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在地下不知深几许的地方。一团火焰轰鸣而过。其内包裹着一团虚影。正是重伤逃遁的王墨三者。

此时的王墨。周身依旧嗤嗤冒着细小的五色剑罡。不断的撕裂着他的肉身。其身体表面不时裂出无数缝隙。但又有几丝青金色真元将之覆盖愈合。

而在其中。还有一股炽烈的赤阳之气。不断炙烤着伤口。。

使得真元愈合伤口的速度。却是远远小于剑罡与赤阳之气撕裂肉身的程度。若是长此以往下去。王墨终究逃不过化作飞灰的局面。

更要命的是。王墨此时已然陷入昏迷之中。此时真元护身。不过是本能驱使罢了。

“墨小子。醒过來。快醒过來。”

火焰之中传來火凤焦急的脆鸣。但她此时正全力防护着王墨与被其抱在怀中的噬金兽。纵然她能出手。面对此情此景也是无力施为。只能以此來试图唤醒王墨。

但王墨体内的伤势实在太重。其体内的金丹已是暗淡无光。似是随时都要碎裂开來一般。

几番呼唤下。不见王墨醒转。火凤顿时急了起來。

虽然她本身不明白自己为何与王墨如此亲近。但她却是本能的知道。若是王墨死的话。她的下场也必然好不到哪去。

何况这些年來的相处。两者之间的关系也是不错。不管如何。她都不希望王墨出事。

“嗖。”

火凤带着两者急速的向一处熔洞内而去。看情形像是要往上走。在其飞行之间。不断的吸食着王墨体内的赤阳之气。以此來缓解其体内的压力。

但对于五行剑罡。却是束手无策。其内所裹挟的锋锐之气。稍有不慎便会将她的本命火焰撕裂。到时候她可只有重伤一途。当年她便见识过这罡气的厉害。更遑论此时威力更进一层的剑罡了。

一路疾驰。火凤终于带着两者來到一处熔洞上方。略微试探了一下这里的温度。已然达到了王墨与噬金兽可以承受的地步。将之放在一处洞壁上。

火焰呼啦啦一阵响动。火凤化作一只巴掌大小的火雀。站在王墨微微起伏的胸口前。面对这些稀释过的剑罡。火凤却是沒有丝毫惧意。这些细小的剑罡甫一接触到其周身火焰。便被化开。却是伤不到她。

“墨小子。醒醒啊。你要死可别连累老娘啊。”小巧的喙部。使劲的啄动着王墨干裂的脸颊。察觉到王墨的气息愈发的微弱。火凤清脆的叫声中似乎都带了一丝哭腔。

蓦地噗簌簌一阵响动。却是因为超负荷激发本命神通金罡壁障的噬金兽醒了过來。

它现在的情形。不过是消耗过度罢了。却是沒有什么大碍。

扑棱着脑袋。似乎还有些迷糊。前爪挠了挠头。看着王墨此时的情形。明亮的眼珠中竟似是闪过一抹思索之色。

“大……喂。把你的那东西给他吃。”火凤转首看到噬金兽。灵秀的眼珠一转。登时双目放光的盯着它道。确切的说是盯着噬金兽胸前那朵如云团般的灵芝样东西。

“吼。”

察觉到火凤目光。噬金兽下意识的倒退几步。口中发出一阵低沉的嘶吼。似是威胁一般。

“喂喂喂。不是吧。看你们样子应该很熟了。这么点忙都不帮。”见它样子。火凤以为它不愿意。登时不满的叫嚷起來。

但其话语之中。更多的却是担忧。王墨此时的情形。每拖延一息时间。便多一分危险。

“吼。”

噬金兽闻言。明亮的双目之中思索之色更浓。但下一刻却是化作一抹坚毅。伸出右爪狠狠的向自己前胸挖去。

其锐利的指爪噌的一声冒出。寒芒一闪间已然将那朵云团物事直接抓下。连带着其根部似乎带有一团金色的血液。

……

“轰隆隆。”

在数十里乃至百里之外的地方。无数修士目光全部聚集在一处。看着那片仿似有十数里大小的血云。

其内轰鸣阵阵。血金色闪电化作妖异的雷蛇。仿似吞天噬地一般扭动着身躯。发出阵阵嘶鸣。

那磅礴的威压滚滚散播而出。纵然是远在百里之外的人群。都能从中感受到那不凡的威势。

这血云在此地出现。已然过了数日之久。仿似在一直积蓄着力量一般。

四面八方赶來的修士也在不断增多。比之不远处刚刚湮灭的火山这十数年内还要來的热闹。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景观。

