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安置了坐下,花语赶紧起身去倒茶,却被耿于怀一把拉住,花语笑着对他摇摇头,表示不是他想的那样,但他紧握的手指却没有放松的意思,无奈开口:“我把佣人放假了,没人倒茶。”

耿于怀听了,那防备的僵硬才渐渐软了,眸子掉开松了手,嘴角又挂起那习惯的慵懒淡漠的微笑,与况烈交谈了起来。花语立直身子,发现况烈虽然和耿于怀在说话,可是眼光似有意似无意的瞟了自己一眼,眼中有些促狭调侃的味道,这样的目光虽然让花语脸红,却没给她压力或不善意的感觉,相反多了几分亲近。而坐在另一侧的刘业勋看自己的眼神就很复杂了,模糊里那种排斥的感觉没有以前浓了,却更深沉。花语转身,快步进了厨房。刘业勋的意思其实不用猜测也知道,他不就是想要自己兑现诺言吗?

这才几天,居然已经等不及直接上门来催了。

从茶罐里,取了茉莉花茶,用热水冲了四杯。花语端着往外间走去。耿于怀喜爱茉莉花,估计和他较亲近的人都知道,却不知道耿于怀连喝茶都只喝茉莉花茶了。这些茉莉花是耿于怀自己头chun取的第一季茉莉花苞拿去给人加工的,用的茶叶也是较珍贵的早茶。热水一冲了上去,茶叶一润就在水里旋转飞舞的沉了底,独独留着几朵稚弱的茉莉花苞在清碧的水面上荡着。

走出了厨房门口,花语才在想自己是不是冲错了。几个男人怎么会喝这样女人的茶。可是人也出来了,想想算了,别人的喜爱她已经没时间顾虑了,耿于怀爱就让大家都将就一些好了。

到了客厅却发现况烈和耿于怀都不在原来的座位上,只有刘业勋安然的坐在沙发里,静静的瞅着她。

刘业勋用眼睛看了看门外的花园,花语也看了过去,才发现客厅通往花园的门是开着的。想必两人去花园了。僵硬的笑了笑,花语把茶杯按各人坐的位置分配好。当茶杯送到刘业勋面前,刘业勋突然就开了口:“你让我查的事,我让人去查了。令妹的确已经在‘蟒帮’手中。”

心里一紧,花语收回的手指已有些颤抖。

果然!简风亦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他面上说的好听,看谁先找到花聆和花蕊。可是他是当初的卖主,自然知道是卖了给谁,寻找的速度怎么可能不比自己快。而且他如果没有把握能拿这个逼着自己就范,又怎么会放手让自己先行离开。

可是多好笑,这样的威胁不是从简风亦口中说出来的,居然是从刘业勋嘴巴里说出来的。他就那么害怕自己不兑现当ri的承诺吗?

“明天,想办法拴住怀,不能让他在家。”淡淡的交代了一句,算是对刘业勋的回应。

刘业勋神sè复杂的盯着花语看了一眼:“知道了,我会暗中让人明天行动的。如果救到了人,我会给你电话的。”

“不能失手。”

“恩。”刘业勋加重了肯定的语气。

花语张张嘴,心里闷闷的开始有些撕裂的痛在身体里蔓延,卡的喉咙里的字要吐出来居然变得异常的困难。挣扎了半天才吐出几个不完整的字:“要……安全!”

要安全!一定要安全!花语没办法想这事如果出了意外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刘业勋静静的看着花语,心里划过一丝不忍,他现在和自己的父亲当年做的事有什么不同,当时他有多痛,现在花语不也一样。

沉默的伸出手,试着想握住花语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想安慰她。背后已经传来逐渐加重的脚步声。伸出的手在半空一顿,又收了回来。背往沙发了一靠,疲惫从心底泛开。

怜悯着!可是却依旧要伤害,当时父亲对他也是这样的心情吗?

脚步终于近了,耿于怀和况烈笑着从花园走了进来,况烈甚至搭了一只胳膊在耿于怀的肩膀上。脸上的讪笑却是对着花语的,看到花语看了过来,耿于怀居然也咧嘴笑了起来。

花语身子一僵,心里那撕裂的痛象千万个炸弹在身体里全体引爆。身体不自觉的打起颤来:“你们坐坐,我去厨房下饺子给你们吃。我和怀一起包的。”

笑的好僵硬,笑的好想哭,笑的身体里所有的苦涩都在这时候如cháo水一般涌了上来。花语慌忙转身朝厨房走去,原来她真的没有自己想的坚强。

“况烈坐,刘老你们今天来的巧,有口……”

身后声音渐渐消散,身体里的悲苦却越积越多。手指在口袋里摸索着那个不愿意开机,也不愿意使用的手机。手指如针刺一般在涌出的眼泪里按下那个一辈子也不愿意拨出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