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那段二十年前的往事,老妇人已经泣不成声。舒残颚疈她用衣袖擦拭着眼泪,而那泪水却好像不论如何都擦不完,擦不净。

冷子兴默默从怀里拿出一块绢帕,递到了老妇人手里。

老妇人接过绢帕,用模糊的泪眼望着冷子兴那双深蓝色的眸子:“小少爷,你长得跟少爷真像。尤其是这一双眼睛……看到这双眼睛,就像看到少爷又活过来了一样。这些年,你在水韵过得还好吧?我时常打探小少爷的消息,听说水韵王一直待你如亲生儿子一般,这才放心。”

一直带你如亲生儿子一般?冷子兴心中一震,冲口问道:“老婆婆,你怎么知道我是……我是秦家的骨肉,而并非冷氏子孙的?”

老妇人反而觉得冷子兴的话问得很奇怪:“当年,怜月公主到水韵借兵,与水韵王约定,顺兴城破之日,嫁入后宫为妃。离开顺兴两个月后,她才嫁给水韵王。而你是在不到七个月后出生的,当然是少爷的孩子才对。何况,你的眼睛是顺兴国人特有的深蓝色,与冷氏一族的淡蓝色眼眸完全不同……”

冷子兴到身子猛地一震,喃喃道:“原来,父王早就知道……原来……父王早就知道……”

“师兄!”见冷子兴的眼神有些凌乱,蝶舞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怕他就此惊得晕过去。

冷子兴扭头看了看蝶舞,满脸无措地问道:“师妹,父王他早就知道,是不是?”

蝶舞咬了咬牙,说道:“不错,冷叔叔他早就知道师兄你不是他的亲生骨肉。然而,他对你与其他孩子并没有什么不同。选王大典前,冷叔叔还对我说过,比起子空,他认为你更适合登上王位。师兄,你何必这样在意自己是否是冷家的骨肉?你的生父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养父又是一代明君,你的出身并不比任何人差,还有什么可自卑的?”

“师妹说得不错。”冷子兴眼底的迷茫之色微微散去,却飘起了一丝哀伤之意,“之前,是我一直误会他……误会爹爹了。爹爹他的确没有对不起母后。做秦家的子孙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

感受到了冷子兴目光中的那份炙热,不知为何,蝶舞心中居然浮现出了凌天痕的影子。每当她需要帮助时,天痕都陪在她身边;而危机过去之后,他又消失得不影无踪。如凌天痕那种绝尘脱俗之人,是否也会不惜任何代价保护自己所关心的人呢?

“云姑娘!居然躲到这坟地里来了?真是让我们一阵好找啊!”

坟茔外的一声喊叫打破了蝶舞的沉思。抬头望去,竟然有一群黑衣蒙面人正从坟茔的栅栏门处走了进来。这一群人全部穿着漆黑的外衣,用同样的黑巾蒙面,没有任何旗帜或者号坎,所以不出是什么来历。只是,蝶舞明明穿了男装,这群人居然还喊她“云姑娘”,显然是早之他们一行人的底细,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