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乱之后,君染晖被任凌威赶出京师,几番折腾,定都尚阳不愿的南岭,占据西南一带,任凌威虎踞西北,风云统治东方。

萧颜骑快马踏入南岭,南岭皇宫俨然不能与京师相比,最多算是一个稍显豪华一点的宅子,君染晖似乎也十分不满意这个地方,萧颜站在皇宫不远的树上,用望远镜一直观察里面,发现君染晖性情极为暴利,对下人非打即骂,在他身边的人每一个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君染晖将身边的人全都赶走,一个人在假山旁转圈,眉头紧皱似乎很是烦闷的样子,萧颜飞身落下,缓缓的走到君染晖身后。

君染晖盛怒的吼道:“不是叫你们滚吗?”

“君皇。”萧颜弯腰做了一个鞠躬的姿势,却没有行跪拜之礼的说道:“萧老太爷孙女,萧颜参见君皇。”

君染晖讶异的转身,看着萧颜,脸上的怒气瞬间消失,热情的走过去双手握住萧颜的手说道:“朕虽然没和萧妹妹见过,但是萧家一门忠心,萧妹妹这次回来,可是助朕铲除叛贼,重振萧家的?”

萧颜将手抽回,慢慢后退,淡如水的目光却透着看穿人心的凌厉,她淡淡的将一枚红色的梨花令牌交到君染晖手中,说道:“爷爷说过,上君下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皇要萧家灭亡,萧家不敢不从。”

“萧妹妹这话什么意思?”君染晖笑道:“萧妹妹莫不是听信了小人之言?”

萧颜淡淡说道:“暗红梨花令代表什么,君皇不会不知道。爷爷临死之前说,萧家恩宠地位名誉皆是来于皇恩,即便皇恩要收回也不敢有半句怨言,萧家几位叔叔和小女也曾在爷爷窗前立下盟约,此生终于君皇,绝不敢违背

。”

“但是。”萧颜话锋一转说道:“爷爷之言,萧颜不敢遵从,今日将梨花令交予君皇,便当做完成了爷爷的心愿,既然君皇五年前决定让萧家湮没在征伐之中,如今萧颜也不会再让萧家势起。”

君染晖静静的看着萧颜,她眼中透着厌世,透着对朝廷的失望,透着对某种规矩束缚着的隐忍,这种眼神,身为一国之君的他见过何止一次,那些顽固的老臣,那些被他处死的老臣那一个不是这种眼神,对付这种人,他早就驾轻就熟。

“萧妹妹。”君染晖淡笑着上前,一脸诚恳的说道:“朕知道朕愧对萧家,朕也知道朕当日误听谗言,以至于害的萧家家破人亡,朕已经知错了。如今风云君上以萧妹妹马首是瞻,恳请萧妹妹为萧家祖训,为老太爷意愿,为先皇恩情,念最后一分情谊,为天下百姓,助朕一同天下,劝风云归顺。”

萧颜淡淡问道:“你说的可当真?”

“君无戏言。”君染晖踌躅满志的说道。

“那么就受死吧!”随着冷冽的一声,她右手一动,君染晖踉跄后滚,胸口还是挨了不算浅的一刀。

萧颜右手握着薄如蝉翼的匕首,血从刃尖落下,那雪白的冰刃上竟没有留下半分痕迹,仍旧如白雪一般纯洁干净。

他按着胸上的伤口止血,嘴角勾起一抹邪戾的笑容,说道:“没想到你演技这么好,连朕都被你框进去了。”

萧颜一步一步的走近她,她问着他:“萧家自建立开始从来没与朝廷作对半分,萧家自从手握丹书铁卷开始,开设药材铺,米铺,布庄,却从未开采过半分,朝廷想要,只消一句话,萧家上下不会有一个人会不从心里说一句遵命,为什么,为什么非要置萧家于死地?”

