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半山的雾悠然在晨曦中缓缓淡去。

刘业勋拖着低烧的身子,缓步朝“木兰别墅”行去,今天他没有带执事和司机,独自一人沿路而上。清透的露水还在浓绿的叶片间闪烁,晶莹的流光不知道此行会有多少希望伫立在前方翘首而待。

安步当车,离那白sè的围栏越近,心下居然更怯乏几分。可是仿若冥冥中自有牵引,刘业勋依旧步步迈出,心心期盼。

终于走到了围栏外,栏内是常绿碧蔓,墙角是嫰黄、柔白的小小雏菊。他一直知道她住在这里,却在这两月间没有勇气真正走近。直到那ri微雨中寻到了卧石,才有了勇气给了自己一个靠近的理由。

幽晚!

那夜你去了,我却负了你。今ri我来了,只求一切还来得及。

抬手按了门铃,时间不长已有人来应了门。

没有询问,没有阻扰,开了围栏,应门人已恭顺的让出前方的道路。

“晚夫人在等您。”

轻盈的转身,前行带路。刘业勋紧步跟随。她知道他来了,她亦没有难为的主动相见,那么是不是代表她也在等他?是不是代表一切还有希望?

心下雀跃着,脚下的步子再不如上山时的沉重而踌躇。仿若年岁亦已少了许多,心下对自己暗暗责备,为什么踌躇了那么久,应该早来的。

随着女侍进了客厅门,穿过廊道,步入里间,才发现里间有道小门,直通屋子后院。女侍在门口停了下来,微微侧身,示意刘业勋独自进入。

对女侍点了点头,刘业勋推门而入。

黑sè的薄衫长裙直到脚跟,顺直的长发用一条纤细的丝带优雅的绾住。她背对着他,听到开门的声音,却并没有回头。依旧继续手里的换盆。

他病了,她知道,所以她默默的为他种了一院的雏菊,只望那听来的传说能分担他的病痛。可是他人真的近在咫尺,却又要如何面对?

她曾经戏谑着强吻过他,她曾经冷笑着算计过他,可是放手爱与怨恨,她却已找不到面对他的勇气和方式。

放下还是提起?

牵手还是错过?

或许她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思考。

“刘业勋。”她背对着他,没有回头,没有转身:“明年的这个时候,希望我能给你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