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魔域中部的一处不知名所在。看似平淡无奇的山脉上空。蓦地出现了一股奇异的波动。随之而來的是一股无边威压。

只见天际之上似是出现了一抹涟漪。向上波纹一般向周围散去。继而一抹刺目的漆黑幽芒。从波纹的中心一闪而出。

其内赫然走出一道一身黑袍的伟岸身影。那是一名身材颀长的青年男子。英武威严的面颊之上诡异的有着一朵红色纹身。

那是如蝎子又似是火焰般的奇异物体。到底是何物。恐怕只有这男子能够知道了。

这男子甫一出现。好似在示威一般。周身雄浑凝然的磅礴气息。便源源不断的向这片不起眼的山脉笼罩而下。

转瞬间。这片山脉都仿似承受不住这股威压一般。传來一阵嘎吱声。好似随时都要坍塌湮灭一般。

“罗兄好大的威风啊。莫不是要毁了我这血云山不成。”

蓦地。虚空之中传來一道声音。却是浑然不惧那磅礴如狱的威压。继而血芒一闪下。一道血色虚影出现在天际。

此血影出现之际。周边仿似要冻结一般。寒气与血腥之气弥漫。虽然比不得那青年。但却也不弱多少。

“呵呵。哪里哪里。只不过是刚刚恢复。有些不适应罢了。这不是急匆匆來看望老友吗。还望见谅则个。”见到这血色虚影。罗姓青年淡然一笑。微微颔首道。

“请吧。”见他如此一说。那虚影似是也不愿多深究。单手虚引。向下一抓。

几道玄奥无比的法诀落下。便见下方血色光华一闪。原本平淡无奇的景象瞬间大变。其内赫然隐藏着一座宛如血龙一般蜿蜒趴伏的山脉。

整个山脉皆是笼罩在血色之中。给人一种异常妖异的奇诡之感。

那虚影在打开幻禁的一刻。已然率先落入其内。那罗姓青年也不耽搁。不见其怎么动作。身形便自认而然的跟随落下。

“啧啧。这血云山还一如当年啊。果真是磅礴大气。”四下里打量一番。罗姓青年似是颇为感慨一般。赞叹出声。

“罗兄妙赞了。若论磅礴大气。恐怕整个魔域。都找不出能比得上你天魔宗独据一方的天魔湖來的磅礴大气。”那血色虚影闻言。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呵呵。”对于虚影言语中的芥蒂之意。罗姓青年淡然一笑却是回话。

转瞬间。两者已然來到一处闪烁着血色光幕的洞府庄园之外。

虚影毫不犹豫的一扑而上。诡异的是。在其接触到光幕之际。瞬息间融入其中。好似从未出现一般。继而光幕之上裂开一个豁口。

罗姓青年神情自若。却是毫不犹豫的一步踏入其中。

其好似对此处颇为熟悉一般。甫一进入便自顾自的寻了一处方向。身形微晃便消失在原地。

当其再度出现之际。已然出现在一方凉亭之内。

在这凉亭之中。正端坐一名白发青年。诡异的是。这青年一边脸颊俊逸非常。一边脸颊却是宛若鬼怪。赫然是一副白骨的模样。其左耳亦是残缺了大半。

虽然只是静静端坐饮酒。但其一身气息却如傲绝天下一般。浑然与整片天地都融为一体。

此人不是他人。正是魔域中传说中的化神大修。。赫连云。

而这罗姓青年能与其平辈相称。又言及乃是天魔宗之人。其身份也是呼之欲出。正是那天魔宗重伤隐遁的老祖罗重楼。

“呵呵。赫连兄依旧是如此惬意啊。可叹我这这些年來。一直未出天魔宗。却是无法有这等享受。”目光扫过赫连云身后的两名人间绝色般的人偶。罗重楼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其对面。抓起酒壶一饮而尽道。

“哼。你倒是威风的很。刚刚恢复便來我这示威。”赫连云冷哼一声。语气颇为不悦道。

虽然与之相熟。但身为化神大修却是自有一份威严在。罗重楼初來之时的行为。宛如挑衅一般的举动。却是触及到了赫连云的底线。

什么刚刚复原有些不适应。在赫连云看來。对方很可能是在试探于他。

两者虽然都是魔域化神大修。但同样存在着竞争。亦或者本來就是对手也说不定。

“哈哈哈。赫连兄确实误会我了。这些年未动。身子骨可是有些僵硬了呢。”罗重楼打了个哈哈道。

“你一次吞了数十个小辈的元婴。虽然恢复的快了些。就不怕日后其内混杂的本源反噬。”见他这副模样。赫连云也不再深究。话锋一转道。

“嘿。赫连兄虽然在这血云山隐居。但却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虽然有些麻烦。但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困扰。”见他提起此事。罗重楼嘿然一笑道。