“只能怪你们找死!”君染晖骂道:“你们萧家该死,先皇赐给你们,你们居然就真敢收下?铁矿权代表什么?若是有朝一日你们萧家起了反叛之心,难道朕军队的兵器,还要向你们买吗?”

“所以萧家就该死吗?”萧颜怒不可遏的问道。

“该死,该死,所有反叛朕的人都该死!”君染晖拔出腰间佩剑砍向萧颜,萧颜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轻巧的躲过,脚微微一抬,将他踹出两米开来,笑道:“君皇看来是养尊处优惯了,这使剑的样子真是连小孩子都不如

!”

封闭的院子中不愿传来君染晖的嚎叫的声音,守卫的士兵已经习惯他每日的发疯,丝毫不敢违背他的命令进去,突然一个身穿蓝色休白翅长鹤官袍的男人满头大汗的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快,快,快去禀告君皇,任凌威,任凌威和风百里打过来了。”

士兵这才匆忙打开门,扶着老大人,战战兢兢的朝里面走去,刚绕过假山,所有的人震惊到不能闭口的地步,君染晖浑身鲜血的躺在地上,双眼瞪的老大,指着萧颜嘴角微动似乎还在辱骂,可是他的身体却动弹不得半分。老大人率先回过神来,扑到君染晖身边,君染晖用尽全身气力抓住他的衣领,说道:“杀,杀了她。”

老大人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杀了这个刺客。”

萧颜冷眸冷冽扫过,两个士兵后背脊梁骨冷汗直冒,却不得不上前,萧颜两根银针,一人一只封住二人血脉,老大人怒道:“你究竟是何人?是任凌威派来的内应,还是风百里的刺客?”

萧颜看着手中冰冷的匕首,淡淡的说道:“今日我取的是他的命,要活命现在就滚。”

老大人拿过君染晖的长剑,持剑而立,目光灼灼的说道:“即便今日老夫身死,也誓必护我君皇周全。”

“呸!”远处传来一个不屑的轻蔑声,宋成洲嘴角怀笑的走过来,笑道:“老头子,就凭你那骨头都脆了的身子,还想保他周全?你还不如到前面去想想是先放风云的人马进来对你家君皇比较有利,还是先让任凌威的铁甲士兵进来,对您老的前途比较有利。”

“宋成洲,老夫就知道你们父子根本不是真正臣服,心怀不轨。”

宋成洲冷笑,身形一动,抓住老大人的手,一剑贯穿君染晖的心口,然后拍拍手笑道:“这下弑君的人可不是我了,是你。”

老大人跌坐在在一旁,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萧颜自动忽略掉他二人的动静,一根银针带线扎入君染晖的心口,宋成洲笑叹道:“哎呀呀,萧妹妹还是跟以前一样疑心那么重啊,这人在自个儿面前死了都还不信,非得自己个儿验个真假。”

时隔多年,重新回到萧家,他卸去了禁锢他几年的战衣,换上了江湖人的蓝色素衫,他呆呆的望着门前朱红的牌匾,牌匾旁边还有着当年黑杀令留下的洞穴,有着梨花令留下的痕迹,本以为烟消云散的过去,突然又一遍一遍的在眼前浮现

大门呲牙一声被打开,荀子修和叶华一前一后走向他,笑道:“听百里传来的讯息说征战之时,你不在任凌威身边,就在想,颜颜说不定可以等到你了。”

“萧大哥,进屋吧,颜颜很快就回来了。”叶华也开心的笑道。

他牵着马身子想要上前,可是马头却朝向与他相反的方向,他苦涩一笑,翻身上马说道:“待你们和颜颜成亲的时候,知会我一声便是。”

“萧大哥!”叶华飞奔追了上去。

周祚慢慢走出来,笑道:“你怎么不追?怕多一个情敌?”

“我这半幅残缺的武功,怎么追的上汗血宝马,别开玩笑了。”荀子修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已经走到门口了,再把他弄回来,那还不容易吗?”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笑道:“傲天,小花,上官他们应该快回来了吧?”

