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飞快的在汉京的马路上行驶,除了总督府附近几百米的地方建筑了几栋民宅之外,如今的汉京城几乎是空旷的一片。

老爷子不时的欣开窗帘往外面看,张张嘴想要说什么,但看到我们都沉默不语的样子,又生生止住了。

我知道,他一定疑惑,我们为何会在首府附近留出如此多的空地,这对于来自华夏这片拥挤的土地上的人们来说,这是多么的浪费。方圆五十里的地方,都被预留出来,以用作未来的城市发展之需,如今这片广阔的土地上,除了必要的马路之外,就是一望无际的草地和灌木,甚至不时会有兔子从草丛中钻出,当初那一对野兔,真的发挥了它顽强的繁殖能力,不少百姓甚至能在自己地里都能捕到兔子了,我在担心,某一天是块土地上,会不会真的兔子成灾。

不过想想咱这个吃货的民族,我又心安了不少。

预留50平方公里的土地用作城市发展,我想应该够后来者两百年之用了,想靠拆迁来发财,至少我不希望未来两百年有人能实现。可能拆迁能让一部分懒人暴富,但富得更快的却是想借此机会捞钱的官员和地方政府,我还想替未来的政府留点良知。

马车一直快速的奔跑了一个多小时,这时候的马车轮子可是没有橡胶的,这一个多小时下来,我觉得全身都要散了架似的,倒是老先生好象没什么事似的。

终于远远的可以看到农庄和田园了,马车也慢了下来。

“春宝,停下来,让老夫下来走走。”老爷子低声喝道,张春宝立即就把马车停了下来,马车后面跟随的十骑亲卫,也赶紧勒住了马,不敢跟得太近,怕被我骂,只好牵着马远远的看着,只要有人敢靠近我,想必他们立即就会飞奔而至。

现在是1854年的盛夏时节,这是在华夏那边的季节,但这是南半球,所以这段时间应该是这里最冷的时候,可就算是最冷的时候,在这热带的地区,最低温也有十几度,所以人们最多也只是给自己披件外套,有干活干得出汗的,干脆把衣服都脱了光着傍子干活也不会觉得冷。

冬天里在华夏的大部分地区,应该是深耕土地以待来年的好时候,在这里更不例外,现在家家户户都至少有百多亩的土地,不趁着农闲的时候把土地挖翻了,农忙的时候就忙不过来了。

不时有忙碌的百姓们经过我身边,看到我,立即热情的打声招呼,然后继续奔往自己的地里,看到有推不动车的,我也会本能的上前帮上一点力,然后那些百姓们看到我,歉然的笑笑,又继续赶自己的路。

至于那些亲卫们,自然对这些人熟之又熟,不会上前来打扰我的。

“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些人会对你死心塌地,你留在我身边的那十个傻大兵,我就算许给他们再高的官,他们也不听我的,一听张春宝说你这边出了事,立即就要赶过来,要不是张春宝这小子把他们拦住,他们这会都跟过来了。你小子看起来这么不谙世故的样子,却没想到却是很懂得如何收买人心。你知道么,你就刚才那么一个小动作,要是再有人想要对你不利,只怕这些人早就帮你迎上去了,你小子,老夫越来越看不懂了

啊。”老爷子点了点头,然后又摇头叹了口气。

“岳父大人,你错了,小婿这不是收买人心之举,小婿这只是出于本能,小婿小的时候,也跟随父母从事过农活,做这些事情不过顺其自然罢了,不是您想的那样。”我诚恳地说。

“罢了罢了,你不要和我解释这些了,无论如何,你能让这些百姓归心,这就是你的本事,老夫才懒得管你那些破事。”老爷子继续迈开腿往前,看到刚松出来的土地,看着那些有些刚刚草建起来的茅草房,不住的点头或者摇头。

可是,当走到一块刚刚被烧过的地方,老爷子突然动气了:“这是谁种的地,这么好的地,就这么种?好好的把地给糟踏了,败家子,简直是败家子。”

老爷子指着这块只是挖了一个坑,甚至连树根都没有挖出来的地气得胡子直抖:“去,张春宝,去把这家人叫过来,老夫就见不得这样不事劳作的。年纪轻轻的,地都种不好,他们难道想成仙了?”

“这是谁的地,快过来。”张春宝扯足了嗓子喊道。我只好苦笑着站在一边。现在我们人力极其缺少,为了把土地早些种上庄稼,好让开春后不饿肚子,许多人家都是这么干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哎,就来了。”远远的田埂间,疾步奔来一个女子,她的头发用淡蓝色的纱制包裹,穿着粗糙的麻布衣服,光着脚丫子,小跑着跑过来。可是一见到面露凶光的张名振,定晴看了一下,立即发出一声惊叫,“张将军,你是张将军?张将军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你是?”张老爷子露出疑惑的神色。

“张将军,你果然是张将军,”女子欣喜地叫道,“我是叫玉娥啊,小姐成亲的时候,我还见过您的,您还给六奶奶敬过酒的。哦,将军可能是忙,忘记我了吧,当初就是小姐把我从坏人那里救出来,害得小姐差点上了坏人的当的。”

“呵呵,原来是你啊,怎么,这是你家的地?”老爷子想起来了,呵呵笑道,可是看着这粗糙的地,又露出不悦来,“你们也是农家出身的,怎么有这么侍弄庄稼的,你们这样种地,能有好收成么?”

