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之中,一望无际千军万马,一匹白马昂首挺胸仰望苍天,一人踩过马鞍纵身而上。

洛亦清手执长剑,对日一晃,“出发。”

白玲珑披着披风,站在宫殿之上,目光悠悠落在大军出境的豪情万丈之上,嘴角微微上扬半分。

齐若言站在她身侧,同样的眺目远望,“我不曾想到陛下竟然放心把你一个人丢在宫里。”

“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白玲珑回头四目对视。

齐若言嘴角轻扬,“他就不担心你被身后这群人把你四分五裂到尸骨无存?”

“齐太傅会这么放任我被他们凌迟处死?”白玲珑反问,“我不是曾经那个傻傻呆呆的白玲珑了。”

齐若言闻声相望,的确,她的身上挥发着另一种很是高傲的气质,恍若天人降世,高风亮节而不以为意的随和,那样的淡,那样的平静。

太后凤撵而至,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相谈甚欢的两人,眼睑下挑,落在婢女身上。

婢女明晓,缓步上前,“主子,太后娘娘召您过去。”

白玲珑回眸,跟着宫人走过,“太后可是有事?”

“你可懂得这宫里规矩?”太后冷冷一哼,“既然陛下口口声声说要立你为后,那你便应该知道为后者应该懂得那些礼数。”

白玲珑莞尔,“我不是人,所以不需要跟人一样这么扭扭捏捏。”

“不管你是不是人,做了哀家的媳妇就必须懂得哀家的规矩,今日起,你便不能再住在乾坤殿了,哀家让人把离着乾坤殿最近的尚仪宫整理出来了,你现在就搬过去吧。”

“毋需太后挂念,溟毅临走之前便嘱咐我不用约束宫里规矩。”白玲珑回复。

太后面色一沉,从凤撵上走下,“后宫之中,哀家说了算,哀家让你搬,你便搬。”

“齐太傅你说呢?”白玲珑索性不回复,直接问向身后沉默的男人。

齐若言面色依旧,道:“太后,陛下有旨在前。”

“好,好,既然皇帝下了命令,那你便继续住在乾坤殿,不过这规矩可是要学的,免得外人笑我凤渊国母竟是如此野蛮无礼之人。”太后摆手,原来皇帝将齐若言留在宫里,便是为了防着这一层。

齐若言轻叹,目光瞥向笑靥如花的女人,摇了摇头,“你还是乖乖的待在宫里。”

白玲珑笑而不语,绝艳的容貌沐浴阳光中,伴随着清风,带来阵阵凉爽。

静谧的乾坤殿,少了一道明黄色背影,似乎已然沉寂了许多。

白玲珑独自坐在美人榻上,指尖拂过珠帘,空气里,流转着淡淡的叮咛声。

“咯吱。”殿门轻轻震动,一抹白衫走过。

“溟毅?”白玲珑诧异的看着走进的身影,眉头微蹙,大军前脚刚行,他后脚就忍不住跑回来了?

洛亦清笑意满满,伸手便将女人的身体揽入怀中,“太想你了,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的跑回来了。”

白玲珑小鸟依人的枕在他厚实的胸膛处,“不是说好晚上才回来吗,现在就跑回来,你不怕被他们发现?”

“发现就发现了,我难道还怕他们不成?”洛亦清双手捧住她的面颊,情不自禁的想要凑上她的红唇。

白玲珑低下头,避开他的眼瞳,“不是刚刚才吻过吗。”

洛亦清抬起她的下颔,笑意如初,“就那么一点点,怎么能够支撑我一日的力量?”

“溟毅,这样被人看到了不好。”

“没人敢闯进来。”洛亦清欲罢不能的扯开她的衣襟。

白玲珑面色一愣,抬手按住男人略带颤抖的双手,目光直视他的眉眼,他的眼瞳很淡,自己的影子刻上去更淡,似乎看不见那道轮廓。

“怎么了?”洛亦清抱住她。

白玲珑掀开他的手,自己退后两步,“你不是溟毅。”

洛亦清苦笑,“玲珑,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会不是他?”

“他从来不会叫我名字。”白玲珑面色阴鸷的瞪着这个伪装的一模一样的男人,警觉的盯着他的眉眼,“你究竟是谁?”

