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中,他对她说:“过来!”

她对他摇头,用背抵着门:“我要离开。”

“最后出去的人是我吗?”

然后她走到窗前,为了清白跃然而下。却被他如此刻这般抓住了手臂。

“要我放手,还是要我拉你上来?”

要放手?还是拉住?

花语轻轻的笑,原本紧抓着他的手指,轻轻松开了。

“放手吧!”花语淡然的笑,笑的凄美绝望,如那夜在他的怀中,在那茉莉花香下的月sè里一般。

“花语!抓紧我。”耿于怀手上更加了几分力,血流的更快,慢慢有些麻痹的感觉。狠狠咬牙,冷汗已如雨下。长年失修的坐栏不堪重负,“咔”的一声,裂了一大个口子。一个震动,况烈使力的支点不稳,晃了一下。耿于怀身子一瞬随着更倾了几分。

抓着花语的手臂一滑,那原本系在腕上遮挡“血蚂蝗”的白纱布已扯破。那暗红sè的脓肿让耿于怀震住了神思。

血刑!

“花语!只要上来,我能够救你的。”是谁做的?是谁在花语身上下了“非洲血蚂蝗”。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心里骤然一痛。为什么?他敬重他如父,为什么?

花语却只是摇头轻笑:“怀放手吧!我累了……”

“那我怎么办!我们还有很多事没有做,我们还要回拉斯维加斯,童擎已经准备好了婚礼。我们还要一起去你喜欢的地方度蜜月……”

花语的神思已不明,手上再也没有一丝力气。脑海里却是一幕一幕和耿于怀在一起的画面~他们一起拥抱、一起包饺子,一起给茉莉花换盆……

鲜血淋漓,耿于怀的血终于透过白纱布蜿蜒流在花语的手腕上,流过那暗红sè的脓包。侵入渗透。

一阵钻心剧痛,让花语又一次睁开了眼睛。暗红的脓包*皮开肉绽,三只暗sè的肉虫,顺着蜿蜒的血路,开始往上移动。大量的失血,已让“血蚂蝗”放弃了这个残破的寄生体,另寻他路。

不要!

“放手。”花语惊恐的大吼,可是已没有更多的力气喊出更大的声音。死咬着自己的舌头,逼出最后的力量,她使力挣扎着,想摔脱耿于怀的手臂。

耿于怀不理努力加重手上的力气,却因为花语的反方向挣扎而慢慢松脱了抓握。

一寸一寸的滑落,一寸一寸的失去。从手掌滑到手指,从手指滑到指尖。终于在最后一次挣扎里,花语的手完全脱离了人世间最后的牵挂。

“帮我照顾妹妹!”挣脱的刹那,她光华璀璨的微笑。绝艳倾城。白sè浸染着红花的身子象一朵开在云雾里的茉莉花。带着最后一抹斜阳缓缓飘落。

“花语!”耿于怀痛彻心扉的怒吼,声音里只剩绝望。那坠跌的身影已象一把刀生生剜去了他的心。

云在哪里?

幸福在哪里?

众人眼前一闪,那原本攀在坐栏上的简风亦已朝花语落下的方向追逐而去。

爱情是什么?

爱情原来不是美丽的童话!

爱情原来只是上帝对死神说的谎言!

白雾茫茫,碧草凄凄,云蔼深深,火烧斜阳!

(第二卷完)

(第三卷就先不传了,等可以传的时候一起传吧。要不新看的,看到一半也不舒服。《捻花辞》的上部到这里就是完结了,希望大家看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