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小威这次来灞洲的目的只达成了一半。邹家如果不反对他当然是好,可是来到灞洲以后,小威仅仅半日就已经看出了邹家在灞洲的影响力,更明白为什么二太保柳绝飞和七太保龙小豪都急关拉拢邹家。如果说小威的军队在攻打灞洲的时候,能够得到邹家的支持,那可真是事半功倍,不说别的单是邹家登高一呼,那还不应者百从?

根本化雨派人探来的情报,龙小豪在灞洲屯兵三万,虽然与小威的兵马比起来略少了一些。但是小威在刚刚进放灞洲府的时候也已看到灞洲府被天尊经营多年,城高墙坚,粮草充足。不需多放,只要在城中放下五千精兵,就足以挡住小威的七万兵马了。攻城不比守城,损耗太大。前几日,济洲太守宁平秋带着司马准部下过万精兵连攻了半日,死伤无数也没有攻下小罗县几千人过的城,就是一例。攻城战不比阵地战或是山野之战,除非人数相差太过悬殊,否则光凭兵力很难取得决定性胜利。换句话说,就算真的给小威三十万兵马,他也舍不得全扔在灞洲的战场上,何况他现在只有七万兵马,小罗县要守,葫芦口要守,真正能拉到灞洲的人并不多。

不过邹仁贵的意思很明白,当然这也就是邹家在这乱世中的处世之道,无论是谁占了灞洲,只要能让邹家安安稳稳的过日子,邹家不想管,也管不了那么多事。

邹仁贵一看小威已听明白他的意思,拱手道:“如此在下告退。如果陆大王什么时候想离开灞洲府的话,请告知在下,在下必会派人相送,有邹府的人送陆大王出城,保证毫无问题。”

小威突然一拉邹仁贵:“二公子不忙走,我尚有事要说。”

邹仁贵一愣:“陆大王有话但讲无妨。”

小威看看亚格娜腰间挂的葫芦,说道:“此次前来灞洲,除了与邹家商量联盟一事之外,听说邹家大公子有病在身,不知是真是假?”

邹仁贵叹了口气:“不错,三年前家兄得了一种怪病,变得痴痴呆呆,看尽了天下名医也不见效果。家父因为此事也已病倒,所以这个家只有不材在下苦苦撑着。”

小威问道:“听说二太保柳绝飞请了名医来给大公子看病?”

邹仁贵答道:“陆大王果然消息灵通。不错,两年前二太保确实请来一位名医,据传是白鹿医仙的弟子,名叫赵怀恩。说起来,赵大夫较起以前的那些名医,确实高人一等,虽然没有将家兄医治痊愈,但是家兄的病情大有缓和。当初二太保也一直亲在我府上,时时查看家兄的病情。近半年来,二太保虽然回了平洲,不过他的义子柳俊一直在我府上。”

小威暗中说道:果然如此。不必问,这府上的赵怀恩一定就是葫芦中鬼魂的肉身,只不过受到柳绝飞的控制。现在柳绝飞走了,就留下狗儿在这里施法控制这个肉身。小威说道:“我到想问上一句,如果我能想办法医治好大公子的病,不知道…”下面的话没有说,但以邹仁贵如此聪明哪会听不出来?

邹仁贵喜道:“如果陆大王能治好家兄的病,就是我邹府上下的大恩人,但有所令,邹家必鼎力相助。”

“好!”小威说道,“不妨一试。就请二公子带我等去大公子的房中看看。”

邹仁贵点头道:“请随我来。”说罢,转身领先出门,小威五人跟在身后。一路之上,有些家丁认出小威和猫儿就是刚刚大闹府中之人,可是现在见到二公子与他们一路,不敢上前过问。在邹仁贵的带领下,几个人来到一间小院,看这院中布置到也十分的清雅。邹仁贵说道:“家兄就在这里养病。”说完,又问旁边的一个家丁,“大公子现在可安好?”

家丁答道:“刚刚服了赵大夫的药,睡下了。”

邹仁贵问道:“那赵大夫呢?”

家丁答道:“赵大夫尚在屋中。”

小威听得心中一动:好,这个赵怀恩能在这里就最好的。亚格娜拉拉小威,又指指葫芦,好象赵怀恩有什么话要说,小威笑笑,他当然明白赵怀恩的鬼魂与肉身近在咫尺,当然会有反应。当下只摇摇手,让亚格娜稳住赵怀恩的鬼魂,跟在邹仁贵的后面进到房间之中。

刚一进房间,邹仁贵抢先一步向屋中一人行礼道:“赵大夫,家兄最近可有好转?”

小威定睛看那个赵怀恩,只见赵怀恩年约五十岁上下,但精神矍铄,未不见半分的苍老。尤其是赵怀恩双目炯炯有神,丝毫不象是被人控制一个假人,小威不得不暗暗佩服这柳绝飞果非凡人。大凡一个人被控制了之后,别的都可以掩饰,就是目光总是难免有些散乱,心神不宁的样子。更何况现在在小威面前的只是一个没有思想的肉身,可是看起来和常人根本没什么两样?