萧颜慢慢的走上城头,厮杀声呐喊声惨烈得不忍直视,冷傲天一袭黑色长袍在阳光之下仿佛浸透着红色,花自在依旧一副骄矜的样子,红色长袍倒是杀了那么多人却没沾染上半分血色,而百里,他一袭银色铠甲战袍,坐在高大的战马之上,从容淡定的指挥着这一切,眸中的坚定,脸上的沉稳,反应间的迅速,一切的一切与当初那个初识叫她小姐的人已经全然不一样了。

宋成洲趁乱来到城门前,砍掉一左一右护军的头颅,正要开门,一只白羽箭却赫然挡住他的去路,他抬眸望去,萧颜正举弓对立,他飞身上前,笑道:“一向只关心萧家,只关心自己的萧妹妹,什么时候也去这江山天下有兴趣了?”

箭矢对准宋成洲,萧颜冷笑道:“我们的账今天也该算算了吧?”

“我不记得我和萧妹妹之间有什么恩怨?”宋成洲笑道:“难不成萧妹妹是怨恨我当初说要娶你,一直没行动?”

萧颜右手指尖放开,箭矢从宋成洲脖子边擦过,宋成洲冷笑道:“那得看萧妹妹是觉得我重要,还是别人重要了

。”

他转身跳下城墙,萧颜正要追上去,却突然传来他的声音:“萧妹妹不妨看看这一场战役,任凌威要的究竟是这座城池,还是这里的人的性命!哈哈哈哈哈!”

一句话,她却再也动不了,她抬眸望向城外的战事,心中却不明白宋成洲的意思,既然不明白,未免夜长梦多,任凌威再施毒计,先助百里夺下城池。心念一动,她跳下城墙,一掌击碎城墙的锁柱,将城墙打开一个缝隙,在前方的风云**队,立刻蜂拥而上,将城门大开。

当萧颜散尽,萧颜仍旧站在城墙之上,百里冰登上城墙,跪下说道:“多谢小姐相助。”

李浩愣愣的站在城门下抬头看着上面的一切,他身后的万千将士更是讶异的看着他们的王跪在一个女子面前。

萧颜淡淡说道:“百里,你已经是王了,以后不要再跪我了。”

“弟弟跪姐姐是应当的。”百里冰起身笑道:“请姐姐收下我这个义弟。”

“百里,萧家已归寂静。”萧颜目光飘向远方,飘向她思念的那个家,他亦随之望去,嘴角淡淡的一丝无奈却由心底深处而出,他可以说他明知她不会答应,却还强求的原因只是想有一个和小姐永远的联系吗?

听到百里冰顺利进城的消息,荀子修遥望南岭,眉头紧皱,喃喃道:“不对啊,任凌威会如此轻易的撤军?”

他问着铁衣:“当时有何异常?”

铁衣静思一会儿说道:“据属下观察,宋成洲离开的时候似乎极为开心。”

“开心啊。”荀子修拖着下巴笑道:“看来我们得去一趟了。”说罢,他看向一旁百无聊赖的周祚笑道:“周兄弟可愿一同前往?叶华太过憨直,要他做那样的事,只怕不成。”

周祚眉毛一挑,挑衅道:“凭毛?”

荀子修一边朝门口走去,一边笑道:“不去,救颜颜的好戏可就赶不上了。”

东南边有一座破败小户院落,因为破败,像极了家道中落,很少有人注意,荀子修淡笑着慢慢推开不满灰尘的小门,朝里屋走去,躺在**四肢残废,丝毫动弹不得的宋世议冷眸看着他,荀子修笑道:“宋伯父,怎么这么委屈自己?”