“哈哈哈。”男人仰头大笑数声,“没想到就这么容易被你识破了,珑珑,你真是让我太过意外了。”

白玲珑双手捏紧成拳,漠然的瞪着恢复真身的臭狐狸,咬牙切齿的盯着他,“你还没回去?”

“珑珑,没有带走你,我怎会一个人回去?”冷沐轩扯开自己的银丝,随着摆动,那双深黑的眸渐渐泛着青霜。

白玲珑移着碎步,拉开和着男人的距离,自己灵力不足,是打不过身为狐王的冷沐轩,在这里除了溟毅,几乎无人是他的对手,这样看来,如何是好?

“现在他不在,还有谁能阻止我带走你?”冷沐轩越发得意的上前两步。

白玲珑被堵在墙角,情急之下,隐身逃去。

冷沐轩斜睨一眼从自己身边疾驰而过的白色身影,一个移步,随着她离开的轨迹,追逐而上。

重重屋檐之上,白玲珑诧异的瞪着身后紧跟不舍的男人,阳光灿烂,映在她的脸上,好像有水在流淌,难道自己又是要融化了吗?

“叮。”玉佩掉落,砸在地板上,碎裂开一片一片。

齐若言抬头仰望苍穹,碰巧迎上从天而降的一道身影。

“咚。”白玲珑瞧见熟悉的面容,喜不自胜的狼扑而去,奈何自己的速度太过奇快,而男人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当两人身体碰触之时,齐若言被直接砸到在青石板上。

“不好意思。”白玲珑提着裙角从男人身上踩过。

齐若言面无表情的瞪着将自己当成肉垫子的女人,深吸一口气,平复好自己的暴乱因子,“你究竟想玩——”

话音未完,另一道身影掠闪而过眼前,远远的驻足在巷子前注目而望。

白玲珑悻悻的躲在齐若言身后,“他趁溟毅不在,想要带走我,你答应过溟毅要好好照顾我的。”

齐若言咬牙,盯着同样是一头银发的男人,刚刚那一瞬即逝的感觉就好像是那个人从自己身边走过所带来的震撼,结果当看清容貌之后,才发觉,他不是他。

冷沐轩眸光冰冷,步步冷冽的走近二人,“珑珑,跟我走。”

白玲珑哼了哼鼻子,“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跟你说过了,伊宁都已经死了,你为何还如此执迷不悟?”

闻言,冷沐轩目光中一闪而过一丝彷徨,却又在随后恢复如初,“我要的,自始至终都是你,不是伊宁,不是别人,只有你。”

“冷沐轩,你太过自私了。”白玲珑驳斥。

“是,我是太自私,可是我的自私全是因为你,因为有你,因为我喜欢你,我爱慕你,我只要你。”冷沐轩咄咄逼人的靠近二人,气场的冷漠在刺激中渐渐扩张,直至焚化眼前的烈日,转而变成一片幽深的泥潭,直逼二人。

齐若言面色微变,“你惹来的?”

白玲珑苦笑,“我像是那种会随处沾花惹草的女人?”

齐若言不置可否,“此情此景,会是你低调后的结果?”

白玲珑摸头傻笑一声,“一不留意就撒了花,这算不算就是你们凡人所说的,无心插柳柳成荫?”

“还会用成语了,看来太后真的是冤枉你了。”齐若言收敛笑意,回头面朝靠近自己的倨傲气场。

冷沐轩瞥了他一眼,冷哼,“我不杀你,你走开。”

齐若言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白玲珑攥着他的衣角,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平时不是很聪明吗,妄你还是一国太傅,怎么到了紧急关头,也脑筋打结了?”

齐若言扯开她的手,将她从自己身后推出去,“我已经想到办法了,那个男人说的对,他要的是你,关我何事?”

白玲珑拽着他的衣角,“溟毅说过,我们同生共死,你不能抛下我。”

齐若言扳开她的一根一根手指,笑意满满,“放心,只要你跟他走,我们谁都不用死,而且我深信,陛下一定会回去救你的。”

白玲珑咬牙,“不行,我这一走,溟毅见不到我会怪罪你的,我不能让你被我连累。”

齐若言摇头否决,“放心,我会告诉陛下,我自始至终就没有见到过你。”

“齐若言。”白玲珑皱眉,“你玩真的?”

