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里的人们,已经不再信观音菩萨了吗?”我也纳闷地说。虽然我们都知道这都算是封建迷信,但几乎任何思维正常的人,都不会反对信奉观音,就算她只是个假的,但观音是真善美的象征,信奉观音,就是人们朴素的对善良和美丽的信仰和追求。

我奇怪的是,我们的国人,因为忙着争钱,已经忘记了对真善美的追求了吗。人还是那群人,当初他们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都还有对真善美的追求,这才来到澳洲几年十几年的时间,就把人类最朴素的情感诉求丢了吗?

我宁愿相信他们只是一时疏忽,若真的是这样,我只怕我们的善意的努力,却得到了适得其反的结果了。

“这是怎么了,难道上天都不愿意眷顾我么。”陈圆圆失神的喃喃自语。

也难怪她会如此失望,她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听到那边有个尼姑庵的,为了这次请愿,她还不顾自己身体虚弱,特意斋戒了三天,坐着马车颠波四五个小时才赶到那里,得到的却是那所观音庙被愤怒的群众拆除了的事实,求愿未成,却看到自己一直信仰的观音受到世人的如此对待,陈圆圆内心的失望可想而知。

“不会吧,我们又没有限制宗教的传播,老百姓不可能会自发的破除所谓的迷信啊。”这回,连刘桂兰也不解了。

“要我说,虽然我们不主张宗教,但有这个东西还是有些好处的,至少,让底层的人们心灵有个寄托,上层的人内心有所畏惧,做了坏事的人有份敬畏,就算是受了教育的人也能寻找一份内心的安宁。我就奇了怪了,难道现在的人民,他们的觉悟已经这么高了,已经到了能自发的破除封建迷信了吗?”陈红霞同样一脸子的疑惑。

“姐夫,我听说又有爆料新闻了,听说还有人敢砸了观音庙,太好了,我不要担心没有新闻报道了,”正在此时,卞敏一脸兴奋的闯进来,正迎上陈圆圆黑青着的脸,微愣了下,立即就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陈大姐,我不是有意的,报道新闻,是我们新闻人的职责,我可不是故意要这样的。”

看卞敏如今这情形,似乎已经完全接受了阿柯加入他们家了。而且就算她不答应,我也会强迫她接受的,哪怕她一向挺尊重我这个姐夫的。

既然你不愿意承受一个女人相夫孝子的义务和责任,只想着体现自己作为一个女人也有不弱于男人的能力,那么,你就不要反对别的女人去履行她的职责。

不管什么时代,男人都是需要家的温暖的,既然在自己的妻子那里得不到,那他们便只有去外面寻找了。还好,这个时代还没有说非得一夫一妻,男人们就算不满,还有改正错误的机会,而不需要象后世的男人们那么憋屈,既然承担养家的义务,还要承担家务的责任。

而女人们振振有词的那个理由,可能对小部分女人适

用,她们所需要的权力,并不是因为能同男人一样分担家庭的负担,而仅仅只是想替自己在外面花天胡地,猎取她们认为更有情调更懂她们的男人的理由罢了。

不过,既然卞敏能接受这一点,这不只是张春宝的福音,也算是帝国的福音吧,貌似现在的张春宝,出门的时候穿的比以前可是整齐多了,再也不需要我数落一顿才出行了。而且我还听说,阿柯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怀上了孩子了,张春宝以后能一心一意的扑在军队的建设上面去,也算是让我松了口气。

只是阿柯的怀孕,却让陈圆圆更加紧张了。她也不想想,都要当外婆了,还拼着非要生个孩子,是不是真的有必要这样?

“算了,也不关你的事,都是这样的世道了,不怪你一个,也许,这一些都是命吧。”陈圆圆疲倦的叹了口气,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好吧,你收拾一下,尽快去把事情调查清楚,注意你们新闻人的操守,一定要给我如实的反映上来,我给你派几人陪你去。”其实是我多心了,这卞敏扯着张春宝的大旗,可没有少干强行采访的事情,倒是揭露了不少黑幕。帝国的上下可是都知道,我这个虽然公正,可也是护犊子的,卞敏是深受我宠爱的小姨子,就算卞敏有些小任性,他们也只能忍了,若是他们真的想对着干,想想也能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后果。