“宋家和荀家可是井水不犯河水

。”宋成洲走过来,说道。

“这个约定是什么时候做的呢?”荀子修一脸不解的笑道:“我好像不记得了,只记得当初成洲你好像欠我什么呢。”

宋成洲邪气的笑道:“我可不记得有欠过你什么,我不是帮你圆了一个心愿吗?没有我的药,你能和萧妹妹**巫山?”

枪响一声,出其不意,宋成洲即便反应灵敏,肩上仍旧挨了一枪。

荀子修摇头道:“周兄弟怎么这么耐不住性子,荀某不过和颜颜有过那么一次,至于吃味成这样么?”

宋成洲和周祚一边过招一边说道:“朋友,碰萧妹妹的可不是我,你这么冲着我来,不公平吧?”

周祚笑道:“这天下我想杀谁就杀谁,从来没有公平。”

荀子修对铁衣使了个眼色,铁衣走到宋世议跟前,长剑比在他的咽喉之上,说道:“如果想让他活命,现在最好住手。”

宋成洲毫无半分搭理的意思,手中招式不减,只是笑道:“你觉得那老家伙的命跟我有关系吗?”

铁衣略微迟疑,见宋世议也是沉默不语,心下更下疑惑,荀子修却悠然的笑道:“别人或许会被你骗了,成洲,你我认识这么多年,你心里什么算盘,你们宋家有什么恩怨,瞒得过我吗?”

周祚收枪站定,疑惑的目光在荀子修和宋成洲二人身上来回移动,据他看来这小子也不像跟那老东西有什么深情厚谊。

宋成洲捏着肩膀笑道:“要杀就快点,我还赶着疗伤呢。”

宋世议嘴角勾起一丝苦笑,慢慢闭上双眼。

荀子修仍旧笑眯眯的看着宋成洲,他淡淡的说道:“记得令堂死前求你照顾过他吧?”

眸光一冷,宋成洲长剑脱手,直逼荀子修,周祚一枪击断,他冷冷的问道:“你想怎么样?”

夜幕沉沉南岭灯火辉煌一片沸腾,唱歌跳舞好不欢乐,而南岭城门外几十个黑衣好手正慢慢靠近,黑衣人几里开外任凌威率领军队正在等待信号的响起便一举进攻,拿下南岭,活捉百里冰

不一会儿南岭传来巨大的爆炸声,任凌威大声笑道:“兄弟们,统一天下就在今晚,谁第一个冲进南岭,活捉百里冰,赏银万两,封万户侯。”

“好,好,好。”山谷之中传来几万士兵震天动地的叫喊声,

声音未落,伴随着更大的爆炸声,无数巨石从天而降,山谷之间一片鬼哭狼嚎,百里冰站在山谷之巅,笑道:“任将军,你征战沙场多年怎么就没想到伏兵山谷是自寻死路,兵家大忌啊。”

站在百里冰山谷对面的上官顿笑道:“我看他是想置之死地而后生,明知道这里最危险才最防不慎防,让我们掉以轻心,好趁着庆功之时,将我们炸了个粉身碎骨之后,再一举攻破。”

“可惜没想到啊。”花自在笑道:“反被我们算计了,难道任将军及没有想过是谁背叛了你吗?”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任凌威脸色黑的快与夜融为一体,萧颜静静的伫立,夜风吹拂着她的裙,她的发,她的心,她目光紧紧的锁在任凌威一人身上,久经沙场又如何?曾经战无不胜又如何?如今的任凌威不过是一只没了牙齿的老虎,看着再怎么凶恶,也是垂垂暮年而已,他输了,输给了时间,输给了年岁,输给了自己。

胜败已定,不过苦苦无用挣扎罢了,李浩坐在战马之上,一杆长枪瞄准大战了一夜精疲力竭的任凌威,猛烈出手,手却突然无力,长枪落地,任凌威立刻抓住身旁的其他小兵扔向他,李浩看了看手背上的银针,顺着攻击的方向看向萧颜,难道刚才做着一切的是这个女人?