齐若言毫不迟疑的点头,“当然。”

白玲珑直接松开他的手,眉头轻挑,“我知道你和白虎的关系,我也知道你的身份。”

“你——”齐若言突觉一股不祥预感在朝自己迎面扑来。

冷沐轩愣愣的瞪着两道背影,突然间,看着自己做梦也想要靠近的那张唇就这样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那个男人的唇上,虽然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个小小触碰,可是那种感觉,那种愤怒,就像是烟花在自己心头点燃,嘭的一声炸开。

齐若言瞠目结舌,未曾料到这个女人竟然真的敢这样做。

白玲珑舔了舔唇,很是得意的挑挑眉,“冷沐轩,你要带走我,不可能,要杀便杀,反正我与齐太傅死也要死在一块儿。”

齐若言目光一愣一愣,就差没有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

冷沐轩双手捏紧成拳,“你们……你们……你……”

“我生是溟毅的人,死是齐太傅的鬼。”白玲珑拽着男人的胳膊,得意的挤眉弄眼,“你说是不是?”

齐若言沉重的深吸两口气,随后不着痕迹的推开女人的手,“我本来还想救你一命的,奈何你自己竟然这么以怨报德。”

白玲珑不明所以的眨眨眼。

齐若言冷冷的松开女人的手,转过身,面色平静的往后离开。

“你给我站住。”冷沐轩怒斥。

齐若言停驻,回复道:“我跟那只猪怎么可能会有关系?”

“她既然亲了你,你就必须给我死。”冷沐轩怒不可遏的拔剑而过,电光火石间一缕红光浓罩而来。

“铿。”一声重击,冷沐轩手中的长剑碎成两截掉落在地。

蝎姬面色冷然的跃下屋檐,站住针锋相对的两人中间,阻隔那阵阵扑面而来的杀气。

冷沐轩攥紧拳头,平整的指甲陷入皮肉中,悠然骤现一道道月牙痕迹。

蝎姬冷斥,“冷沐轩,你还不知悔改?”

“蝎姬,这件事不关你的事。”

“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你要抓的可是我的九妹。”

冷沐轩冷笑,“她不是你的九妹。”

“怎么不是?你可有看过她的元神。”蝎姬抬手阻截男人的进一步攻势,“你们先走,这里由我断后。”

白玲珑得令,拉着齐若言便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冷沐轩目光沉冷,“让开,否则别怪我殃及无辜。”

“冷沐轩,你别忘了我也不是人,我怕你殃及什么无辜?”蝎姬大笑,“真是笑话。”

“我狐族灵力不弱,若要真与你灵界为敌,想必也够你们周旋一段日子了。”

“你以为就凭你这个新狐王就可以统领整个狐族唯你是从?”

“只要我是狐王,由不得它们听不听。”

“放肆。”苍劲的声音从苍穹之上降落,直直击溃在某个大言不惭说出此话的男人耳中。

冷沐轩蓦地惊颤,抬头凝望半空之上神色漠然的男人,“父王。”

“你眼中可曾还有过我这个父亲?”男人立于冷沐轩头顶之上,掌心里执着狐族最高召唤令,冷冷一哼,“本以为你已经迷途知返,会好好和伊宁白头到老,却没有料到你竟然亲手杀死了她,冷沐轩,你眼里心里可还有狐族和我这个父亲?”

冷沐轩双手紧紧的贴在地上,隐忍着身体的怒火,“从未忘记。”

“既然没有忘记,那你在凡间的一举一动又是为何?”

“我只是为了兑现一个儿时的梦想。”

“梦想?”男人步步透着毋庸置疑的冷漠靠近地上的男人,抬手覆盖在他的脑袋之上,“冷沐轩,你的借口太过牵强了。”

“父亲——”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跟我回狐族,否则别怪我与你父子情缘恩断于此。”男人覆手抬起冷沐轩的身体,两两视线平行,“可是想好了?”