卞敏带着几个人,当天就出发前去了灵州,可是三天之后返回来,得到的消息却是,我们真的误解了当地的百姓们,事情根本不象陈圆圆看到的那样。

总之一句话,并不是当地的百姓们不信观音了,而是当地出现了挂着观音的名头,干着男盗女娼的勾当的骗子,当地百姓看不过,把那个假观音庙掀了的。

前面也说过,能飘洋过海、背井离乡来到澳洲的,大部分都是日子过不下去的小民。于是,当他们抵达澳洲之后,首要的事情便是先让自己在澳洲生活下去。

这不,刚一把土地拿到手上,他们就全副身心的投入了开荒种地的劳作之中,至于对菩萨的孝敬,实在不是因为没有,而是肚皮太饿了,饿得没有力气去拜菩萨了。

但是,若是路上遇上了哪个庙哪座庵,顺便烧上点香也是会干的,抬头三尺有神灵嘛,虽然不指望菩萨能保佑自己能变得更好,只要不变得更坏便也足够了。

有时候想想,小民们的要求其实挺简单的,他们有时候就只是想自己的苦日子能不被打扰,但似乎肉食者看不到这一点,他们连草民们的几句抱怨都听不得,一听到不对自己的胃口的就,甚至就想要了人家的命。

灵州附近就有这么一座庵一座观,庵里住的是尼姑,观里住的是道士,二者离着并不算太远,一抬眼就能看到对方,灵州的百姓们来了之后都忙于开荒种地了,谁都没有留意,不知什么时候,镇外

的荒坡上,就多了这么一观一庵。

不管它供的是哪个菩萨,多烧点香反正没有坏事。虽然现在大家忙,但遇上传统的几个节日,还是会有人奉上一点香火。所以,这一庵一观的香火虽然不是很旺盛,但还是能凑合着维持。

平静直到不久之前被打破。

陈家细算起来,还是翁采珠家的远亲。也是听说了亲戚们的传言,听说来这边不仅能分到上百亩的田地,官府也不象老家那么蛮横残暴;二来也是在振州的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便一咬牙,义无反顾地拖家带口来到了灵州。

陈家虽然生的孩子不少,却只生了一个男孩,这个儿子现在虽只有九岁,却生得眉清目秀,聪明伶俐,俨然被陈家当作了个心头的宝贝疙瘩。

可有一天,陈家小子突然之间就不进饮食,还胡言乱语,不进饮甚至连父母都不认了,激动的时候,还会动手打人,仅一天工夫,家里多数人就被他撕扯过了。

陈家的人一看宝贝儿子这样子,以他们以往的经验就知道,自家的孩子这是中邪了,想想自己平时在那庵里奉的香火还不算少,于是不假思索的便找到了庵里的道士了。

“你家的孩子是中邪了,这样,我先给他个符带着,但是若想彻底清除,还是得做场法事才行,你自己看看。”貌似仙风道骨的道士捏着手指,淡淡地说。

做一场法事,只怕陈家现在所有的家当押上去都不够,陈家男人一时陷入了沉默。

孩子继续在胡言乱语,陈家男人一咬牙,还是答应了下来。自己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钱财之物,以后能赚得回来,但是若是儿子没有了,这辈子就没有希望了。

就这样,陈家四处举债,为了自己家的儿子,将这个一年都难得做上一次道场的道士请到了家里,大摆场面,办起了道场。

可是,钱是花了,道场也是办完了,陈家的宝贝儿子不但未见得好,反而更加严重了。

“臭道士,快还我儿子来,快还我钱来。”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只有入的气,不见到出的气,又想着自己欠下的一屁股债,看着这个上窜下跳的道士,陈家男人不由陡然而生了一股怨气,立即向道士冲了过去。

“天神在此,速速离去,”道士看着气冲冲的陈家男人,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好歹也是有多年行走江湖经验的主,立即淡定下来喝道,“若是得罪顾菩萨,耽误了你家公子的救治,可不要再怪贫道了。”

一想到生死未甫的儿子,陈家男子又踌躇起来。

“陈大哥,你在干什么,小家伙得了重病了,快去送医院啊,再耽误下去,只怕就会出大事了。”好在这时候,翁家的老人,也是最早的一批国民,陈家的表亲匆匆赶了过来,一看到面如土色的小陈,立即一把抱起了小陈,径往灵州的医院跑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