他拔下银针正准备追杀任凌威,百里冰却突然跳下山谷,落在他面前,面对着萧颜,淡淡说道:“别追了。”

“君上,此刻追击正是最好的时候啊,一旦任凌威死去,群龙无首,我们很快就能统一天下了

!”李浩焦急的劝道。

百里冰目不转睛的看着萧颜,眉头微皱,小姐在想些什么?她曾经那么恨任凌威,如今为何还要助他?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收兵。”

小姐,无论你做什么决定,百里始终站在你这边。

“君上!”李浩追上去,固执的问道:“君上,放弃到手的江山究竟为了什么?难道兄弟们喋血为你打下的这片江山就如此不值吗?”

难道又是为了那个女人吗?他看着自己手背上的三个细小的针孔,心中一片愤恨。

百里冰摇摇头,继续往前离去,江山么?他想要江山么?只是曾经有那么一个人说他说是放开眼界会成为叱咤风云的人物,她是那么说的,她是那么期许的,所以他就那么做了而已。

黎明时分战场刚刚收拾干净,百里冰端着一杯热茶放到萧颜手中,笑道:“小姐,热茶暖一暖胃再出发。”

萧颜抿了一小口,突然问道:“怎么不问我?”

“小姐的决定,百里不会质疑。”

“百里,你已经是君上了,将来有一天会成为君皇,天下的主宰,真正的君王。”萧颜凝视着他眼中的成熟,柔声说道:“所以别再叫我小姐,别再以我马首是瞻,你已经是君上了。”

“小姐永远是小姐。”他放下手中茶杯,淡淡说道。

“你身后还有很多追随你的人,他们信仰你,为了抛头颅洒热血,相信你能带着他们打下一片光明,那才是你该做的。”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将来有一天我会变成沧海中的一粟,而你要守护整个天下,你明白吗?”

风百里凝视着萧颜的双眸,慢慢上前,突然伸开手将萧颜揽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百里明白,所以很早就想这么做了,可是百里也明白,有些事不是想做就可以做的。”

许久他慢慢放开她,他嘴角蠕动,想叫她一声颜颜,可是话出口,却变成了:“小姐,保重。”

眺望远方,他看着尘埃飞扬,问向一旁的冷傲天,笑道:“怎么不一起走?可怜我?”

冷傲天白了他一眼:“孑然一身的我可没那个本钱可怜你,我只是没有小花那么不讲义气

!”

两人相视一笑,过了一会儿冷傲天问道:“你会定都在这里吧?这样可以一直守护小姐。”

百里冰摇头,淡淡说道:“我会定都北方洛阳,离这里很远很远。”

冷傲天愕然的看着他。

“因为萧家的悲剧来源于皇宠,自选择这条路的一开始,我就知道结果。”他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但是,从未后悔。”

至少他做到了她对他的期许,他们三个中,至少他可以说他没有让她失望。

刚回到院中,便看见李浩一行人灰头土脸的回来,百里冰冷然问道:“怎么回事?”

几个人低着头不说话,百里目光凛然嗯了一声,一旁的副官说道:“我们在君上的茶叶中下了毒,本来想一击即中灭了那妖女,可是……”

啪啪啪三声,冷傲天一人一巴掌扇过去,众人怒不敢言,百里冰问道:“谁的主意?”

李浩上前说道:“臣,请君上息怒。”

“伤的很惨吧?”百里却反而不恼不怒的笑道,这一下李浩更不知所措,百里笑道:“小姐的毒你们都敢下,找死么?”

“君上?”

“李浩,以后我答应你勤理政务,但是以后你也要记住我一句话,如果有一天你再敢有这种想法,你一定诛你全族。”

平和的声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龙威,冷酷的警告让他脊背突然感到被冻僵般的冰冷,这是他第一次在他追随多年,脾气温和的君上身上感受到,但是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辈子绝不会再有下一次,因为下一次绝对是比无间炼狱还痛苦的生不如死。

六月风,杨柳拂碧水。萧颜坐在摇椅上慢慢的悠闲的晒着阳光,几个大男人推推搡搡半天,果断荀子修被踹了出去

“呵呵。”他干笑两声说道:“颜颜,我突然想起你以前看不见又不会武功的时候了,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你假装还看不见,我们像以前一样相处?”