冷沐轩蹙眉,目光斜睨一眼那道离开的背影,走或留,还由得了他吗?没有狐族的撑腰,他如何得到白玲珑,就算得到了,也抵抗不了整个灵界的压迫,小不忍而乱大谋,来日方才。迟早有一天他绝对会再回来,前仇旧恨,一并清算。

阳光刺眼,落在巷头巷尾,映射而上两道重合的影子。

连续奔跑,马不停蹄拉着齐若言准备私奔的女人终于远离了潜在的危险区,趴在墙上大口喘气。

齐若言依旧冷冷冰冰,比之前两日的雪花还让人如临三尺冰寒天的氛围感。

白玲珑挥着手放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齐若言眼睑下挑正巧落在她那双清澈荡漾而开的眸子,冷冷一哼,“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白玲珑挠头大笑,突然一本正经的凑到他面前,轻声问道,“你嫉妒我是女人?”

齐若言咬牙,“你再说一遍?”

白玲珑收嘴,轻咳一声,“我知道身为男人的你跟身为男人的白虎睡在一起是有点自卑,这种时候总是忍不住渴望自己就是一个女人,但是齐太傅,天生我材必有用,我命由我不由天。”

“什么乱七八糟。”齐若言挥开她那双透着满满同情的双瞳,冷哼,“我最恨的就是你的擅作主张。”

“你难道是不想走?”白玲珑双手轻轻地拂开他衣衫上的枝叶,打趣道:“虽然冷沐轩跟白虎一样有着一头银色长发,但你也看到了,白虎是温柔的,冷沐轩的阴险的,你这样依依不舍,难免会做出对不起白虎的事,我是为了你好。”

齐若言闭上眼,忍无可忍自己那一腔沸腾的怒火,“闭嘴。”

白玲珑被一吓,急忙双手掩住自己的双唇,瞪着两只无辜的大眼珠子,似乎还泛滥着什么委屈**。

齐若言冷哼,“你站在这里,不许再跟着我,我告诉你,你再敢跟着我一步,以后太后要是再说什么话,我绝对不会再插嘴一句。”

白玲珑盯着一往直前不转弯的男人,指着他的身影,似乎有些话是不吐不快,“你——”

“闭嘴,不许再给我说一个字,再让我听见你说一个字,我就——”

“嘭。”身体重重的撞在墙上,连带着惯性,再次被反弹而过。

齐若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吐着沉重的呼吸。

白玲珑咬唇,小心翼翼的挪到他的身前,绞着手指,“我是想提醒你看前面,那是死胡同。”

齐若言双手撑地,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随意的挥了挥身上的尘土。

“那个撞得挺严重的。”白玲珑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都出血了。

齐若言扯开她的手,“我刚刚说了什么?你挪开,再挪开,再再挪开。”

白玲珑退到墙角,轻咳一声,“齐太傅,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你觉得我们有共同语言?”

“这个……我觉得应该有吧。”白玲珑的目光自上而下的将男人看在瞳孔里,不是都是在身下吗,这个理由应该值得谈谈吧。

“我还有公务处理,必须尽快回府,你别再跟着我了。”齐若言站起身,不时回头看向身后亦步亦趋跟来的身影,眉头深锁。

白玲珑蹦跶着蹄子,一步一步的跟着男人,坚守自己的任务,时刻监视这个企图会跳楼的男人,某个女人很是郑重的吸了吸气,必须要寸步不离的监控。

直到到了太傅府,齐若言才停下双脚,回头漠然的瞪着这个尾随了他一路的女人。

白玲珑莫名被他一瞪,尴尬一笑,“反正我已经出宫了,现在回去也无事可做,就想跟你说说话,咱们都是……咳咳。”白玲珑轻咳一声,“都是朋友?”

齐若言冷笑,“好走,不送。”

白玲珑三步上前,拦住他的身影,“太傅,你先别急着赶我走,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说不定聊着聊着彼此感情就深厚了。”

齐若言扯开她的手,挑眉道:“我不觉得跟你有什么好聊的。”

“我觉得很有,我需要学规矩,你不是当朝太傅吗,出自你手,任谁也不敢多说一个字了对不对?”