在其微笑之际。露出的那一口如陶瓷般的白牙。其内闪烁的光芒却是刺目森然。好似周围空气都下降了不少一样。

罗重楼当年借助罗天岳之身。一举灭杀了十数名魔域修士与天云州的五名修仙者。收服林银苍。这些年暗中抹杀的元婴修士。总数可谓惊人。

虽然当年一战罗重楼放出风声掩盖了过去。却是难以瞒住赫连云这样的老奸巨猾之辈。纵然他至今无法走出血云山。

“说说你此來之意吧。”赫连云自顾自的饮了一杯酒。不想再与之饶舌。直接问道。

“你我相识至今修炼至今。寿元只怕不足千余年吧。”罗重楼闻言。却是沒有正面回答。略显黯淡的问道。

“不错。”闻言。赫连云放下酒杯。语气略显沉重道。

不管修为如何高深。言及自身寿数之际。却是沒有任何一人能够放开。

“呵呵。若是不能突破这片虚妄。你我终究逃不过化作黄土的命运。赫连兄难道就甘心吗。”罗重楼略显落寞的望着上空。那里一片虚无。却是看不到任何无事。

“你的意思是……”赫连云神色一怔。试探着问道。

“嘿。你我与那些修仙者斗了这么多年。除却祖上所传之外。难道就不觉得累吗。”罗重楼嘿然一笑。神情凝然道。

“罗兄有话还是直说吧。不然我可要送客了。”见他一副拐弯抹角的神态。赫连云当即不客气道。

纵然对其罗重楼所言极为心动。但这却是无数年來无数修士先赴后继所行之事。但至今少有人能成。

至此。赫连云心下却是不怎么相信的。

“呵呵。赫连兄还是这么急躁啊。”罗重楼却是不以为意。微微一笑。心下却是明了。这不过是赫连云装出的一副表象罢了。

“哼。你若是再多说无益之言。本座可真要送客了。纵然你现在真身脱困。但别忘了这里是何处。”赫连云不冷不热的回道。

“哈哈哈。好好好。这才是我魔域一代大修该有的气魄。”闻言罗重楼不仅沒有动怒。反而抚掌大笑。继而面色一正道:“赫连兄。你可还记得琅琊密境中封印之物。”

“什么。你要打那件东西的主意。”原本气定神闲的赫连云。瞳孔骤然一缩。登时面色大变。失声惊呼。连手中酒杯里的灵酒洒出都毫无所觉。

“不错。”罗重楼面色肃然道。

“你要知道。这件东西的消息可是被严密封锁的。你我皆知。但凡宗门传承之中。都将此事作为最高机密。曾言及。这东西若出世。必然会引來滔天大祸。当年我天风大陆不就是因此而出的巨变吗。”赫连云急声说道。显然对那东西讳莫如深异常忌惮的样子。

“哼。赫连兄莫要忘了。纵然你我不动这物件的主意。他人难道就不会如此了吗。”罗重楼冷哼一声道。

“叶重阳。”赫连云眉头微皱道。

“不错。这叶重阳狼子野心。你应该很清楚。数十年前他便占据了我罗家一系的一位元婴长老的肉身。潜入天魔宗想要探查一些东西。不过却早已被我察觉。本待留着他这一具化身。却不想他不知何故去往了天魔渊。被我族中一个晚辈情急之下叫破了身份。此时已然不知所踪。据我猜测。他很可能知道了些什么。甚至掌握了一些什么。”罗重楼一口气将自己所知全数说出。继而一顿之后。再度言道:“你要清楚。天魔渊底部。可就是连接着琅琊密境啊。”

其话语之中。竟是提及一大隐秘。显然与当世所传。天魔渊无人能够探寻的信息有很大出路。

“叶重阳虽然有当年誓约牵制。却可以用分神化身规避誓言。看來这位大修士前往天魔。真个在图谋什么。不然绝不会以分神被灭受创的危险來我魔域。”赫连云目光微动。眉头紧锁道。

“嘿。叶重阳其人如何。你我当年早已领教过。自是不必多说。炼器宗那位李宇阳。不过是心胸狭义之人。天火州被其搞的乌烟瘴气。连个像样的宗门都沒有。而天凤州那位凤仙子凤无瑕。不过是一女子。偏安一隅不足为虑。只有这叶重阳才有可能动这心思。”罗重楼嘿然冷笑。继续解释道。

“此事事关重大。弄不好你我都有陨落危机。可不比当年一战。要容我想想。”赫连云面色一阵阴晴不定道。

“赫连兄。还想什么。你难道就甘心一身修为终化黄土不成。”罗重楼见他有意动。继续紧逼道。

“这……”赫连云似是心有顾忌。面对着人生最艰难的抉择一般。原本傲绝天下的气势已然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