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齐若言显然被吓了一跳,只见洛亦清怀里的白色小脑袋越发的往外挤,在阳光下,一团白白净净的面团子突然蹦到自己脸上,伸着四肢蹄子在他脸上拼命的挤出褶子,他不想怒,也难。

洛亦清愕然片刻,急忙上前将不安分的小家伙从齐若言脸上拨弄下来,奈何这东西看着小,实乃力气惊人。

齐若言面无表情的盯着白玲珑,脸上火辣辣一阵一阵抽痛。

白玲珑意犹未尽的瞅着齐若言,他的脸摸着好舒服。

洛亦清忍俊不禁的侧过身,面朝西天缕缕穿透云层的阳光,轻言:“它不是有心的。”

齐若言掏出手绢擦了擦被猪蹄子给抓破了皮的脸面,眉头微抽,“皇上,这莫非就是近日宫中流传的您的宠物?”

“它还小,有些时候难免贪玩了些。”洛亦清宠溺的抚摸着小家伙的脑袋,不再看齐若言脸上横七竖八的抓痕。

齐若言轻咳,“皇上,您是一国之君,切不可玩物丧志。”

“太傅请放心,它在朕的眼里,不是宠物,它就好比朕的儿子一样,朕会悉心管教,让它知书达理,不再……呃……挠你。”

白玲珑伸着蹄子拨开他的手,小眼睛眯成一条缝:姐是母的。

齐若言上前数步,大掌一挥,便将洛亦清怀里的小家伙毫不客气揽入自己怀里。

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在他面对这个小家伙褐色一样别致的眼睛时流转,它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眼瞳中映上他的脸部轮廓。

刹那间,齐若言微微发愣,须臾,当回过神之时,小家伙的小蹄子又一次的凑到自己的脸颊边,不同方才的野蛮,此时此刻,轻柔的就像是……抚摸。

没错,如蜻蜓点水的细腻,柔柔的一寸一寸从抓痕处轻抚而去。

“我儿子通人性。”洛亦清心满意足的接过小家伙,嘴角微微上扬,“齐太傅现在知道这不是普通宠物了吧,它是神物,可远观而不可亵渎。”

“……”齐若言沉默的退后两步,转过身,朝着城墙台阶处走去,背对阳光,轻叹:“皇上,再有人性,它也不过是个宠物。皇上不要为了它为冷落了即将成为您贵妃的婼耶。”

“就知你口是心非,看你什么时候来求朕。”洛亦清又一次将白玲珑塞回自己龙袍里,俯瞰城墙下大步流星般阔步出宫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愈来愈深。

乾坤殿内,常春焦虑难安的走来走去,身边的宫人不敢吭声,一个个低头不语。

内殿之中,一袭紫色倩影独自斟饮,手中的茶水沸了又倒,倒了又重新再煮,循循复复,婼耶已经数不清自己倒了多少盏茶香难掩的名茶。

一旁的贴身俾人瑾儿有些看不过去,上前阻止自家主子继续烹茶的双手,拿出纱巾摸了摸她已然烫红的指尖,摇摇头,道:“主子,回去吧,陛下有事在身,恐怕午膳也不会回来了,您如若真的想见他,可以去乾合殿或者御书房,为什么非得在这里没有时间的等下去呢?”

“你没看到常公公也在这里吗?”婼耶继续倒水,“常公公是他的贴身宫人,他在哪里,陛下就一定在那里,而常公公下朝之后就回了乾坤殿,所以皇上他也快回来了。”

“可是这已经一个时辰了,皇上说不定——”

“须得耐心,不骄不躁。”婼耶面带笑意朝着宫门处探望,只见一道明黄色身影匆匆而过,虽然只有一瞥,但那随着空气流动而带来的淡淡龙涎香,不明说便知,他回来了。

洛亦清站在屏风前,两两相望,略带模糊不清的朦胧感。

“快撤下。”常春对着身后的宫人吩咐道。

“不用了。”洛亦清绕过屏风,步伐未曾滞留的走入内殿。

“皇上吉祥。”婼耶福身含笑。

“公主不用跪拜了。”洛亦清闲坐在一方软榻之上,看着婼耶身前的烹茶用具,微带笑颜,“公主这是准备煮茶?”

“本想让皇上尝尝我黎国的翼茶,奈何茶水沸了又冷了,失了最初的茶香,已不完美的茶艺,我不敢献丑。”婼耶不曾犹豫,屈身端着茶盏便是往着一旁的废池里倾洒。

瑾儿诧异的上前握住婼耶的手,惋惜的看向那一盏已然归于废水一类的好茶,更可惜了自家主子辛苦了无数次反反复复烹煮的苦心。

“皇上,如若您喜欢,过几日我再来好好的为您煮一盏。”婼耶放下茶盏,接过瑾儿送上的锦帕,擦净手,抬头依旧笑靥如花。

白玲珑嗅的空气里飘散而来的淡淡茶香,急忙从洛亦清怀里蹦出。

“啊,这是什么?”瑾儿大惊失色的喊了一声,慌乱的护住自己的公主。

婼耶瞬间花容失色,有些意味不明的看向泰然自若的洛亦清,心口的心跳前所未有的乱。

“皇上,这是什么?”她挺着胆子上前一步,小家伙正兴致勃勃的盯着废池里的淡绿色**出神。

“这是朕的儿子。”洛亦清抱起它。

白玲珑冷冷的瞥了眼,哼哼:老娘是母的。

“陛下,这是猪啊。虽然很小,但它却是一只猪吧。”瑾儿吞吞吐吐的说道,言外之意,您与猪之间怎么可能会是父子?这不是人猪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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