齐若言阻断两人的距离,嘴角轻微一扬,“其一,我是太傅,只听命皇上,其二我不是宫廷女官,教授不起娘娘什么宫廷礼仪。”

“没关系啊,我们一起学学,都是为人妻——”

一道寒光自她身后迸发而来,好似一场烈火焚烧,烫的她心口一颤一颤。

白玲珑苦笑一声,忙不迭的按住自己的双唇,“我刚刚说了什么?”

“好走,不送。”齐若言甩袖,面无表情的大步跨进府院。

“咚。”白玲珑站在大门前,盯着那扇被再次合上的双门,拱了拱鼻子,正门走不了,姐还可以爬墙。

齐若言站在高墙之上,目光冷冷的眺望正趴在墙上尽力往下移动的身子。

“扶我一把成不?”白玲珑够了够脚,示意站在远处默不作声的男人过来一下。

齐若言面色阴鸷的走上前,扯住她的脚,轻轻带下,“下不为例。”

白玲珑拍了拍衣裙,小跑上前,“你家里的围墙蛮高的,我上去后才发现我不够高。”

“你究竟想做什么?”齐若言径自走回大堂,坐在椅子上,面色冷淡。

白玲珑寻着一张空椅子坐下,佣人放下清茶之后便是安静退出。

齐若言小小抿上一口,“说吧,想说什么就给我一次性说完了。”

白玲珑喝上两口水,润了润喉,“太傅,你看白虎难道跟看我不一样?”

齐若言放下茶杯,目光望向大厅外盛开的朵朵牡丹,“有何不一样?都是人模人样。”

“那为什么你不喜欢我?”白玲珑眨了眨眼,很是无辜的咬住红唇,“你看我白虎时,眼里带着光,那是温柔的,你看我时,眼里也带着光,可是那是杀气,恨不得扑上前跟我决一死战的杀气。”

齐若言掩嘴,抑制住险些脱口而出的笑意,“我一向一视同仁,对谁都不会存半点私心,这点你误会了。”

白玲珑摇头否决,“不,明显不一样。你对白虎说话,软绵绵的,自带贤妻良母光环,你对我说话,河东狮吼,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好像我是你的杀父仇人似的。”

“咳咳。”齐若言侧身避开女人炙热的目光,双肩因为控制情绪而微微发抖,“你误会了,我说过我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便是一视同仁,我毋需对谁另眼相看或者心存厌恶。”

“那你的意思是你并不讨厌我?”

“我为什么要讨厌你?”齐若言反问。

“既然如此,你对我还有什么别的怨念没有?”白玲珑离得很近,几乎是与齐若言头抵着头。

齐若言伸出一截指头将她的脑袋推开一尺,“有话说话,我们男女授受不亲。”

白玲珑眸光一闪,轻笑道:“是,我坐着好好说。”

“快说,我还有一堆公务要处理。”

白玲珑清清嗓子,“我没什么事,就是溟毅一走,我挺无聊的,所以——”

“你把我这当成戏园子了?来寻乐玩耍?”齐若言站起身,健步如飞踏出大堂,随之而来一声铿锵有力的男人声音,“送客。”

微风淡淡,携带着空气里那股浓郁的牡丹清香,一缕阳光从屋檐上穿插而过,落在她的掌心里,有些滚烫。

白玲珑眺望远方,阳光依旧,灿烂耀眼。

行驶苍野大地之上的千万军队,林宏祈绕过最前沿的队伍,策马而来。

洛亦清负手而立在山峦之上,俯瞰身下一举踏平而过的凤渊铁冀,嘴角自然而然高高上扬。

“陛下,前方来了消息,有一小部队人马正朝我们奔来。很有可能会是黎国的先行部队,需不需要派人过去看看。”林宏祈问道。

洛亦清摆手,“不用,等他们靠近。”

“诺。”

“传令下去,原地休息片刻,准备伙食。”

“诺。”林宏祈纵身一跃,从山脉之巅一跃而下。

清冷的风拂过面颊,洛亦清笑意莞尔的抬头凝望苍穹,朕为你做一次昏君,随后我们便浪迹天涯,做一对逍遥鸳鸯……

------题外话------

好卡文,实在是万更不了了,等卡过后妞会再次崛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