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蝶舞面前的冷子兴,面色从未有过地凝重。舒残颚疈他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师妹,不是我刻意推辞,不愿担当重任。而是我根本没有资格来继承这王位。我根本……不是父王的亲生骨肉,而是个不该出生之人,怎么能有资格来做水韵国的王?”

蝶舞没有说话,她隐隐觉得,冷子兴将要对她说的是一段从未向外人说过的隐情。

“我与子空的母亲本就是水韵国畔一个小国中的公主。身为国君的祖父沉迷酒色,不理国政。以致强权当道,怨声载道。后来,重臣起名谋反,祖父无力回天之际,便主动提出将我们的母亲送给反贼来换他自己的一条性命。没想到,那逆贼不仅玷污了母亲的清白,还杀死了祖父。母后千方百计脱身,到水韵求兵,方才平息了叛乱。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已经有了那奸贼的骨肉……”

蝶舞静静望着冷子兴。后面的话,不用他再说下去,她也已经明白。那位公主终究还是生下了自己仇人的孩子。而这个孩子……就是冷子兴。

“母后本以为我是父王的骨肉。等看到我眼睛的颜色时,想起了自己的仇人,立刻便昏了过去。醒来后,便想将我掐死。好在有父王阻拦,才救下了我一条小命。”冷子兴摸着自己的脖子笑了笑,“师妹,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不能继承水韵的王位了吧?”

蝶舞点了点头。她是在没有想到,冷子兴这样一个看似不知愁为何物的少年,居然有这样一段离奇的身世。可这一切,又怎么能怪他?

“或许,上天让我生在这世上,就是要我为生父赎清罪孽的。母后临终前,我曾在她床前发誓,要辅佐子空登上王位。所以,不论使用什么手段,我都要让子空当上水韵下一任的王。”

看着冷子兴眼中射出的狂傲的冷光,蝶舞恍然看到了飞鹰站在自己的面前。现在的冷子兴,和平日里说说笑笑的冷子兴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冷子兴,她竟已分不清了。

“子空他……是否知道此事?”

“子空对我的身世并不清楚。此事,这世上就只有母后和我。母后去世之后,就只有我一个人守着这个秘密。还真是闷得慌。现在说出来了,真是轻松了许多。师妹,你可要替我保密啊!”一抹调皮的笑容浮上脸庞,冷子兴又恢复了平日的神情。

“你放心,我不说……”看到冷子兴调皮的神情,蝶舞几乎以为自己刚才所听道的和见到的不过是一场梦而已。但,冷子兴的一言一语都在耳畔,她又怎么会听错?

“嘿嘿!师妹既然要去试炼之窟,我就不留你了。二十天后,就是选王大殿,记得及时回来。千万别错过。”

蝶舞摇了摇头,道:“我不去了。我陪着你们。师兄为人如此莽撞,我就是进了试练之窟,也无法安心修炼。”

冷子兴一惊,说道:“师妹,你只有三年的时间而已,怎么能如此耽搁……”

蝶舞淡淡一笑,秋波流转:“若是,要我抛下重要的人,独自活下去。倒不如死了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