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业勋的家坐落在n市的北郊,独门独院的小别墅,镂花的大铁门沉掩着。明明是午后秋爽,可是隔着镂空的铁栏,看着那爬满了三角梅了院壁,看着那高大的浓荫碧翠的榕树,看着那穿花小径,居然有“庭院深深深几许”的感觉。

站在铁栅外,歪着头花语怔怔的看着那幽深的“侯门”,心里蔓延出如墨般沉重的绝望。再进一步!只要再进一步!自己的命运真的将不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了。刘业勋应该算准了自己会来吧,那么jing明。深沉和深思熟虑的人,对手每走一步都应该早在他的掌握之中了。她不想他如意,真的不想。可是她却没有第二种选择。

刘业勋说自己是耿于怀的软肋,其实他又何尝没有捏握着自己的软肋。

从他来见自己开始,他已经是这盘棋的赢家。她无论如何选择其实他都有对付自己的借口。她不同意离开耿于怀,那说明她对他不是真的感情,只是单纯的利用他达到复仇的目的,所以下在她身上的“血蚂蟥”发作了,也没有人可以说他见死不救做错了;如果自己顺了他的心,主动离开,当然更好,他省了心,目的一样达到了。棋局从开始他已经算到了每一步走出的结果。

花语唯一好奇的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上有“非洲血蚂蟥”的事。不可能简单看到面像就知道。连专业的医生也要做了检查才清楚。还有刘医生和刑离的反应也很值得推敲,他们都知道这东西,似乎也知道它的厉害,却对她yu言又止。所有的疑问都在面前这幽深的“漩涡”中,可是为了耿于怀她必须去探个仔细。如果“东靖盟”所谓的长辈和庞家有所瓜葛,那么耿于怀现在的处境就很危险,一切表面的胜利谁也说不准是不是圈套。

轻轻吸了一口气,她终于伸手按下门铃。半响一名四十岁左右的老妇来开了门。

“你找谁?”

“我……。”还没有回答,站在屋子二楼的落地窗旁的刘业勋已经开了口:“王嫂,给她们开门。”

花语微仰起头,暖暖的阳光反shè在玻璃上,落地窗旁那抹人影居然有些明晃晃的刺眼。他果然是在等她。可是站在那里他又站了多久了呢?

铁门在自己面前缓缓开启,王妈拉开了一人宽的距离示意她们可以进入。花语上前一步突然住了脚,回头她向刑离丢下一句话:“你在这等我。”不是命令,只是一种暗示。前方是没有路的浓雾,花语不能同时让两个人都陷入可能的危机。既然对刘业勋起了疑,那么留下一手总不会有错的。

而刑离!花语只能赌一赌,赌他的那句“对不起!”

随着王妈进入了主屋,上了二楼,直接被带到之前有落地窗的那间屋子。

清一sè的核桃木家具,迎门而放一扇核桃木镂空屏风,书桌后内敛沉稳的一副独字“忍”。墙角放着一盆墨绿的龟背竹。而门正对的落地窗正在秋ri的暖阳下闪着透明的琉璃光sè。刘业勋背对着门,靠坐在那一片琉璃光sè之中,那半摇的核桃木摇椅轻微而有节奏的摇晃着,无声无息的从伪装的书卷味中透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缓慢的走到刘业勋身后,花语从这个角度正好看到了刚才进入的镂花铁门。刑离!他居然真的站在门外的浓荫下等着。修长挺拔的身子靠在墙壁上,手里夹着一支刚点燃的香烟。

“丫头,我想我这样叫你不会太见外。”

花语不置可否的轻轻一笑,他是耿于怀的长辈,她并不在意这称谓。可是一想到他是把自己推入绝境的那只手,心头那强烈的排斥就开始厌恶他的虚伪。

“我想你会来找我的,不过没想到会那么慢。”

吊起了眉头,花语抿了抿唇,直把要冲口而出的厌恶咽了回去。他以为自己是怕死,怕痛苦的,所以应该跪着、爬着迅速来到他的跟前来求取活下去的希望吗?只怕自己不能如他的意。

“你想清楚了吗?”

“我以为你已经知道答案了。”挺直了脊背,花语的手指慢慢收拢卷缩。

“我知道你是聪明人,智者之间总是容易沟通的。”

“我有条件!”

世上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任由他刘业勋掌控**,就算她花语只是他眼中的一枚棋子,她也要他付出相对的代价来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