小威正看着的时候,亚格娜“啊”了一声,众人皆向亚格娜看去,只见亚格娜腰上挂的葫芦无风自动,跳跃不已,好象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一样。邹仁贵问道:“这…这是何物?”葫芦是见过,可是自己会动的葫芦太少见了。

小威一笑:“二公子稍后就知。”说完,一伸手将亚格娜腰间的葫芦拿在手,将塞子拔了出来。一股寒气从那葫芦里飞出,连小威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紧跟着本来也在一边发愣的赵大夫赵怀恩,突然眼光一变:“怎么回事?”双手用力的抓住自己的头,好象很疼的样子,表情极为痛苦。

邹仁贵面色一变:“陆大王这是何意?难道要害赵大夫不成?”赵怀恩虽然不能治好邹平贵的病,但是总还能不让他的疯病发做,现在如果赵大夫有了事,那还有谁能治邹平贵的病?邹仁贵心中着急,就要来抢小威手中的葫芦。现在他也看出来,这葫芦果然大有古怪。

只可惜邹仁贵不懂武功,哪里能从小威手中抢去东西?小威却也觉得奇怪,就算是柳绝飞法术厉害,怎么难道赵怀恩的魂魄进入了**之后,那**还会被柳绝飞所控制?眼见得赵怀恩倒在地止痛苦异常,很显然精神上受了极为强烈的刺激。

小威正着急的时候,亚格娜突然指着葫芦说道:“把葫芦,挂在他身上。”

小威这才想起,赵怀恩的鬼魂也说过,要把葫芦挂在他的肉身之上才行。于是走上前去,就在赵怀恩双目迷乱之时,将那葫芦塞到他的腰间。邹仁贵不明所以,抢着要将那葫芦夺过去,被小威一把拦住:“二公子只管信我。”

那葫芦一挂到赵怀恩的腰上,果然立刻就有奇效,赵怀恩痛苦之意大减,再过了半刻自地上一跃而起,好似常人一样。小威笑道:“赵大夫,这回你没事了?”

赵怀恩跪倒在地,对着小威连连磕头:“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小威连忙把赵怀恩扶起,邹仁贵在一边急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刚刚事出突然,邹仁贵几次想抢那葫芦,但是现在却看明白是事出有因。

小威说道:“刚才惊扰二公子了,此事我慢慢告知。”又和赵怀恩说道:“赵大夫,就请你仔细看一看大公子的病吧。”

赵怀恩点头道:“老夫必定尽力。”

就在赵怀恩给邹平贵看病的时候,小威将邹仁贵拉到一旁,将这件简明的向他说出。邹仁贵足足愣了半天,虽然他不懂得武功与法术,但总算是见识过许多,却没想到天下还有这么奇怪的事。当下问道:“如此说来,以前给家兄看病的,一直是假的赵大夫?”

小威说道:“这话怎么说呢?人是真的,思想是假的。”

这时赵怀恩走过来说道:“好治。”

邹仁贵惊道:“好治?家兄到底是什么病啊?”

赵怀恩说道:“不是病,是被一种魔障困住了心神,只要收了魔障病自己就好了。”

小威说道:“不用说,又是柳绝飞做的手脚。”

赵怀恩点头道:“老夫也是如此猜测,这是法家高手所为。不过,老夫自有法门除去这魔障。”说完,自腰间解下那个葫芦,将塞子拔掉,口中不知道在念些什么,只将那葫芦口对准病人的顶门。小威看得奇怪,只听说施展法术的时候,要念动口诀,怎么治病也有口诀吗?再过了半刻,赵怀恩将葫芦收起说道:“好了,只是被魔障困得日子久了,身体太虚,再休养一阵就可痊愈。”再看一下,本来躺在**的邹平贵一直面无血色,现在也变得红润起来,不敢说立刻痊愈,但是终究是有了好起来的迹象。

小威向赵怀恩一拱手:“多谢赵大夫妙手回春。”

赵怀恩却道:“老夫还要多谢陆大王的救命之恩呢。”说着又指指葫芦说道,“这葫芦是先师所用,历经百年已沾上了师傅的仙气,传门克制这种邪魔外道的妖术。本来的肉身之上,有柳绝飞很深的法术,但是只要这葫芦一碰上我的身,立刻就全都破去了。”

邹仁贵看到兄长转好,激动得满面流泪,跪倒在赵怀恩面前叩谢道:“神医真是我邹家的大恩人,受在下一拜。”

赵怀恩连忙将邹仁贵扶起,不等别人说话,邹仁贵向小威一拱手:“事到如今我全都明白了。天尊国为了让我们邹家俯首帖耳,故意让柳绝飞来陷害家兄,然后又假腥腥的来给家兄看病,其用心真是毒辣。好,既然如此,邹仁贵在这里向陆大王保证,他日陆大王起兵之时,我邹家上下听凭吩咐,必让陆大王不费吹灰之力就攻占灞洲。”

小威大喜,可是还来不及小威说什么,门外有人大喝道:“什么人敢坏我大事?”

只听声音就知道是狗儿来了,现在是狗儿在控制着赵怀恩的肉身,肉身出了事狗儿哪会不知道?小威说道:“来得正好!”提高声音说道,“狗儿,你也该醒醒了,随哥可一起走吧。”

说完与猫儿一起来到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