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情爱之花,毒性刚烈

合上门的瞬间,心脏没来由地一紧,关梓陌透过窗子看了看灰暗到令人压抑的天空。转身走向里屋——

“替我转接st.enochfranais的直接管理者。”

既然拨打的特殊vip电话,再加上语气冷绝地令对方不敢怠慢。

“这位女士,雷士先生此刻不方便,如果有什么事,可不可以……”

“如果再耽搁一分钟,明天你可以直接去领离职薪水,康雅小姐。”关梓陌的声音阴郁而□□,威胁的意味十足。

副经理康雅自诩是未来商场上的女强人,自然感受得到对方高高在上的睥睨态度,对方的话语是在警告她,即使是总经理雷士先生已经告诉她这个时候的事情她可以全权处理,但是她还是转接了总经理的电话,因为即使是通过电话,对方的口气让她没来由地心里发颤。

电话快速转接,传来的是雷士先生惊慌的问好。“老板,您好。请问……”

“西煌街那个分店,叫裴千萍的顾客预订的席位,有没有特约的菜单?一分钟之内查清楚。”

“老板,可是,这个侵犯了顾客的……”

“别让我说第二遍。”

“是是。”雷士稀少的头发现已紧贴在头皮上,额头上冒出森森冷汗,st.enochfranais是国内仅有的几家拥有米其林餐称号的顶级酒店,而内部高管都知道控制本酒店集团的资金运转则是关铎财团。

“fishterrine(鱼肉塔林),appleartichokesalad(红苹果桠枝竹色拉),bakedgaroupa(香草焗石斑)、sirloinsteak(西冷牛排配法国蘑菇汁)。”雷士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声音因喉头颤抖而音调上扬。

“老雷士,当了十几年的法厨,连基本的顺序都不记得了?”沉默了一会儿,“汤呢。”

“教……王清汤,奶油粟米浓汤。”

“相同的材料?”

“……松子仁酱。”

“为了一点小钱,迷糊的脑袋不换掉可不行……”关梓陌机械般冰冷的声音传过来。

老雷士感到全身都绷紧了,冷汗滴落了下来,立刻拨打分店的紧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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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nochfranais酒店——

跟着侍者走进了圣诺,宁希儿步履优雅,缓缓漫步,曼妙的身材在水蓝色的连衣裙下显得低调不失风情。即使没有穿金戴银,但浑然天成的优雅气质还是引来了餐厅的一些宾客的侧目。微微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装潢的欧式典雅,侍者们的彬彬有礼的态度,无一不表明着这家餐厅的高格调,不愧是本市最具影响力的高级餐厅,在这样的环境下,听着优雅的爵士音乐,心情自然而然地平静了下来。

侍者领着她到临窗一隅,身后正好是一些暖色油画,这个位置显得幽静安逸,又可以临窗看着街角上的点点风景,倒也显得轻松自在。宁希儿对于裴千萍的订的位置心里欣慰。透过窗户看了看,刚刚因为走得匆忙,却没发现天空有些阴郁,想到那个人此刻应该也是摆着一张阴郁的脸坐在餐桌,嘴角没来由地勾起一丝笑容。

“看什么的,那么专注。”一声富有魅惑的声音拉回宁希儿的视线,宁希儿正过脸看到千萍一如既往地成为万千瞩目的焦点,不过低调的她似乎永远不知道用黑纱遮住脸,只露出鲜艳的红唇,是多么诱惑别人,穿着盛装,v型低胸紫色长裙显得性感至极,举手投足之间说不尽的妩媚,坐下之后,一阵清幽却有些令人慑人的香气令宁希儿有些感到晕眩,宁希儿一直认为千萍生错了年代,若是可以,她认为维多利亚时代更适合她。

“千萍啊,你来啦。”宁希儿笑意连连,见到许久未见的朋友,心里还是特别激动。

“不好意思,daring,路上有点堵车。”裴千萍脱下手套,略带抱歉。

“没关系啦,我也是刚到而已。”宁希儿笑眯眯地摆摆手,让对方不要自责,看了看周围环境,忍不住问道,“这儿的位置很难订吧,真是麻烦你了。”

裴千萍看见宁希儿的笑意,微微地眯了眯眼睛,对于对方的肯定她心里比较愉悦,“哪有,还跟我客气,我是这里的会员,无非是打个关照。”裴千萍向站在不远处的侍者够了勾手指,后者随即递上了两份菜单。

宁希儿接过菜单,欧式鎏金装订,中法文古体字对照着,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欣赏着这个菜单。这上面没有标价,无价就是天价,真正的低调奢华是普通人消受不起的。宁希儿翻看了一会儿,对着千萍说,“要不还是你点吧,点菜我不拿手。”虽这样说,其实她心里清楚,菜单上的一些菜谱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

“其实我已经预定了冷菜、汤、主菜,这些你可以不用考虑,你不是喜欢吃甜点吗,你看看有没有想吃的甜品。”

裴千萍体贴地让侍者递送一份甜品的图单,接过图单,看着那些精致的甜品,不知道该选哪样比较好。

“redvelvetcake(红丝绒蛋糕)挺不错,你该不会还惦记着草莓蛋糕?”