那些高阶修士还好说。毕竟身份不同。有时会接到大门派的观礼邀请。低阶修士却是沒有这一资格了。

“不知是哪位道友。竟然在如此荒凉的地域突破。看这威力。已然是超出了一般突破元婴修士的天劫威压了。”

“不错。确实如此。莫说当年。纵然是现在以我元婴初期的修为。在如此天劫下。恐怕都要认真对待。”

“确实如此。想來这位突破的道友。一身神通定然不可小觑。不然绝不会引得天劫强横了数筹。”

“传闻中。修炼顶级功法者。其天劫比一般同阶修士要强悍许多。想來这位道友应该是这样的情况了。”

“恐怕未必这么简单。在一流宗门之中。并非沒有顶级功法传承。我等也有曾前去观礼过。其天劫之威。比这恐怕都要弱了几分。”

“不管如何。此人若是成功突破。倒是要结交一番。或许能成为朋友也说不定。”

“这还是不要想了。但看这血云内的滚滚煞气。便知这是一位杀戮滔天之辈。此等凶煞之人选择在此处突破。显然是要躲避仇家。这一类人性格大多孤僻无比。恐怕不好相与。”

在离着天劫最近之处。乃是三两名周身气息同样不凡的修士。三人有老有少。虽然话语不同。但其面色却是同样凝重。

显然对于那正在突破之人。相当看重。

而在数十里范围之外。依稀遍布着不少结丹修士。却是不敢踏入再近的距离。只是远远观望。对于那滚滚而來的威压。面色上除却苍白。更多的却是一抹艳羡。

无数修士或奋斗或杀戮或阴谋。在这方天地中挣扎求存。为的不就是修为提高。获得更多的寿数。

眼见自身苦修无数年。终究沒有多少盼头之际。却见到如此一幕。内心之中大多百味杂陈。

这些结丹修士都如此。那些感受到威压的筑基与炼气修士就更显不堪了。但仍旧有无数修士在远处观望那硕大的劫云。

因为那是一个目标。无数修士心中奋斗追赶的目标。纵然知道此生无望。但心中有梦想。纵然一生苦寻最终化作一抔黄土。但这一生依旧精彩丰满。

但能够明白这一道理人。又能有多少呢。

天际之上。硕大的劫云内血雷滚滚。一直持续了半日之久。最终才缓缓散去。露出了一片晴空。

待得劫云散去之后。那三名元婴修士便率先向渡劫之处飞驰而去。其后便是四面八方而來的结丹修士。那些筑基修士却是沒有敢于上前。毕竟之前的威压实在令他们心悸不已。

“不知哪位道友在此渡劫。还望出來一见。老夫程元庆。乃是杭青城之主。想邀请道友前往一叙。”那之前有意结交渡劫之人的老者。在身形微动之际。蓦地神识扫过传递出一道话语。

此人虽然心下对于身旁之人的言语似是颇为认同。但却依旧有些不死心的出言喊话。

其他人闻言。疾驰而出的身形骤然一顿。也是纷纷表明自己的身份。

他们如此做法。显然是不想让渡劫之人误会什么。毕竟众所周知。但凡渡劫之人。必然会在渡劫之后异常虚弱。

若是他们堂而皇之的踏入其中。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但他们之前的行为。却是显示出。他们的所作所为。并非如他们的言行一般有所顾忌。

想來也是。纵然那劫云威势不凡。心下也是认同那渡劫之人修为不凡。但他们身为老牌元婴修士。纵然只不过都是元婴初期。也不认为。对于一名刚刚突破的修士有何顾忌之意。

在他们内心深处。只不过是不想凭空树敌罢了。

令他们感到诧异的是。那渡劫突破之人。并沒有丝毫回应。

而当三人赶到劫云消散的下方之际。却是被那里的景象惊的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方圆十数里范围之内满目苍夷。巨大的沟壑尽是一片焦黑。其内一股股残留的血煞威能冲击着众人心神。

尤其是最中心处。深达百米的巨坑。更是让所有赶到之人目瞪口呆。

站在巨坑边缘处。三名元婴圣者互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骇之意。心下齐齐意识到一个问題。那就是小看了之前那劫云的威力。

但众人搜遍此处。却是沒有任何发现。那渡劫之人似是陨落一般消失一空。

一时间。在众修士中。这位在此地突破的凶人。已然陨落无疑。

但其内却是不乏不信此事之人。那就是三名元婴圣者。因为纵然渡劫之人陨落。那其一身抵御天劫的宝物。必然也要留下点碎片。

可在场中。却是丝毫沒有残留。这一切迹象表明。那人并沒有陨落。而是在成功渡劫突破之后。还留有余力的收走残片。亦或者根本就沒有损坏宝物。更是在三大元婴修士的眼皮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不管是哪种情况。三大元婴修士心中。已然将此人划入不可招惹的范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