“张将军,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可这不是也没有办法吗,奕迅他在军中,一两月才能回来一次,家里这么多地,就靠我一个人种,我也只能先种下去了,能收多少就收多少吧。”玉娥无奈地说。

“这一片都是你家的?多大的地?”张名振指着身后的那一块地,空旷的田野里,只有玉娥一个人,难怪他会吃惊。

“是啊,我们家四口人,按规定是200亩地的,可是量土地的量得松,怕是有三百亩都不止,我一个女人家的,能种多少呢。”玉娥面露愁容,“再说我们当初可是答应让六奶奶来享福的,可她老人家也要帮我们来地里干活了,我们也不想这样啊。爹为了多挣点钱补贴家用,在城里的铁匠铺里帮忙,家里确实是没人了。”

“哦,六奶奶也在这里啊,我倒要去看看。”张名振抬腿便走,玉娥赶快趋前几步在前面带路。

小土坡上,用木头和篷布搭了几间房子,看样子搭的还不久,应该是玉娥来了之后才建的。宋奕迅那

小子以前一直呆在军中,根本用不上建房子的。

“你们就住这个地方,不冷么?”张名振看着几处还能进风的洞口,面露忧色道。

“不冷的,晚上凉快的时候,盖上被子就行了。奕迅说了,若不是前一阵子出了点事情,我们这种军户的,会优先安排建造红砖房子的,到时候就不会冷了。”玉娥感激地望了我一眼,“我们都知道,这一切都是总督大人给我们的,所以我们一天都不敢偷懒。”

“你是玉娥妹子吧”,张春宝这时候交待好了亲卫,也缓步过来,一过来就亲热的招呼道,刚好听了玉娥的话,“你放心,马上就到你家了,我回去再催,一定要让我们士兵的家属优先住上新房子,你们先克服一下。”

“家里来贵客了啊。”六奶奶睁着有些惺松昏黄的眼睛迎上来,一看到我似乎眼睛也明亮起来了,“恩公啊,若不是你,我老婆子早就死在哪里了啊,没想到还能指望过上好日子。大人屋里请,一定要喝杯水再走。”

“就是屋子里有些紧,”玉娥紧张的答道。

“没事,端出来就行,我们就在外面喝,喝了还要赶路呢。”张春宝大大咧咧的一挥手道。

“咦,这不是酒么,哪来的茶水。”张名振估计是渴坏了,水杯一端到手上,立即就灌了下去,可立即就放下碗,露出奇怪的神色。

“奕迅回家的时候喜欢喝点酒,可我怕他喝了酒误了事,因此便给他兑稀了喝,大人没事的,这酒一点都不浓,我平常也是当茶喝的。”玉娥郝然的笑笑。

“好了,谢谢你的茶水了,我们还要赶路,就不打扰了,继续种你的地吧。”张名振挥了挥手,抬腿便走,我们赶快跟上。

“我记得他们这一家子是半年前才来的吧,就有这么大一块地,还能喝酒了。”等走远了,张名振突然停住脚步道。

“宋奕迅算是老兵,所以我们照顾了一些他,给他家是按50亩地的足额给的,但其它新来的人,是每人只有三十亩地的。”张春宝依言答道,“至于酒,我们现在的红薯多得吃不完,百姓们怕红薯放久了会烂掉,因此便酿成了酒容易保存,剩下的渣便用来喂鸡鸭,没有浪费的。”

“你们的粮食竟多到吃不完的地步了么?”张名振吃惊道。

“那要看什么粮食,大米小麦啥的,现在还不能管饱,但是红薯,我们却是都吃烦的了,谁家里要是没有几万斤红薯,都不好意思出来说话。”

“小子,不要再看了,我知道你们俩个是什么鬼心说,就直说吧,我现在扔给你十万人,你能把他们养活不?”老爷子突然直勾勾的盯着我道。

“十万?”我想了想道,“如果只是让他们吃饱,管足他们三个月,让他们等到春收,我是能保证的,但是,如果十万人是光吃不干活,那小婿我可不没那么大的肩膀。”

“当然要让他们干活了,谁要你养活他们不干活了。”老爷子没好气的瞪我一眼,“十万人,你想清楚,你能给我们多少的地方。”

“只要岳父能带来十万人,小婿我保证给你们三个县的编制。小婿绝对保证做到。”我坚定说。

(本章完)