上官顿对他竖了个大手指表示赞,只要颜颜答应,她就不能用武功,只能任凭他们捏圆搓扁了,那到时候他们将把她强行装上花轿。

萧颜睁开眼看了他一眼,莞尔笑道:“好啊!”

荀子修兴奋的问道:“现在开始。”

萧颜勾勾手指头,待荀子修靠近笑道:“好。”

啪!他俊俏的脸上挨了一巴掌,萧颜冷眸怒道:“我似乎和荀公子关系还没有亲密到可以靠得这么近的地步,别忘了你我已经退婚了。”

哈哈哈哈,柳树后面爆发出一阵刻意压制的笑声。

荀子修可怜兮兮的说道:“颜颜,我们能不能将时间再往前推一点,推到你还爱慕我的时候,或者往后一点点,推到我们已经确定关系的时候?”

萧颜淡淡说道:“荀公子,请。”

“不管了,兄弟们上!”荀子修怒号道:“把她绑起来,穿好礼服,塞进花轿。”

萧颜躺好,不动声色的说道:“谁第一个动手,以后最后一个上床。”

嘎吱,一众男人骨头关节处瞬间僵硬,整个人还保持着小跑的动作。

萧颜轻摇纨扇慢慢朝屋里走去,叶华大声喊道:“颜颜,要是你不愿意嫁,我嫁给你,怎么样?”

依旧是顶天立地的声音,只是这话说出来怎么不太像男人说的呢?

萧颜转身讶异的看着他,笑道:“这话听着可不太像男子汉大丈夫的话,不过……”

几个男人伸长脖子竖着耳朵等着,萧颜笑道:“不过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许反悔。”

“一言为定

!”

萧颜堵着耳朵,身后的那片欢呼声实在是太吵了,而一片闹腾中,只有荀子修心情超差的蹲在地上画圈圈,不公平,不公平,偏心,太偏心了,他白白挨了一巴掌,那个叶华什么都没做一句话她就答应了!

阳光明媚,萧家一派明亮的红色,五个身穿喜服的绝世男子围着红妆的女子,一个个眉头紧皱似乎有什么难解的大疑难。

“这没有高堂在上,也没有长兄主持,这婚礼怎么办啊?”上官端叫道,花自在也说道:“颜颜,一个人都不请,太过分了吧?好歹我们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荀子修也为难的说道:“看来萧清不在没有长兄主持,我们只能算苟合了,真是难为你了,颜颜,和我们一群男人苟合,这传出去,其实还是挺好听的。”

萧颜一脚踩在荀子修的左脚上,狠狠的瞪着他,微风轻起,裹挟着熟悉的温暖气息,她诧异的望向门口,他淡淡的对着她微笑,她扑向他的怀中,轻声的不住的一次又一次的唤道:“哥,哥,哥……”

她双手圈住他的腰,紧紧的,仿佛这一世都不会松手。

上官顿揉了揉鼻子,问向一边周祚说道:“兄弟,你说为什么我这鼻子酸酸的?”

周祚白了他一眼,凝视着萧颜,她眼中的笑意一直延展到眼底,是曾看过最美的笑容,他用肩膀靠了靠荀子修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回来?”

“妹妹婚礼,哥哥能不回来吗?”荀子修笑道:“何况,刚才你没听见我们说些什么吗?听到这些话他还坐得住就不是那个宠妹成痴的萧清了。”

花自在将喜服藏在身后,上前揶揄道:“庄主这次回来是来主持婚礼,参加婚礼,还是做新郎的呢?”

