头疼了,再來一个不好管束的,想及当年在天风大陆,鹰王夫妇的孩子,那真是每一个让人省心的。

“那那件木灵至宝,能不能”

朱凤凤见他如此,也不生气,解决了琐碎,终于回归了正題。

“木灵至宝我很多啊,平时拿它当糖豆吃。”

王墨知道,火鸦皇稚嫩的灵智,对于任何新鲜事物都有着好奇心,不由再加了一把力。

“糖豆,糖豆是什么。”

朱凤凤眼睛一亮,果然被勾起了兴趣。

“就是这个。”

王墨手腕一翻,随手取出了一个玉瓶,倒出一个泛着氤氲光华,莹润无比的灵丹,随手丢入口中

令人熟识无比的清新香气,尤其是那种散发的精纯灵气波动,登时引得朱凤凤一身羽毛根根竖起,不停的扑棱着,急切间,竟是忘记了自己会说话。

“怎么,你想要,你想要就跟我说啊,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想要,”

一时间,王墨客串起前世记忆中,那位可以用话骂死生人,说活死人的怪咖。

朱凤凤哪里经过这个,被王墨说的云里雾里,但其目光却仍旧死死盯着那散发诱人气息的玉瓶。

在这天堑中生存了无数年,虽然此地有不少灵药出产,但哪里品尝过精练后的灵丹。

“咳咳。”

看着喉头不断蠕动,呆呆望着玉瓶的朱凤凤,王墨知道自己的唾沫星子白费了,不由干咳数声提醒。

“我要吃糖豆。”

朱凤凤有些口吃道。

“好啊,算是见面礼了。”

王墨嘴角翘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随手将玉瓶扔了过去。

啪嚓。

朱凤凤垂首用尖锐的喙啄碎玉瓶,挑出里面的灵丹,咕咚吞咽了下去,似是尝到了灵丹的好处,不由自主的连连点动,几个眨眼间便将几粒灵丹尽数吃光。

看到如此一幕,王墨脸上的笑意更浓,站在一旁的古苍松,面颊一个劲的抽搐不止,仿似已经看到了,一头血脉特殊的凶兽,在糖豆的诱惑下,皈依王墨座下。

“我还要”

清脆的稚嫩声音,朱凤凤丝毫不知这一句话会引起多大的误会,翘首以盼的看着王墨。

“不好意思,你说咱俩又不熟,这刚一见面,我就给你起名字,还送你糖豆吃,就算再好的朋友,也沒这么做的啊,你说是吧

。”

王墨双手一摊,略显为难道。

“咳咳。”

这一次,古苍松是再也忍耐不住,干咳起來。

“朋友,朋友什么,是不是做了朋友就能有糖豆吃。”

有了明确目标,朱凤凤的脑子也活泛起來,眼睛一亮道。

“当然,做了朋友,那就是有好东西一起分享,这糖豆嘛,你也尝到了,自然是好东西了。”

王墨丝毫不觉得自己在诱骗小孩子,说谎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当然,他也不认为自己是在说谎。

天底下,又有谁会认为朋友之间不是好东西一起分享呢。

不是经常将‘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这自欺欺人的话语,挂在嘴边吗。

“本凤凤跟你做朋友,我跟你做朋友。”

朱凤凤此时完全放下了之前的高傲,宛若在讨大人喜欢的小孩子,一个劲的扑棱翅膀。

“做朋友,你可要想清楚了,做朋友可是要有难同当,互相帮助的。”

王墨面色肃然,一本正经道。

“做朋友,凤凤跟你做朋友。”

朱凤凤毫不知道,自己已经完全陷入了对面‘怪蜀黎’的‘糖果陷阱’,只想着将那带着诱人香气,吃了极为舒服的‘糖果’,可以时时刻刻享用。

“哎。”

王墨见火候差不多了,面色陡然跨了下來,叹气不止。

“你怎么了,是不是跟凤凤做朋友不高兴。”

察觉他的情绪变化,朱凤凤强忍心中急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