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叔,我出去买菜了,”大清早,陆青阳冲正在招呼客人的王墨呼喊一声,便撒开脚丫子跑了出去,

这处不大的商铺,位置在南部比较偏僻,來往之人多是低阶修士,因此对于各种食材也是所需颇多,好在不需要多久便可以來回,

王墨仰首只看到一抹背影,无奈微微摇首,便即与那些低阶修士讨价还价起來,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渐渐喜欢上了这种唾沫横飞的行当,或许是他向來不吃亏的性格,使得他在讨价还价之时鲜少有败绩,甚至根本就沒有败绩,

今天似乎是运气來了,上门的客人一个接着一个,让沉浸在讨价还价乐趣中的王墨,浑然忘记了时间,

直到下午之际,送走了一个可以说是他在这一年中最难缠的修士,王墨才长长吐出一口气,神情略显疲惫的坐在柜台后的软椅之上,

蓦地,王墨眉头深深皱起,此时他才发现,陆青阳竟然沒有在店中,

“不会啊,前几日早早就回來了,”王墨目光一阵闪烁,自言自语道,

脑海之中思绪电闪,双眼微眯,磅礴的神识猛然探出,这处坊市不过十余里,以他神识的强度完全可以将之覆盖,

盏茶工夫后,王墨猛的睁开双目,眉头拧成一个川子:“沒有,”

心下骤然一跳,闪过一抹不好的念头,当日救他情形划过脑海,

魔修者虽然不会都如那壮汉一般残暴,但也不在少数,难保遇上不讲理之人,

想及此,王墨沒有耽搁,身形一晃便即出了店铺,向那处买卖食材 的地方蹿去,

以其修为,速度之快这些低阶修士根本就看不到丝毫情形,只觉一股无端的微风刮过而已,

短短几息时间,王墨便來到一处摆满摊位的街道之上,

“张婶,青阳有來过吗,”王墨本身就喜欢吃些美食,对这里的人也是颇为熟悉,亲自带着陆青阳前來买过食材,熟稔的向一名中年妇女问道,

“金店主啊,青阳來过啊,早早买了菜回去了,这孩子可真是好孩子,怎么,他还沒回去,可能是贪玩吧,你这当叔叔的可别骂他啊,”这张婶好似话痨一般,一个问題接着一个问題,浑然沒有察觉,身前早已沒有了王墨的身形,待她回过神來之际,都沒有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在一处角落里,王墨紧紧皱着眉头,神识再度扩散开來,

“嗯,”蓦地,王墨发出一声疑惑的声音,身形骤然消失在原地,

当他再出现之际,已是出现坊市最豪华之处的府邸前,

此时,正有一辆宽大的马车,车上之人正在车上搬运一个个鼓鼓囊囊的麻袋,为首之人是一华服中年男子,其身旁站立着一名点头哈腰的壮汉,正是当日差点踩死陆青阳的梁姓男子,

“不错不错,短短一上午,就找到这么多人,沒几天就能完成了,今天这都第二批了,”中年男子一脸满意之色的点点头,

“二爷,还多亏您老给的宝物,太好用了,”当日满脸狰狞与嚣张的壮汉,此时如小狗一般,满脸谄媚阿谀之色的看着中年人,

蓦地,一股微风刮过,两人依旧浑不在意的说着,浑然不觉场中多了一人,

“梁兆石,你们可曾抓过一名个子不高身形瘦削,面貌清秀十一二岁的少年,”

突然响起的声音,令得毫无防备的两人浑身一颤,激灵灵一愣,

“混账,金老儿你找死不成,”梁兆石正是那壮汉,转首看到是王墨,顿时喝骂道,

只见王墨此时正面无表情的站在马车旁,静静的看着两人,

“你是主事人,”见他答非所问,王墨转首看向那华服中年人道,

“本尊看你是得了失心疯,敢來我梁府撒野,來人啊,给我拿下,好生炮制他,”中年男子神识扫过,发觉王墨不过炼气后期修为,登时一脸寒霜,心中暗道,敢惊扰他的好心情,不管是什么人都要付出代价,

“好你个金老儿,你倒是好胆,”梁兆石怒喝一声,好似要在主子面前讨好,身形一窜便來到王墨近前,

但不待他近前,便觉一股磅礴巨力向他扑來,这股巨力超出他的认知,连惨叫都沒有來得及发出,便嘭的一声化作了一堆碎肉,

那些快速奔來的侍卫,看到如此情形,登时眼中划过恐惧之色,身形齐齐倒退而去,

要知道,那梁兆石可是有着炼气巅峰的修为,他连对方衣角都沒有碰到便落了个如此下场,他们上去就是只有送死的份啊,

“你……”那华服中年瞳孔骤然一缩,显然沒有想到会是如此一个结果,本待开口说些场面话,但一抹青金色光华闪过,赫然是一只巨掌将之握在手中,连一丝反抗的机会沒有,便被带到了王墨近前,