听着千萍的调侃,宁希儿无奈地耸了耸肩,“你真了解我,我倒是想,可惜好像没有。”

“那要不就来份这个?”裴千萍指着玫瑰色艳红的红丝绒蛋糕,建议一下。

“嗯,好。”

“一份redvelvetcake。”

“你不要吗?”

“呵呵。”裴千萍示意侍者下去,转过头,灰色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宁希儿,“只有被神明庇护的人才能体验到这种甜度。”

“真是,难不成你被上帝抛弃了?”宁希儿只道对方开玩笑,没在意。

看着对方唇边的笑容,微微失神,裴千萍弯下腰,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束紫色张扬的花,“送给你。”

宁希儿有些讶异,没想到对方会送自己花朵,不过一想,千萍喜欢种花,自家的花园里拥有着世界上各种各样鲜艳瑰丽的花。“谢谢。”白皙的手指爱抚着花瓣。“千萍真的很喜欢花呢。”

随着对方的动作,视线从带笑的嘴角移到手指,顿了顿,于是说:“我认为花最神秘的地方,便在于表里不一,隐藏自己的真面目。”

“这花真的很漂亮。”宁希儿看着这紫色妖异的小花由衷地赞美。

“你可以赋予它更华丽的辞藻。”裴千萍支着下巴,灰色的眼眸一动不动。

“嗯……柔弱,妖异,带着暗香,很有灵气。”宁希儿想了想,低头嗅闻了这引人触碰的紫花。可却被对方制止了她的行为。

“这是颠茄,毒性刚烈,最好不要闻。”

宁希儿显然有些吃惊,“你是说这花……”

“当然,已经通过实验将毒素排除了。”裴千萍将紫花拿回,用手帕将宁希儿的手擦拭了一遍,“这就是带刺的花朵娇艳之处,不是吗?所有的这一切,虽然看上去令人迷醉,但其深处却有黑暗蛰伏。”

宁希儿怔怔地望着对方,“这就是说事物往往是表里不一的……”

裴千萍望着对面的人儿,笑而不语,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左手中指上的钻戒在灯光上熠熠闪烁,不过那已然褪色的手带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因为似乎自从认识千萍以后,她便一直戴着。宁希儿没有忽略掉这一点,刚想开口询问,从别间走过来的侍者为她们斟上红酒。

“这是它家九九年份的拉菲红葡萄酒,过会儿要尝尝看哦。”裴千萍一边介绍,一边眯眼笑对着宁希儿。

“千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杯醉的,哪能喝酒。”宁希儿赶紧摆摆手,虽说红酒烈性不大,但是九九年份的那可说不上,到时候出洋相可不得了。“那个你给我上杯白开水或者果汁也行。”

服务人员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递上了一杯温开水。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啊,没什么变化。”裴千萍摇晃着手里的高脚杯,喃喃道。“而且,感觉你现在生活的也挺不错的,是吧。”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裴千萍做了一下评论。

“怎么说呢,遇到了贵人相助,现在过得还可以。”直觉地,她感觉千萍语气有些古怪。

“这样就好,希儿,上次因为去米兰比较仓促,没来得及帮到你,你知道的,我一直觉得过意不去,现在你有什么困难,尽管对我说,知道吗?”裴千萍握住宁希儿的手,似宽慰道。

“没关系啦,我知道你很忙的,我理解。”宁希儿内心还是挺高兴的,没想到自己落魄了,千萍还能像以前那样对自己。“那个,我之前就想问的,你为什么一直戴着那个褪色的手带?”

裴千萍听后,侧过脸,昏黄的灯光下看不真切。

“那个……不说也没关系,我就是好奇而已。”宁希儿心里自责了一下,呐呐解释道。

“不。”声音顿了顿,抬头看了看对方琥珀般明亮的眼睛,“这是……小时候一个伙伴送给我的。”裴千萍面目温柔,眼神穿过对方,落在不知名的角落,“她眼睛会笑,弯成一道桥。她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宁希儿听着有些恍惚,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裴千萍伸出手看了看在夜光下熠熠闪烁的钻戒,“至于这个,季妍没跟你说?”望着对方摇了摇头,“其实,我订婚了,过一会应该他也会来。”

“真的吗,真是太好了,恭喜你啊,千萍。”宁希儿听到对方的喜讯,由衷地祝贺,“对方是什么人呀?”既然能和千萍订婚,那一定也是天之骄子啊。

“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勾起嘴角,面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