话音刚落,萧清脸颊飞上一片红晕,说到底他也不知道他回来该如此自处身份,是兄长,还是其他?

他看着萧颜,萧颜微微一笑,一脚踹开花自在,笑道:“胡乱叫什么,这是明日凌,明日知道吗?”

“颜颜,你过河拆桥的也太快了

。”花自在叫道,同时手上的喜服就往萧清身上套,荀子修和叶华一人一手抓住他,花自在比划之后说道:“颜颜缝制,果然分毫不差。”

上官顿酸溜溜的说道:“颜颜,什么时候也给我缝制一件啊?”

“偏心!”连周祚也一脸不满的说道。

萧颜不痛快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想等我喜服缝制完之后才结婚吗?我没有一件诶。”

“我有!”

几天后,简单而充满温馨的婚礼见证了几人的结合,唯一让萧颜意外的时候温初旭没有来却送来了礼物,那礼物是一根玉笛,意味着相识也意味着结束。而冷傲天来了带来了百里的祝福,也带来了百里的承诺,萧家永远不会再有皇宠。

喝过交杯酒,几个男人凶神恶煞的瞪着彼此,共同的目标完成,接下来应该是洞房保卫战,谁都不肯想让,上官顿提议道:“我们比武决胜负,能比武到最后的人才能证明自己能够胜任一个完美洞房的任务。”

荀子修冷笑一声说道:“比武?你以为是莽夫打仗么?我看直接比大小好了,不然以我们这武功一半都没恢复的人,不是很吃亏,你说是不是周祚。”

叶华和萧清在一旁慢慢吃东西,叶华问道:“庄主,你怎么不急?”

“填饱肚子,待会儿才有力气。”

“哦。”叶华似懂非懂的大口咀嚼起来。

“吵够了没有!”一旁的萧颜怒了,她冷声喝道:“听我的还是听你们的?”

“听你的,当然听你的。”不然他们的性福听谁的?

萧颜拿出一副马吊,笑道:“三圈决胜负,在隔壁等你们,谁赢到最后谁过来。”

周祚踌躇满志的开始洗牌,麻将而已嘛,想当年他跟颜颜可是杀遍天下无敌手,号称雀坛赌圣。

可是他完全错估了其他几个人的算计能力,还有某个运气超好的神人。

迷迷糊糊间,萧颜睁开双眼,只见叶华坐在床边安静的看着她,萧颜纳闷的问道:“怎么这么快?”

叶华呆呆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就将牌拿起来几次一张都没出,他们就一副要杀了我的表情,然后我就被拳打脚踢的扔过来了

。”

呵呵!天糊么?这什么好运气?

她撑着头,衣襟半开,媚眼如丝的问道:“来了怎么不叫我?”

“怕吵醒你。”

啪!萧颜跌倒在**,难道她要从头教起么?

“不怕,颜颜,我帮你教。”荀子修从门缝进来笑道,萧颜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他淡淡一笑,说道:“颜颜,你只说赢到最后的人,可没说今晚只有一个哦,我,是第二个。”

不一会儿,一群人又挤满了屋子,只听见萧颜一遍一遍的叫着。

“放开。”

“色狼。”

“笨蛋,不是哪里!”

“周祚,你不要碰那里,不要,啊,不要停。”

“闭嘴,不许笑!”

好吧,她不该招惹这群如狼似虎的男人!

某天,萧颜和几个人一起打马吊,上官顿从外边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说道:“听说了吗?任凌威和宋成洲狭路相逢,两人同归于尽了,宋成洲拼着最后一口气一剑贯穿了宋世议的胸口。”

萧颜紧紧的在桌下握住萧清的手,他对她淡淡一笑,示意她放心。

“清一色自摸!”周祚推牌,对着萧颜伸手说道:“现银,一百两,谢谢惠顾。”

萧颜瞪大眼睛盯着他的牌,莞尔一笑,说道:“你诈和。”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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