看着面前一脸恐惧的男子,王墨丝毫沒有犹豫,右掌闪烁着幽幽黑芒便一把按在其头顶之处,

“啊,”像似在经历什么痛苦之事一般,中年男子如杀猪一般惨叫起來,

而在真元闪过的瞬间,王墨原本蜡黄的面孔,也在瞬息之间恢复本來面貌,

“什么人,”

“大胆,”

就在此时,两道不弱的 气息从梁府之中蹿出,见到中年男子被王墨抓在手中,顿时一声大喝,

但不待他们近前,其中一名老者顿时一把拉住那其身旁之人,猛的向后退去,

“前辈,不知我二弟如何得罪了前辈,我梁府愿意出宝物平息前辈之怒,”那老者正是梁家族长梁明生,此时正一脸恐惧的看着王墨,

显然从王墨正在搜魂的手段之上,看出了一点根脚,

而那些护卫之人,早已在第一时间跑的不见了踪影,

“什么,大哥,你说他是……”被他拉住之人,正是梁家老三,听得梁明生之言,顿时一脸不可置信之色问道,

“混账,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快滚进府中,”梁明生怒骂出声,一把将其推向大门之处,一边隐晦的向其打着眼色,

“大哥,我……他……”那老三却是个浑人,浑然沒有发觉梁明生的用意,还待要解释一番,

“九幽腐魂散,”

蓦地,一道平淡的声音响起,这声音虽然平淡,但却如在人心底响起一般,其中的韵味,却是平淡的让人心底生寒,寒彻心扉的那种无言之寒,

王墨在魔域之中混迹,时日也不算短了,九幽腐魂散之名,也是早有耳闻,

它是专门针对精魂所炼制的毒药,能够将生灵的精魂禁锢在体内,内里毒性侵蚀神魂,其中痛楚可想而知,

如此一來,在生灵死后,饱受折磨的精魂便是一个个怨气冲天的厉鬼,

而现在,王墨从那中年人脑海中搜魂得知,他们正是给这些孩子服用了九幽腐魂散,

虽然具体用这些孩子做什么,但王墨却可以肯定,对方在修炼某种歹毒秘术,

可惜的是,这种针对魂魄的毒药,根本无药可解,只有凭借自身神识修为祛除才可,亦或者神识强大到足以在强行搜魂的情形下,不伤及其魂魄丝毫,

但以王墨此时的修为,莫说这些孩子中毒已深,就算是刚刚中毒,也是无力回天了,

随手将已经沒有声息 的中年人尸体仍在一边,沒有管顾一脸恐惧之色 的梁明生,右手蓦地一挥,

青金色真元闪过,旁边不远处的那辆马车,车棚瞬间飞起,连带着那些布袋也被刮去了一半,

只见里面皆是躺着一个个不大的少年,打眼看去,最大的不过十四五岁,最小的也就五六岁左右,

纵然年龄样貌各不相同,但他们却是皆是一脸扭曲,面有不正常的红色,那是一种红里透黑的诡异之色,

但看他们的神情,显然是在承受巨大的痛楚,诡异的是在如此情形下,身体竟然丝毫未动,

若非其微微翕动的鼻翼与近乎看不清楚的胸口起伏,恐怕认为他们已经死去都会相信,

“杂种,”

王墨双眼冰寒,身形虚晃便來到梁明生两人身旁,两手虚张,便见两道真元巨掌轰然而出,瞬间将两人抓在手中,

“啊,”

两声惨叫几乎同时响起,不多时两人便步了他们兄弟的后尘,

缓缓睁开双目,双手一松,两人便如烂泥一般瘫倒在地,再也沒有了声息,

目光微转看向那辆马车,目中划过一抹不忍之色,略一犹豫咬了咬呀闭上双目,右手猛的一挥,

青金色真元爆闪而过,那辆马车连带着上面的孩子也全数化作了飞灰,吹散在空气之中,

“哎,”

王墨叹息一声,脚下轻轻一点,身形陡然拔起冲上天际,

看着下方华丽的梁府,右手伸出又松开,最终只是点出忌惮真元沒入梁府之中,便即向上空飞去,

临近那若隐若现的光华禁制,王墨沒有丝毫犹豫,右拳猛地抬起,其上灰白色罡气涌出,拳锋裹挟着刚猛无匹的霸道噗嗤一声轻响,便将禁制破碎开來,

在破开禁制之际,其周身青金色真元暴涨,身后骤然闪现一对光翼,瞬息间便消失在原地,向东北方向疾驰而去,

独留下方一众修士,皆是满脸骇然的看着只有云朵际,

那一股强横的气息,纵然可能是他们一生之中仅遇,却是直入他们心底深处,恐怕一生都不会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